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要哄不知道趁早?
猝然对上他镜子里的眸光,宴知书瞬间懂了他想说什么,当即冷笑掀唇,无情道:“不用了,要实在忍不住你就找别人吧。”
说完还觉得不够,又补了句:“反正程新什么事都能替你办,想要几个不过一句话的事,没必要吊死在我一个人身上。”
“别人?”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唇吐出,玩味的声调性感冷冽,眼底情绪被下垂的睫毛遮掩,浑身散发着狠戾危险的气息。
糯米几乎是立即拉响警报:【宿主你别激怒他啊!!!】
宴知书反骨骤增:凭什么?
就他能不顾她的感受对她做那些冒犯的事,一句招呼都不打进房间,见她要换衣服还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更何况上午在拍卖包间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他有给过她尊重吗?她凭什么不能生气?
“哪个别人。”
祁澈上前从后将她抱进怀里,一手扣住肩膀,另一只手牢牢环在她腰上,低头在她耳边轻语:“还是说,哪些?”
镜子中的宴知书被祁澈禁锢在怀里,他身影高大,没给她留任何退路。
宴知书抬手,动作轻柔抚上他的颈侧,指甲轻轻剐蹭,她侧头,脸上有一丝得意:“你也生气了。”
祁澈抓住她的腕骨,似警告般捏了捏,“把话说清楚。”
说话的气息惹来一阵痒意,宴知书缩起肩往旁边躲,言语上也没顺他心意:“说不清楚。”
却没想到话音刚落,一阵剧烈尖锐的疼痛突然从手腕袭来,疼得她瞬间红了眼。
手腕脱臼的清脆声似乎取悦了祁澈,他托住她的手掌,似乎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男人睨着镜子里她痛苦的表情,声音散漫:“你清楚的,我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
宴知书的鼻尖沁出汗珠,额角也有了汗意,她紧咬着牙,一字一顿发了狠地猜忌道:“九年,你要怎么证明你没有睡过别的女人。”
祁澈扣住肩膀的大手往上掐住她的脖子,伪装出来的散漫顷刻烟消云散,双眼猩红着质问:“我睡没睡过别人,你不清楚?”
宴知书冷笑,下巴微抬减缓他力道带来的折磨,尽管开口艰难还不忘嘲讽:“你把我当什么了,检测机器吗?随便碰一下就知道你睡过多少人。”
掐住她脖颈力道一下收紧,宴知书涨红脸,眼眶溢出生理性泪水,滚落下滑到祁澈手上,留下滚烫的痕迹。
宴知书右手根本不能动弹,左手死死抠在他的手上,指甲陷进肉里,抓出血痕,祁澈还是没有松手半分。
宴知书呼吸困难,双目瞪着镜子里的男人,“不过也是,毕竟,这幅身体,你是用习惯了。”
第517章 抱我起来
她呼吸困难,每说一句话都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尽管这样,她还是没有向他低头半分。
宴知书也知道说什么最能激怒他,反正她的处境已经这样了,她不介意再坏一点。
大不了同归于尽,谁也没差。
糯米欲哭无泪:【求你了祖宗,别逼他了!他万一没控制好力道……】
它不敢再说下去。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祁澈手上力道不增不减,就这么卡着她的呼吸,声音宛如从地狱逃出的恶鬼。
“回答我。”
宴知书不说话。
再给他三秒,要是还不松手,她直接一脚把他踹趴在地上。
3——
2——
很好,你已经完了狗男人。
力量强化卡准备就绪,宴知书抬脚就要去踩他,却没想到男人动作先她一步!屈腿将她膝弯往前一抵,膝盖重心猝然失力,宴知书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落地镜前。
呼吸得了自由,她撑在地上急剧地咳嗽,头发散落在两侧,没等她喘过气,祁澈拖着椅子坐到她身后,扣住后颈迫使她抬头。
宴知书现在严重怀疑身后这个冷戾森寒、满脸阴郁的人,和之前在餐桌上为她动作细致剥螃蟹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这段时间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祁澈分腿而坐,宴知书背对着他跪在身前,头发凌乱地缠绕在后背,还有几缕搭在他腿上。
镜子里两人身影交叠,祁澈身上还是上午程新送换的衣服,西装外套在沙发,此时单穿着衬衫,领口微敞,袖口挽到手肘,青筋突起的手扣在宴知书的后颈。
宴知书小脸紧绷,忍着不适牙龈紧咬:“抱我起来。”
祁澈眉尾微挑,听见她又说:“我膝盖疼,动不了。”
她跪着,跪在他面前。
下巴高抬,脊背挺直。
偌大的镜子将两人照在其中,宛如一幅画。
这是他逼的。
可尽管是跪着,她提出的要求祁澈却无法违抗。
不敢,也不能。
男人松了手上的桎梏,倾身架起她的手臂,大手一揽,将她抱坐在身上。
膝盖磨得通红,他掌心覆在其上轻揉,周身寒意褪去不少。
“阿澈,你看着我。”
祁澈闻声抬眼,刚对上她的目光——
啪!
