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慈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展开,仔细的看了半晌方道:“嗯,这是一块上好的皮。”
“……看字。”
“哦……可我不认识啊,这写的什么?”
这时一旁的季尤忍不住开口道:“你居然不识字?”
陆慈见他一脸不可置信,莫名其妙道:“难道不可以么?”
“可是你是医者啊。”
“谁说不识字的医生就不能是好医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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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有得罪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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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慈颠覆性的言语让季尤着实语塞,毕竟他所知道的医者里面,无论是宫中的大医还是族里养的医者,必定也是学识渊博的学者,毕竟不识字如何看得懂医书呢?
不过这也不怪陆慈,她并非不识字,只是不识这时候的字罢了,她估计只怕就连考古学家来了也不见得认得全吧。
夏大王无奈的收回了羊皮卷,简短地说道:“这是一封战书。”
“战书?”
季尤接口道:“是隔壁山寨发过来的约战。”
陆慈闻言立马来了精神:“他们这是要挑事啊!”
根据陆慈多年的打架经验,这种无缘无故找上门来的,基本上属于找茬。
“神医有所不知,我们和对面基本上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约战,双方各出三人比试,以此来决定胜负,输的一方需要将自己的一部分地盘划分给赢的一方。”
明白了,这是属于资源分配啊。
因为两窝土匪靠得太近了,难免就有势力范围的摩擦,长此以往因为资源分配产生矛盾,于是双方决定比一比看看谁的拳头更厉害,谁就可以拿大头。
没有想象中的火拼,陆慈没想到他们可以玩的这么文雅。
“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开打?”
“三天以后。”
“既然是这样,那就比呗!”
陆慈说完只觉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见二人神色古怪地盯着她。
“干,干什么?”
“这一次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
“如果他们赢了的话,不是要领地,而是要你。”
“什么玩意儿?”
经过一番解释过后,陆慈总算明白了,因为风驷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外伤,如果放在这个时代,那种程度的伤足以要去人的性命,但是却被陆慈成功地挽救过来。
在他被那边的人抓去过后,那些人发现了这个秘密。
一打听,哦!神医在夏大王这边呢!
所以就提前约战,要求将陆慈作为胜利的筹码。
“原来……我这么值钱啊!”末了陆慈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见他二人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立马住了嘴。
“所以,我们不太容易赢么?”
“那倒不是,只是可能就算我们这边赢了,他们也会硬抢,如您所言,您是真的很值钱。”
陆慈有些苦恼地挠着脑袋,“他们怎么这么不讲道义!”
夏大王有些尴尬的道:“毕竟是匪,况且,如果换了是我们,我也会这样做的。”
“……”陆慈无语的看了夏大王一眼,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想来自己跟风驷待一起太久了,以为这个时候的人都很讲仁义礼智信这一套,却忘了这群土匪的身份。
“既然这样那你们干嘛不直接把那伙人灭了?”
毕竟留着这么一伙同行,抢生意抢地盘不说,还处处使绊子,除了有个伴儿以外,陆慈没发现别的好处。
陆慈话音一落,夏大王竟然难得地老脸一红,一旁的季尤见他没好意思开口,这才解释道:“神医有所不知,非乃大王不肯开战,只是我方暂时稍逊一筹……”
“就是我们打不过人家呗?”
“额,也可以这么说。”
一边的夏大王见这样说法太掉价了,连忙补充道:“不过只是差那么一点点,以他们现在的势力,也不能吞并我们。”
陆慈不知道他这话有什么建设性的意义,但是也没忍心戳穿他,毕竟作为一个领导,能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处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办法嘛倒不是没有。
“实在不行只有这一招了。”陆慈喃喃道。
“哦?”
“不知神医有何妙计?”
陆慈高深莫测地一笑:“现在还不是明说的时候,先得容我准备准备。”
此时此刻的她,也真切地体会到了名为装逼的爽感。
在每一个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看起来己方似乎弹尽粮绝招数用尽,这样山穷水尽的时候,恰好衬托了神秘外援的强大。
“不过你们得相信我,只要听从我的指挥,到时候我让那山大王给你提鞋。”
说完,陆慈就施施然地离去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
半晌,夏大王悠悠说道:“可是我不穿鞋啊。”
……
陆慈之所以不告诉夏大王自己的计划,倒不全是为了耍酷,她确实需要准备准备。
毕竟试验品还没有反馈信息呢。
不过想必也快了吧,还是去“诊所”等消息好了。
到了她的“小诊所”,冷不丁发现今天人还真不少,长长的排了一溜,临到那石头边上的松树下还打了个拐。
排队这个规矩是陆慈亲自订的,这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因为诊所第一天开业的时候,基本上整个寨子的人都来光顾了,看热闹的不说,那看病的为了抢在前头,直接打了起来,差点掀掉她的小凉棚!
