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梁秀婷的表情变了变。
陈晓薇铺捉到了。
可见，她也是不知道季砚南在外面做了什么。
也不管其他，点开了播放。
季砚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非常的清楚。
听着听着，梁秀婷的脸上出现了愤怒，不可置信。
一直到结束。
“这些，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陈晓薇问。
梁秀婷没有回答，怒目圆睁的盯着她：“把录音发给我！”
陈晓薇也很果断，通过蓝牙传送给了她。
收到后，她也没有一点感激的意思。
看陈晓薇的眼神依旧不和善，“就算是这样，你也没有摆脱嫌疑，我会记着你的！”
“你怎么能这样……”
陈晓薇急了，这人怎么就是听不懂话呢。
抽烟的洛诚没忍住开了口：“糊涂啊。”
“你又是谁？”
梁秀婷这才把注意力转向这个男人。
他没有穿正式的西装，也没有酒店工作人员的工作服，不知道是什么人。
洛诚不紧不慢的抽了最后一口烟。
烟头随手丢在地毯上，一脚踩上去。
明明附近就有一个垃圾桶，他偏偏就丢地上。
“我是谁不重要。”
洛诚看着她，手里还在不停地把玩着打火机，一下接着一下的啪嗒声。
“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
勾起唇角笑了一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你们的那点破事没人知道，只是有人没说破而已。”
梁秀婷微微皱眉。
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奇怪。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洛诚站直了身，静静地看着她，“论背地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们才是最擅长的。”
余光瞄了一眼陈晓薇。
“她，不行的。”
显然，这是在帮陈晓薇澄清了。
梁秀婷也发现了，他们是一伙儿的。
洛诚又加上一句：“特别是你老头，猴精猴精的。”
梁秀婷的眉目间闪过一丝的惊恐。
这个男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不自觉地，对他多了几分警惕。
洛诚也察觉到了，撇清关系，“我对你们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就是看不惯你欺负乖孩子。”
乖孩子，当然是指的陈晓薇。
梁秀婷哼了一声，“最好没有！”
此时，她的电话来了。
看着来电显示，又狠狠地看了两人一眼走了。
刚离去，陈晓薇的电话也来了。
汪司晨问：“晓薇，你去哪儿了？”
“我，我在洗手间，马上过来。”
陈晓薇今天可是他的女伴，不能随便乱跑的。
已经上来这么久，要赶紧回去了。
电话挂断，陈晓薇拎着裙摆准备离开。
洛诚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又拽了回来。
“着急走什么？”
“我，我要回去了！”陈晓薇挣脱他的手。
一时间忘了她穿着高跟鞋，踉跄着踩到了裙摆。
幸好洛诚及时的伸手扶住了她。
陈晓薇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衣服有没有弄脏。
还好，只是沾了灰尘。
“刚还想夸你两句，这又笨手笨脚了。”洛诚还抓着她的手腕。
“夸我什么？”陈晓薇来了兴趣。
洛诚盯着她的脸说：“学会转移矛盾了啊。”
“啊？”陈晓薇没有明白，“什么转移矛盾？”
洛诚没有回答。
视线转移到她的裙子上，这衣服的确挺适合她的。
看着比平时要好看了很多。
难得赞赏她：“衣服不错啊，谁给你挑选的？”
“汪总啊。”
洛诚哦了一声，好像很熟络的样子，“是他啊。”
再也没了下文。
陈晓薇不想在这和他继续拉扯。
抽出了胳膊朝着楼梯口走去。
洛诚在后面叫她，“哎。”
“又干什么？”她回头。
“别看姓汪的那个人一本正经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
洛诚的嘴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叼上了一根烟。
低头，护着打火机上的火苗点燃了。
火光后，他的脸庞晃动。
莫名的，陈晓薇问了一句：“和你比起来，谁更是好人？”
洛诚眯着眼睛吸了口烟。
第53章 “宠溺”
看着陈晓薇半晌。
脸上又浮现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带着戏谑和玩味。
