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呵呵笑了笑, “去做个检查吧, 查一下孕酮就基本百分百了。”
“好好好，我们去做检查。”陈坚就像个听话的学生，医生吩咐什么，就做什么。
出了诊室, 任娇娇对蔡晓华说：“我陪你去挂号做个检查，让爸一个人在这边等药。”
中医院有帮忙煎药的服务, 但是要等差不多一个小时。
陈坚连忙说：“不不不，还是我现陪晓华去挂个号做检查，这边等药的是就交给你了。
任娇娇理解公公的心情，她会这么说，主要是觉得自己也是女的，陪着蔡晓华也许会方便些。但是随后一想，女的怀孕很多都是丈夫陪着去检查的，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也许这个时候对蔡晓华来说，陈坚陪在身边更安心。
果然，蔡晓华有些不好意思说：“娇娇，要不让他陪我去吧，我……”
她想说陈坚陪着会踏实一些，可这话似乎有些太矫情了，她说不出口。
好在任娇娇完全理解，笑眯眯说：“好，那你们去吧。到时候直接停车的地方等。”
她想自己这边应该会快一些，然而等她拿着煎好的中药来停车场时，却发现他们已经坐在车里等自己了。
“这么快？”任娇娇很意外，她以为任何时候医院都是人满为患。
蔡晓华笑道：“这边检查没什么人。”
只是验血的检查结果要过两天才能拿到，为此他们还做了个B超。
不过可能是月份太小，B超并不能确定，还是要等验血结果出来。
她下意识摸了摸还很扁平的肚子，目光温柔。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是她却已经有些敢肯定，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小生命。
回大院的路上，想来话多的陈坚显得格外沉默，非常专注开车，而且开的格外稳。
山路七拐八弯，他稳的愣是没让任娇娇感觉到在走山路。
她对公公刮目相看，看来在这方面是个细心体贴的。
任娇娇哪里知道，这只是期中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紧张。
蔡晓华怀孕，很多事都必须要考虑周全。
比如工作，再不能让她像之前那样高强度工作，必须得再个人帮她分担。不，一个人不够，得两个。还有结婚的事，得抓紧提上日程。等到家了好好向儿子请教一下，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求婚的。还有就是怀孕的事，回到省城那边还是要去大医院再做个检查。还有孩子出生以后，得请个阿姨帮忙带的，现在就得开始留意，等到孩子出生再找就来不及了。
他想到任娇娇之前找的那个照顾小豆子的阿姨，忽然开口：“娇娇，刘阿姨还在那上班吗？”
问的太突然，任娇娇刹时都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个刘阿姨。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
“应该还在福利院上班吧，小豆子被爷爷奶奶接去港城后，我也跟她很久没联系了。”她本还想问陈坚怎么突然问刘阿姨，想到蔡晓华可能怀孕，里了又明白过来了。
经此一事，她对陈坚大大大大的刮目相看。
想问题周全且长远，是个靠谱的父亲和丈夫。
她笑眯眯问陈坚：“爸，你是不是觉得刘阿姨照顾孩子在行，想请她到家里干活？”
被看穿的陈坚耳根红了，可这事还是需要儿媳妇帮忙的，也只能带了几分羞赧嗯了声。
“过两天我刚好要出来拿办好的通行证，到时候顺便去福利院看看，如果她还在那上班，我跟她说说，问问她什么意思。”
“好，谢谢你娇娇。”
“一家人，客气什么。”
蔡晓华听着两人的对话，慢慢也听出名堂，感动又好笑。
“你们两是不是想的太远了，还没确定是不是怀孕呢，就在商量着找阿姨的事情。”
虽然她直觉也认为，这次怀孕应该是没跑的。但万一检查结果出来不是呢，这么快就找好阿姨，不是闹笑话嘛。
任娇娇笑说：“不远，可以先和刘阿姨说好，等这边确认了，她也好有个准备。”
这也确实是，好的阿姨可遇不可求，未雨绸缪是对的，蔡晓华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陈坚立刻将蔡晓华摁坐在椅子上，要喝水都是他亲自倒的，还很细心的热水凉水都加了，调了下水温。