“哟!天气转凉,注意身体啊各位!”陆慈老远扯嗓子一吼,然后杵着青铜棍踱了过去。
其实她的脚早好了,之所以还拿着这根棍子,是因为顺手,而且她觉得特别有气势。
可不吗,两米长的棍子拿在手上,到哪都能让人看见呢......
“小诊所”并不多大,算起来有统共三十平米的样子,里头摆满了木头架子,上面全是分拣开来的药材。
陆慈给人看病的地方就在小屋外头,挨着墙随便搭了一个棚子,下面铺着一张席子,中间放着一张小几。
这个时候的人没有椅子,都兴在底下铺张小垫儿跪坐在上面,为此陆慈很是不习惯。
所幸土匪们没有那么多讲究,怎么舒坦怎么来,这倒是十分合她的意。
走到门边上,陆慈往那席子上一坐,拍拍手道:“今儿第一个谁来啊?”
“我我我!”只见一个十分虚弱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一眨眼功夫就挤到了前面来,陆慈一看他就乐了。
“哟,你居然这么快就回来啦!”
来人正是枚颇,只是此时的他完全失却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整个人微微蜷着身子,一手捂着几乎瘪进去的肚皮,一手捂着后边。
一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珠子都眍进去了,颓唐得像是脱了一层皮,本来就纤瘦的小身板儿此时更是弱不禁风。
此时众土匪们也认出了他,纷纷开启了吐槽式的关怀。
匪甲:“哟,媒婆这是咋啦?”
匪乙:“这还用问呐,昨晚上肯定是(此处省略五个不可描述的字)去了!”
众土匪发出了一阵嘿嘿嘿的笑声。
匪丁:“不过能虚成这样,媒婆你老实说昨天晚上到底几个人儿啊?”
匪乙:“我觉得应该有两个!”
匪丙:“不!我觉得起码有三个!”
“那可不好说,也可能只有一个吧。”
这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觉得一个都没有,说不定是媒婆他自己(此处再次省略五个不可描述的字)成了这样的!”
“哦~哟~”众土匪皆一脸荡漾的看着枚颇,集体发出意味不明唏嘘。
众土匪闹哄哄的,越说越离谱,作为被怀疑能力的直接当事人,此时更是满脸悲愤,然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倒不是羞愤所致,而是完全处于翻江倒海状态的肠胃,不允许他将多余的精力用在口舌之上。
陆慈笑眯眯看了半天热闹,见枚颇都快撞墙了,这才摆摆手示意噤声,土匪们见惯了陆慈的手势,都十分配合的收了声,个个一脸好奇的看着陆慈诊病。
其实她每次也就是把把脉象,完了再问些症状,然后开药回去熬了吃就完了,然而土匪们对这个过程保持了长久而且极其强烈的好奇心。
无论是仅仅把个脉就知道得了什么病,还是用那种山上随处可见的草熬成汤就可以治病,亦或者是用那种头发丝一样的针戳几下就能好等等等等。
对于土匪们来说都是无比的神奇!
每当陆慈被围观的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画面就是一群小孩子围观糖画师傅……
“你这是哪儿不舒服啊?”
陆慈慢条斯理地从小包里掏出那个记事本,拿出了唯有的一支圆珠笔,翻开干净的一页顶头写了“实验效果”四个字。
众土匪头一次见陆慈在诊病的时候拿出这个奇怪的东西,都感到了不同寻常,个个屏住呼吸静观事态变化。
“你……你说,是不是……你干的?”枚颇咬着牙恶狠狠瞪视着陆慈,只是因为虚脱使得话一出口就显得那么绵软无力。
在一干土匪不明所以的时候,陆慈笑眯眯道:“就是我干的。”
“你!”想到清早喝下去的那碗药,枚颇什么都明白了,他怒视着陆慈,却见肇事者一副坦然模样,心头火起,一掌拍在二人面前的小几上。
却在下一秒肚子再次翻江倒海起来,整个人变得软趴趴地蜷成一团。
“哎呀,生病了就不要发那么大的火嘛,要是再伤了肝那多不好治啊你说是不是?”
