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升职日常(清穿)——阿洙洙【完结】
时间:2023-03-30 08:26:37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本宫就一定不如那魏氏吗?”舒嫔并非富察福晋亲妹妹,而是堂妹,后来父母双亡,故而被过继到富察福晋阿玛名下, 到底不是亲生的, 所以一家子对她是管也不敢硬管, 养尊处优供着,养成了她这般跋扈的性子丽嘉:“姐姐放心,本宫自然有法子,那魏氏虽有心机有手段,难不成本宫就没有?若是她没了,皇上的心也就回来了。”
  富察福晋也很绝望啊,可任凭她再怎么劝,舒嫔也听不进去她的话。
  俨然不知道自己已沦为纯妃棋子的舒嫔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次在长春宫瞧见魏佳伶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魏佳伶一点都没将她放在眼里,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旁人虚情假意奉承几句,她还能搭腔,可若有人阴阳怪气的,那她也绝不会装成缩头乌龟,只会不软不硬顶回去。
  她算是看明白了,后宫之中唯一替她高兴的那个也就皇后。
  哦,还有大病初愈的大公主。
  大公主自病好之后每日可不愿闲着,有事无事就爱来找魏佳伶玩,这不,这日大公主巴巴在长春宫候着,待魏佳伶请安出来便挽着她的手道:“魏贵人,今日我做了桂花红糖糕,咱们带些去景仁宫吧?上次你说我的糖粉放多了,今日我少放了些,还加了些黄糖,待会儿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她的皇额娘最是爱吃桂花口味的糕点,她眼瞅着皇后近来越来越消瘦,总想叫自己皇额娘更开怀些。
  魏佳伶晓得她的心意,断不会有不答应的道理。
  舒嫔恰好从她们身边走过,含笑道:“正好本宫也要去瞧瞧纯妃娘娘,不知道能否尝尝大公主的手艺?”
  大公主知晓她的事迹,对她厌烦得很,更别谈喜欢:“若是舒嫔想吃桂花糖红糖糕,只管差人去内膳房说一声,还怕内膳房不送吗?”
  舒嫔清楚大公主的性子,平素是压根不会往大公主跟前凑的,如今却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大公主这话所言甚是,倒是本宫想岔了,也对,大公主金枝玉叶,乃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本宫只怕没这等福气吃上大公主亲手所做的吃食……”
  她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紧紧跟在大公主身侧。
  大公主虽脾气不算太好,却也是得皇后亲自教养,涵养与素质还是有的,不好开口直言不愿与舒嫔同行,只拉着魏佳伶说要去御花园转转。
  眼瞅着舒嫔没跟来,大公主长吁一口气:“这个舒嫔未免也招人厌烦了些,她好歹也是纳兰一族出来的女儿,怎么如此行事?一点分寸都没有!”
  魏佳伶笑道:“我听说舒嫔娘娘这些日子闲着无事就去长春宫陪着皇后娘娘说话解闷,想必是知道自己从前对裕常在做的事儿惹皇后娘娘不快,偏偏皇后娘娘贵人事忙,没功夫搭理她,所以这才想着从公主这里套近乎吧!”
  大公主也是这般想的,故而是愈发瞧不上舒嫔。
  如今已是寒冬腊月,天气冷得很,好在今日天气晴朗,不算太冷,大公主身边的宫女笑道:“……前几日您不是还念叨着御花园池塘里的那只大乌龟吗?正好您今日也可以过去瞧瞧。”
  大公主这才想起那只大乌龟来。
  乌龟长寿,小时候大公主顽皮,曾想要站在乌龟身上叫那乌龟驮着她,谁知道刚踩上去那乌龟就游走了,她也因此落水。
  从那之后,她与那乌龟的梁子就算结下了,隔三岔五就杵着柜子去池塘戳一戳它,嘿,没想到这时间久了倒也处出感情来,隔些日子没瞧见那大乌龟还是怪想它的。
  大公主点头道:“对,反正正好顺路过来了,咱们就去瞧瞧它,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瞧见,兴许它躲在水底下睡觉了。”
  魏佳伶曾听皇上说起过大公主与乌龟之间的秘闻,也有些好奇。
  到了池塘边,任凭小太监拿着棍子在水里东搅西搅的,也没见那大乌龟冒出头来。
  大公主不免有些失望:“它不会死了吧?”
