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机灵,在他身边久了,就知道只要无条件的顺从,太子殿下也不会大开杀戒,虽然害怕,但还是带着娇嫩无比的声音回:“殿下渊清玉絮,怎会可怕。”
南宫叶就被哄的高兴,哈哈大笑,在那个说话的女人脸上亲了一口,指着面前的人:“那他怎么吓得尿裤子了?”
两个女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沉默不语,也不敢语。
男人一听,吓得腿一软,跪到了地上:“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我怎么会杀你呢。”南宫叶就邪魅一笑:“你死了,谁给我禀报霁城的事啊?说吧,霁城死了多少人了。”
男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他看着地板回:“七千……”
“七千?”南宫叶就声音拐了个弯:“三个月前就是七千,怎么,三个月后还是七千?这三个月你们在干什么吃!”
“岛殇……岛殇派了三皇子前去……稳定住了情况。还来了个女医师,已经解出……毒药了。”
此人说话磕磕巴巴,已经让南宫叶就很不高兴了,此时此刻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愤怒无比:“那药是我找了多少个毒姬做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解出来!!齐将军呢?他是在干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来禀报!!”
男人抖的更厉害了,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句,在语言的拼凑出,南宫叶就能隐隐约约听见,死了两个字。
“死了?”
他猛的站起来,身侧的两个妞被震的往两边倒,他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桌子在空中转了个圈,在男人面前停下。
“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男人几乎晕厥,他用尽最后一口气道:“被三皇子,和一个女人……杀死的。”
南宫叶就极度疯魔,他想了那么久的计划,却只弄死了七千人,对岛殇不痛不痒的,有什么用!!
三皇子是吧,南宫叶就暗暗在心中杀他千遍,他咪了咪眼睛:“来人,把他头砍了,尸体喂狗!”
男人最后一口气都没了,连饶命都忘了说,他愣神时身体一倒,空洞无恋的看着面前的桌子。
很快从外面进来俩个穿着盔甲的男人,正准备将他拖走,正厅门口,多出一位女人的影子。
她头上饰品极多,身穿一身华服,温婉的小脸皱着,瞪着上位的南宫叶就,声音很轻,但很有力量的说:“住手。”
听到这声音,在场所有的人除了南宫叶就,都齐齐跪下,道了句:“见过太子妃。”
南宫叶就脸上鄙夷,骂了句脏话,小声的说:“又要多管闲事。”
随即大声道:“干什么?你来干什么?”
龚渝看起来弱不经风,连声音都小的听不见,却敢直视着南宫叶就:“叶就,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杀他。”
南宫叶就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居高临下道:“他说了我不爱听的话。让我很愤怒,怎么了?不该杀吗?”
龚渝小脸一扬,病怏怏的咳了几声,脸都发红。众人都习惯,等她咳完,她又说:“他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最近只要来人禀报你就杀,人命在你眼里如同草芥吗?他们说话都会让你不开心,那既然如此,以后就有我来为你禀报好了。”
“你在发什么疯?”南宫叶就忿忿道:“你是太子妃!!怎么能做下人的事?”
“你既然还当我是太子妃,就放了他。”
南宫叶就忍无可忍,但又不能对她如何,他怒的背着手,快步离开大殿。
他走后,众人都松口气。
龚渝道:“你们都起来吧。”
下人们谢过龚渝后纷纷起身,只有那个男人还坐在地上没动,他抱歉的说了句:“多谢太子妃,我腿软了…..起…起不来。”
龚渝对那两个盔甲男说道:“送他去找医师。”
两人道了句是,拖着他离开了。
龚渝在走之前,有意的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
心里暗暗自嘲,又换人了。叶就,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你这样的人,真的会有喜欢的人吗,真的有心吗。
———
世亭与竹臣无忧无虑嬉闹了一阵子,平静的生活,在那一天世亭从王宫回来后打破。
自从俩人好了以后,世亭每次回到王府都是带着笑容,带着花样,今日却浑身散发着冷气,周围的下人都为之一震。
与平时实在差异太大,竹臣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忙问:“怎么了?宫中出什么事了?”
世亭面无表情的说:“蜉蝣太子两个月后要过生辰,让我们去祝贺。”
竹臣皱眉:“什么?平时不是命人准备好礼物,提前送过去吗?这次怎么……”
“这就是奇怪的点。”世亭道:“并且贺书上,只写了望三皇子与三王妃前来祝贺。”
竹臣犹豫了一会:“一定有问题。蜉蝣怕是……要为那位齐将军报仇吧。”
“这事很难断,如果不去,我们现在表面还交好,人家诚心邀请我们却推辞,不就给他们理由阴我们一把吗。”
竹臣担忧道:“可若去了,敌众我寡,我们有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错。”
竹臣微微思考了一会,问道:“王上怎么说?”