一个干净利落的耳光猛地扇在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从脸颊蔓延,伴随着轻微的耳鸣,祁澈回神呵笑,舌尖卷过嘴里的血腥,“你左手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啪——!
又是一巴掌!
力道更大,声音更响。
掌印逐渐在祁澈的脸上浮现,一边一个相当精彩。
宴知书呼出一口气,甩了甩发麻的手,“现在扯平了。”
这两耳光几乎把祁澈打清醒了,他抬起手背擦过嘴角的血,忍着嘴角的疼痛勾唇笑,“解气了?”
宴知书也笑,“这怎么够。”
她倾身上前,学着他的动作掐住脖子,喉结抵在掌心,宴知书心神微动,但还是逐渐收紧力道,掌骨从手背凸起。
只可惜她的手不够大,单手掐不住,尽管有力量强化卡却也没能发挥到太大的作用。
第585章 看看她膝盖
祁澈轻而易举钳制住她的手,威胁般捻着她的腕骨,“打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要回答得不满意手就别想要了。
宴知书说:“这两巴掌还的是上午的账。”
言下之意晚上的还没加在里面。
祁澈:“是你质疑我在先。”
行,开始跟她讲道理是吧?
“难道不是你先一声不响出现在房间?”
“还是说你忘了我今天走的时候说了什么。”
在没哄好她之前,酒店的房间都归她。
祁澈动作一顿,“没忘,我只是想见你。”
他静了两秒,“这也让你生气了?”
这倒没有,不过是讲道理需要的一点根据罢了。
宴知书瞥了眼不能动弹的右手,意味明显:“这就是你哄人的方式?”
她又抬了抬下巴,露出红痕,“还是这样?”
祁澈眸光一紧,将她拉到身前,五官陡然放大,宴知书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那种话,就不单是脖子这么简单了。”
“哪种?”
“跟我装傻?”
不是,她当时说了挺多的,他指的哪句?
看穿一切的糯米:……
【你让他去找别人那句。】
所以不是她故意误会不相信他那段?
“不是。”宴知书否认,“后面我怀疑你,你不生气?”
祁澈回答得很干脆:“没做过的事不需要解释。”
话落,他抱起身上的人迈步走出换衣间,拨通内线喊了酒店配备的医生。
程新是第一时间来到现场的,他进来的时候宴知书刚过力量强化卡的后遗症,瘫软在沙发上,手无力地垂着。
他余光略过迅速移开,不敢过多停留在她身上。
反观老板,程新顿时失语,怔愣在了原地。
这……这……
他还是没忍住回头去看宴知书,似乎是想确定什么。
祁澈淡淡开口:“看够了么。”
程新立马收回目光,主动上前为祁澈上药。
这脸肿的……明天还怎么参加拍卖会。
还是准备个口罩吧。
他本来以为老板被打成这个样子够惨了,直到紧随其后的医生抵达——
医生率先要给祁澈看他脸上的伤,却被男人拒绝:“先看看她。”
宴知书身上披着一张薄毯,懒得挪动,“手腕脱臼了。”
医生古怪地看了眼她,又看了眼祁澈,欲言又止。
程新适时开口:“怎么了医生?”
医生摇头叹了口气,拿出骨架板让程新帮忙给宴知书固定上,这才开口:“这种情况最好还是要到诊室拍片,来确定脱臼的具体位置以及类型。”
说完目光落到她的脖子上,又问:“还有哪不舒服吗?”
宴知书察觉到他的目光,裹着毯子缩了缩脖子摇头。
祁澈开口:“看看她膝盖。”
程新:?
宴知书:……
她掀开毯子露出微微红肿的膝盖,也许是跪得太突然,这会儿还有丝丝的疼。
医生后仰,扶了扶眼镜,神色不明地‘嘶’了声,又去看祁澈。
祁澈神色自然,只关心宴知书的伤势,“什么问题。”
第519章 过火
医生收回目光,抬手按在红肿边缘,宴知书疼得浑身一颤,深吸一口凉气。
祁澈瞬间皱眉,“你轻点。”
医生一个眼神过去,带着些许不耐烦,“消肿就行。”
他看向程新,“先冰敷,我待会儿再开点活血化瘀的药。”
说完目光重新回到宴知书身上,“还有没有?”
