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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借你吉言,我也希望有这种运气◎
顾时谦将昨晚的事掐头去尾,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将自己活脱脱塑造成热心好人形象,完了继续装模作样:“这忙,帮吗?”
邢侓尧干脆:“不帮。”
顾时谦一噎,刚想说点什么,那边一句忙,利落挂了电话。
嘿,顾时谦挑眉,无所谓将手机放到一边。
邢侓尧将林星简历中的履历大概扫了一遍,在看到她大学学校和专业时,表情微疑。片刻,他退出微信,打给江彦林。
电话很快接通。
“林星高考怎么回事?”他言简意赅,突兀过滤掉一切废话,“她大学只上了一所普通重本。”
江彦林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谁:“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邢侓尧没解释,追问:“你知不知道?”
“大概知道,她好像英语没有考。”
“好像?”
“听说的,看她最后成绩应该是真的,不然以她的实力,清北任选。”
“为什么没考?”
“好像是被她家里人不小心反锁在家里了,后来是邻居报警,警察来打开门送她去考场,但还是晚了。”
“怎么没复读?”
“这我哪知道,她原来在班里就喜欢独来独往,高考后基本和我们断了联系。这事我还是后来听老熊说的,老熊当年因为这事气到住院,散伙饭都没去。”
“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啊。”
江彦林被他问得莫名,下意识反问:“你跟她和好了?”顿一秒回忆式补刀,“我怎么记得你当年说她脑子有坑,要跟她绝交。”
这行为真幼稚得可以,邢侓尧气定神闲:“我说过吗?”
“你还说以后她的事情一丁点儿不要跟你提。”
江彦林呵笑,八卦之火熊熊,“快说说,今天怎么突然回忆起青春了?你俩当年到底为什么事吵架?我一直觉得你俩奇迹,同桌的时候也没发现你俩关系多好,反倒是她到我们班后经常被你带出来。唉,你俩当年到底有没有?”
“想知道?”
“洗耳恭听。”
“关你屁事。”
“……”
江彦林反驳不及,对面早利落撂了电话。
两通电话结束,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邢侓尧按铃让秘书重新换一杯。等待的时间,他将林星的简历重新打开仔细看了一遍,想起林星当年在他身侧埋头做题的样子,心里有种愿望落空的艰涩。
多年未见,他一直以为以她的坚韧聪慧,定然已经得偿所愿。至少在学业上。
秘书放下咖啡准备出去,被他叫住:“我转了一份简历给你,去问一下情况。”
顿一秒提醒,“不要声张。”
为方便碰面,同时显得足够顺便,顾时谦跟林星约在医院停车场附近碰头。
他按约定时间过去,远远看到林星等在路边,看到他的车,微笑着朝他走过来。
车窗摇下的一刻,顾时谦被小小的惊艳到,他是流连花丛的那类人,这些年算是见识过各种美女,交往过的女友每一个都肤白貌美,身材火辣。
眼前的女人论五官肯定不如他那些女友精致,偏组合到那张脸上有种极灵秀的清纯,端庄却不死板,英气而又柔和。
皮肤很白,细腻到看不到毛孔,一双眼睛清亮澄澈,炯炯有光。鼻子没有过于挺,嘴唇也没有过于丰润,脸部线条流畅柔和,纯中带欲,简直妙极。
唯一美中不足是看上去过于规矩,压抑了神采,以至平淡。
他走神的时间有点超时,林星以为他没认出自己,昨晚醉酒,她此刻也是凭车牌号认人。
“顾先生?”她说,“我是林星、”
顾时谦才回神,绅士颔首:“林小姐。”
他下车,将简历递给她,为显示真的用必要送来,他提前让人照着做了份新的。作为感谢,林星给他带了一杯咖啡。
“这家店好像挺难买。”顾时谦接过,道谢。
“这边是分店,排队的人不是太多。也只有作为谢礼,我才有排队的动力。”
一句玩笑,气氛随意不少,林星微笑,礼貌告别:“谢谢你专程帮我送过来,不耽误你探病,我先走了,再见。”
她冲他微微点头,正要动作,听他问:“你去华信面试过了?”
“去过了,没有通过。”
“那边要求很高?”
“是优秀的人太多。”
“再等等吧,说不定有转机。”
“嗯?”林星看他一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顾时谦笑笑,开始胡诌:“我之前认识一个朋友,最开始面试被华信否了,可几天后华信又通知他入职。”
“还有这种事?”林星很怀疑,“抱歉,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华信这样的大公司怎么会这么不严谨?”
