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怀念，当然是味蕾上的。
“还差一点，你要吃吗？”
“嗯。”
没再打扰向萦月，俞澈阳到餐厅外等。
高大的男人走开后，向萦月发笑。
这一点，倒是让她找回了两年前的感觉。
做好了蛋糕，向萦月切了一块给俞澈阳端了出去，剩余的放在了冰箱。
这一次做的是柠檬海盐芝士蛋糕，清爽可口，柠檬中和了芝士的咸腻，少量的海盐为蛋糕增加了新的风味。
俞澈阳尝了一口，芝士的咸香和柠檬的清香交织混杂，却又不奇怪，有了海盐的添加，整个口腔里都充满了清爽的感觉。
是一款适合夏日的蛋糕。
细致软滑，可口的甜品。
“好吃吗？”
“可以。”
向萦月一早就知道俞澈阳是个挑剔的人，这会得到他说一句“可以”，便足以证明，她做蛋糕的水平没有退步。
无论做什么，得到别人的认可，任何人都会开心，更何况是自己热爱的事情。
她是真的很喜欢做蛋糕。
她想，如果可以，或许可以把这个发展成自己未来的事业。
俞曼娆睡醒后，肚子饿到不行，想去找点吃的，出了房间就看到餐厅里的一男一女。
她没立即去打扰，在一旁看了一下。
看着看着，忽然发觉有点不太对劲。
他们安静地坐在餐桌上，一言不发，各自吃着自己的蛋糕，空气中只听得见餐具碰撞的声音，没有交谈声，但又意外的和谐。
俞澈阳倒没什么，边吃边玩手机。
可向萦月就……
凭俞曼娆在商场上混的这几年锻炼出的敏锐，她的感觉，基本没出过什么差错。
向萦月看似在自己吃自己的，但在俞澈阳低头或是不注意的时候，她却时不时地看向俞澈阳的方向。
那个眼神落在俞澈阳的身上，带着主人极力隐藏的光。
隐秘而小心。
一份未被揭穿的暗恋。
向萦月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不是俞曼娆接触过太多的人和事，其实她也看不出来。
在大家的面前，向萦月隐藏地太深。
这个妹妹呀，真是傻乎乎的。
第19章 赛车
那天向萦月和俞澈阳一同吃蛋糕后，她觉得，好像两年前她和俞澈阳相处的感觉又回来了。
再面对俞澈阳时，她自在了不少。
某天下午闲暇的时候，向萦月打算看一下书，打发打发时间。
在Y国人生地不熟的，俞致礼和何曼又没回来，俞曼娆也不在公寓里。
公寓只剩下向萦月和俞澈阳。
下午阳光正正好，从窗户射进来，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又不刺眼。
向萦月坐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懒懒地伸了一下懒腰，下一秒，脚步声袭来。
俞澈阳穿着家居鞋，到向萦月不远处的沙发坐下。
视线跟随着俞澈阳的动作，向萦月还没开口，他就问：
“下午有空？”
“有，怎么了？”
“有个朋友约去赛车，我缺个女伴，你可以？”
向萦月从没接触过赛车之类的事情，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些有些玩赛车的会带女伴去。
俞澈阳不是一个爱麻烦的人，虽然知道他这厢找她去只是刚好她在家，图个方便，但她的内心是雀跃的。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见人答应，俞澈阳正好省去了要找人的时间。
也不知道Joson搞什么鬼，赛车就赛车，还非要带女伴。
若非不是自己偏爱这类运动，又不愿不公平，他便推了Joson的邀请。
他打趣道：“麻烦不怕，别吓哭就行。”
收拾好东西，两人从公寓出发。
到达赛车场时，人不少，停了好几辆豪车在路上，基本每辆豪车旁都站有一对男女，就着开敞的车窗看过去，无一例外不是高鼻梁深眼眸的欧洲人。
车子停下，俞澈阳提醒她，下了车后，只管跟着他，少听，少看，少管。
向萦月点点头，觉得俞澈阳的提醒是对的。
因为就在她打开车门跟着俞澈阳下车时，她看到右前方一对男女，正在激烈地拥吻，身体贴得很近。
那个女人穿着暴露，修长的小腿勾上男人的大腿，毫不掩饰。
大庭广众之下，这对男女的拥吻正带动了气氛，围观的人不断叫唤着，哨声，呼声，交织在一起，给接下来的竞赛调动氛围。
从没见过这般旁若无人的行为。
在之前，向萦月以为，这等亲密的行为，只有亲密的人，在两个人的地方才能这样。
如今在国外，却是大开眼界了。
不想再看下去了。
在向萦月转移视线之前，她注意到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正正挡住了那一对男女。
他用英语说：“Joson，如果你想要干些别的，那你今天就不该叫我过来。”
男女意犹未尽地停止了拥吻。
那个叫Joson的男人，走到俞澈阳的身边，虽被打破了氛围，但他并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哈哈，Ayden，如果不是你太久了，我也不会忍不住。”
