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不清楚珠帘之后的男人,只是觉得那人华贵慵懒,甚是神秘。倘若舞者企图靠近只能等珠帘后的男人发声。
短笛信口而吹,胡琴应声而和,悠扬动听的音乐奏起,大殿热闹起来。
一阵夜风吹进天楼,吹起胡姬们身上的轻纱,如仙人降凡。她们踏着曼妙华美的身姿轻盈地走近水台,动作流畅而美雅。
苏子韫抬眸新奇地眺望姗姗而来的西域女子,纤瘦的足踝与手腕上的金铃叮叮作响,动听地钻进他的耳里。
她们身上的披帛如清晨缥缈的云雾消散,伴着清脆的笛声,翩然起舞。
领头的胡姬穿着红艳的西域衣裙,彩绘的裙子上挂满珠宝。裸露的腰身婀娜多姿地在灿光中妙舞,层层的金色臂环裹住雪白无暇的肌肤,她的每一寸肌理都比旁的胡姬漂亮得多。
勾手翘足,折腰荡臂,轻盈宛似流云,灵巧恰如飞雪,看得他心醉神迷。
急促的乐声奏起,薄如蝉翼的面纱轻柔地落下,苏子韫未近身已然酥软了半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水台上的女子,身边同他缠绕呷酒的女子顿时索然无味。
十几名丰腴而盛装的西域美人如众星拱月般烘托她这一位绝色,宛若夏日里争奇斗艳,冒出绿莲蓬的莲花,美得如天女下凡般圣洁,娇媚绮丽。
那双露珠般澄澈的眸子抛向高堂之上的人,露出妩媚地勾出摄魂的笑意,欲语还休,万般情意尽在无言中。
她舞步轻盈,衣袂秀发飘扬,宛若一朵被风吹起的莲花,在清水里旋转雀跃,莲步之下,万般涟漪泛起。
灯光璀璨,薄如蝉翼的轻纱透着她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从脖颈到大片精瘦的双肩,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到彩绘裙子下偶尔跃动浮出的双腿,玲珑有致宛若精致的雕塑,美得不真实。
苏子韫手里的热酒冷了大半,目不转睛地惊叹许久。
一曲罢,她气息微乱地垂眸,与其他胡姬聚拢朝苏子韫柔顺地施礼。
旁边奏乐的楼玉树神色冷沉,呼吸缓慢,望向那直勾勾盯着望年的苏子韫,只想拔剑杀了他。
一柄金灿灿的手杖挑开珠玉帘,露出一张倨傲而浑然野性的风流脸,那双桃花眼显得他刚毅的脸上多了几分逍遥。
“会水吗?”苏子韫推开身侧的两个女子,“淌过来。”
望年一愣,往旁边一看,几乎确实没有别的方法靠近他。
在她当真要跨过水池时,高台上的男人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地搂过她的身姿,在空中旋转了几回,两人猛地齐齐倒在软塌上。
“听得懂中原话?”苏子韫抬着手撩拨她额间金色的吊坠,美得让他激动。
望年艰难地起身,撑着软塌,用不熟练的中原话轻笑道:“生活不易,我中原话说得可好?”
“你叫什么名字?”