并坚决表示：“接下来这几天，所有家务活我来干。你们两位只要好吃好喝好心情就好。”
蔡晓华笑骂道：“你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度？我都没什么感觉，而且这事还没最终确定呢。”
陈坚表现越是在乎，她越是担心万一检查结果出来没怀孕，他岂不是会很失望。
想到这，她忍不住再次强调：“还没确定，你别弄得好像我一定怀孕了似的。万一结果出来不是……”
她这算是预防针了吧。万一不是，他可得能接受的住这落差才好。
不料陈坚却笑着说：“就算不是，那我们结婚的事一样也得提上日程。”
今天这个事告诉他，这婚还是得结，不然等有了孩子再来办，太容易手忙脚乱了。
昨晚才说了这事，今天又说，而且还是当着任娇娇的面。蔡晓华到底是女的，会害羞。
“你看你，说到结婚还是这个态度……”
“我知道我知道，求婚是吧，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求婚仪式。”不等蔡晓华说完，陈坚就赶忙表态。
如果说刚才蔡晓华只是不好意思，那么这会已经直接脸红了。
她什么时候说一定要有求婚仪式了，陈坚这老头，理解能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她想说的是，他对结婚急吼吼的态度。
天啊，蔡晓华脸滚烫。
她没办法继续淡定坐在客厅跟任娇娇聊天了，捂着脸进了房。
这反应直接把陈坚看傻了，问儿媳妇：“我说错什么了吗？”
蔡晓华在的时候，任娇娇极力忍笑，这会哪里还忍得住，笑得眉眼弯弯。
她摇了摇头：“没说错，晓华姐只是不好意思了。”
“她会不好意思？”陈坚下意识笑了，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会想到她会有这一面。
不过不管是精炼能干的她，还是现在这个带了点小女人娇羞的她，他都很喜欢。
反正都说到了求婚的事，陈坚干脆坐下来，向在上大学的儿媳妇请教，要怎么求婚姑娘家才会比较满意。
这个领域对任娇娇来说真的很陌生，哪怕为了写作需要，她看了很多书，她的小说里也写过很浪漫很感人的爱情，但都没写过求婚这一环节。
可公公问到，她也不能说不知道。
任娇娇努力代入去想，给了一个自己认为的答案。
“我觉得求婚这事，最主要的还是真诚。”
“我很真诚啊，我看上去不真诚吗？”陈坚一听到真诚就急了，他可不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
“爸，你别急，先听我说完。”
“哦哦哦。”陈坚尴尬笑了笑，示意儿媳妇继续。
“我说的真诚，是说在说这个事的时候得看场合，得郑重，而不是想起就说。”
“那怎么办？”陈坚想到自己昨晚还有刚才，真是想到就提起。
任娇娇也不知道怎么办，她绞尽脑汁，终于给公公想了一个方案。
陈坚听后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说：“所以说这事还得向你们年轻人请教。”随后一拍大腿，说：“行，就这么干了。”
他一副势必要把这事干成的驾驶，让任娇娇有点想劝。
感情这种事跟做生意可不一样……不过又叹了口气，也许拿出干事业的心来对待感情更容易成功呢。
公公就是这性格，蔡晓华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他，也许这样效果更好呢。
晚上陈国伟下班回来，还站在门口换鞋，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那几袋煎好的中药，立刻关心问：“谁不舒服？”
任娇娇哦了声，解释道：“没谁生病，今天我们没事干，去看中医调理身体。”
“这样。”陈国伟笑，调理一下身体也好。
进到屋内，发现只有任娇娇在家，又问：“爸他们呢？”
“晓华姐在房间休息，爸下午出去了，应该差不多回来了。”说着，任娇娇把陈国伟拉到阳台，把医生把到蔡晓华滑脉的事告诉他。
陈国伟秒懂，面露喜色：“真的？那可真是大喜事。所以父亲出去，是和这个事有关？”
任娇娇点头，又摇头。
第101章
“爸太紧张了。”
