“给啥钱啊,看不起我和谢挺的关系是不?我跟着你们夫妻俩赚了不少钱,也从死工资的囹圄中跳了出来,可不得拿点年货好好感谢你们?”
“咱之后好好合作,再接再厉,你和小谢也去沈市买房,乡下住着哪有沈市住着舒服啊!就屋子里烧炭这事儿就难受得紧,去沈市住暖气房不好吗?”
“公家的供暖厂给供的热,外面冰天雪地,屋里热的冒汗,而且不用自己烧炭,干净得很。”
陶娇杏美人沉默。
烧炭这事儿确实又累又烦人,可城市里真有那么好吗?人挤人的,住在楼里头就好像住在鸟笼一样,屋顶也低,住着都压抑,哪里像是住在自己家这么宽敞?
不过连瞻说的有道理,自家的住房环境确实可以改善一下了,又不是出不起那个钱。
她打算留连瞻吃饭,然而连瞻急着去奶粉厂薅走所有的库存回沈市赚年前最后一笔大钱,赶时间不愿意多留,陶娇杏只能约连瞻过了年之后再来。
送连瞻出了门之后,陶娇杏拎了半桶碳填到灶膛里,坐在灶膛跟前发了会儿呆,又去把自己之前画书架设计图时顺手画的房屋建筑图拿了出来。
“等手头的钱宽裕了,就盖个好的,比沈市的楼房还要好的。缺点还在……没人给烧锅炉,雇个人专门烧锅炉?这算不算是走资本主义路线的奢侈做派啊!”
陶娇杏捧着脸琢磨了半晌,心里有了主意。
单独雇人给自家烧锅炉不行,可要是雇人烧锅炉给大棚供暖,给孵化小鸡的暖房供暖,顺带着给自家也供上,这不就可以了吗?
巧妙的迂回一下,谁还能说自己是揍资本主义路线的奢侈做派?自己那叫节俭,叫充分利用社会资源!
屋子不用盖太高,两层就行,平面面积可以扩大一些,反正乡下的宅基地又不贵,而且房子盖得太高的话,爬上爬下多费事啊,买个重一点的家具都得费劲吧啦往楼上扛,得建成主要在一层生活,二层上建个阳光房风景房之类,种种花养养草就够了,顶多添几间卧室。
在第一层的设计上,可以玩出很多花样来,宽敞明亮的客厅,干净整洁的厨房,环保卫生的洗漱间,厕所也得改一下,做成和城里一样的冲水的,反正自家地头有那张‘洞天福地符’在散发着环保的光辉,有机肥料能够自发地进入环境中去循环,化作土地的肥料。
要不要整个游泳池?大家伙夏天都喜欢去琥牢河里泡泡河水凉快凉快,但老少爷们全都在,多少有些放不开,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家整个游泳池的话,在家想咋泡咋泡,想咋游咋游。
可是游泳池用的水有点多,存的水太久的话还容易长青苔和发臭,陶娇杏犹豫了一下,决定去掉游泳池的计划,更改为大澡盆,在省水的基础上,冬天还能加热水,多舒坦啊!
屋子内的设计大概就是这些,屋子外也不能忽略了。
隔壁县就有石料厂,买那种从琥牢山上开出来的板岩扑在地上做地面硬化,虽然不如水泥地平坦,可坚硬耐造,还防滑,上面也不会长青苔。
为了安全着想,铁栅栏围墙是不考虑的,那围墙有和没有都没啥区别,自家在院子里干个啥,外人看得一清二楚,一点隐私都没有,还是得盖高高的青砖水泥墙。
青砖水泥墙也是可以美观的,比如种一些四季常青的藤蔓之类,院子里的绿化也得搞好,花坛和草木都得安排上,这样住着才舒坦。
还有这宅基地选址的问题,陶娇杏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还是琥牢山脚下那一块儿比较好,不远处就是琥牢河,后院开道小门,出门就能爬到分给自家的山地上,早晨还能爬个山锻炼啥的。
陶娇杏的思维完全放飞了,沉浸在绘画中不能自拔,连谢挺进家门都没注意到。
谢挺站在陶娇杏身后看陶娇杏提笔在纸上唰唰唰地画了好久,没忍心打扰陶娇杏,直到陶娇杏停下笔,他才出声问,“想盖房子啦?”
“想!”
陶娇杏的态度同谢挺上一次问她时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说,“我听连哥说,住在沈市都不需要自己烧炭生活,外头再冷也冷不到屋子里,干净卫生还省事……但我不想搬去沈市,我就想在这琥牢山下住着,青山绿水四季分明,多舒坦啊!”
“谢挺,咱开春之后盖吧,按照我的想法整,整一个合乎咱俩自己想法的安乐窝,等娃明年出生之后就能住在暖气房里了,你觉得咋样?”
谢挺一愣,“明年娃出生?”
“杏子!你是怀上了!!!”谢挺后知后觉,脸上的惊喜溢于言表。
陶娇杏含笑点头,“都快俩月了。”
谢挺掰着指头一算日子,问题来了,“那么说,上回炖羊汤粉丝锅子那次,你就怀上了,是孕吐?”
