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渐渐散去的乌云扯了扯唇角,琉璃色的眼眸交织着森然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的戾气。
他渡劫成功,将要飞升了。
那道机械的声音响起。
[任务进度100%,恭喜宿主,你可以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来吧让我们淦起来!!!为舟舟打call!!!
第67章 温澜潮生一
她身后陡然光芒大作, 将她整个人几乎淹没,她几乎看不清谢长舟的脸。
她感知到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束缚,脊背发麻浑身战栗, 颤抖着唇看向谢长舟。
谢长舟蓦地朝她看来, 清冷的眸子一顿,随即涌上猩红,淡然的神情破碎瓦解。
他跌跌撞撞朝她而去, 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宁宁,宁宁……”
岁宁不知不觉已经满脸泪水,喉口发紧声音颤抖几乎不成样子。
“谢长舟……”
“宁宁,宁宁……”
他被股莫名的力量拦住动弹不得, 目呲俱裂,清润的眼眸里赤红一片,不住朝她摇着头。
岁宁感知到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她的身体被缓缓卷起飞向身后。
“宁宁, 宁宁!”
谢长舟不住地攻击着身前看不见的结界, 从未像此刻这般恐慌,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攥住, 他几乎绝望。
岁宁唇角勾起柔和的笑意, 眼泪却大颗大颗砸下,像断线的珠子般滴落。
她哽咽道:“谢长舟,我要走了。”
“不……宁宁不要……”
“你以后要做个好人,飞升了就好好做你的仙君。”
“宁宁……”
“我喜欢你。”
她微阖眼,任由自己被强大的吸力卷向身后, 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宁宁!!”
眼前的一幕与他的心魔重合, 像是一把刀子在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肺, 他大脑一片空白, 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蓦地想起之前岁宁说的话,她醉酒时缠着问他:“你能不能不要变坏?”
她主动帮他寻找仙草,初识便对他如此上心,她的别具一格,不同于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
眼前的一切,岁宁说她要走了。
在他刚刚飞升的时候。
所以岁宁是为他而来的。
他眼底猩红,蓦地笑出了声,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几分病态的偏执。
他周身的灵力陡然散去,漫天淡淡的荧光。
机械的声音突然响起:[任务进度出现故障,现重新计算。]
[当前进度,98%]
[97%]
……
岁宁一怔,猛地睁开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任务进度持续下降中。
[0%,攻略对象出现错误,重置任务中。]
岁宁喉口仿佛被什么哽住,眼睫轻颤着,慌乱无措地看向身前的谢长舟。
他唇角勾起残忍的笑,衣摆上满是鲜血,周身的伤口在往外汩汩渗着血。
他抬步缓缓朝她走来,身后火光冲天,冷白的脸上沾着血迹,眸底猩红,往日的温润雅正荡然无存,清冷的气质陡然变得狠戾森然。
他看向她的眼神明明温柔宠溺,却让她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身前阻拦他的结界消失,他终于来到她身边。
修长温凉的手触碰上她的脸,他唇角勾起笑意,声音滚烫沙哑。
“宁宁,你要走去哪里?”
温润的真气窜入她体内,岁宁眼前模糊,意识脱离躯体的那一刻,冷松香扑鼻而来,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宁宁,与我回家。”
谢长舟温凉的唇轻吻向她的额头,缓缓向下,覆上她冰凉的唇。
他低声呢喃着什么,可岁宁已听不清了。
她的意识彻底消失。
***
[宿主……]
模糊的声音传来。
[岁宁……醒醒,你……]
岁宁拧眉,是谁在喊她?
[岁宁,快醒来!]
尖利刺耳的机械音响起,这次她彻底听清了那道声音。
她蓦地睁开了眼,入目是淡雅的天板,身上盖着绵软的薄被,鼻息间满是熟悉的冷松香,屋内点燃着清幽的香薰。
这是……谢长舟的房间?
[宿主,你终于醒了!]
“……系统?”
系统没空与她闲聊,慌乱开口道:[宿主,出大事了!]
岁宁刚醒来,脑子有些混沌,手指抚向额头轻揉着:“怎么了?”
系统的机械音格外尖利:[任务对象出错了!]
岁宁的手蓦地顿住,混沌的大脑终于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谢长舟不是反派,是系统局搞错了,他是男主!]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即使无数次怀疑过谢长舟的身份,但真的当系统肯定了她的猜疑后,她心下一片平静。
系统却比她焦急:[岁宁,你什么反应啊,你的任务对象搞错了啊!]