“父王说看我们的意愿,若真要去,他会派人在宫外保护。”
竹臣摇摇头:“没用。”
世亭点点头:“若他真的想杀我们,两个月,怕是……都想好了万全之策。”
两人都陷入沉默,这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倒是让人为难。
两日后,竹臣想了个主意,回绝了蜉蝣,他们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于是在回绝的信中写到:
“太子殿下,感谢邀请,并非我夫妻二人不愿为殿下祝贺,实在是为难。霁城一事相信太子殿下有所耳闻,从霁城回来后我夫妻二人就遭江湖杀手追杀。其人厉害至极,怕去了蜉蝣后杀手一路跟着,再染了蜉蝣的清净,但贺礼,我们会丝毫不差的给殿下送去。——世亭 相沁”
世宏看过后,笑了笑:“你说这相石如此古板的老头,是怎么把女儿教的这么灵动的?这说法真是不卑不亢,即能不去,蜉蝣又不能责怪。”
世亭嗯了一声:“父王就将这信送过去,这蜉蝣灭了民国后虽也强势,但岛殇也不怵什么的,不过若真的去了他们的地盘,我与王妃,说不定…..会被乱箭射死。”
王上表情严肃道:“你说的对,不去也罢。”
本以为这事已经就此解决了,但这蜉蝣好似狗皮膏药,粘着不松。
———
蜉蝣,太子府。
南宫叶就看着这回绝信,都要气炸了。
什么江湖杀手,他什么时候派江湖去追杀了,这两人倒是会装。
正当不知道怎么办时,南宫叶就身边的亲信,诡计多端道:“殿下,这种家常便饭的小事情,您以后可是储君,要统治整个蜉蝣的,想不出主意倒也正常,不如您去问问太子妃,看看太子妃有什么办法?”
南宫叶就一喜,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龚渝那女人嫁给他之前人缘那么好,嘴巴又会说,书读的又多,说不定真的能有什么好主意。
于是此夜,龚渝正准备睡下,南宫叶就一声不吭的拿着回绝信,打开了龚渝的房门。
龚渝还没睡死,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吓了一跳,声音都害怕的有些颤抖:“谁?”
南宫叶就点开灯,俊俏的脸就这么慢慢浮现在龚渝面前,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天天都睡这么早,有意思吗?”
龚渝一看到时南宫叶就,睡意全无:“殿下,你怎么来了。”
“请我的太子妃帮个小忙,从床上下来。”
龚渝点点头,怕是什么要紧的事,来不及换衣服,只穿着件单薄的睡衣走到桌案旁坐下:“什么事情?”
南宫叶就借着烛光凝视了龚渝两秒,因为常年生病,她的脸色每日都很苍白,但她是太子妃,没点威严也不行,为了提升气色,几乎天天带妆。
他其实很想说,她化了妆也没什么威严,因为她太柔了,又太慈软,是个人都知道太子妃是什么德行,即使把自己化的再有威严有什么用,小白兔依旧是小白兔,化了妆的小白兔,也还是小白兔,没什么分别。
现在她脸上什么都没有,脸虽然苍白,但却不丑,甚至还有几分病态的美感,让南宫叶就好似回到了当年一样。
于是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披到了龚渝身上。
“天凉,你本来身体就不好,别着凉了。”
第三十二章 庆生阴谋
龚渝受宠若惊,皱着眉头,像是吓了一跳。
叶就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对过她了。
“到底是什么严重的事,值得太子殿下这样装?”
南宫叶就似乎很不爽,嗤笑了一声,也对,反正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他也不想解释,直接把回绝信递给了龚渝:“我生辰快到了,想邀请岛殇的三皇子与他的王妃前来祝贺。今日却收到这样一封信,你瞧瞧怎么回信,能让他们过来。”
龚渝很快的看完了回绝信,笑了笑:“这不是很明显吗,他们怕不能活着出蜉蝣。看来你的名声,已经坏到岛殇了。”
南宫叶就腹腔积攒着火气,带着点怒意说:“龚渝!我是让你来给我想办法的,不是来听你阴阳怪气说话的。”
龚渝神色认真道:“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要杀他们俩个!”
“是!”
南宫叶就毫不掩饰,直接脱口而出。
“那我帮不了你。”龚渝说:“现在国泰民安,岛殇蜉蝣相处如此之乐,你野心那么大,弄出霁城一事,害死了多少人,现在人家有本事将霁城危难解除,这就是老天爷在提醒你收手!你不仅不收手还变本加厉要杀岛殇的皇室,南宫叶就,你清醒一点!!你这样只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龚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呼吸有些急促,又开始咳嗽。
南宫叶就的拳头已经握紧半天了,他怒火不发泄出浑身难受,脑子一热右手抬起,狠狠的往龚渝的脖子上掐去:“龚渝,你在咒我死吗?你看看这个世上,还有谁敢这样对我说话?”