“没了。”
医生以为她是害怕祁澈在现场不敢说,开口道:“那跟我去楼下诊室拍片子。”
说完收拾医药箱,丝毫没管祁澈脸上的伤。
程新刚想开口,医生又说:“你去推个轮椅过来,她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下地走路。”
宴知书:?
她自己怎么不觉得有这么严重?
直到宴知书坐上轮椅被推到诊室,才从医生凝重的表情中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你要是觉得难以启齿,我让白医生过来跟你聊聊。”
宴知书哭笑不得,“不是医生,你可能误会了,我没被家暴。”
“那你们这是……”
宴知书大脑飞速旋转,搜索完所有词库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在医生逐步怀疑的目光中,宴知书硬着头皮说:“情趣……”
刚走到门口的祁澈脚步一顿,回首问程新,“是她在里面说话?”
程新摇头装傻:“不知道,没听清。”
医生的目光一下变得复杂起来,宴知书以为他不信,又补充道:“真的,不是家暴。”
糯米:我信了。
你们在玩一种很新的情趣。
突然,病床边上的医用隔断帘被人从里拉开,钟婉探头看去,在见到宴知书那一刹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还真是你。”
宴知书也愣了,显然没想到诊室里还有别人。
瞧见宴知书的手和脖子,钟婉嗤笑:“昨天拍Lot 7531的时候不挺高调的吗,怎么今天连轮椅都坐上了,还受了伤?”
祁澈准备推门的动作一顿,将手收了回来。
宴知书微微一笑,顺着刚才的话说:“跟阿澈玩得过火了点,失了分寸,满意吗?”
钟婉笑意僵在脸上,没忍住骂道:“真不要脸!”
宴知书不甚在意:“你要脸怎么也没见你把他追到手?”
她脸上笑意更大,挑衅意味十足:“他就喜欢我这种不要脸的。”
钟婉气极:“你!”
医生在旁边轻咳提醒,点完电脑后问宴知书:“姓名和身份证号。”
祁澈在这时推门而入,宴知书念到一半的号码卡壳,嘴唇张张合合,半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他怎么也下来了?
刚刚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祁澈戴着黑色口罩,衬得眼神锐戾、眉目沉敛。
眸光淡淡扫过钟婉落到宴知书身上,抬步走去:“要多久。”
医生从宴知书那知道两人的‘情趣’后,对祁澈的态度反倒多了两分佩服,“得先按流程把信息录到系统里。”
祁澈微不可见蹙眉:“值班医生就你一个人?”
“啊——!”
一声痛苦凄惨的呻吟响起,宴知书闻声望去,发现是钟婉。
宴知书抽了抽嘴角,问糯米:这人搁祁澈面前演什么呢?
第520章 脸还疼吗
糯米:【被疼痛摧残的娇花吧?这叫声听着都可怜。】
宴知书:我不可怜吗?
糯米:……
【你比她还可怜。】
这还差不多。
人在痛苦到极致的时候情绪永远都是最直观的表达。
钟婉也不例外,她脸色苍白地捂着小腹翻来覆去滚在病床上,喉咙发出低哑嘶吼,病床边上的东西扫落了一地。
偏偏祁澈和宴知书又在旁边,她不好开口。
医生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起身去拉隔断帘,“白医生待会儿过来给你扎针,先吃点止痛药缓缓。”
钟婉咬牙怒斥:“吃药有用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这样大喊大叫会影响到别人,麻烦注意一下。”
“那你现在就去把白琴给我喊过来!啊——”
宴知书没忍住笑出声,喊道:“医生,我这片子还拍不怕了?”
祁澈垂眸,抚上她的发顶,轻声问:“疼吗?”
宴知书不答反问:“你呢,脸还疼吗?”
她打的时候压根没收力,怎么可能不疼。
宴知书拍片、复位、包扎、固定一套流程走完,最后拿着药单出来,恰好撞见了来接钟婉的钟少奇。
祁澈被医生叫走,宴知书单手推轮椅有点慢,这会儿看到来人,既不好躲,也不想打招呼。
反倒是钟少奇对她点头一笑,“宴小姐。”
“久仰大名。”
宴知书跟着虚伪客套,恭维道:“钟董言重了,您的名字才是如雷贯耳。”
“宴知书你说这话假不假啊,好歹也装的像点,你这表情谁信?”钟婉从病床后走出,大概是针灸起了效果,这会儿她脸上不见任何痛苦,反讽阴阳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