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却是真的完完全全不理她了。
前阵子,听说他请旨与那锦氏合离,她以为是他终于想通了,自己才是他最爱的女人,本以为二人关系会得到缓和,但没想到,他依旧不理自己。
让她彻底慌了。
所以才放下身段为侯府的事前后张罗着。
“哼,她成,我还不成。”沈宓没好气的道,“有些人,就是闲吃萝卜。”
“你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有些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人家将军夫人不想伺候不挺正常?要是换做锦氏,才不会这样,”
说到锦氏,沈宓看向他哥,“锦氏到底得的什么病?怎么这都个把月了还不见好,还没回来?哥你要不要请太医去看看?”
相比于慕容嘉,沈宓现在连锦氏都看习惯了。
前段时间,侯府里突然没见了锦氏。
说是生病了,出府治病了。
具体她也不关心,但现在既然说起这个,那就稍微问几句。
“之前听丫鬟们说起合离的事,是什么意思?哥,你是想与锦氏合离?”沈宓这段时间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沈府又有意无意在压消息。所以她还不知道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奉旨合离的事。
“哥,不是我说,要是让我选,我就选锦氏当我嫂子。”
“之前就告诉过你,她的事你少问。”
“嫂子?”
“我让你闭嘴!”沈颜川脸上有些怒意。
他的脾气一直很好,但最近,却经常动不动就怒气上涌,大抵是日子过得不顺。
大理寺要案没头绪,侯府夫妻不睦,又爱而不得,整个人再不似从前那般光风霁月,感觉拢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却见沈宓一直盯着外面,示意他看,“哥你看,是嫂子。”
沈颜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微微一怔。
外面小雨淅淅沥沥。
女人孤零零的站在屋檐下,手里抱着她的猫,瞧着未有停意的雨,整个人显得有些无助,又可怜兮兮的。
“她怎么在这里?不是说病了吗?哥?”
沈宓有疑惑,正要问,却见她哥直接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沈颜川撑着伞,脚步有些凌乱,甚至呼吸都忘了几拍。
是瑟儿。
这段时日他一直没睡好,每日都担心她。
也有派人去天云寺,可依旧连瑟儿的面都见不着。
也去问过太子关于瑟儿的情况。但太子显然不是很想提起这事。他也不敢多问。
太子性情温和,但素有冷名。一国储君哪有什么温和的。更何况瑟儿还是害他差点丢了名声的罪魁祸首。
他怕太子迁怒。
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储君要是生气,后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得日渐焦虑,甚至有天晚上,他做梦梦到了瑟儿被太子赏了白绫。
无助又绝望。
瑟儿在梦中哭得梨花带雨,他从梦中惊醒一脸冷汗。
如今总算是见到她了,安然无恙。
“你怎么才来呀?”
前面传来女人委屈巴巴的控诉,沈颜川脚步一顿。
“你看,我的鞋子都打湿了。”
不知何时女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人,着一身黑底描金的袍服。
眉眼清冷,却对着女人宠溺的笑。
“抱歉,让你久等了。”
第61章
“你怎么才来呀?你看, 我的鞋子都打湿了。”
瑟瑟一只手抱着猫咪,腾出一只手提着自己的裙摆给他看。
淅淅沥沥的雨水滴在地上,飞溅起水花, 又四散开来,有些确实沾到了缀着珍珠的绣鞋上。
瑟瑟的脚小, 鞋子自然小, 几乎都是藏在裙摆下,所以只有零星的几点水珠。
见他垂眸盯着瞧, 瑟瑟稍稍往后藏了藏鞋子。虽然少, 但是真的有打湿啊。
明明说的两个时辰就来接她的, 可是现在都快天黑了, 才来。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嬷嬷也没在,她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而且,他知不知道之前那些闺秀们都在说什么啊?说什么太子要选太子妃了,还是内定的。
哼。
把她扔在这里, 莫非就是让她来听那些的?
想到这里, 瑟瑟撅着小嘴儿, 不满, “你之前说只是去一会儿的。”
“抱歉,让你久等了。”慕容权道歉, 凤眸里一脸宠溺,“有事给耽误了些时辰。”
瑟瑟自然不是咄咄逼人的主, 见他态度这般好, 就暂且不追究啦。
她盯着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 而后小碎步慢慢靠近了些。
小妇人主动投怀送包,慕容权自然受用, 正要伸手搂抱小腰的时候,她却突然远离了些。
拉开点距离。
“怎的了?”慕容权见她眉心微蹙。
“她们说你身上有香。”瑟瑟刚刚闻了闻,“好像是有一点…可这个更多的是冷松香啊,你原本就有的,才不是什么女人香。”刚刚那些人乱说。
“嗯?”