龚渝被掐的踹不过来气,小脸憋的通红,呼吸喷洒在南宫叶就的脸上,她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南宫……叶就……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也别……再拿我…威胁我哥……”
南宫叶就感到手上有一丝温热,一看,是她的眼泪。
他是立刻就松下了手。
她多少年没哭过了?
一种别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手上一使劲,把龚渝推倒在地,看着趴在地上干呕的龚渝,脸上毫无反应。
他冷冷的说:“不好意思,我冲动了。但是这事没得商量,你今晚就给我想办法,写一封一定能他俩来的信,我给你三天时间。”
说完就要走,龚渝叫住他:“南宫叶就!除非你答应我,绝不会杀他们俩个,不然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一个字都不会写。”
南宫叶就心中暗暗嗤笑,这个女人多少年了依旧那么蠢,还相信口头承诺,他随口道:“好啊,我答应你。”
答应归答应,实不施实施,还是另一回事。
龚渝的泪水还没有停止,她觉得很冷,用力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又想起这披风是南宫叶就的,厌恶的解开扔掉。
她在软凳上出神的坐了很久才回过神,跪在地上把披风捡了起来,又好好叠好,她控制不住自己咳嗽了两声,口腔里全是血腥味,眼泪簌簌往下流,她觉得自己贱,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
几日后,世亭又收到了来自蜉蝣的信。
“看了俩位的回绝信,心中很是难过,我喜爱岛殇的习俗和人民,一直想去岛殇看看,可惜公务繁忙,找不出时间,这次也是借着生辰之喜想与你们夫妻二人一聚。如果真如你们信中所说,遭人追杀,那两位大可放心,蜉蝣的将士倒也不是吃素的。我可用我自己的名义起誓,你们二人来到蜉蝣,不会有半点危险,若出了事,我就划蜉蝣两座小城,赠与你们岛殇。———南宫叶就。”
这封信与上封信字体明显不一样,但署名却是一样的。
竹臣道:“这个南宫叶就究竟想干什么……总不能是真心邀请我们前去的吧。”
世亭实话道:“他真心邀请我们去的可能性为零。”
竹臣附和的点点头:“这字迹明显是换了个人,难道是找了写手?”
“即使找写手,南宫叶就也不可能看都不看一眼就寄来,他应该知道信的内容。”
“没错。”
“那该怎么办?到底去还是不去?”
竹臣想了一会,道:“去。”他看了一眼世亭,解释:“既然蜉蝣都如此了,我们再不去,岂不是显的岛殇没有气度吗。又好像我们怕他蜉蝣似的。”
世亭赞同道:“确实应该去。不过,是我去,不是你。”
“什么意思?人家不是邀请了三皇子与三王妃吗?”
“可这事毕竟带着点危险成份,我去即可,你在王府等我回来。”
“那怎么行?”竹臣不乐意:“蜉蝣跟岛殇距离那么远,你这一来一回不得两三个月。你让我一个人在王府独守空房啊?就不怕我跟别人跑了?”
“你敢?”
竹臣戏虐道:“怎么不敢?你一走,我就找几个年轻的小男孩,让他们天天陪我吟诗做乐。”
“你!”世亭微怒,虽然知道竹臣是在唬人,但是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猛的抓住竹臣的衣领,歪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点惩罚的意味,亲的竹臣很不舒服,不一会他就气喘吁吁的推开世亭,眼中还起着水雾:“你不是说,不会让我离开你十天半个月吗?可你这一走,就不止十天半个月。而且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自保能力不比你强?”
世亭哼哧一笑:“你的自保能力就是下意识的去给人挡箭?”
“我……”
“别人看到危险去躲,你看到危险往上扑,我怎么能放心。”
竹臣道:“你换个人,看我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去挡箭。我挡箭的原因,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世亭心中一热,伸手将竹臣揽进怀里,叹口气:“好,我带你去,可你得先保证,你自己才是第一位,别人,都不如你重要,知道吗?”
竹臣缓缓开口:“你保护好自己,才是保护我。”
世亭此时还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令他后悔一生。
———
世亭去王宫告诉世宏两人要去蜉蝣,世宏虽然不愿。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闲聊时,他问:“我听你母妃说,你跟相沁感情挺好的。”
世亭看着世宏脸上狡诈的笑容,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只轻轻嗯了一声。
“那既然如此,何时能拿到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