唯独那双眼眸，深沉而漆黑的看不到尽头。
“我们不一样的。”
说完，洛诚转身朝着反方向走。
陈晓薇不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却也没有多问，朝着楼下走。
隐约的，听见洛诚又说了一句：“你现在是越来越熟练咯。”
陈晓薇愣了一下。
很快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忽然就低头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汪司晨站在楼梯口处。
正好看见了她的这一笑，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在他的记忆中，和陈晓薇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她都是小心翼翼拘谨的样子。
连笑起来也都是没有任何起伏的。
唯有此刻，她的笑容是由心而发。
真实、真诚，又好像带着一些悲伤。
这笑容，像是春风拂柳的轻柔，在他本不太平静的心底扫过，荡起一地的波澜。
“晓薇。”汪司晨叫她。
陈晓薇哎了一声，脸上的笑瞬间收敛了许多走到了他身边。
“抱歉汪先生，我去的时间有点久了。”
“不会。”汪司晨托起她的手腕再次放在臂弯中，“我也刚忙好。”
两人去了前面的圆桌坐下。
陈晓薇发现脚边的裙摆弄脏了，想要弯腰去清理一下。
正好听到汪司晨又问：“没遇到什么人吧？”
“呃……”陈晓薇的动作停住，抬眸望着他，“我，我遇到了梁秀婷。”
下意识的，没有说出见到洛诚。
“她刁难你了？”
陈晓薇连忙摇头，“没有，就是说了几句话耽搁了几分钟，还不小心把礼服弄脏了。”
从她下楼的时候，汪司晨就注意到了裙摆的脚印。
所以，才问了那么一句。
汪司晨温柔的笑着，“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不要紧的，人没事就好。”
听着他的这句话。
陈晓薇的心里竟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好像他并没有集团大老板的架子，倒像是个关心人的长辈。
也许，是因为这一件礼服对他而言真的只是普通的衣服。
陈晓薇并没有多想，只是笑了笑。
很快，他们这一桌就坐满了。
路瑞康也带着孙汀在汪司晨旁边坐下，两人小声的谈论着工作。
陈晓薇的面前是刚才汪司晨特意让服务生拿来的甜品。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
但这儿的甜品卖相很好看，而且味道也不错，多吃了两块。
和汪司晨说话的路瑞康，又一次的朝着陈晓薇看去。
注意到她面前的水杯里没有水了。
轻声和旁边的助理孙汀耳语。
很快，服务生过来，给他们每个人的杯中都添了酒水。
刚离去，季砚南就走了过来。
站在陈晓薇旁边，冷着脸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出现在这一桌的时候。
除了汪司晨和路瑞康，其他人也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这些人，和季砚南的公司有着合作关系。
当然，也包括了汪司晨的利笙集团。
今晚谈论的话题之一，就有季砚南的事情，所以看他的眼神也都带着几分讥诮。
季砚南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
眉头微微皱起但也强忍着，等着陈晓薇的回应。
然，没等她说话。
身侧的汪司晨已经默默地把手臂放在了陈晓薇后面的椅背上。
无形的告诉他，需要征得他的同意。
“很抱歉季先生，她不想跟你出去。”
季砚南瞥了他一眼，说：“我在问她。”
陈晓薇抿着唇。
她也感觉到了这一桌人对他的态度。
想到方才在楼上的时候，梁秀婷对她说的那些话。
想必季砚南也认为，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陈晓薇没有动。
汪司晨眼底的笑意更甚了，“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季砚南的脸上挂着冷笑。
不停地点头，看她的眼神仿佛要生吞了她似的。
“呵，难怪昨天拒绝我拒绝的这么干脆，原来是已经答应了别人，你有种！”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陈晓薇的心里很难受。
放在桌下的手握紧了，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
转念一想。
她有什么资格和季砚南解释呢？