她一手无力搭在眼上,闭目漫不经心回着它:“嗯,贵局害我不浅。”
本还盛气凌人气急败坏的系统语塞,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
岁宁叹气,无奈问它:“现在你们系统局的安排是什么,难道要我扭头去攻略沈劫?你知道,这不可能的。”
先不说她不愿意,她不喜沈劫,也不想背叛谢长舟去投奔另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谢长舟会放她走吗?
他消失后再归来,不仅寒毒解了修为精进,还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让她熟悉又陌生。
系统心虚道:[系统局没有让你攻略沈劫,是让你掰正谢长舟。]
岁宁一怔,有些难以理解:“你说什么,谢长舟怎么了?”
系统道:[经过系统局检测,目前这个世界,谢长舟的隐患已经远大于沈劫,再这么下去,修真界极有可能覆灭在他手里。]
[所以宿主,你需要纠正错误,确保谢长舟的黑化值稳定。]
岁宁只觉得大脑仿佛被重击,她搭在眼上的手轻颤着移开,声线颤抖几乎不成样子。
“谢长舟黑化了?”
[是,黑化值很高,本来已经渡了雷劫飞升了,他自己散了修为,维持在渡劫后期水平。]
岁宁眼眶微红,声音哽咽沙哑:“是因为我吗?”
她接着问道:“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他才黑化的吗?”
系统语塞,含糊说道:[宿主,你不用多心,这是我们系统局的工作失误……]
岁宁侧过身捂住脸,瘦削的肩膀轻颤着,泪水顺着指缝无声无息的流下。
[宿主……]
她忍不住低泣出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埋在枕间,扑鼻而来的都是谢长舟身上清淡好闻的冷松香,她的哭声渐渐溢出,像只小猫一样呜咽着。
谢长舟明明是那般光风霁月的人,他清醒独立,强大慈悲,他明明那般好。
他即使不做屿白剑尊,也应该是一个仗剑天涯行善为乐的人。
他的道被她毁了。
可她的初心不是那样。
她只想让他做谢长舟,做自由自在心存大道的谢长舟。
系统讷讷不知该说些什么,生涩开口想要安慰她:[宿主,与你无关,这不是你的错……]
它话还未说完,屋门忽地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响声,岁宁连忙死死捂住嘴抑制住破碎出声的哭泣。
脚步声顿住,末了缓缓朝她走来,她欲盖弥彰地将被子拉过头顶,闻着被子上冷淡清新的松香,眼眶又蓦地一酸。
来人停在床边,静默了一瞬,随即她感知到床边的被褥塌陷。
叹息声传来,身上的被子被轻微拉扯着。
岁宁死死拽住不松手。
“宁宁,松手,让我看看你。”他轻声说道。
岁宁听到他的声音又有些想哭,她极力忍住不哭,眼泪却还是一滴一滴往下落。
谢长舟拽着被子的手指尖微蜷,面上有些无措,喉结干涩滚动,不知该如何做。
他低声朝她道着歉:“宁宁,对不起,是我的错。”
岁宁依旧埋着头不吭声,不时有细微的抽泣声溢出,随即被她死死压制住。
他沉默一瞬,终究还是开口:“宁宁,我不应该锁着你,是我的错,等我们成亲后我就给你解开,好吗?”
埋在被子中低泣的岁宁一顿:“?”
他说什么,锁着她,成亲?
她拽着被子的力道松了些许,谢长舟轻易便拉开了被褥。
岁宁纤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小巧的鼻头红润,酷暑天裹在被褥里,白嫩的脸红彤彤的,细密的汗将碎发打湿,凌乱的散在额头和脸颊上。
他将她抱起,让她侧坐到怀里,像是抱孩子那般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替她擦去面上的泪水。
岁宁依旧怔愣着,还未从他方才的话中缓过神来。
谢长舟垂头轻吻她红润的脸颊,轻声说道:“宁宁,是我不好,与我成亲后我便解开好吗?”
岁宁越来越懵。
等等,他在说什么啊?
解开什么啊?
她陡然意识到了异样的触感,目光呆滞看向脚上。
纤细白皙的脚踝上挂着一个做工精美的银质环状物体,材质上乘,贴在脚踝上竟也不凉,反而触感温润柔和,像是一个精致的饰品一般。
其上挂着小小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岁宁:“……”
系统:[……完了宿主,谢长舟黑成这般了。]
谢长舟温凉的手覆于岁宁脚踝,指尖轻抚她踝间的银铃,眸光划过一丝幽暗。
他声音低沉沙哑:“很好看。”
岁宁被他触碰的脚踝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只觉得不可思议。
“谢长舟,这是什么?”