瑟瑟越说到后面越说得小声,最后更像是自言自语。
慕容权瞧着她小嘴叭叭叭,但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伸手,扯了扯她的小脸。
又稍稍上前,想要靠近些,然后就被瑟瑟躲过了。
“不要。”
这是在人家府门前,怎么也动不动就要抱?之前游玩的都是郊区较为僻静的地方,无人识,由着他就算了。这里可是帝都内,人来人往的,可不能再由着他这样那样!
万一让人看见就说不清了。
而且,她还抱着珍珠。
要是挤到珍珠,它又要喵喵叫,肯定会更加引人注目。
瑟瑟躲他的举动让慕容权不由得一笑。
“是让你走这边。”
说着,大掌攀上小肩,慢慢转了个方向,让她面对着将军府。“小脑瓜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呀。”额头突然被轻拍了下,怪疼的。
原来不是要抱她,瑟瑟有些窘。
但这也不能怪她啊,这人别看现在衣冠楚楚的,平日里是真的喜欢对她动手动脚。
不过,
“进府吗?”瑟瑟没怎么明白。进府做什么?
“来都来了,自然得见见长辈。”
这么一说,瑟瑟恍然大悟。
将军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母,也就是慕容权的外祖母。
那确实应该正式拜访一下。
不然就有些不知礼了。
瑟瑟在想待会儿见面要说些什么。
慕容权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她。
又凤眸微转,往后扫了一眼。
他知道后边有人,
也猜到了是谁。
不过,那又怎样?
慕容权微微侧过一点,完全挡住了身后的视线。
“走吧。”
他接过内侍手中的雨伞,一手虚揽着小妇人,堂而皇之的进了魏府。
……
直到二人背影消失在门缝,沈颜川还一直站在雨幕里。
二人举止,甚是亲密。
为什么会这样?
上一秒还在为她惹恼了贵人,生死不明而担忧。下一秒就看见她与贵人这般亲密,不清不白。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他还记得那天太子如何冷着脸,如何说着要重罚。这才几天,就成了这样?
同样是男人,沈颜川哪里看不出,太子看瑟儿的眼神,绝对不清白。
他甚至有了不好的预感。
“锦氏为什么会和殿下一道儿?!”
能在这里见到锦氏,本来就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和她的殿下一起?
联想到之前她们说的,太子殿下有个女人的事,沈宓坐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肯定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不然为什么你们说她去养病了,但她却是跟太子在一起?”
没人回答她。
慕容嘉自己也震惊得够呛。
除了震惊,更多的是觉得荒唐。
虽然是她一手将慕容权推上了锦氏的床榻,但她那么做,是为了弄死锦氏,恶心慕容权,可不是为了促成什么好事!
但了刚刚二人那边亲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然是她那好侄儿将锦氏收了房。
那锦氏,死没死成,到跃上枝头,成了凤凰。
她真是小看了那个女人。
也是,颜色是她看了都羡慕的美,身段玲珑,男人最是喜欢的,还有那身皮子,白嫩。
想来,压在榻上的滋味儿,定是不错。
哼,她那侄儿,缘是这般俗人。
“简直俗不可耐!”
慕容嘉越想越气,气得直接砸了手里的茶盏。这样一来,又得想办法对付那个贱人了!
“你发什么疯?”沈宓拂开一脸的茶渍,欲要与慕容嘉大吵一架,这次她非得翻脸不可。
“给本宫闭嘴!”
慕容嘉瞪了沈宓一眼,眼里有些疯狂,露了些本性,吓得沈宓再不敢开口。
……
魏府。
瑟瑟乖巧端丽,知礼懂仪,自然很得魏夫人的喜欢。
一家人其乐融融,就是总有人没有脸色来打扰。
有下人来禀,说是沈颜川求见。
沈魏两家历来不睦。
先前赏花宴沈家人不请自来,魏夫人顾及脸面没说什么。
如今又来个沈颜川。
魏夫人直接回绝了,
“就说赏花宴已过,沈姑娘已经回去了。”
说罢,又拉着瑟瑟去看前几日新移栽的花。
亭屋里,
魏邵与慕容权棋盘对弈,不多时,又有下人来禀,
“沈少卿求见。”
“刚刚不是说了吗?不见。”魏邵正为下一步该如何走而烦忧。
“殿下,沈少卿一直不肯走,说是求见殿下。”
“孤也不见。”慕容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魏邵从棋盘上抬起头来,眼珠子转了转,觉出了一点不对劲。
专程在他魏府求见太子,怎么回事?
