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戴着围巾手套帽子走在街边,路过一家烧烤店,露天的,只不过这个季节人们都在内屋。
烧烤架上的牛羊肉串滋滋得冒着油光,烟火气不断,苏念顺着香味就进了屋里。
“小妹妹,一个人啊?”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热情得苏念有些招架不住。
她点点头,随便点了几串,看见隔壁桌上还有拉面,又要了一份拉面。
服务员走后,她才稍微自在,往杯里倒了些热茶。
“阿响是真6,不得不说后生可畏啊!”
“还行吧。”
“别谦虚了你,你刚刚的大招是真他妈牛逼!打得对方那是一个――”
“落花流水!不会用就别瞎几.把装那文化人!”
“去你妈的!”
“哎,我说,你这种的在你们学校得有多少小姑娘追在身后跑?”
“我他妈要是你就好了。”
“……”
一众笑骂声,苏念捕捉到了熟悉的感觉,循声望去,角落的那一桌上摆满了酒瓶,地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烟头踩在脚下。
她愣了愣神,硬是在烟雾弥漫中没看出陈响的脸。
可陈响却是很清楚的认出了她。
这苏念穿的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旁边人注意到陈响,嘴上叼着烟,一脸坏笑,“怎么?看向那姑娘了?哥哥帮你要电话去。”
陈响笑了笑,“不用。”说着掐了烟屁股,往嘴里扔了个薄荷口香糖,等身上不那么呛了才起身过去。
苏念的面已经上来了,串还没好,往碗里撒了许多辣椒油,夹了一筷子刚放到嘴边。
陈响就径直坐到她对面,脸上挂着笑,“哟。”
苏念一个不注意,辣子吸进喉咙里,甩下筷子咳个不停,眼里都冒了泪花。
吓了陈响一跳,他笑着给苏念倒了杯热水,等对方缓过来才开口,“见着我这么激动啊?”脸上蔫坏蔫坏的。
苏念多喝了几口,不理他。
陈响走过来,坐在她身侧,“生气了?”
苏念觉得不自在,把椅子往那边移了移,谁能想到,陈响借着一股蛮力把她的椅子扯近他。
苏念没坐稳,差点扑到他怀里。
角落的那伙人趁机起哄。
“可以啊你!”
“我看陈响这是情场也不错!牛逼!”
苏念脸涨的通红,眼底还是泪汪汪的,“你做什么?”
陈响见她这副样子,眼底变得昏暗,凑到苏念耳边嘴巴一张一合。
那句话烫的苏念浑身难受。
他居然说:想做你。
苏念不理他,自顾自小口吃面。
服务员把串送上来之后见多了一个人,便问道:“用加菜吗?”
陈响淡淡道:“不用。”
全程苏念都是顶着陈响灼灼的眼神吃完饭的。
室外,太阳已经落山,路灯照亮街道,晚上的人愈发的稀少。
苏念出了饭店看见跟在她身后的陈响,叹了口气,“你不回去吃饭吗?”
陈响盯着她,“才想起我来?”
苏念迟疑地说:“你赶紧回去吧。”
陈响有些不耐,“这么急着赶我?”
苏念呼出一口气,在空中汇聚,“不是,我要回家了。”
新的一周来临,周一这天雷打不动的升旗仪式照旧。
台下的队伍里,有人在小声聊着天。
“听说了吗?陈响去参加比赛去了。”
“什么比赛。”
“还能是什么?前锋联赛啊。”
那年一款端游火爆全球,数不清的学生都沉迷其中,哪哪都能听到这款游戏的名字。
苏念站在八班队伍里,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和周围的环境相差明显。
叶稚语侧头看了看苏念那岁月静好的侧脸,凑过去小声说,“念念,陈响去参加比赛了。”
“哦。”她还是认真地听台上的学生代表发言。
叶稚语瞪了瞪眼,“你怎么不问问我他去参加什么比赛了嘛?”
苏念想让她闭嘴,敷衍地问了问,“什么比赛?”
“前锋联赛。”
“哦。”
叶稚语吃惊的看着她,语气有些嫌弃,“你不会没听过吧?”
苏念看了她一眼,平静地摇了摇头。
叶稚语“唉”了一声,“那是一个电竞联赛,你平常不玩游戏的吗?”