他眸光转向她,轻吻了下她的唇瓣,贴着她的唇沙哑说道:“本来是给孩子用的。”
岁宁侧头避开他的亲吻,满脸震惊有些破音道:“什么,什么孩子?”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里跟谢长舟有什么孩子?
谢长舟轻笑着看向她踝间的银铃,被他这般直勾勾看着,岁宁忍不住蜷起了白嫩的脚。
他轻手握住,力道不大却让岁宁难以逃脱。
“去苍梧山之前打的银镯,准备给孩子满月当贺礼,倒是先给宁宁用了。”
他轻啄着她的唇,哑声说道:“等孩子出世了,我再打一把,当时想着若是女儿自是最好,我可以年年给她打,我的宁宁也有。”
“委屈宁宁这几天,成亲后我们缔结婚契后,我自会为宁宁解开。”
岁宁几乎说不出话,腰间的桎梏加重,她被搂着贴近他的怀中,唇上的触感陡然加重。
他吻着她,在她唇上辗转着,随后逐渐深入。
岁宁的手无力搭在他肩上,只觉得身前的人似乎越发不老实,她被他压着倒向榻上,身下是柔软的床榻,身前是谢长舟紧紧贴着她的身体。
她被亲的晕晕乎乎,大脑一片空白,察觉到腰间的衣带松垮,他的手顺着散开的衣襟探入进去,在她腰间摩挲。
岁宁宕机的大脑陡然清醒,连忙按住他在她衣襟内作祟的手,侧头躲过他灼热滚烫的亲吻。
不仅是她,系统也完全惊呆,机械音吓的颤抖。
[宿主……谢长舟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个世界,还能好吗?]
岁宁心尖都在颤抖,直面谢长舟,她终于感知到他的变化。
他除了意识迷乱之时,平日对她都是温润守礼,绝无可能对她这般强硬越矩的。
甚至还在她脚踝上戴上那种东西。
谢长舟,真的变了。
“谢长舟……我害怕,你别这样……”
她声音颤抖,眼眶红润,白嫩的脸上一片绯红,娇艳的唇上水光潋滟。
谢长舟的眸光愈发幽暗,低声轻哄着她:“宁宁,别怕。”
他侧身从她身上下来,将岁宁拉入怀中,揉着她的头发:“宁宁,与我成亲吧。”
岁宁玉白的手攥紧,温软的声线飘忽:“谢长舟……”
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在她耳边淡声道:“婚帖已经发出去了,婚期定于下月初十,婚后宁宁若是不愿住在问剑峰,我们搬去姑苏住。”
岁宁怔愣着,心下陡然掀起渲染大波。
他未经她同意便下发婚帖,擅自定下婚期。
明明是无量剑宗的剑尊,却要和她一起搬出剑宗,去姑苏城居住。
他不管无良剑宗了吗?
她讷讷开口,声音发紧:“谢长舟……”
谢长舟轻吻她,在她耳边诱哄着:“宁宁,嫁我吧,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我会对你很好。”
“我会对宁宁很好,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用性命去守护你,天下无人能再伤你。”
“宁宁对我来说,比这天下重要。”
岁宁指尖清颤,抵在他胸口的手被他握住,他又亲了上来。
她被他扣住后脑勺,往怀里拉进几分,他的吻由生涩慢慢熟练,在她唇上辗转深入。
她听到他低声的呢喃。
“宁宁,嫁我。”
岁宁拧眉,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拒绝,话还未出口,他又覆了上来,她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灼热滚烫的亲吻。
“宁宁,好不好。”
“谢长舟——”
“宁宁,好不好。”
“不——”
“宁宁……”
岁宁纤细的腿无力地踹着他,清脆的银铃声响起,声声回荡在静谧的屋内。
每当她要开口,谢长舟就堵住她将要出口的话,灼热的亲吻烫的岁宁心尖发颤,他身上的冷松香愈发明显,沁入鼻息,她脸颊滚烫。
直到最后,她已经无力反驳,虚弱地细细喘着气,乌黑的眼眸明亮微红,嫣红的唇上水光潋滟,满脸的娇媚掩盖不住。
谢长舟眼眸晦暗,扣住她腰的手用力,俯身就要朝她而来。
岁宁连忙侧脸避开,声音温软:“好好好,成亲。”
谢长舟的动作蓦地顿住,琉璃色的眼眸幽深地看着她。
岁宁抵住他的胸膛,衣衫凌乱面容绯红,眸光温软水润:“我答应你,别亲了,喘不过气了。”
她眸光温软,面上的神情可怜兮兮,看着他时,他的心都要化了。
他眸底有些暗红,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的眉眼,逐渐蜿蜒向下。
“好。”
谢长舟声音滚烫沙哑,喉结干涩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