“殿下,当真不见见?”
“不见。”
“他一直在魏府门前,影响多不好。不会是交了兵权受了刺激,想着法子要把我家拖下水吧?也不对,他要见的是你。”
见对方不搭话,为啥直接问:“殿下,你跟舅舅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权把玩着手中的玉石白子儿,
“无事。”
“那为何一直要见你?”
“许是刚刚瞧见她与孤一道进了魏府 ,有些疑惑想问问。”
“她?”魏邵顺着殿下目光看过去。
小妇人言笑晏晏,眉眼弯弯。
要不怎么说殿下就是殿下,眼光那不是一般的高。
看上的小妇人,模样就是不一般。
不过,魏邵还是没懂,
“与她有什么关系?”
慕容权今日带着瑟瑟来魏府,原本就不打算隐瞒什么,甚至想让魏府出面,提议让瑟瑟成为太子妃的事儿。
于是也就直说了。
“是她之前的夫家。”
“啥?”
“沈颜川是她之前的夫家,看来孤与她的事儿,瞒不住了。”
说话的人很是轻松平常,对被人发现更像是乐见其成,但听的人早已瞪大了眼眸,
“你看中的人妇,是臣妇?还是沈颜川家的?”
慕容权横了魏邵一眼,“以前是,他俩前不久已经合离。”
“……好家伙。”魏邵除了感叹一句,当真说不出其他来。
在朝为官的家眷是受律法保护的。魏邵虽然纨绔,但也知道轻重。
这人就这么,这么把人臣妻给夺了?
第62章
慕容嘉连夜进了皇宫。
她自小长在宫内, 进出自然方便,熟门熟路到来的太后的玉泉宫。
玉泉宫自然富丽堂皇,一应物件都是最好的。
如今的太后, 也就是当年的玉贵妃,可是凭借美貌荣宠后宫的。这么多年过去, 依旧是一副美艳模样, 又因养尊处优,岁月静好, 看着愈发的雍容华贵。
瞧见宝贝女儿黑着的脸, 太后不赞同道:“说过多少遍, 眉目要舒展, 遇事不慌不忙不急不怒,方显大气。”
太后如今站在人生巅峰,已经没什么事能影响她情绪了。
不过慕容嘉这会儿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哪还有心情听母后说教。
“又被侯府那个锦氏气到了?”
慕容嘉最近隔三差五进宫,太后自然知道一些侯府的情况。
之前太后的意思是, 【不过一个小官女, 你要是介意, 将那人打杀了便是。】
不过眼瞧着女儿最近越来越烦忧, 联想到这段时间侯府的闹剧,太后有了新的观点, “既然在侯府过得不开心不顺心,那直接离了侯府便是。你乃大景长公主, 理应顺顺遂遂。至于驸马, 要是实在舍不得, 想他的时候唤他到公主府伺候便是。”
慕容嘉懂母后的意思。
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建议。
她是长公主,什么时候长公主还在为情爱烦忧的?自古驸马只能守着一人, 她只要摆出长公主的样子,还怕沈郎找他合离?
但她现在烦忧的,是锦氏那个贱人。
慕容嘉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无关情爱,这个时候,慕容嘉反而觉得,自己看不惯那个贱人,与情情爱爱关系不大了。
她就是要那个锦氏死。
她是长公主,从小到大,要谁死想谁死,谁就必须死。
以前都是那样的,唯独那个锦氏,这都多少次了,仍然活得好好的。
这不在明晃晃的打她的脸吗?
慕容嘉深呼吸一口气。她这次来,其实是想让母后直接出面,下懿旨处理了那锦氏 。
不过这会儿到有些奇怪,
“母后,都这个时辰了,皇后都不来给您请安?”现在想想,从回来到现在半年多了,好像都没没见过皇后来请安“如今那女人架子都这般大了?安都不请了?”
慕容嘉说得有些愤愤,不过太后倒也不在意这些,
“如今是特殊时期,她马上临产了,身子笨重,这些虚礼能免则免。”
“临产?!”慕容嘉震惊得从椅子上站起,声音都高了几个调,“什么临产?……皇后又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