  “怎么会?乌龟长寿,况且天气冷了它也是要冬眠的,大公主要是不相信,明年开春直管来看,保准能瞧见它在水面上游泳了。”魏佳伶还是有些担心大公主的身子,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笑着道:“虽说有太阳,但外头还是有风,咱们回去吧?若是在外头冻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公主垂头丧气点点头。
  正当两人准备转身之际,不知从哪儿蹿出一只野猫来。
  魏佳伶自养了松子后,体会到了养猫的乐趣,俨然变成猫奴,可如今瞧着这流浪猫儿又黑又胖,凶神恶煞的样子活像头野猪,只觉得有几分骇人。
  大公主就更怕了,吓得连连后退,更是尖声叫了起来。
  一群宫女太监也吓得手忙脚乱,有的连忙护着魏佳伶与大公主,有的去驱那野猫儿,有的更是高声叫人……
  慌乱之中,有人朝着魏佳伶狠狠推了一把。
  紧接着,众人只听见“噗通”的落水声。
  这水可真冷啊!
  这是魏佳伶的第一个反应。
  第二个反应则是有人要害她。
  方才那人的动作强劲有力,根本不像寻常小太监小宫女能有的劲儿……
  很快魏佳伶就没闲心想这些,她虽会游泳,但冬日里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吸了水后拖着她直往下坠,哪怕她能听见岸上大公主等人的呼救声,哪怕她能挥舞胳膊,却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渐渐的,她没了知觉。
  等着魏佳伶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暖烘烘的床上,扫眼一看,这不是自己屋子是哪里?
  再扭头一看,她只见皇上正坐在炕上打盹。
  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可瞧着外头漆黑一片,她估摸着时候不算早。
  喉头有痒意传来,魏佳伶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这一咳嗽,皇上就惊醒过来:“你醒了?可还难受?要不要朕传太医过来?”
  魏佳伶摇摇头,低声道:“皇上,您怎么在这儿?”
  皇上笑道:“怎么,朕就不能在这儿?你落水后一直昏睡着,朕实在不放心,饿了吗?想吃什么,朕要人送些进来。”
  魏佳伶虽一向身强体壮,但架不住这三天两头生病,如今想要说话,喉头便是一阵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
  皇上替她顺背:“你受了寒气,好生歇着……和敬身边那几个宫女朕已经狠狠罚过了,平素想着她们是近公主身伺候的,养的娇惯些倒无妨,如今看来却是想错了,真遇上事儿,一个个担不起事儿!”
  便是魏佳伶烧的稀里糊涂,也听明白了,敢情这事儿又成了无头案。
  纵然她怀疑这事儿与舒嫔有关,却也没证据,但也不得不承认,舒嫔这一招挺厉害的,她记得清楚,大公主身边那几个宫女都是皇后精挑细选的,不仅从小陪着大公主一起长大,更是与富察一族沾亲带故。
  就算她如今得大公主喜欢,可因为她要自己身边人都受了罚,大公主焉能高兴?说不准因这事儿,皇后都会心生不悦。
  魏佳伶笑着道:“皇上您想岔了,今日是我自己慌乱落入池塘里的,与那几个小宫女半点关系都没有……”
  皇上瞧着却是心情不大好,摆手道:“罢了,你是个什么性子,朕心里清楚,你就别替那几个宫女求情了,若非朕念着她们一个个当初照顾和敬有功,只怕不止赏她们十个板子这么简单的。”
  正说着话,木槿就带着小宫女进来摆饭。
  木槿正要上前伺候,皇上却接过白瓷碗来亲手给魏佳伶喂粥。
  一口接一口,与当初高贵妃给她喂药可谓是如出一辙,这两个并非伺候人的主儿,哪里晓得怎么照顾人?