“我朋友当时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此事千真万确。说不定你也有这样的运气。”
“借你吉言,我也希望有这种运气。”
她语气有雀跃,表情却没有一丝当真,顾时谦突然就有了点玩味心思。
“不如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
“如果你成功入职,如果我们还能再见,你再请我喝咖啡。”
林星觉得他的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一杯咖啡要两个几率都极小的前提来换,与其说是赌约,不如说是鼓励。
她突然有些感动,为这份陌生的社交善意。她想起赵妮妮说的,如果想法总是一板一眼,生活肯定一层不变。
赌,有时是转运的开始。
“好,如果天降馅饼,我请你喝咖啡。”
*
何熠川从地下车库出来,先是看到那辆价值不菲的宾利。嘉城第一医院是市内最好的三甲之一,附属军医院,拥有最前沿的医疗资源和最有名望专家教授,在这里看到豪车太正常。
只是这车停得嚣张,差不多占了半个通道,司机还站在车头跟人闲聊。
他不免多看了几眼,从车到人,从陌生到熟悉。
林星?
他一个急刹车,惹得副驾上的秦芮伊一声惊呼。
“熠川?”
何熠川想回头确认,被她一叫,才记得道歉:“对不起,我……”
他不知怎么解释,说实话?肯定不行,“我走神了。”
“没关系。”
后面有车鸣笛,何熠川只能往前开,通过后视镜,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小,他确定就是林星。
她来这里做什么?那个男人是谁?
两个人好像相谈甚欢?
见他神色凝重,秦芮伊不免担忧:“熠川,你不舒服吗?我今天过来是不是打扰到你?”
肯定有打扰,还不止一点。
何熠川否认:“没有,我在想上午收的病人,手术方案应该怎么做。”
他看她一眼,温和问:“晚上想吃什么?”
“嗯?”秦芮伊疑惑,“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你不是提前订了餐厅?”
“抱歉,我忘了。”
“难怪何医生口碑好。”秦芮伊嗔怪,无奈睇他一眼,“一想到公事什么都忘,看来病人比我重要。”
“说什么傻话,怎么会。”
“我知道,逗你而已。”
何熠川笑笑没接话,秦芮伊说:“刚才在你们科室,你同事好像都还不知道你离婚的事情?”
她今天过来没提前通知,何熠川虽然没有不高兴,却没有跟医院同事介绍她的身份,这一点她很介意。
何熠川知道,没回避:“这段时间科室在推荐副主任人选,主任和分管院长都属意我,我不想这时候节外生枝。”
离婚几个月,是这段时间?秦芮伊心里不忿,面上却不表露半分:“嗯,我明白。只要我们在一起,迟一天晚一天都没关系,我不在乎外人怎么看我。”
她时不时会说这话,开始何熠川会愧疚,听得多了,莫名有种逆反的心烦,尤其此刻。他又扫了一眼后视镜,后车开上来超车,挡住了视线。
“我会尽快找机会,你放心。”
“我相信你。”秦芮伊探身过去,在何熠川唇角落下一吻,温柔说,“谢谢你记得今天,我们相识的日子。”
她眉宇间都是喜色,何熠川握了握她的手,亦是温柔:“希望我准备的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间的互动柔情百转,何熠川知道自己不该,加速前还是忍不住再看一眼,刚才停车的地方车水马龙,车和人都已经不在。
作者有话说:
邢侓尧:你什么时候让我露全脸?
作者:嘘,秘密!
邢侓尧:……
——男主,求你别罢工!
第11章
◎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
林星将顾时谦的赌约和云雾寺的求签箴言混为一谈,听过就忘,她真没想到到两天后,会再接到华信的入职通知。
不过结果和她期待的不一样。
华信发来的入职邮件里清楚写明是入职研究所,HR跟林星沟通时,很巧妙的回避掉之前的拒签,只说鉴于她的专业资历,他们认为她更适合研究所,而非投资银行部。
且因为她学历和工作经验限制,她不能直接从分析师做起。
“试用期六个月,只有补助,没有奖金,不知林小姐是否愿意加入我们?”