“诺海,意思是永恒的爱。”她娇羞地垂眸,又像个纯真的小女孩忽然抬起媚眼,勾他心痒,浑身燥热。
苏子韫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举起玉盏,把酒送到她嘴边:“喝一口。”
“诺海喝一口,少主可要为我喝一杯?”她捻起酒壶,脸红了大半,眼里波澜的爱慕快溢出来。
苏子韫接到她无言的情意,朗声地笑了一声,爽快地从她手里夺过酒盏痛快畅饮:“你还真胆大。”
望年抬起披帛想替他擦嘴角溢出来的津液,眼里荡漾的是欲拒还迎的风情,怎知苏子韫像只餍足的大犬主动凑过来让她擦拭。
那澄澈的眸子打量他那张俊美的脸,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苏子韫没忍住上前想采撷那抹红艳的唇瓣,被她手指挡住。
“好多人……”她赧然地瞥了一眼一旁怒火恨意的两个美女,害羞地低头:“姐姐们看着不太高兴,我……我是不是惹她们了?对不起……”
“胡说,你现在才是我的心头好。”
两人低声地耳鬓厮磨,把酒言欢,交织的身形透过朦胧的纱幔与琤琤作响的珠帘,历历在目。
楼玉树此刻漫身透着前所未有的怒气。
他不知道在气什么,抬起红透的眼眶,想冲上去杀了苏子韫,可那冲动被他压制在心头。
他可不是为了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吃醋,两人这般造作碍眼,只是觉得恶心,恶心到想杀了这对狗男女。
第34章 树树好厉害
纱幔传来低低的笑声,苏子韫猛地抱起她,怀里的女子像团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蜷缩在他怀里,羞红了脸。
天楼富丽堂皇,而苏子韫的寝房更像是极为奢华,地铺满白玉砖,金镂玉雕的栋梁,闪得望年眼前白茫茫一片。
原来的她当真酒量特好,现在这身子的酒量不能恭维,好在来之前她吃了解酒药,但脑袋仍旧有点晕。
方才一直劝苏子韫进酒,她喝了大半壶,努力让自己保持清晰。几杯酒渗入胃里,望年头晕目眩的,脸上露出憨然俏丽的神色,又要装醉又要保持清楚。
苏子韫喝得更多,醉醺醺的模样有些迷糊,迫不及待地扯开自己的外袍,把望年压在床上。
“公子,你要好好疼我。”望年搂着他的脖子,妖艳地仰起玉颈,勾他吻自己的脖子。
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子上,苏子韫的唇方一落下,无力地倒在她身上。
来之前,她把药粉摸脖子了。
“让你亲脖子就亲,傻……”望年大喘了一口气,推开苏子韫,兴奋地当了个女流氓:“朕一生戎马倥偬,只为了享受美人,来,让朕看看,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话罢,她扯开苏子韫的衣服,摸了一把苏子韫的腹肌与胸肌,口水都快流出来。
练武的就是不一样,狂野又劲实。
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圆形玉质的玉球,里面确实有两颗黑色的药丸。
楼玉树与谢景宸小心翼翼地闯进来,恰好看到望年正翘着腿,像只吐着信子的蛇正在抚摸搓衣板,舒舒服服地摩挲苏子韫的腹肌。
楼玉树脸色更冷:“……”
她趴在苏子韫旁边,翘起洁白的双脚,指了指苏子韫的脖子,孜孜展笑:“去叫橙子来看看。”
腰肢袅娜,强如月里的嫦娥,那模样美得夺目而攫神。
凡人不能亵渎,可她此刻躺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眼里的媚、笑里的娇无一不像是一把刻刀,在楼玉树心尖来回折腾。
他当真恨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谢景宸没敢靠近,只是透过轻盈的纱幔,瞥到望年映在帐幔上曼妙的身姿,立马自觉地离开去叫在望风的黄橙紫。
黄橙紫蹑手蹑脚地进来,撩开床幔,见望年一脸醉醺醺地用手点了点苏子韫的鼻子,旁边还有个黑着脸的楼玉树。
她的脸瞬间红了大半,当即给望年盖上被子。
玉球里的两颗药丸散发出淡淡的桃花香,但又夹杂了些许辛味。黄橙紫谨慎地透过玉球的小洞检查它的颜色、气味与形状,最终摇头说:“这不是。”
楼玉树:“如何得知?”