  但不管怎么说,皇上这份心还是好的。
  魏佳伶乖乖受着,扫眼间却见着木槿与丹泉面上半点喜色都没有,特别是丹泉,眼眶还红红的,一看便是狠狠哭过一场的模样。
  魏佳伶只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在皇上如今已守了她两个时辰,御膳房那些大臣们催了一遍又一遍,皇上无法,只能劝她好生歇着,自己先离开。
  等皇上一走,魏佳伶扫眼看向木槿与丹泉:“这是怎么了?”
  木槿面不改色道:“没事儿,不过是奴婢们见着您受了风寒,所以有些心疼……”
  魏佳伶可不相信,眼神落在丹泉面上:“丹泉,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她更是道:“我今日落水一事并未查出不妥,可我瞧着皇上很不高兴的样子,还有你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到底是怎么了?皇上平素疼惜大公主,这次连带着对她身边的宫女都下了狠手,若说没事儿,我可不相信。”
第42章
  丹泉只拿眼睛去瞄木槿。
  木槿跪地道:“您就别为难奴婢们了, 是皇上,皇上不准奴婢们说,皇上说如今您要做的是安心养病, 别的, 有他在了。”
  她越是这样说,魏佳伶就越是好奇,索性叫木槿先下去,专心盘问起丹泉来。
  丹泉可比木槿好对付多了,魏佳伶三言两语就惹得她哭哭啼啼道:“您落水之后,皇上请太医来为您诊脉, 说是这次落水伤了根本,只怕从此往后再难有身孕了。”
  说着,她更是胡乱擦了把眼泪道:“不过您放心, 皇上说了让太医们一定好好诊治, 若不然就要了他们的脑袋。”
  魏佳伶顿时懂得皇上的怒气从何而来, 也难怪会打了大公主身边宫女的板子。
  历史上的令妃是多子多福,但对她而言, 没孩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怪不得你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不要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都不难过,你们难过个什么劲儿?”
  但在丹泉看来,只觉得自家主子在强颜欢笑。
  宫里头的恩宠就浮云一样,说什么时候没了就没了, 想当年纯妃等人也是十分得宠, 可如今了, 皇上对他们的情缘淡了,但有个孩子,哪怕不是阿哥,有个公主傍身也是好的。
  相较于魏佳伶的喜不能自禁,皇上却是心情郁闷。
  他先是在御书房将一众大臣训斥一顿,接着又将太医院院正叫了过来。
  那院正今日被皇上斥责一番,本就遭了无妄之灾,如今听见皇上再宣,吓得腿肚子直发软,跪在御书房里是战战兢兢。
  御书房是灯火通明,皇上瞧着他额上的冷汗,脸色到底和缓几分。
  但他这心里啊,就是不痛快,觉得这辈子与上辈子的事儿出现了偏差,上辈子这个女人替自己诞下几个孩子,如今却落得膝下无子无女的下场,莫不是因为自己重活一世,所以才叫她罗德这个下场?