这问题有点难回答。
孕吐咋可能来无影去无踪,就呕那么一次就再也不来?
可她确确实实是怀上了,那一回也确确实实是孕吐。
陶娇杏琢磨了一下,想到了理由,“是怀上了,但不是孕吐,那天可能就是吃错了啥,有点干呕,过了那股干呕劲儿不就没再呕过?但我确确实实是怀上了,只是没孕吐。”
“那你为啥不和咱妈说?我看咱妈那天都快在大喜大落中精神恍惚了。”
陶娇杏咋能说是自己心里的恶趣味在作怪?只能把锅甩给了‘老祖宗’身上,“老祖宗不是说,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告诉人?不然容易怀不稳……”
“我不是不想告诉咱妈,是没到三个月,不敢告诉咱妈啊!”
谢挺一听,很有道理,虽然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和无神论者,可打小就听着五仙家的故事长大,想完全不信也很难,他正色说,“那那还是再瞒咱妈一阵儿吧,等到了三个月的时候再和她说。也快了,现在你穿的厚实,别人也看不出来。”
“对了,明儿个填碳的事儿你就别做了,我来做,所有的重活儿累活儿,你都一概别碰,全都留着我来做。还有养牛场和奶粉厂那边,你也别管了,我能管得过来。”
“还有啥来着……我一时间也想不到,反正你在家歇着就成,万事都有我在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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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菜比菜得扔
谢挺拿着陶娇杏画好的图纸看了半天, 眼神里满是惊艳,单单是看着这图纸想象一下,就觉得这房子盖起来一定不会差。
“盖!只要钱凑手就盖!这得占多大的面积?你算一下, 我去找村长买宅基地。”
“还有就是这房子, 都要盖两层了, 肯定不能自个儿瞎盖,而且我看你这要求挺高, 要不去省里请个大施工队来盖吧, 人家是正规军,盖得又快又好, 就是价钱有点高。”
奶粉钱已经收回来不少, 仿真区里的生意还在每天都给陶娇杏进账,陶娇杏的钱包这会儿又支棱起来了。
钱是人的骨。
陶娇杏兜里有了钱, 心胆自然就大了,“钱不是问题,奶粉厂一直都有进账呢, 咱边攒边盖,来得及。只是这些买砖头、水泥、石料, 还有请施工队的事儿, 就得你去忙活了。年前最好能敲定,赶在春耕之前把各种原材料都买好,等明年开春地头解冻了, 咱就盖。”
谢挺看着那图纸嘿嘿一笑, “只要钱凑手就盖!钱就是赚来花的, 跑腿儿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我来就行。”
同陶娇杏大概敲定好需要买多少水泥、买多少青砖和石料, 以及需要去村委会买多大的宅基地之后, 谢挺当晚就去找了村长。
宅基地是国-家的财产,虽说卖出去之后不能给村里的财政加钱,但算是村支书的‘政绩’之一,村支书要是想升迁到镇上,甚至是调去县城,政绩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村支书听谢挺说打算买的是块三等地之后,拉着谢挺吃了铁锅炖大鹅,在席间就把宅基地买卖合同给签了。
等谢挺把钱一付,村支书立马就给合同扣上了村委会的大红章。
谢挺回头拿着这宅基地买卖合同去县城更换房产证大红本就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谢挺一直都没闲着。
陶娇杏看着谢挺忙里忙外,越发觉得当初那小货车真是买对了。要是没买小货车,人得遭多大的罪啊……骑个自行车在冰天雪地里东奔西走,想想都难受。
年终岁尾悄悄摸摸地就来了。
这一年里,陶娇杏同谢挺没少赚钱,甭管是明面上的账目还是陶娇杏通过金手指交易区的暗账,都不是小数目。
纵然陶娇杏和谢挺这一年压根没停下买买买的节奏,大件小件置办了一堆,养牛场和奶粉厂也红红火火地办了起来,这些零零总总花了不少,陶娇杏手里的存款依然很厚实。
过年要置办的年货,连瞻上回送来的差不多就够用了。
陶娇杏抽空去了一趟县城,给自个儿和谢挺里里外外都置办了新衣裳,还给两边的父母都买了新袄子、裤子和当下正时兴的皮鞋。
之后就是糖果花生瓜子这些,年后正月里给侄子侄女们吃的,小孩跑来拜年时,总不能让小孩空着手和口袋走。
人啊……好像忙活一整年的意义,就是过一个丰裕的年。
家里养了一年的大肥猪没全宰了,因为陶娇杏手里不差这点卖肥猪的钱,只宰了一头,余下的继续养着,等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宰。
