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稚语转身,接过水杯,大大咧咧地摆手,“我能有什么事啊!”
动作间,脖颈处的吻痕若隐若现。
苏念当然看到了,以为那是伤口,急忙从包里抽出纸巾,捂住那个位置。
叶稚语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直到,她手里的纸巾放在自己脖颈处。
想起江池之前在包厢里的动作,暗道:坏了,可别教坏她了。
她们的动作有些大,引得旁人去看。
江池瞥到叶稚语在这边,急忙提步走过来,“怎么了?”
苏念抢先一步开口,“小语的脖子流血了。”
她没注意到自己说出脖子那两个字后,江池的表情立马变了。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怕出什么事,“怎么了?小叶子?”
苏念还要说就被叶稚语捂住嘴,“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要死,这么丢人的乌龙讲出来,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周围人一听叶稚语这么说,便都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叶稚语转头,一脸的欲哭无泪,“念念,我没事,那个不是伤口。”
苏念啊了一声,手就被叶稚语放了下来。
她把纸巾翻了个面,没看见血迹之类的红色,松了口气。
叶稚语转头,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
恰巧,苏念问了过来,“那你那怎么红了一块,颜色还那么深。”
叶稚语呆住,她要怎么给给苏念讲,那个是被江池亲出来的呢。
包厢里的音乐刚好处于中间切歌状态,角落有些安静。
突然,盛凯走过来,欠欠地讲了一句,“这个,你可以问问陈响,看陈响怎么做的。”
说曹操曹操到,陈响直直走过来,见周围人都在看他,“怎么了?”
盛凯给他挤眉弄眼,“你家苏念正问叶稚语脖子上的草莓怎么来的,要不你示范示范?”
陈响还没来得及开口,叶稚语先炸了,“盛凯!你他妈讲话注意点!”
盛凯一脸无辜。
陈响不满叶稚语对苏念这么上心,让江池把她带去一边。
江池也不想看到她对苏念那么在意,直接拉着她走了。
盛凯不想当电灯泡,也去了一边。
角落里只剩下陈响和苏念。
陈响坐过去,苏念便闻到清新的薄荷香气。
手被陈响捏住,把玩着。
他没想对苏念解释叶稚语脖子上的吻痕,但苏念刚好问过来。
“小语真的没受伤吗?”
陈响满脸黑线,“没有。”
“哦。”
陈响歪头,“你不信?”
苏念无辜:“我没有不信啊。”
“抬高点头。”
苏念不知道他要干嘛,疑惑的看他。
“你不是想知道她脖子上的东西吗?我告诉你。”
随后,苏念被迫仰头,脖颈下方那传来一抹温热。
她瞬间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挣扎,手就被陈响扣住。
整个人动弹不得。
酥酥麻麻的,她瘫软着身子,靠在墙上。
有些痒又有些疼,总之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几秒过后,陈响把头抬出来,唇上一抹亮光。
“回家之后偷偷照照镜子。”
苏念有气无力的瞪了他一眼,惹得陈响乱笑。
等苏念恢复了力气,忍不住锤了陈响几拳,陈响笑着都受了。
时间有些晚了,苏念中间接了个电话,告诉妈妈自己快回家了。
她装上手机,回了包厢。
包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她走回陈响身边,“不吃蛋糕吗?”
陈响示意她坐下,“我过生日从来不吃蛋糕。”
“啊?”
陈响放下手机,问她,“你想吃?”
苏念摇头,“也不是,就是觉得不吃蛋糕,生日就不完整了。”
陈响发出一声嗤笑,“小女生。”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一声,“等着。”
苏念抬头,身旁哪还有人影。
等的时间不算长,陈响拎着一个大蛋糕走了进来。
包厢里的音乐声被调小。
陈响把蛋糕放在桌上。
有人问他,“陈哥,你平常过生日不是都不吃蛋糕的吗?”