刚才是俞澈阳挡在自己前面的没错，向萦月的英语不是特别好，但日常的交流还是听得懂的。
听他们两人的对话，看这样子，刚才那拥吻的男人叫Joson，是俞澈阳的朋友，还是他约的俞澈阳赛车。
“少废话，车呢？”
“早就准备好了，come on。”
说着，Joson指了远处一辆车体通红的跑车，又把钥匙抛给俞澈阳。
俞澈阳接过，转向跑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向萦月。
“跟上。”
没了俞澈阳的遮挡，众人终于注意到了与之格格不入的向萦月。
大多数人带来的女伴，多为经验丰富的女车模，不然就是性感火辣、身材高挑的女人。
而俞澈阳带的，却是一身清新休闲，瘦小的女生。
跟在一米九多的俞澈阳身后，倒显得俞澈阳是个巨人，而那个女生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小白兔。
Joson在后面玩笑道：“嘿，Ayden，你怎么带了只小白兔一起来？万一待会被吓跑了，那你可麻烦了。”
他这样大声，向萦月没道理听不到。
尤其是在他说到rabbit时，她还在想，俞澈阳什么时候把兔子带来了？
周围的人都笑了，她才意识到，那只“兔子”，说的是自己。
她红了脸，却没什么表情，只有自己才知道内心的澎湃。
果然是被俞澈阳说中了。
少听为妙。
“Shut up，Joson。”
向萦月以为俞澈阳不会有任何回应。
他不仅有，平淡的语气中还带着不容忽视的强硬。
和俞澈阳一起玩的人都清楚，这是不容许开这个人的玩笑了。
Joson收起玩弄，连连安抚：“OK，OK。那我们该开始了。”
一切就绪，七台颜色各异，形态各异的跑车整齐地排列在同一排，停在起点线的内侧。
俞澈阳的车被安排在最中间。
车外的裁判在挥动着旗子，几乎所有的参赛者都集气凝神。
向萦月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俞澈阳，他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在前方，却并不凝聚。
如果此时向萦月能看得到别的参赛者眼中的认真，那么此时，她看不到俞澈阳的。
他没有把这个比赛当回事。
可以这么说，在俞澈阳的身上，她几乎看不到他对任何事有认真的态度。
仅有的一次，是他出国前夕，和俞致礼谈判的那一次。
他的酒吧，Sun，是他唯一的认真。
即将开始的瞬间，俞澈阳说：
“别怕，好好享受速度和自由的快乐。”
气枪“砰！”的一声，向萦月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车子的油门被踩尽，“咻！”一声，冲破空气中的宁静，飞速前进。
快！很快！
车窗是打开着的，向萦月有些许头发被风吹到了窗外，再重重的往回吹，车速令得风速加快，无情地将头发当做拍打向萦月的利器。
根本不知道车速是多少，向萦月只觉得她的脸被吹得生疼，耳边在嗡嗡叫。
一开始是这样的，待适应了这个速度之后，又觉得没什么了。
向萦月渐渐放开了心，任凭风吹拂动，这般高速之下，竟真切地体会到了俞澈阳所说的，速度和自由的快乐。
一直没注意俞澈阳的赛况，刚只清楚记得比赛开始时他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向萦月看了一眼前方，已经有两辆车在前面了。
瞟了瞟当事人，神情自然，一脸轻松，没有半分被超越的不爽。
好吧，还是一如既往的傲。
车驶到赛道的弯道上，俞澈阳一个漂移，油门踩尽。
车子几乎是紧贴着前面的车，他还挑衅般地向别人挑眉，然后飞快地开走。
毫无偏差的角度和缝隙，被他算的清清楚楚。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拉犹豫。
最后当然是俞澈阳拿了第一。
Joson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吐槽，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
“Ayden，不得不说，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扮猪吃老虎？我看你就是那只狡猾的猪。”
身为一个欧洲人，Joson倒是对我国的成语活灵活用。
向萦月自然是听懂了的，她脸上浮现出笑意，正正好被俞澈阳看到了。
俞澈阳也同样笑了，不过那抹笑容却蕴含着戏谑。
然后她默默地收回笑容，假装转移视线。
“过奖了，你也不赖，好歹我还是猪，你可连猪都不如。”
互相损对方，这是俞澈阳和Joson认识以来就一直这样了，两人都已习惯。
比赛完后，俞澈阳拒绝了Joson还约下一场的邀请，不为别的，向萦月还跟着呢。
他是清楚Joson的性子的，一到晚上，约他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好地方，鱼龙混杂，带着个女孩，不太方便。