任娇娇把公公一个中午坐立不安的样子描述给丈夫听。
因为实在坐不住, 所以干脆出门了。
陈国伟也跟着笑了，对妻子说：“小时候听母亲说过，当初她在怀我的时候, 爸也是这样紧张。没想到几十年过去还是这样。”
想起小时候, 陈国伟脸上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是真的不介意父亲再娶和再有孩子，只是想起童年时光, 有一种仿如隔世的感慨。
逝去的终究回不来，时光让很多美好的东西变成曾经, 像无穷无尽的雨滴一样, 无声冲刷着昔日的美好。
任娇娇立刻就感受到了丈夫情绪的变化, 只是误会了，以为她是听到蔡晓华怀孕后, 多少有些介怀。
她轻轻搂住他的腰，小声问：“是不是难过了？”
“傻瓜, 怎么会。”他非常享受她的投怀送抱, 下巴轻轻在她脑壳贴了贴。
这样抱着她，刚才心底那莫名涌出的空虚就被填满了。
她寒假回来后，陈国伟经常会忍不住去想, 如果自己的生命中没有出现一个她会怎么样？
也许一直就那样，生命大部分时间都被工作充斥着, 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那样的日子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平淡如水。也许也并没什么不好, 和平年代大部分人渴望的一辈子甚至就是这样的。
只是，那样他就不会知道，生命原来可以如此鲜活。
这种领悟，只能是遇到那个能与你灵魂碰撞的那个人才能激发出的。
陈国伟越想, 越是感恩，忍不住低喃她的名字。
任娇娇还在准备着晚饭的呢, 只是看到他回来，暂停一下手头的活，和他说这个事，一面吃晚饭的时候突然得知给出什么不大好的反应。
抱他，也只是习惯性安抚的动作。他这样叫自己名字，万一被睡醒的蔡晓华出来看到，岂不是很尴尬。
任娇娇推了推他，示意他放开自己。
“我还要煮饭，你先坐会休息，或者洗澡。”
“我不累，帮你一起煮晚饭吧。”
“不用，你上了一天班也累了。”
“不累，今年上班主要都是在准备撤点的工作，并没有什么新项目计划。”
确定要撤点后，任娇娇已经很久没问过丈夫基地要撤点的事。今天他说起，顺嘴问人员分流具体情况大概什么时候会出来。
“可能就这段时间吧。”陈国伟也没特意问，只是听邹正提了下，大部分人可能要去第八基地，少部分人会去第二和第三基地。
第二第三基地还好，至少还没出省。第八基地则就远了，在离这里两千多公里的北方。
这么远，这辈子怕是要背井离乡了。
任娇娇比较关心他会被分流去哪里。
陈国伟摇头，具体名单出来之前，他也不知道。
两人边说边来到厨房，陈国伟开玩笑说：“如果我被分流到荒芜大西北的研究所，你会不会一年都不来看我一次？”
任娇娇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开完西奥道：“说不定哦，也许我这次和王导合作后就一举成名，以后成为名编剧，不仅全国各地跑，还有机会出国。”
“那我的娇娇就走越远了。”明明是开玩笑，可陈国伟已经有些伤感了。
如果真被分配到大西北，他肯定是不忍任娇娇牺牲自己的。
她的人生，精彩才刚开始，将来肯定是要大放异彩的。
她的舞台会越来越大，而他似乎只能守在一个地方，等着她偶尔回来。
任娇娇被他说的好气又好笑，“说的现在这个地方好像是大城市似的。大西北怎么了？你就算算是被分流到大沙漠里，我都愿意跟着过去生活。”
繁华的城市自然有它的好，其他的地方生活虽然枯燥，但是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环境再荒芜，日子也必然是幸福多彩的。
陈国伟笑了笑，告诉她：“你别说，我还真去过大西北和荒漠里的研究所，虽然这里也称不上多好，但至少有班车能到镇上，想出去也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如果你去过西北，特别是荒漠里的研究所，就知道那的环境有多恶劣。”
任娇娇笑着摇了摇头，不知可否。
她没办法跟陈国伟说，末世丧尸纵横的环境才叫恶劣。
大西北如何？荒漠如何？不过就是少了些高楼大厦霓虹灯绿。
她只能跟陈国伟说：“你忘了我是哪里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