“师傅说只有桃花香,并没有其他气味。青色也不对,这是竹青色,师傅说的是青梅之色。”黄橙紫再三检查,确实如此。
谢景宸凝眉肃然地扫视周围:“我们在附近找找。”
一般来说,藏重要的东西必然得有密室。
“找找房间有没有机关。”望年咿嘤作声,难受地起身,在床上四处摸索,连床板底下都不放过。
摸着摸着,有点醉意的她又开始摸摸苏子韫的腹肌。
楼玉树面沉如铁,猛地一手拍在她的手背上,冷然喝道:“找解药。”
望年揉揉发红的手背,醺然地睁着杏眼瞪他。
其他人在寝房里仔仔细细查找,找了大半天终究是白费力气,又不想放弃。
眼看着天要破晓,谢景宸为难地望向望年,想说点话,又说不出口。
酒醒得差不多的望年清晰的目光与他对上,挑唇绽开一道妖冶的弧度:“这得加钱。”
黄橙紫不解:“什么意思?”
得到谢景宸一个眼神,望年走回床上:“你们走吧。”
愣在原地的黄橙紫抓住她:“不许,姐姐,你听到没?民间传言苏子韫好色,霸道强抢民女,不然青霄阁近期为何守卫森严,正是因为他抢了人家未过门的妻子。”
“快走,我还得帮树树拿到解药,我可不想看到他的武功渐渐废掉。”望年委屈地瞥了一眼楼玉树,装得大义凛然。
本以为这人会挽留她,却不料楼玉树冷漠无情地说:“你要留就留,若是有小心思,我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黄橙紫吓得脸煞白,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想要训斥他,被谢景宸拉住。
“走,让他们独处一下。”
望年对男主竖起大拇指:“树树留下。”
黄橙紫气鼓鼓地瞪视楼玉树,嘴里不断地咒骂。
望年坐在床上,用力地掐脖子上的肉,疼得直皱眉,才弄出一个红艳的草莓印记。
楼玉树迷惑不解地看她诡异的举动。
自己掐太疼了,望年想着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勾勾小指,让他过来。
“作甚?”楼玉树警惕地看她,走到她面前。
望年垂头重重地吮吸自己的肩头,直到落下一个深深的吻痕:“就这样,在我脖子留下两个。”说完,她用茶水擦拭脖子,把上面的药粉清理干净。
“不知羞耻!”楼玉树转身不想理会她,决定要离开。
“不留下就没有解药。”她坐回床上,得意一笑。
楼玉树身子一顿,昏暗的光线下倒映在他清晰的轮廓上。他捏住拳头,忽地转头俯身搂起她的身体。
心狂跳得快发麻,嘴唇紧紧地落在她的脖子上,恨不得咬破她的脖颈,看她满身血液流尽而亡。
他浑身像是被热火点燃,烧得发热发烫,脸上宛若蒙上一层无法破裂的冰霜,多了几分恼怒:“够了,你到底要如何?”
今日白天喂了他一嘴的口水津液,现在又要他这般做,简直无理取闹,不知羞耻。
平常人家的女子见到男人皆是一副害羞模样,哪有一个女子会浪荡地对男人?
系统提示:【楼玉树感情进度条:15%,宿主请加油。】
望年登时笑出声:“确认有印记?”
楼玉树心跳得好快,不敢让她发现身体的热意与躁动,只好冷着眉眼,满是恼怒地凝视她。
望年抓住他的手,拔起他的剑,被他凶狠地捏住手腕。
“你想死?”
“听我的总没错。”望年直面他,倔强地要他流下一点血在床上。
楼玉树忍着胸膛的怒火,在床上弄了点血,咬牙切齿:“够了吧?”
“不够呀,你还真不懂,”话罢望年哂笑一声,抬起纤细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与他交颈相靡,呼吸灼热地喷洒在脖子上,声音说得又低又甜:“还需要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低得很有磁性,震得望年耳旁又痒又麻。
望年没忍住,仰头吻了一口他的喉结,一点即分,得意地笑了。
真是个大美人,什么时候给她吃一口啊。
楼玉树擒住她的手臂,透亮的瞳仁满是压抑的怒气:“断了手脚一定也能找到秘笺吧?”