周围人叽叽喳喳地问,苏念只听到一句。
“我想了想,不吃蛋糕,生日有点不完整。”
苏念在一旁偷笑,看着他切了蛋糕。
不知道是谁开了头,蛋糕都没用来吃,都开始互相乱抹。
整个包间里都充斥着笑喊声。
像是在说:年轻真好。
苏念拿出手机,偷偷对着男生拍了一张。
众人知道陈响有轻微洁癖,倒是都稍稍避着他。
苏念和他们不太熟,也没被攻击。
这么看下来,整场就陈响和苏念是干干净净的。
苏念坐回角落,脸上挂着笑。
包厢门开着,屋内灯光大亮。
陈响手上拎着个小蛋糕走过来,一如既往的身高腿长。
“给。”
苏念接过来,看了眼,是个草莓蛋糕,不过有些小,他们两个吃足够了。
“你怎么买了两个?”苏念问他。
陈响陷进沙发里,手上把玩着苏念送他的打火机,“那个都不能吃了。”
苏念又听到他说,“你不是说了吗,不吃生日蛋糕的生日不完整。”
陈响单臂撑起身子,轻笑,“我可想过个完整的生日。”
这一瞬间,苏念脑子里像炸开了烟花,噼噼啪啪。
她抬头看向陈响,和他的距离很近。
再也忍不住那般,她凑身,在陈响唇上落下一吻。
只有短短一秒钟。
但苏念却清楚的看到了陈响的耳根迅速变红。
她忍不住轻笑,一个没注意就笑出了声。
引来某人的怒瞪。
她立马息了声,做投降状。
在他转眼看向别处的时候,苏念心上一记。
喊了陈响一声,“陈响,你快看我!”
陈响下意识看回去。
眼前是苏念放大的脸,唇上是喜欢的人落下的。
还有耳边那句。
“生日快乐,我的陈响。”
第42章 . 被叫嫂子 “那叫你什么?老婆?”……
暑假接近尾声, 开学前一天,北城下了场大雨。
整个城市好似被雨水冲刷了一遍,空气格外清新, 天空透亮。
傍晚六点,苏念刚吃完饭, 准备回房间洗澡的时候接到了滑冰场打来的电话。
确切的说,是教练沈冰打来的。
那时天还未黑, 苏念挂了电话就出门。
外面依旧下着小雨, 苏念听沈冰的语气挺着急的, 可别墅区周边出租车很少, 她也没多想, 把包顶在头上就跑出别墅区的大门。
很巧的是,刚出别墅区就看到了一排新安放的共享单车。
苏念松了口气, 当下直接扫了一辆小黄车。
她骑得很快,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脸上, 很快视线就有些模糊。
苏念只好放慢速度。
一所郊区的小学前,刚好和一辆黑色轿车擦肩而过。
车上放着慢步调的音乐。
于舟坐在副驾驶座上, 刚把手机锁屏放到一边, 余光瞥到后视镜。
他顿了顿,喃喃道:“那是苏念吗?”
驾驶座上的人扭过头来,声音低凛, “什么?”
于舟嗳了声, “刚才那个好像是苏念吧, 没太看清。”
“嗯。”
车上的内饰简约高级,于舟免不了四处摸了摸,“靠!岁哥,你这车真不错啊。”
谈岁没吭声。
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谈岁看了一眼,“你接一下。”
“哦。”于舟伸手拿起来接听,和那头说了几句话之后收起满不在乎的样子,表情有些严肃。
等挂了电话,谈岁才问他,“怎么了?”
“他们到了。”
另一边,苏念到了滑冰场找到沈冰教练后。
办公室内,角落的加湿器袅袅吹着,一旁的窗台上的绿植生机勃勃。
沈冰坐在沙发上,手上捏着苏念的体检报告单。
她低头沉吟几秒,意识到苏念还站在一旁,顺手把报告单放在沙发上,示意她坐下。
苏念心里有些发虚,坐下后眼神四处瞟,“教练,是训练馆发生什么事了吗?”
门没关紧,依稀还能听到楼道的叫嚷声。
沈冰摇摇头,递给苏念一杯温水,身后抵着办公桌。
“你最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苏念想了想,她训练时间缩短之后,之前的那些伤病就恢复的不错了。但教练这么问,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苏念把杯子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有些不解,“我最近挺好的……是我的体检没过关吗?”