她不也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而季砚南，也是想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而想要脚踏两只船。
他们之间谁也不用向谁解释什么。
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我为什么拒绝你心里比谁都要清楚，难道要我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出来吗？”
她口中的拒绝，有两层意思。
季砚南听懂了。
他的表情很难看，又看了眼在座的几个人。
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又没说。
最后也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
陈晓薇松开了握着的手，看向旁边的汪司晨，“谢谢。”
“你今天是我的女伴，应该保护你。”
同时，汪司晨收回了手。
之后，便是陪同他见了几个商务人士。
陈晓薇不需要做别的。
只要安静的站在他身边，保持微笑听着他和那些人寒暄。
懂得察言观色的陈晓薇能看出来他对哪些人是出于真心，哪些是假意。
一切都藏在心里。
酒会快结束时，已经九点。
陈晓薇感觉到袖珍小包里手机的震动，估摸着常岚的电话。
“抱歉。”她朝着汪司晨凑近一些小声道，“我接个电话。”
“好。”他点头，“我去送个朋友，你结束直接去停车场。”
陈晓薇知道停车场怎么走，应声后拿着电话去了别处。
几分钟后。
陈晓薇朝着停车场处过去。
里面没有开灯，黑压压的只能借助手机灯光看路。
刚才徐秘书给她打电话，告诉了车停的具体方位。
顺着每辆车前面的号码往前走。
正当她走到了前面的拐弯口，隐约中听见了有人说话。
好像是汪司晨的声音，还有一个声音也有点耳熟。
陈晓薇连忙关了手电筒，细细聆听着。
“钱收到了？”汪司晨问。
另一人笑了一声，还颇有些自豪的说：“都花的差不多了。”
陈晓薇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这声音……是洛诚？
他们怎么会？
随后，就听到汪司晨说：“你这花钱如流水的习惯，也不知道像谁。”
没听错的话，这话里竟还有些宠溺？
有短暂的沉默。
紧接着，就是打火机的声音。
汪司晨说：“你少抽点。”
“嘁，你管公司这么多人还不够，还要管我？”
第54章 “惑”
借着他们那边微弱的亮光。
陈晓薇看到了。
汪司晨和洛诚面对面而站，因为他正在抽烟的缘故。
两人之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烟雾，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但，听得出来洛诚的口气明显的带着不屑。
汪司晨也不生气，轻声笑了笑反问：“我不能管你？”
“随便你。”
洛诚又深深地吸了口烟，“反正你也管不着。”
“行，我是管不着你，但要提醒你，没钱了可别来找我啊。”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
洛诚手中的烟已经燃了大半。
最后剩下的那一点，他也没再抽下去。
口袋的手机铃声响起，看着来电他没有接通。
对汪司晨说：“先走了，你慢慢玩。”
“嗯，你自己也当心点。”
洛诚没回答，留给他一个背影挥了挥手消失在停车场的尽头。
陈晓薇心里疑惑。
从他们的对话感觉，好像是熟人。
一个是玩世不恭毫无正经的人，没准儿连个工作都没有。
汪司晨是集团的大老板，身份地位一样不缺。
想不明白，洛诚和汪司晨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而且，汪司晨还给洛诚钱。
难道是被要挟了吗？
可是这样看着也不太像啊。
直到她的电话来了，陈晓薇才反应过来。
连忙拎着裙摆走过去，“抱歉，我来晚了。”
“上车吧。”
他亲自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经过他身边时，闻到了还残留在他身上淡淡的烟味，以及酒味。
今晚，汪司晨也喝了几杯酒。
面上看着并没有任何喝过酒的痕迹，可见酒量是不错的。
两人坐在车厢后座。
空间不是很小，但隐约的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酒味夹杂着一丝清冽的龙涎香，混合着刚才的烟味，却异常的好闻。
兴许，是他也察觉到了车厢里弥漫的味道。
等徐秘书坐上驾驶座后，把车窗开了一丝的缝隙。
外面的冷风吹进来。
垂在陈晓薇脸颊上的头发飞舞。
窗外的霓虹灯一晃而过，照在她的脸上。
汪司晨刚好朝着她看过去，见到了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