“人家不逗你了,”望年不悦地撇撇嘴,收回双手,小声地说:“你能不能留下……呃……咳咳……那个……精……”
“什么东西?”
“精血,就是你的元阳!”望年毫不顾忌地脱口而出,目光朝楼玉树下方看去。
楼玉树一掌拍去落在她的肩膀上,转身利落地伫立在她面前。
挨揍的望年吃疼地倒在床上,能感觉他确实没用内力拍自己,可是真的很疼。
“楼玉树,你个王八蛋,我不要你了,你去找谢景宸,同样是男人,他一定行。”
楼玉树周身散发出让人胆寒的嗜血狠厉,下一秒要杀了望年,却见她眼眶发红地瞪他,那把无形的刀再次刻在他胸膛,好疼好酸又好涩。
“我也是为了取得解药,凭什么要被你这么对待?谢景宸一定会帮我!楼玉树,你没有价值了。”她气冲冲地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楼玉树喉咙微动,宛若冷色琉璃的眸子荡开丝丝波澜,胸膛那颗心反复折腾他,把他折腾得快疯了。
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暗自波澜的感觉,让他徒然产生无力感,却又对望年油然生出一种某种怪异的感觉。
多么荒谬啊,他竟然想把望年血骨融化在自己的身体,又控制不住听命于望年。
这一切都是望年的错。要么是她对自己下毒了,要么是那毒药的后遗症,但哪一样他都不允许。
“我给!”他燥怒地吐出这两个字,话罢他带着一身戾气走到角落的屏风里,犹豫了片刻,还是恼气地解开裤子。
望年,望年,望年,望年,望年,望年,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他在忽上忽下的情欲里将所有硬朗的铁甲化为眼里的水雾,密密麻麻的舒爽让他如幻如惑,咬牙地咒骂望年。
隔了许久,他从暗处缓缓走来,微红的眼尾写满了翻涌的欲望与叫嚣的热潮,脸红得像是铺上一层红霞,将他原本精致如霜似雪的五官笼罩成满天的火焰。
原本等得昏昏欲睡的望年当即放大眼睛,挪不开视线。
啧啧啧,太性感了吧。
“哇,树树好厉害呀,这么久。”她笑盈盈地朝他投来一个戏谑的神色。
楼玉树把布帕扔给在床上,眼神里的杀气渐渐溢出来:“还有什么?”
“没了,快走。”她催促他赶紧离开,嫌弃地捻起布帕,解开苏子韫的裤子。
楼玉树看到她的一举一动,怒火在胸膛滚动,快要爆破出来。他带着满身戾气离开,可又兀自生出浓浓的眷恋。
他不明白自己最近到底犯了什么恶疾。
第35章 富贵生活
天亮了,望年刚睡了没多久,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只好装睡。
同床的苏子韫疲惫地睁开眼睛,嘟囔了几声,看到满身狼藉吻痕的诺海,有些凌乱的记忆渐渐清醒。
他昨晚确实喝多了,袒露胸腹,头发凌乱,可对床笫之欢并无半分记忆。他猛地起身,警觉地对她暴露在外的肌肤瞻上顾下,想掀开被子一探究竟。
望年惊恐地睁开眼睛,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哭红的眼睛宛若夏日照耀的霞绮,美艳柔靡,楚楚可怜地锤了一下他胸口:“你坏,昨夜人家叫你温柔点,你看看你……好疼……”
苏子韫震愕地看她脖子上,胸口处的吻痕,甚至大腿处也有。打量审视的目光定格在床上染血的布绢,还有那股纵欲淫乱的栗子花气息,信任渐渐取代了多疑。
“哪里疼?”苏子韫心疼地摸摸她的手。
她娇怯怯地收回手,眼眶泛着晶莹的泪花:“你说哪里疼?就顾着自己开心,下次……”她梨花落雨地抿了抿红唇,“我就不跟你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