苏念:“不玩啊。”
眼看主任马上走到这边,苏念让身旁的人快别说了,主任只是看了她们一眼,又停了几秒就被别班的老师叫走了。
叶稚语松了口气,接着絮絮叨叨,“陈哥向年级申请了长假,好像下个学期才回学校。”
苏念“唔”了一声。
叶稚语贴在苏念身上,心里直叹气,看样子两人没戏。
中午吃饭时间,学校里无比热闹,苏念陪叶稚语去了校外的奶茶店。
马路对过,几辆黑色豪车停在那,车边拄着几个人,手上吞云绕雾的。
周止拍了拍陈响的肩,对着校门扬了扬下巴,“看什么呢?”
陈响手抖了抖烟灰,语气很淡,“没什么。”
校门口的人流不多不少,他正盯着看,突然掐灭手上的烟,朝前走去。
身后的人大喊:“阿响,干嘛去?”
“去逮人。”
第11章 . 危险 被尾随
奶茶店是半露天的,苏念正站在路边等着叶稚语。
时间过去的有些长了,还有十分钟就要上午自习了,苏念有点着急,正打算催催叶稚语,就听见一声坏笑。
“苏念?抖什么呢在这?”
苏念回头看。
陈响没穿校服,一身黑的站在她后面,盯着她看。
她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视线移回奶茶店,声音力度不够,“小语,快上课了。”
叶稚语听到苏念喊她,一路小跑过来,“好了好了念念。”
她看见苏念身后的人,忍不住惊呼,“陈哥,你不是比赛去了吗?”
陈响淡淡地说,“一会儿才去。”
实际上,周止已经催了他不下十回了。
陈响摁灭手机,抬头看两人,发现苏念这人根本不看他,还拉着叶稚语要走的样子。
一股无名火钻上胸膛。
他直接攥住苏念的手腕,对叶稚语说,“你回去帮她请个假,就说她不舒服晚点回去。”
叶稚语表情发愣,“好……好。”
陈响忽视掉苏念的表情,半拖半拉地把她弄进一旁的巷子里。
苏念急得不行,力气又拧不过他,只好嘴上一直说“陈响你放手!你松开我”之类的话。
陈响根本不听,铁了心的把苏念摁到墙上。
苏念急得快哭了,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无赖的一面,“你松开我!”
陈响直勾勾地看着苏念,“刚才没听见我说话?故意不理我?当我是空气?”
“没有!”
陈响:“那干嘛不理我?”
苏念使了使劲想把手抽出来,不料被他禁锢得更紧了,“你先松开!”
“你先回我问的话。”
苏念急得眼冒泪花,“什么问题?”
“刚才没听见我说话?”
苏念:“听见了!”
“故意不理我?”
苏念:“没……没有。”
语气有些不坚定。
“当我是空气?”
苏念都无语了,“不是!”
陈响不经意间看到苏念手腕泛红,那股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放松了力道。
苏念趁机把手抽出来,甩了甩,怒瞪着他。
陈响被瞪得没了脾气,笑了,“这么讨厌我?”
“没有。”
陈响没想到苏念会说话,瞳孔微微变大,倾身附在苏念耳边,“下次再像刚才那样,我饶不了你。”
苏念耳根泛红,只觉得烧得慌。
回了教室,苏念像抽开了力气,趴在桌上。
叶稚语看了看,调笑她,“陈哥这是干嘛来?弄得我们念念这么可怜,跟小猫似的。”
苏念懒得理她。
教室里开的暖风很足,数学老师正在课上讲卷子。
“这次考试的题按理说不难,怎么还有二卷不及格的学生?你们一天天都在学校学习没?……”数学老师皱眉看着八班的学生,嘴里絮絮叨叨。
苏念提着一口气,因为她就是二卷不及格的学生之一。
“行了,今天就讲这么几道题,现在整理错题吧。”
听见终于不再继续讲了,都暗暗松了口气,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还有开小差说闲话的声音。
苏念正埋头写着,手上的红笔突然没水了,她凑过去小声问叶稚语,“小语,你有红笔吗?”
“没有唉,我帮你借借吧。”
苏念点头,先用黑笔写其他部分。
叶稚语写了个纸条传到前面,不出一会儿纸条就传了过来。
她看清上面的字之后,被气得笑了笑,扔给一旁的苏念。
苏念放下笔,展开纸条。
有红笔吗?