这时候枚颇已经彻底没了脾气,捂着肚子哼哼道:“哎哟喂,您是我祖宗成不,我哪得罪您了?”
陆慈微微一笑道:“你什么时候得罪过我呢,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声音有些略显低凝,带着不易察觉的砂砾感,使得每当她开口都会让人不自己觉的集中注意。
此时的陆慈眉眼带笑,整个人坐在那里温纯无害,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众土匪觉得脊梁骨发寒。
更要命的是,陆慈又笑眯眯地看向众土匪:“他有得罪过我吗?”
众人一个激灵,一个劲儿摇头。
“嗯?”
再次一个激灵,纷纷点头。
“嗯?”
众土匪崩溃了,纷纷作鸟兽散。
果然还是粗暴的神医更可爱一点啊!阴阳怪气的神医太可怕了!
可怜的媒婆,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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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定不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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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小诊所”方圆十里之内人烟尽散,凉棚底下只剩了陆慈和枚颇二人。
“哎哟喂!祖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错在哪了?”
“我,我,我……”
枚颇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看着陆慈似笑非笑的神情着实瘆的慌,在肚子里又一阵排山倒海过后,忽然灵光一闪,迟疑道:“我不该把季尤送到您床上?”
“诶,对咯。”陆慈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神情。
“NND!是不是季尤这厮报复我?”
“那倒没有,季尤本来想砍死你来着,后来被我拦下了,你看可不得谢谢我么?”
“……”枚颇虚弱的望着天空久久无语,天知道他更愿意被乱刀砍死。
陆慈看着他颇为沧桑的模样,摆摆手道:“得了得了,本来就是你不仗义,你只要不把这事儿说出去就行。”
毕竟这件事关乎季尤名誉,至于陆慈那倒是无所谓的很,而且谁吃亏那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那好说,我枚颇向来是讲规矩的,只是不知这解药……”
“这个不急,我们先来做个调查报告。”
“什么调什么告?”
“说了你也不懂,我问你答就是了。”
“哦哦。”
“叫什么名字?”
“您不是知……枚颇。”
……
一刻钟过后,陆慈拿起记事本,满意地看着上面的记录,内容如下:
实验对象:枚颇。
试验药物:泻药。
起效速度:快。
起效程度:剧烈。
持续时间:尚未定论,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持续时间还算令人满意。
不足之处:无。
综合评价:五颗星。
“哈哈,不错,不错!”陆慈看着统计结果,乐呵呵地就要离开,没走两步就被枚颇拽住了衣裳。
“神,神医,您还没给我解药呢。”
“啊?哦,我忘了跟你说,这个解药暂时还没有调制出来。”
“……那我怎么办?”枚颇简直要崩溃了。
“你回去躺着吧,多喝点水,毕竟拉肚子容易脱水,你再忍个一两天应该就好了。”
“……”
“对了,赶紧走远点,别拉我席子上。”
“……”
然后陆慈美滋滋地去找夏大王了。
这次的约战让陆慈看到了营救驷君的机会,她一开始就想到了用药,只是并不确定自己制出来的东西到底管不管用。
前几天根据记忆中的方子研制出了泻药,并且在枚颇身上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以后,她便没有了顾虑。
哼哼,敢抓我的人,我让你知道惨字怎么写。
在跟夏大王商量过后,陆慈就开始庞大的制药事业。
约战是三天过后开始,但是要做出够一个山寨的分量还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三天的时间对陆慈来说还是有些急迫。
于是,陆慈索性要了一间独立的小屋开始了闭关。
在陆慈闭关的这几天里,山寨中流传起了她的传说。
版本一:
山匪甲对山匪乙:“知道吗,媒婆得罪了神医,导致这家伙一直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山匪乙对山匪丙:“你知道吗,神医可厉害了,因为这个,媒婆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山匪丙对山匪丁:“嘿嘿嘿,你知道吗,神医让媒婆卧床不起了~”
山匪丁对山匪戊:“你知道媒婆为什么这么虚吗……”
山匪戊:“我知道我知道,神医和媒婆嘿嘿嘿……”
版本二:
山匪甲对山匪乙:“我跟你说啊,神医一发火,媒婆都去了半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