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
“这一段这么靠前，楚先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问题呢？”
“……”
他的否定，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他眼睁睁看着本来眉头紧蹙的楚漠，瞬间凑近了这段代码，反反复复、逐字逐句的斟酌……
“不、不会吧？”
纪经理扶了扶眼镜框，凑近屏幕亿点点！
还是啥都看不懂……
“！”
楚漠回神儿，就对上纪经理的贴脸杀，差点儿被吓到手心一抖，删掉字符！
“！！！”
纪经理更受到了惊吓！
他他他……
他捂着心脏退后。
好一会儿，才神色复杂的开口：“所以，bug就出现在第四行到第六行？”
“嗯。”
楚漠低低应声。
然后略带崇拜的看向顾小小：“顾小姐说的是正确的……”
“所以，你是很懂程序、代码这些的吧？”
纪经理回眸，眼底也逐渐染上膜拜。
“？”
“我是真的啥也不懂嗷！和你是一样的！”
顾小小无辜又茫然的摇摇头。
“不！”
“您和我不一样……”
纪经理擦擦额头冷汗。
“您一眼就能看出bug所在，而我……看这些乱码，跟看天书一样。”
“所以，您可真是天赋异禀啊……”
他轻轻一叹。
而楚漠，已经“吧嗒吧嗒”敲键盘，修改bug了。
听到纪经理对顾小小的夸奖，他还抽空点点头——
对！
没错，顾小姐天赋异禀！
他自缪为专业人士，第一眼都没看出这段程序的bug……可顾小姐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感谢顾小姐点拨！
此时此刻，两个男人，一个在心底、一个在言语上……同时夸夸顾小小。
可只有顾小小本人知道——她是真的对代码一窍不通！
倒是……
身为貔貅崽崽，对金钱有着天生的敏锐嗅觉。
而楚漠这次寻找的，是收银系统的bug。
那……
貔貅崽崽怎么可能发现不了bug所在呢？
这也是她一开始听到“收银系统bug”，下意识想过来的原因。
找到了bug所在，很快楚漠大神就修复了收银系统——这比他们预计的三小时停业，要快一个多小时！
纪经理第一时间通知大厦正常营业。
事情到这儿，看似已经步入尾声……
但——
钱呢？
吴楠一边躲着自己这边的直播镜头，一边操纵远山的id倍速回放。
整个人都快气到吐血了！
他他他……
他回放半天，是为了看顾小小怎么修复bug的吗？
他是要看顾小小是怎么得到钱的啊！
他一边对顾小小“又赚到钱”的消息酸柠檬，一边倍速播放……
屏幕里，顾小小挥挥手，要和纪经理及楚漠告别——
却被纪经理和楚漠双双挽留了。
楚漠破天荒的不再社恐。
或许应该说：他短暂的战胜了社恐。
他扬声：“顾小姐！”
“？”
顾小小茫然的回眸。
楚漠顿了顿，才再度开口——
“这个bug是你发现的，所以……我的酬劳，理应分你一半。”
他说着，看向纪经理：“对吧？”
“对！”
纪经理神色复杂的点点头。
他一边对顾小小崇拜，一边怀疑自我——同样都是外行人，怎么他和顾小小外行的如此天差地别呢？
不过……
不论是楚漠还是顾小小，解决的都是他家的系统bug。
他是万万不能丝毫不表态的。
纪经理扶了扶眼镜，做好表情管理——
“也不完全对。”
“？”
顾小小和楚漠同时看向他。
成功吸引到两双茫然的眼睛，纪经理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顾小姐的工资，我出。”
“你出？”
崽崽一愣。
“嗯。”
“楚漠先生不是说，这个bug难度很大吗？”
“我给楚先生加工资，同时也会支付给顾小姐相应的报酬……感谢二位帮忙。”
纪经理格外大方的一笑。
“好吧。”
纪经理都说的如此诚心诚意，楚漠也不会再说别的什么。
楚先生本人都无话可说，为了不影响楚先生加薪，顾小小也不好再说什么啦……