沈冰站直身子,坐过来,捡起刚刚放在沙发上的那摞纸,捏起最上面那张,递给苏念。
苏念接过来,仔细查看。
目光扫过纸张上的最后一项检查,她偷偷舒出口气,把它还给沈冰。
沈冰心里默叹口气,告诉苏念让她正常训练,便让她出了办公室。
教练的样子在苏念心里有了不解,但她没多问,只是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要加紧训练了。
走出滑冰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雨还没完全停,时不时地落一两滴。
可能因为路面有积水,处于繁华街道的人并不多,像以往的晚上,这里无比喧嚣。
苏念没在意,沿着路边走,打算坐公交回家。
刚走过一个拐角,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伴随着一道急切的叫喊。
“――念念。”
苏念停下步子,转过头看。
许久不见的于彻竟然向她奔来。
等于彻站定在她面前后,他微微低身,稍稍喘着气。
“你刚训练完?”于彻问她。
苏念露出笑脸,“没有,沈教练叫我来的,讲了一些事情。”
于彻点点头,“一起走走?”
“好啊。”
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于彻贴心地把苏念拉到里侧。
走了没几步,苏念想起什么似的,“怎么最近都没在训练馆见过你啊。”
于彻垂眼,“回了南城一趟。”
苏念哦了一声,两人相继无言。
于彻心里想着事,倒也没觉得两人之间的安静多么尴尬。
可苏念却不这么想,她绞尽脑汁的想着话题。
刚好路边飞快地驶过几辆机车,速度很快。
苏念扯了扯于彻的衣摆,“于彻哥,小心。”
她边讲着,身子变向墙边挪。
于彻这才注意到女孩有些不自在,他轻笑一声,“怎么了?和哥哥在一起还这么尴尬啊?”
两人虽然从小相识,但毕竟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尴尬肯定会有的。
苏念想找话题,但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好放弃。
这幅模样逗得于彻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好了,不逗你了。”于彻自然地揉了揉女孩的头,“开学就是高三生了啊。”
苏念点头,“嗯。”
“那念念想好考哪个大学了吗?”他的声音很温柔,让苏念不知不觉间忘了刚刚不知说什么的尴尬。
苏念想了想,认真地说,“还没有,不过想继续滑冰。”
“对了,”苏念突然说,“于彻哥,你回南城是去干什么了?”
于彻的步子顿了顿,眼神有些不自然。
苏念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他没跟上,就停下脚步等他。
“于彻哥!”
被苏念喊了一声,于彻才回神。
于彻急忙跟上,抱歉地笑,“哥哥刚才走神了,不好意思啊,念念。”
苏念摇摇头,继续刚才的问题。
“你去南城做什么啦?”
于彻心下挣扎,不知道该不该讲出来,对上苏念那幅干净如水的眼眸,就突然想起在南城的时候。
他回了趟老家,想着顺便拜访苏念的爷爷奶奶。
当时他就站在苏温行家前,敲了敲门,没人开门,他没多想,只是以为两个老人可能出门了,就拎起礼品打算下次再来。
刚出单元楼,就撞上苏念的奶奶荆萍。
再之后,就被带去了医院,那时,苏念的爷爷苏温行的状态已经算不上好了。
用荆萍的话说,就是吊着一口气活着。
“念念国庆的时候就回来了,她马上升高三,而且比赛也很多,老爷子能呆到那时候,”荆萍的眼里冒了些泪花,“小于啊,你答应奶奶,回了北城先不要告诉念念好吗?”
于彻不明白,“可,可万一……”
他的话没说出口,在座的两人都明白。
“于彻哥?”
思绪回神,于彻闭了闭眼,换了个情绪对苏念讲,“去探望了一个老人,他生病了。”
“哦,这样啊……”苏念低头看路往前走。
于彻看着女孩的背影,一时间觉得眼酸。
他叹了口气,跟上去,可奈何手机突然响了。
“喂?”
“……”
“现在吗?”
“……”
“好我马上来。”
于彻刚把手机放进兜里,一抬头,就听见苏念对自己说,“哥哥,你先去忙吧,我去那边打个车回家就好。”
于彻不放心,“要不你――”
苏念打断他,“你赶紧去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家的。”
在她的再三催促下,于彻挥手叫了辆出租,让苏念先上车。
苏念坐在后座,系上安全带,对他招手,“哥哥,再见。”
一脸的笑意。
于彻有些于心不忍,深吸一口气,对苏念讲,“念念,你…你有时间多和爷爷奶奶打打电话。”
苏念疑惑,“我经常和他们联系啊。”
于彻看着女孩脸上毫不知情的表情,他一下明白了。
两位老人这是铁了心的要瞒住苏念。
他苦笑地点头,“到了家和哥哥说一声。”
――
晚风带了丝凉,车子驶离喧嚣区。
苏念没让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车,在距离小区还有一条街的巷口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