并不是嫌着向萦月，只是他认为，她本就不适合去那种场所。
所以散场后，在外边随意找了个地方吃了饭，就把向萦月送回了家。
第20章 发现喜欢
回到家里，发现客厅里的灯都亮着，换上拖鞋后，看到一双属于俞曼娆的鞋子摆放在了鞋柜里。
这才八点多，俞曼娆竟回那么早。
往常她都是不到凌晨不回家的。
向萦月进门的时候，俞曼娆就已经看到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瞧见自己的混蛋弟弟。
随即踩着拖鞋，从厨房里走出来。
然后一把拉过刚换完鞋的向萦月，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俞曼娆已经憋了好几天了，今天晚上七点多，她就已经回到了家，进门黑漆漆一片，没一个人在家。
俞澈阳就算了，能让他在家里主动待上一天都是奇迹。
但向萦月不一样，平日里她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这会都晚上了人都没回来，而且向萦月并不熟悉这里，更无可能自己一个人在外一直待到晚上。
左思右想，她便猜测，也许是跟着俞澈阳出去了。
这才没有打电话去问。
也可以说是不想打扰。
等到八点多，人终于回来了。
俞曼娆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求知欲了。
把向萦月拉到自己房间以后，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从客厅到俞曼娆的房间，甚至是坐在了俞曼娆的床上，向萦月还是懵的，对于她这一连串的行为。
坐下后，她先主动问：“曼娆姐……是有什么事吗？”
俞曼娆把食指抵在向萦月的唇上，示意：“你先别说话，让我来问你。”
表情之严肃，向萦月也不免得认真起来，点了点头。
“你今天和俞澈阳出去啦？”
向萦月又点了点头。
“玩得开心吗？”
向萦月点头。
随之很明显的，俞曼娆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原本严肃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好奇与兴奋。
“萦月啊，你偷偷的和姐姐说，你是不是喜欢俞澈阳？”
语气里带着打探和小心，生怕会伤害了被问的人。
向萦月从没想过自己喜欢俞澈阳这一事情会被发现，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地不错，在俞家人的面前从来没有表现过对俞澈阳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可俞曼娆现在却问她，是不是喜欢俞澈阳。
这是怎么被发现的呢？她还想不通。
除了俞曼娆，还有谁知道？
从这个问题问起后，向萦月的心跳不停地加快，紧张地攥起了手边的床单，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冒汗了。
这副不安的模样，还有红了耳根子，全然地落在了俞曼娆的眼里。
她安慰道：“你别担心，只有我知道，我也谁都不会说。”
本来向萦月还忐忑，经俞曼娆这一说，她是放松了不少。
既然已被发现了，那么再遮掩解释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嗯。我是喜欢澈阳哥。”
俞曼娆一直都认为，她是很少看错的。
这番向萦月亲口承认，再也没什么能比这个更能印证了。
“你没想和他说吗？”
向萦月一愣，她确实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的。
只坦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说两年前的自己选择将这份暗恋深埋于心底，那么两年后的她，见到了两年后的俞澈阳，俞澈阳是没什么改变，但她是改变了。
她会怎么选，是告白还是沉默，她也不知道。
其实向萦月并不是一个遇事会退缩的人，可这是俞澈阳。
她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小心翼翼的，珍藏了两年多的感情。
告白失败的代价太大了，向萦月真的不敢轻易尝试。
内心不断挣扎，一边是奢望着要更多的特别，一边是保持着现状。
凌乱和矛盾混杂在一起，她不知所措。
“暗恋很苦的，萦月。”
一语惊醒梦中人。
俞曼娆的关心和提醒，差点令向萦月落了泪。
她偷偷地喜欢了俞澈阳两年，从来没人这样和她说过。
俞曼娆说的不错，暗恋是很苦，是那种从心底而生，蔓延至全身，发作起来，浑身都是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