家家户户都杀猪,吃杀猪菜,因而这回陶娇杏也就没给人送肉去,杀好之后全都吊在屋檐下冻结实了。
东北的冬天长的很,两三个月内都不用愁放坏放馊的事儿。
夫妻两人关上门可劲儿地造,今天炖猪蹄和猪尾巴,明天烧个红烧肉,后天就吃油炸猪里脊,卤香的猪大骨头更是必吃的一道大菜。
至于扫灰这些,陶娇杏做的是擦擦抹抹的活儿,高处的活儿和累活儿全都是谢挺在做,夫妻俩关上门干活,虽说人手少了些,可真要做起来,也一点都不比别人家慢。
等耿菊花领着闺女和另外俩儿媳把老院子打扫出来时,陶娇杏和谢挺已经美-美吃了好几天了。
养牛场和奶粉厂都是开工半天,谢挺也跟着得空闲了下来。
耿菊花端了一盆自己腌好的酸菜送过来时,一看自家儿子和儿媳,个个脸上都圆乎了一圈。
“嚯,你俩贴了不少膘啊……”耿菊花招呼陶娇杏,“杏子,快尝尝妈做的酸菜,今年妈发挥的好,腌出来的酸菜可带劲儿了,保管你顿顿都想下饭吃。”
陶娇杏看到耿菊花腌好的酸菜,才想到自个儿也腌了老大不少的酸菜,被自个儿放在厨房里都快忘了,赶紧拿了三个碗,各自盛出一碗来。
“妈,你也尝尝我腌的酸菜,一共三个味儿的,这个看着颜色最清淡的是原味儿的,和您腌酸菜的方法差不多,酸汤颜色也大差不差。”
“这个酸汤发红的是麻辣的,里面加了花椒和辣椒,估计有些辣口,但冬天吃辣的多舒坦啊,身上都能吃暖和了。那个颜色发粉的是甜辣的,里面加了白糖和辣椒,但不如麻辣的加的多。”
耿菊花一看,“嚯,还真让你腌出花样来了。”
她也不同陶娇杏客气了,自个儿打开碗筷柜拿了双筷子,先挟了一筷子原味儿的酸菜,打算仔细品品,给自家儿媳妇提提意见,好把自个儿腌了大半辈子酸菜的经验传承下去。
这么一尝,耿菊花脸色变了。
她吃完嘴里的那一口之后,又挟了一筷子,这次吃的慢了些。
吃完之后,她又挟了一筷子,还用勺子稍微舀了一点酸汤在嘴里品。
“杏子,你这酸菜真是从书上学的?这酸菜真是一绝啊!妈还想着担心你腌不好酸菜,来教教你咋腌酸菜呢,没想到你腌出来的酸菜这么好吃,反正比妈腌制的好。”
这酸菜可是陶娇杏从交易区买到的料理包腌制的,满满都是科技与狠活儿,不管是营养层面还是口味层面,都是极为拿得出手的,不然交易区都不会拿出来卖,怎可能被人轻而易举地挑出问题来?
陶娇杏怂恿耿菊花道:“妈,还有两种口味儿的呢,您也尝尝甜辣和麻的,看看味道咋样。”
耿菊花吃了一口甜辣的,立马就给出了好评,“好吃,这个比原味儿的还要好吃一点,这口味新鲜得很啊!你这里面是不是加了萝卜丝儿?我吃着脆生生的。”
“是,加了白萝卜丝儿,甜味和白萝卜丝儿自带的辣味调和了。您再尝尝麻辣的这个,我知道您喜欢吃辣的,炒地三鲜的时候都爱放辣椒,尝尝这麻辣味的酸菜咋样。”
耿菊花被陶娇杏怂恿着又尝了一口麻辣的,脸上的皱纹都在这一瞬间舒展开来了。
“啊!!!!这个酸菜的味道是真他娘的好吃啊!!!三媳妇,待会儿给我盛点这个啊!!!”
要不是真的好吃,耿菊花怎么会主动要陶娇杏要酸菜?
陶娇杏从碗筷柜里翻出三个盆来,“盛一个味儿哪够?三个味儿都给您装一盆,吃完之后再过来拿就是。”
“我后院里长得菜多,腌了满满三缸子的酸菜呢,管够吃!吃完之后我还能续上,反正老汤在那儿放着又跑不了,待会儿您端一盆,另外两盆让谢挺给您送家去。”
耿菊花拿着一盆酸菜过来,换了三盆酸菜回去,自个儿都乐了,“我这算不算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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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娇杏腌制的酸菜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好评,马凤仙和李玉梅还过来讨过几碗。
再看耿菊花腌制的那些酸菜,往年都饱受全家人的欢迎,今年却是失了宠,如果不是后来耿菊花压着全家人不让三天两头找陶娇杏要酸菜,她腌的那几缸子酸菜估计都没人碰。
人比人得死,菜比菜得扔啊……
红灯笼高高挂起,裁好的对联贴到门上,在每个窗台上都压下裹了红纸的炭块,再放上几串炮仗,新的一年便迎进门了。
陶娇杏吃得好,肚子里揣着的崽儿才刚过三个月就显怀了,她日常在家里就穿个细针羊毛衫,原本平坦了多年的小腹一下子就凸了出来。
大年初二回娘家这天,陶娇杏总不可能进了娘家的门都不脱外面的大棉袄子。
她一脱棉袄,眼尖的陶母就发现了‘喜兆’,惊喜得两只眼都要放光了,“杏子!杏子!你这是,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