跨进门槛已是胜利。林星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下来。
作为头部券商研究所,华信证券研究所无论资质,还是体量在国内都是翘楚。除分设研究部和机构业务部两个大部,研究部又细分为权益研究部、固收研究部、经济总量研究部,和自营研究部,加上中后台岗位,一个所有百来号人。
其中以林星入职的是权益研究部人数最多,基本占了一半。她第一天上班,光流程式认人就花费不少时间,好在她在记忆力方面优势明显,人事带她走过一圈,基本可以将人名和脸对号入座。
权益研究部俗称行研部,行业研究员职称分析师,按照所研究的行业分组,进行深入行研。林星因为在试用期,且要从初阶工作做起,暂无职称,分在医疗组。
林星跟的带教老师叫温衡,四十岁,是一位从面孔到性格都偏严肃且强势的中年女性。
温衡明确告诉林星,她虽是试用期,但论资历经验还比不过她手里带的实习生,而她也不会用实习生的标准要求她,表现最直观一点,实习生一年掌握的技巧,她要求林星在三个月内完成。
因为:“你来这里不是为了给履历镀金。”
再者:“你比不得他们年轻,没有那么多青春可以挥霍。”
所以从入职的一刻,林星的陀螺生活正式到来。三个月时间,她要从最初阶的日报、周报撰写,找资料,做会议PPT,快速进阶到不仅会用Wind,还应该熟练使用宏观数据库,完成简单内外专题报告。
并且三个月后能独立撰写包含DCF三大报表配平外的首次覆盖报告和深度研报全报告,这种普通实习生一年完成的飞跃。
温衡说:“不要觉得不可能,我带过最出色的实习生从入职就开始开始做覆盖报告,除了DCF报表配平,框架和估值都能独立完成。”
“我知道你没有行研经验,但你既然能试用,就说明你跟一般实习生不同。”
温衡讲话直白强势,不过因为语气平到不带半点感情色彩,极少让人感觉不快。
林星知道有不少同事跟温衡一样,对她进入研究所的资历充满怀疑,猜测最多的就是“背景说”。
她无从解释,谁让她学历垫底,还有年龄没资历呢?但她始终相信勤能补拙。她在许多个面对数据库和研报深耕的深夜,如故地重游般想起自己的十四岁。
十四岁那年,林星被林宏申和舒小琴接回林家。她长在乡镇,读书早,那时已经读完高一,舒小琴嫌弃乡镇中学教学质量差,说反正她年纪小,让她从初三开始重读。
林宏申有个同学在嘉城一中高中部任教导主任,关系自然走到那里,结果对方看了林星成绩,建议她参加一中入学考,从高一念起。
她在林宏申安排下上足两个月暑假补习班,信心满满参考,结果总成绩排在年级中下游,连实验班都没进。
那是林星第一次在学习上尝到失败滋味,也是第一次知道人与人的差距可以由客观因素造就。
她不太适应,但就跟她必须回林家生活一样,喜不喜欢,她都必须接受。
后来她每逢大考,成绩年级排名都有飞跃式上升,从最初的1000名开外,到800,500,再到实验班划定的前五十,到高三高考前最后几次模拟考,她每次都稳在前三。
对比那时候的苦,如今的困难于她不算什么。
她这辈子唯一不能释怀的是高考,那个中午她绝望的心境,即使到如今都深刻到不忍回顾。回忆即是怨念,再大度都不行。
立冬那天,嘉城下着小雨,林星路过金融街附近一家咖啡厅,透过光亮落地窗,意外看到坐在里面的顾时谦。她当即推门进去。
“顾先生。”因为输掉赌约的关系,林星客气之余,多了两分重遇贵人的喜悦。
她一身Jigott套装,既有职场女性的干练,又不失女人味,知性也温柔。
顾时谦眼底闪过惊艳,笃定式扬眉:“看来我赢了。”
“你赢了,这是我输得最开心的一次。”林星看一眼他手里的咖啡,跟他商量,“今天要一起喝咖啡吗?”
“可以申请延期兑现?”
“当然。”林星说,“主随客便。”
因为要赶回去工作,林星没敢跟顾时谦多聊,留下联系方式,便告别离开。
她一走,顾时谦也问侍应生取了外套准备离开,手臂被人缠住。
隆冬时节,咖啡店内暖气很足,女人一袭墨绿色不规则缎面裙,细肩带凸显出她完美的肩和锁骨。
“二少这是换口味了?”她不动声色靠上去,红唇贴近顾时谦耳廓,呵气如兰,“学术型的?看上去有点闷啊。”
她笑声脆生生的,娇俏又轻佻:“二少吃的消吗?”
顾时谦看她一眼,眼底微冷:“别胡说,她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学术型,还是不闷?二少这次打算玩多久?”
呵,顾时谦笑,手指捏起女人下巴,脸色冷彻底:“我说她跟你不一样,不是让人玩的。”
女人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凉薄话,整张脸骤然僵住,胸口起伏着,嘴巴张合两次,刚要出声。
顾时谦手指抵上她嘴唇,将那声压住:“我上次说的够清楚了,既是等价交换就别妄想深情厚爱。再要攀缠,小心到手的鸭子也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