没有、没有
没有、没有
……
只不过那几个没有都是用红笔写的。
苏念被逗得捂嘴笑着,抖个不停。
“你们那边干嘛呢?”数学老师突然抬起头来,指着这边说道。
苏念慌了神,把纸条揣进兜里,心脏跳个不停。
数学老师站起来往这边走了两步,下课铃声就响了。
八班学生对下课铃声敏感到不行,纷纷炸开了欢,数学老师见这样,只好下了课。
苏念偷偷松了口气。
觉得前面的同学好可爱。
叶稚语这两天和江池闹别扭,下了课就拉着苏念去小卖部,看都不看江池一眼。
两人正手挽手走着,到了里面,叶稚语拿了个雪糕,转身问苏念吃什么。
苏念看着她手里的雪糕,问:“小语,你吃这个不怕闹肚子吗?”
“不怕,我胃好。”叶稚语大大咧咧的。
最后苏念拿了一板奶片。
这个课间有二十分钟,操场上人很多,熙熙攘攘的。
叶稚语拉着她去了操场的角落,栏杆那坐着。
“念念,你说江池他怎么那么事多,跟个事妈似的。”叶稚语低头抱怨着,鼻尖被冻得通红。
苏念:“……”
叶稚语看着往来不绝的学生,三五成群的,还有两两相依的,撇了撇嘴,“死搞对象的。”
苏念:“……”
叶稚语想起什么说什么,“上次我不就是和那谁说了几句话吗!傻逼江池至于嘛!还吼我!”
苏念沉默地吃着手里的奶片,不懂她的这些弯弯绕绕。
叶稚语兴许是一个人说得无聊,偏头看苏念,“你怎么不说话?”
苏念啊了一声,接着沉默。
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说什么啊……
叶稚语看着她这张小脸来了兴趣,“念念,你初吻还在吗?”
苏念听她这毫无逻辑的一句话,“啊?”整个人都处于懵的状态。
“肯定还在。”叶稚语小声嘟囔。
苏念:“……”
过了许久,操场上的人少了很多。
叶稚语突然转头,很认真地问她:“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念愣了,摇了摇头,“当然没……没有。”
叶稚语低头叹了口气,“可惜了。”
苏念不吭声。
日子一天天的过,一个无比平常的周五,这天下午苏念到了家,和往常一样去了滑冰场,晚上十点照常回家。
离冬眠巷子还有一百米的距离,苏念慢慢悠悠地走着,突然觉得身后一阵脚步声凑近。
她敛下心神,步子加快了许多。
身后的人还在跟着她。
寂静的街上只有别人家传出的狗吠声,这更显得夜晚安静了。
月光打在地上,路灯坏了几盏,只有那么一两座是完好无损的。
苏念压下心底的惊慌,没有回头,步子迈得又大又急。
她进了巷子,发现身后那人还在跟着她,不免得有些慌了,自己家空无一万,万一他跟着自己进了屋怎么办。
苏念颤着一张嘴唇,最后敲响了自己邻居家的大门。
院子里有人在问,“谁啊?”声音听起来浑厚有力,不像个老人的声音。
苏念心一横,“是我啊,爸,你开门!”
院里的陈毅觉得有些奇怪,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
门口的敲门声还在继续,“爸!我没拿钥匙!”
陈毅带着疑惑打开了门,看见一个满脸惊慌的女孩,她身后的暗处还藏着一人,当下就明白了,急忙道:“啊,快进来吧。”
苏念瞬间松了口气,跟着他进了屋内。
苏念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想起苏海说的话,对陈毅说,“叔叔,我是隔壁苏海的女儿,刚才真是太谢谢您了。”
陈毅顿了顿,笑着说,“没事,以后晚上别一个人回家了,不安全。”
苏念点点头。
胡婉回头看过来,苏念急忙道:“奶奶您好,我是隔壁苏海的女儿。”
胡婉慈祥地笑笑,走过来,“啊,小苏的女儿啊。”
房间里走出来一人,几人看过去。
方行见客厅里站着个女娃娃,笑着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陈毅给他介绍,“爸,这是隔壁苏海家的。”
方行:“噢。”
苏念没待多久就回了自己家,刚才和苏海打了电话,苏海直接让她这阵子先回她母亲那边住两天。
苏念拗不过,只好同意了。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苏念接通了。
“念念,收拾好东西了吗?”电话是林秋打来的。
“好了。”
“妈妈马上到,别怕啊。”
上了车之后,苏念一直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沉默。
林秋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吃饭了吗?念念。”
“吃了。”
车内一片沉默。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稳稳地停下,林秋带苏念去了二楼,打开房间的门,里面应有尽有。
林念把苏念的包放在沙发上,“有什么需要和妈妈说,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嗯。”
苏念关上房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