他们被纪经理亲自送下楼。
纪经理回楼上工作的时候，还特地顿了一下……
“后天见，顾小姐。”
“后天见。”
顾小小当然记得呢——后天她和林柒，要过来直播带货。
楚漠虽然不太明白这俩人在说什么，但，一位社恐人士，是不会轻易问出自己心底的疑惑的！
还是当着直播镜头……
他安静的在一旁等候。
然后，两人就收到了入账通知——
顾小小打开手机：“一百万？”
【嚯！】
【这个bug价值不小啊！】
【没想到妹妹的钱还没花出去，就又给挣回来了……】
历史弹幕很是震惊！
回放到此结束……
吴楠的脸色难看的厉害。
他是知道顾小小的钱是怎么来的了。
但可怕的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黑顾小小。
甚至……
他还发现：与庞大的顾粉及路人粉相比，黑粉的数量寥寥无几。
那他该怎么利用“远山”报仇啊？！！！
“特么的！”
他低低出声。
“嗯？”
前面散步的宋溪茫然回眸……
就看见了吴楠脸色阴沉的低头，而，他的手心里，拿着一个手机。
手机页面，赫然是顾小小的直播间——
带实时弹幕的直播间！
两个镜头同时扫过——
将吴楠手里的东西，和他脸上阴沉的表情，同时收录。
他的手机屏幕上，除了顾小小直播间的截图，还有“远山”的账号。
远山？！！！
【？？？】
【好家伙！我直接一个好家伙！！！】
【远山竟然是这小子啊？！】
弹幕炸了。
【不懂就问：远山是啥梗？】
【远山就是那个一到关键时刻就掉线的顾小小黑粉啊！】
【据说最近还混成了黑粉头子！！！】
【去掉楼上的“据说”！我亲眼看到：他刚刚才又在顾小小直播间上线，正好错过了顾小小赚大钱……然后被小黑粉提醒，灰溜溜去看直播回放了……】
【所以这是……黑粉竟在我身边？】
【我去！好精彩！】
吃瓜群众大为震惊！
【所以……】
【是怎么回事？】
他们震惊过后，就反应了过来……
【吴楠当着镜头违规？！】
【他又善妒、又迁怒、又打人的……现在还堂而皇之违规？！】
【节目组不是把“嘉宾不准看弹幕”写在了规则里吗？】
【竟然还有嘉宾无耻到这种地步……现实里无能狂怒未果，就跑去网络上伪装黑粉，企图重拳出击？】
【不……也不算是“伪装”了，他还真就是顾小小头号黑粉……】
大家沉默了片刻。
然后就更炸了！！！
此时此刻，没有粉籍、没有黑白……
有的，只是一群上头的规则守护者！
【吴楠这样的素人嘉宾，还有资格留在节目里吗？@节目组 @柳安石导演】
高赞弹幕飘过。
当然没资格！
柳安石导演冷笑一声……
这次直接越过副导，通知吴楠的摄影师。
“你可以不用拍摄吴楠了。”
“现在，你关闭摄像机，带他来找我。”
柳安石说完这句话，就眼睁睁看着吴楠的直播间黑屏。
够了！
可真是够够的了……
他宁愿节目开天窗，也不愿留一个定时炸.弓单在节目里。
更何况，这炸.弓单，已经在节目里小炸好几次了……
吴楠的直播间黑屏。
柳安石导演总算松了一口气，等着吴楠的到来。
直播间——
徒留下面对黑屏懵b的规则守护者们。
但，旁边宋溪直播间，可还是正在直播的……
规则守护者们，先是对着突然黑掉的屏幕满脸懵；然后，就纷纷跳转宋溪直播间！
就看到：吴楠的摄影师，竟然当场关闭摄像机，一步一步向吴楠本人走去……
他说：“抱歉吴先生，您需要跟我去一趟导演那里了。”
跟拍老师的脸色很严肃。
严肃到没有一丝笑容……
吴楠的视线落在被他关闭的摄影机上，又看了眼他的脸……不免心虚。
他还是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导演有请。”
跟拍老师冰块脸。
“你不继续拍摄吗？”
吴楠眉头紧蹙……
“不用了。”
跟拍老师果断开口。
隔壁宋溪直播间，大家已经看明白啦！
【嗤，他这会儿还惦记着拍摄？还是好好去和导演解释一下堂而皇之违规的事情吧……】
【鉴定完毕：吴楠完了。】
吴楠开“远山”进入顾小小直播间的时候、迁怒其他嘉宾的时候、善妒成性不择手段的时候……
