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时拳头一紧,想到那白皙软腰处骇人的指痕,“那你可是同他有关系?”
余安暗暗咽了咽口水,面不改色,“是。”
“我同他,有合作。”
六个字,幽幽响彻在寂静的深夜。
陆允时长颈微弯,听到心中的猜测令他有些无力,可他依然难忘余安腰腹处的伤痕,眼中愤然,“当日你在天和医馆同他交谈时,我看见了。”
余安一愣,听他这番话,好像是误会她那时便是顾淮派去大理寺的眼线了,可那时陆允时还未对她......为何不揭穿她?
迎着余安不解的视线,陆允时移开视线,心里还生着气。
“我不揭穿自有我的道理,倒是你,昨夜你死命隐瞒不说的,便是这事吗?”
提到此事,陆允时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意又隐隐升起。
余安受伤,心疼归心疼。
可他还没忘记余安哄骗他是男子,甚至他追问时还缕缕躲闪,只要想到竟然是为了顾淮那个畜生,他就来气。
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好像在一夜之间散了精光,皱紧的眉心几乎成了“川”形。
见陆允时的样子,像是......吃醋了?
余安张了张唇,想要解释她和顾淮并非是那时就有关系,但却猛地止住——
不行,这样说太过危险。
若是她先行解释是近日才会有合作,合作的任务是陆允时,换来的酬报是关于虞家冤案的竹简,那岂不是会暴露她是虞桉。
余安想的出神,颈侧的被褥滑了下去,露出了圆.润光.滑的肩头。
她伸手看向陆允时的手,这才想起来昨夜男人怒不可遏,狠狠一拳头砸在桌上,眼下也只是简易地拿了几圈绷带缠了几圈。
余安顺着陆允时的话,道:“是,那之前便同他有关系。我从西域而来,入京之前便同他有交易,他要我以男儿身份入大理寺成为眼线,条件是望他庇护我。”
言罢,她伸出脚,悄悄踩在男人精瘦的腰腹上,粉粉的脚指头有意无意勾着洁身自好的腰间玉带,脚跟轻轻蹭着,似是讨好。
带着镣铐的脚晃动着,登时镣铐边处铃铛作响,金黄色的脚铐刺痛了陆允时的眸子。
......庇护?
少女软腰的伤痕和脚上的镣铐在一次呈现在眼前,陆允时胸膛气得起伏不断,他沉着脸捉住那只不安分的脚,不轻不重的拍了下。
咬牙切齿道:“他便是这么庇护你的?”
余安一顿,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不敢看陆允时望过来的眼神。
那种洞穿一切的眼神。
“你还敢点头?”陆允时“啧”了一声,气得以一种不至于上到人的力道,转睫之间突然余安脱了过来。
余安毫不设防,整个人倒在男人令人安心的怀里,可随即便嗅到了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粗粝的大手进了裤脚里仍在往上,最后覆在最里处的肉上,月事带受到了大手的触碰,随后绕进带子里教训似的捏了捏那里的软肉。
余安羞的闭上了眼睛,双腿蜷起,紧紧拦住那根作乱的手,“你做什么啊,别碰到、碰到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对峙
陆允时从中抽出手来, 果然指尖上面沾着一点红痣般的血.点。
余安咬着唇,眸中羞涩不已, 她一把揪住男人修长的指节, 覆在软软的小肚衣衫上,那一点血迹蹭在了淡色的洁白小.衣上。
陆允时顺着余安的动作看向那儿。
一点血迹如同盛开的一株红梅,花瓣的丝缕红线翩翩舞动着, 妖艳又耀眼。
勾得人摄魂心魄。
陆允时暗暗蹭.着余安的白细的尾指, 榻上的人三番两次的撩.拨,男人深邃的眼神暗了暗。
不过, 眼下时机不对,他得快点带余安离开这里。
陆允时背过身, 将手拿开, 把被褥往余安身上披了披, 深夜容易着凉, 后才起身到窗前, 望向高挂夜空的冷月。
冷月从高悬正空缓缓斜下, 半个月牙身隐在一片云迹中,约莫是丑时了。
陆允时看向屏风后的木架,上面挂着一件淡蓝色的襦裙, 大手揭过走向榻间。
“快些穿上,我带你离开这里。”
余安接过襦裙的手一抖,眼眸有些躲闪的垂了下来, 眉间紧了紧。
少女的气音小小的, 两只赤条条的手臂托着香腮, “大人, 我还不能走。”
不能走?
陆允时大大步一跨, 抬起余安的脸, 迫使她看向自己,“为何?”