  他沉声道:“你们也是宫里头的老人了,起来吧,朕再将你喊过来,是要你们太医院上下好生魏贵人调养,你们必定要尽心尽力,若生出什么幺蛾子来,你们丢命不说,还会牵连家眷。”
  院正心头一紧,这话方才皇上已说过一遍,如今再言,可见皇上对魏贵人的看重,他自不敢怠慢。
  皇上是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
  可魏佳伶是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皇后就带着大公主来了,说是探望,实则有道歉的意思。
  魏佳伶一点不在意,对着皇后直说这事儿蹊跷的很。
  皇后摇摇头:“……你的话本宫也想过,昨日你落水之后也差人查过这事儿,拿几个宫女都是本宫娘家千挑万选的,一个个都是可信之人,早在和敬当初中毒后,本宫就将这些人查了又查,并未有不对劲的地方。”
  大公主也是连连点头:“对打,这些人都是陪着我一起长大,一贯是忠心耿耿的,前几年有个宫女因我偷偷骑马还摔断了腿,若她们当中有奸细,只怕这阖宫上下就没有我相信的人。”
  说着,她更是泪眼婆娑拉着魏佳伶的手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这件事虽说我身边几个不是奸细,可到底是我御下不严,今儿一大早我更是听说不少流言蜚语,说什么皇阿玛为了你将我抛到脑后,这事儿是我不对,这种话,我也就当成耳旁风听听罢了,不会听到心里去的。”
  魏佳伶笑着说无事。
  若大公主真因几句流言蜚语就怪罪到她身上来,那她也没必要与大公主深交。
  皇后倒是忧心忡忡的模样,想必已听皇上说了些什么,只要她好生养着身子。
  待皇后走后,魏佳伶是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先是大公主中毒,再是落水一事,她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吃着大公主做的糕点,魏佳伶皱着的眉头就没舒展开来,最后还是将身边的人遣散下去,偷偷与大公主说了几句话。
  大公主听着却是将信将疑;“这,这样能行吗?”
  魏佳伶道:“这件事情,我总觉得疑点重重,大公主不妨陪我试一试,若是身边之人都是忠心耿耿的,那是最好,若真能揪出奸细来,咋们也能安心。”
  大公主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个理。
  很快两人便做起戏来。
  大公主一脸怒气匆匆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嚷嚷:“……呵,不过是个宫女出身的贵人罢了,如今我与你陪不是,你倒还拿巧起来!有些话当着皇额娘的面怎么不说?怎么不与我皇额娘说我身边宫女不干净!好啊,不就是看着皇阿玛疼你积分,拿着鸡毛当令箭!”
  大公主向来是这个性子,连高贵妃的面子都不给,若脾气上来,不给魏佳伶面子也是正常。
  这一通阵仗很快传到正殿去了。
  坐在上首喝茶的纯妃与舒嫔眉里眼里都是笑,舒嫔更是洋洋得意道:“……这下贵妃娘娘可该相信嫔妾的本事了吗?先前贵妃娘娘总觉得嫔妾是皇后娘娘的人,处处提防嫔妾……”
  她是沾沾自喜,殊不知却被高贵妃与纯妃当成了棋子。
  当初大公主中毒一事虽与那两个小太监有关,可区区两个小太监哪里能当主谋,纯妃瞧见舒嫔对魏佳伶恨之入骨,便抛出一个人来——这人就是大公主身边的宫女。
  舒嫔是个没脑子的,很快与人搭上话,叫那人为自己所用。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纯妃这次替高贵妃出的是“一石二鸟”的主意,不仅想借这个机会铲除魏佳伶,也顺带铲除舒嫔与那个宫女——一个容貌出众,一个知晓颇多,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纯妃连连称是,只夸她厉害。
  等着舒嫔喜滋滋下去后,纯妃道:“这魏贵人倒也不蠢,知道这事儿有诈,既然这样,本宫就成全她,飘絮,你去安排一番,将这事儿悄无声息透露给她,记住,这事儿做的隐秘些,若知道咱们给她怂人情,她怕是会想到这事儿与本宫也有关系的。”
  飘絮应是,可想了想还是道:“娘娘,奴婢不懂您与贵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公主身边留个咱们的人不是正好吗?以后做什么事儿也能方便点,还有舒嫔娘娘,这人美虽美,但头脑简单,不足为惧,贵妃娘娘到底要除掉这人……”
  纯妃含笑道:“宫里头啊,人人都不能信,你瞧着舒嫔蠢,谁知道她是不是扮猪吃虎?就算她是真蠢,但她生的美,若身边来个可靠的人替她出谋划策,咱们一个个怕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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