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佳不用摸都能感受到自己脸蛋的火热,往骆景扬身后缩了缩。
“绵绵,”谁知他们不放过她。闻父不像闻母嫁女心切,心里酸酸涩涩的,这一天还是来了。他问闻佳:“你怎么想的?”
大家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她紧张地用手指勾弄裤子的布料,良久,小声说:“他和我商量过了的。”
那就是没意见。
推及人家嫁女的心情,骆母虽然对儿子终于要结婚心情激动,但没过多表现出来。实际上,她和骆景扬的性格很像,都是闷声办大事的人。
她抓着闻母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绵绵嫁到我们家来,我们一定把她当亲女儿对待。再说,我们本来关系就这么好,现在不是亲上加亲嘛。童老师和蒋老师还有景扬他爷爷奶奶肯定会很高兴的。”
这倒是。
又寒暄了一些,到最后也没如骆景扬的愿,当场就能定下日子。骆母将儿子带回家,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仰头看他。
不知不觉,儿子都长这么大了。他将要组成自己的家庭,继续延续属于他的一生。
“真喜欢人家小姑娘啊。”
“嗯。”
回到家骆景扬才真正放松下来,没有人知道,他贴身的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行,绵绵那姑娘我也挺喜欢的!”骆母说,“只是人家爸爸那关可不好过,就这一个女儿被你拐跑了,你可要经受住考验。”
骆景扬点头。
骆母给他出招:“实在不行,你让你爷爷去和人家外公外婆聊聊,他们这几十年朋友了,说话比你爸妈管用。”
骆景扬认真思考,觉得这个建议可行。
于是,第二天,骆景扬就携爷爷奶奶上门了。
他换了一身军常服,特意从部队带回来的。手里拎着昨天给闻佳看的一后备箱聘礼,阵势之浩大,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来看。
骆爷爷才知道自家孙子和童家的外孙女在谈对象,乐不可支,拉着老友从两个人的适配性谈到他们当年。
“这还算慢了,你想想我们年轻的时候,不是才见了几面就结婚了!”
“一眨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我们也老咯。”
……
骆景扬将红礼盒里装着的三金推到闻父闻母面前,说:“昨天太仓促,礼数不周到,叔叔阿姨见谅。”
闻佳和谢清瑜躲在房间里注意外面的动向,谢清瑜咂舌道:“骆景扬,真有他的啊。”
闻佳脸红心跳,此刻终于有了待嫁感。
礼是送出去了,不过日子却没那么快定下。
两家都是书香世家,不管怎么说,流程是要走的,各种礼数也不能落。
骆景扬算是在长辈面前过了个眼,他回到部队,先交上了自己的结婚报告,然后打电话跟从前的战友说了一声。
电话那头顿时哗然,骆景扬老光棍终于开花结果,继傅嘉树后又一加入拉仇恨大队。
他们嚷着要让骆景扬带闻佳来老部队看一看,骆景扬思考一番,应下。
年后他有个假期,也正好带闻佳去他从前待过的地方走走。
他给闻佳租了一个离她学校和部队都很近的公寓,精装修,但也没准备长住。一旦领了证,他就要把闻佳拐回他的狐狸窝。
闻佳知道了以后想将垫付的租金还给他,但他没收,反而把自己的工资卡交给了闻佳。他工作十多年,不抽烟不爱酒,攒的存款比闻佳这个刚毕业的小老师多得多。
闻佳返回宜市这天,天气晴朗,漫山的映山红快速闪过车窗。年后返宜的人很多,她要时刻小心不和人家相撞,走出站,看见高大笔挺屹立在外的骆景扬。
自从春节双方家里的那一场会晤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更自然了。她喜欢这种下车就有人接的感觉,兴奋地撞进他怀里。
边往外走,闻佳边问:“你的假请好啦?”
“嗯,本来就排在这几天。”
“哦……”闻佳点头。
骆景扬低头问她:“怎么了?”
闻佳老实回答:“有点紧张。”
“明天?”
她点头。
骆景扬笑,“不怕,有我在呢。虎子的妹妹也来看他了,明天带你见见。”
“上次给她寄的东西收到了吗?”
“收到了,小芽很喜欢。”
碎碎叨叨一路聊到骆景扬帮闻佳租下的那间公寓,电梯楼,八层。
他将密码告诉闻佳,让她开了门进去。
打开门,入眼是明亮的落地窗,小复式的构造,装修也是闻佳喜欢的北欧风,和她先前住的那一套很像。骆景扬应该是照着那一套找的。
把行李箱放在墙角,骆景扬手在裤兜外贴了贴,对她说:“上去看看?”
闻佳毫无察觉,“好啊。”
直到上了二楼,一束火红的玫瑰映入她的眼帘。
九十九朵玫瑰,花与花之间毫无缝隙地紧贴,裹在黑色的包装纸里。顶上缀着几串小彩灯,明亮得像星星。
闻佳又惊又喜,不可思议地回头看骆景扬,却发现他忽然单膝跪下。
手中的黑丝绒盒子里立着一只钻戒,比所有彩灯加起来都要亮眼。
他说:“绵绵,嫁给我。”
他说过很多次结婚,但这样正式形式的求婚,闻佳还是被感动得无以复加。怪不得说,一定要有这个流程呢。
她懵然的时候还能想起这茬,鼻子有些酸。
年少的闻佳如何能想到,十多年后,她喜欢的人会捧着玫瑰钻戒,无比真挚地对自己说:“嫁给我。”
原来念念不忘,会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