他就应该想到自己此时此刻的下场。
他完了。
彻底完了……
弹幕极度舒适。
这会儿，眼看着跟拍老师冷脸开口的吴楠，才反应过来……
他完了。
合同中，是有明确规定：节目录制期间，嘉宾未经允许不能私自看直播及弹幕。
更有规定：嘉宾一旦有违规行为，节目组有权终止其录制，并保留追责权利。
他，要被踢出节目了？
不！
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看了眼手机而已……
吴楠脸色一白。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那，导演没说让我过去有什么事情吗？”
“无可奉告。”
四个冷冰冰的字，让吴楠的心又凉了半截……
但——
他只能脸色难看的，被跟拍带走。
原地，徒留下满连懵的宋溪……
宋溪脸上的温柔浅笑彻底消失。
她才刚刚想拉拢吴楠啊！
怎么还没和吴楠说一句话，他就要凉了？？？
宋溪心底门儿清。
柳安石导演是业内出了名的较真。
这回吴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乱子，现在还堂而皇之的违规……结局恐怕可不止被提出节目组那么简单。
甚至……
他可能会被依法追责。
更严重的……
柳导一纸诉状，将他告上法庭都不是没可能。
所以，顾小小不费吹灰之力的，就除掉了吴楠这个大隐患？？？
她到底在直播间干了什么，能让吴楠一声惊呼……从而暴露自己的违规行为？
宋溪不理解。
极度不理解……
但有吴楠的前车之鉴，她可不敢轻易违规去隔壁直播间。
她眼眸转了转……
有了主意。
吴楠这个废物点心，她拉拢不了。
但现在……
吴楠凉了。
她完全可以动动手脚，往节目里塞一个盟友啊！
就和当初把顾小小塞进来一样……
宋溪又恢复了从容温柔脸。
她转身，朝心动小屋去了……
*
顾小小收到了一百万的报酬。
楚漠大佬，则反手get五百万！
毕竟……
大佬即出技术又出力的，更为辛苦亿点嘛。
拿到了这笔意外之财，顾小小第一时间……就直奔一楼商铺，买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钱袋子”手链啊！
钱袋子手链是纯金质地，上边缀着无数超迷你可爱的小元宝豆豆。
金光闪闪、珠光宝气！
超级符合貔貅崽崽的眼缘儿！
她当即就把手链带到了腕间……
走出含光大厦。
竟然发现……
楚漠还没走。
“楚先生？”
她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眸。
正常情况下，楚先生不是早已经独自回家了吗？
怎么还会在大厦外面，等她出来？
“嗯。”
楚漠抿唇，略显局促的勾起一抹浅笑。
“我们一起回心动小屋吧，顾小姐？”
然后，他发来一份组队邀约。
“啊……”
“好呀。”
崽崽不明所以，但崽崽还是答应了。
两人并肩回家。
最初的气氛，的确是有点儿沉默的。
沉默到……
弹幕隔着屏幕，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他们轻叹一声。
【果然，软萌小太阳，和社恐程序员不可共存吗？】
【想念我林哥的第一天……】
然后，就听到镜头里，有人开口了。
最先开口的，竟然是社恐楚漠！
他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丝毫看不出最开始的局促……
他甚至，就连唇畔都是微微上扬的。
“今天的事情，多谢顾小姐帮忙。”
他说。
“没事没事，不过是碰巧罢了。”
顾小小笑眯眯的弯了眼眸。
她才没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呢！
她只是在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