眼里露出疯犬一般的眼光,却又带着狼的野性。
“我和他的合作还未完成,”余安心下疾速思忖着如何应答,眼眸一转,将天和医馆的案子道出了部分,“孟纸鸢被顾淮抓来了,应是因大理寺敛房被烧一事。”
“当日,孟纸鸢有意提起她会在乞巧夜去湖心亭赏灯,她知我们手里的药囊和商道卷轴线索毫无进展,便特意设了这个圈套,让我们随着她去湖心亭,却调虎离山派人烧了敛房。”
陆允时点点头,这些他已猜到。
“我在去寻你的路上,叶衾回来了,他已告知我一切。去到敛房时,我看了尸首,已经被烧成了灰,质粒有蹊跷,应当不是那大火所致,而是什么腐.烂的毒物。”
余安想到当时说道,敛房的尸首烧成了灰,便觉不可思议,如今听陆允时都这么说了,那大抵是有问题的。
只是不知道用的是何种毒物。
“至于顾淮,他答应过庇护我,得知此时将孟纸鸢关在了这里的某处,我......”余安扯了扯铁链,愤意盛起,“他应是和孟府有官场上的牵扯,却因我间接破坏了他的计划,才会给我惩罚。”
话音落下,屋内久久没有声响。
余安余光看向了一旁的铜镜,杏眸悄无声息打量着面前中人。
她在试探他。
他在审视她。
冷凝的氛围中,似有两股无声较劲的力量,信任和猜忌、依赖同隐瞒、以退为进与犹豫不忍,在二人之间盘旋交织着。
良久,余安感到下巴被人握住,红润的唇线被指腹擦.过,陆允时俯下身,危险的气息靠近耳畔。
“余安,你在隐瞒。”
阴沉缓声的语调,余安心头一跳。
少女纯稚的杏眸掀起,里面似乎多了点什么,余安定定的看了过去,“我不能跟你离开,天和医馆的命案只有孟纸鸢这一条路了。”
“顾淮那人,喜怒无常,可以因为任何一种缘由将孟纸鸢除掉,届时我们只会停滞不前,天和医馆、药囊命案,还有我身上背负的敛房纵火一事,将会死无对证。”
陆允时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不傻,余安还是没有对他说实话,仅仅从言语中便能窥探出,她在避重就轻,“余安,顾淮此人口蜜腹剑,他不能庇护你,能庇护你的,只有我。”
“我不希望你骗我。”
当日知晓她的女儿身份时,陆允时怒火中烧,但尚存一点理智,他相信余安是有苦衷。
但顾淮不同,他是永宁侯府之人,是虞家的血仇。
先前他不忍戳破这层窗户纸,依然抱有一丝希望,望能在孟纸鸢案结束之后,同她说个清楚。
不料,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不希望她骗他。
第四回 了。
他是第四回 同她说这句话。
余安起身,半屈膝直起身子,头一回放出自己凌厉的爪牙,“大人,我承认我骗了你,我也知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不能跟你走。”
气氛霎时变得剑拔弩张。
*
大理寺。
明鸢看着上面已经干了的白.斑,悲怆的眼神里却无半分羞涩,将手里换下来的亵.裤放在一旁。
在偏郊之地的那夜发生的事情,荒唐到难以预料。
明鸢活的小前半生,一直颠沛流离,被大人救起成了唯一的线人,曾经却是内心有过高不可攀的妄念,以为那个睥睨倨傲的男人对她是不同的。
可在余安出现以后,她才看清,非也。
后来,在偏郊之地同叶衾一同查案,年纪尚青的少年总是与她拌嘴,事事都跟她对着干,但在有危险时却会将她护在身后。
已经比她高半个头的叶衾,眼神肆意,“你不会武功,我站前面。”
可他们谁也没有聊到,那西域贼人竟然使了暗计,叶衾中了药。
意气风发的少年,面色绯.红,满头大汗,背上的衣衫尽数被打湿。
她虽为仵作,可还是精通些医术的,一瞧便知那是能反噬人的药。
她别无他法,叶衾是为了救他,她只能......
哪知少年的手一直在推拒他,坚决的态度让明鸢觉得似乎不简单。
叶衾浑浑噩噩的意识已经无法支持他思考,她性子强势但并非无畏,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本来为了救她的叶衾,被药活生生逼.死。
所以,她哄骗叶衾说她也中了药,算是半推半就强.迫了懵懂的少年。
可她却在情.动之时,她听到了一个永远都猜不到的名字。
起.伏的被褥之下,少年没有任何经验,故而即便心存怜惜依然青涩至极,每一下的力.道都叫明鸢生.疼。
少年似乎察觉怀里的人微微.抖.着,摸.索.着吻上她的唇,心脏那刻有些悸动,可是少年的唇间唤出来的名字,明鸢怕是这辈子都难想到。
叶衾抬.着她,呼.出的气息滚.烫至极,“余安,余安。”
少年低.哑的嗓音萦绕在耳畔,一声声唤进了她心底,可是却酸涩无比。
作者有话说:
我要努力更文(叉腰+叼花)
然后猛炫两包辣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丧尽天良的狂笑)
第43章 做局(修)
窗外起了风, 院子里的奇异花草与被席卷的落叶拂过,沙沙作响。
孟纸鸢被绑着双手扔在榻上上, 发髻凌乱, 被药折磨的脸色惨白,腹痛如刀绞。
更痛的是右手腕的附骨,红花状的印花开始向周遭蔓延, 那处红色异常。
她抬眸看着好整以暇端坐的人, 眸中闪过一丝浓重的恨意,却很快掩过, 换上了一副虚弱的笑容。
“公子,上回大理寺敛房的事情是我鬼迷心窍, 是纸鸢做错了, 以后都不敢了, 求你放过我, 给我解药......求求你。”
带着银鹰面具的顾淮, 随意地拿着铁扇扇着风, 闻声睨了一眼榻上痛到满床打滚的人。
面具下的两个眼睛如同地狱的骷髅眼,深不见底,令人心骇。
顾淮起身行至塌边, 头也不低,冷笑了一声,“孟姑娘鬼话连篇, 你让本公子怎么相信你?还是要疼一点, 长点记性。”
榻上的孟纸鸢疼得满头大汗, 右手腕更是几乎痛到快要被她扭变了形, 她蠕.动着身子爬到床沿, 看似卑微可怜极了。
“我求求你, 给我解药,给我药囊......”孟纸鸢只能用左手揪住顾淮的一角,“我以后都听你的,不会再做出生变的事情,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顾淮眼底升起厌恶,他生平最不喜旁人用脏手碰他,铁扇一扫,榻上的人被牵扯滚落到地。
面具下的眼神冷得快要结冰,面色不动地看着地上的人,终于好心似的招了招手,见状一旁的女医立即上前,将手里的解药灌了下去。
只见那解药与寻常的解药不同,而是四边毛糙的扁圆状,仔细一看,竟然是由不同颜色的花瓣所做,能清晰的看出上面紫色和黄色的花瓣模样。
像极了院子里的那些花草。
孟纸鸢忍着痛,默默将这些记在了心里,假意什么都不知地吞了下去。
不过半晌,腹中的剧痛便消失不见。
孟纸鸢恢复了点意识,但右腕的附骨依然如火烧一般,她跪着爬到顾淮膝下,细腰.伏.地,昳丽的面庞抬起,眼里露出媚.意,“公子,我还需要止痛的药囊,纸鸢可以做任何事情。”
发抖的手腕伸进裤脚,腕间的印花红的刺眼,顾淮心生厌恶,冷笑着,孟纸鸢果然是这般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的人。
天和医馆的一切动向,顾淮可谓了如指掌。
孟纸鸢暗中同西域财商在医馆里交易的事情,他早就知晓,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罢了。
故孟纸鸢和那死在天和医馆里的西域财商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调查的清清楚楚。
恬不知耻。
男人长腿狠狠一踢,霎时孟纸鸢跌倒在地,她掩在衣袖下的手紧紧蜷起,恨意和杀意在眸中一闪而过。
“你也配?”
顾淮虽为人冷血,却从未真正碰过女人,若是论起接触的,也就是另一间屋子里的那个蠢衙役罢了。
“你也配”三个字狠狠砸向孟纸鸢,女人的身形一僵,登时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那张银鹰面具。
她以为她只知道她杀了人,并不知晓她同那个财商之间发生的事......
女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令顾淮有些好笑。
他幽幽提醒道:“你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了吧。”
孟纸鸢心头一震,像是被一棍子打醒了。
不堪的回忆重新再现,右手腕似乎更痛了。
月前。
她手腕的附骨不知为何忽然长大,连上面印着的红花竟然也逐渐盖不住了她动了歪心思。
她是尚书府嫡女,金枝玉贵,药囊和香囊与她来说别无二异,只要配得上身份即可。药囊是她许多年前便来往的生意,那是尽是缓疗腕间的附骨,用的皆是寻常药草。
但后来她暗中找了江湖术士,说她腕间的附骨毒止不住了,要西域的药草才能根治,于是她找上了西域财商,那个同它交易最久的人。
起初,他负责杀.人,她仅仅是花金子买那些特殊人.骨制成的药囊,但不久后她发现附骨似乎是嗜毒上瘾,那时才后知后觉——
药囊不仅仅是解药,亦是毒药。
那西域财商在药囊里加了特质的毒药,她逼问他,那人却是满脸猥琐,趁她疼痛难忍时强行夺了她的身子,甚至大放厥词:“不做他的禁脔,药囊也千金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