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搞不懂周知序到底想说什么。
抿了一口咖啡，周知序才开口：“洛诚和汪司晨之间，有个不成文的协议。”
第219章 “愿”
“什么协议？”陈晓薇好奇。
周知序表示不清楚，“具体的内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是我想我们应该能猜到一些吧？”
“什么？”陈晓薇摇头表示不明白。
她想不通洛诚和汪司晨之间能有什么协议，也猜不到。
周知序盯着面前已经喝了一半的咖啡，声音放低了很多：“比如季砚南、季区长，还有其他，包括这次的城东项目。”
提醒的这样明显，陈晓薇隐约的明白了什么。
她也是进入利笙集团之后才知晓，汪司晨在两年前就在盯着城东项目这块肥肉。
而，城东项目不仅仅是汪司晨一个人想要，永州的不少企业都虎视眈眈。
这是一个炙手可热的肥肉，人人都想分一杯羹，也在跃跃欲试。
最开始，季砚南仗着有季区长这个靠山，对项目是势在必得，并且已经到了最后签约。
结果，还是栽在了汪司晨的手中。
后来汪司晨成功拿到之后，季区长出事了，这个项目几经辗转飘零不定。
如今换了新的公司接手，新的模式也让这些虎视眈眈的企业家们头疼，汪司晨也不例外。
“你心里就没有疑问，当初季砚南的事情是谁做的吗？”
“谁？”
陈晓薇至今都不知道季砚南的事情是谁捅破的。
而那兄妹俩从始至终都以为是她，听着周知序的语气，他是知道的。
“是洛诚，也是汪司晨。”
“你的意思是，洛诚在帮汪司晨办事？”
“是，也不是。”
陈晓薇快被他给绕迷糊了。
但是她已经感觉出，那个协议就是洛诚要为汪司晨办事，至于是什么约束着他，那就不得而知了。
周知序笑了笑，说：“你觉得洛诚这个人会循规蹈矩的做事情？”
“不会。”陈晓薇十分肯定的回答。
周知序耸肩，“那不就行了。”
这样一说，陈晓薇瞬间就明白了。
洛诚表面上是在帮着汪司晨，实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也在为别人办事。
这个别人，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关芷卉或者周知序。
就好像季区长的事情。
明明洛诚有了证据可以自己递交过去，但是他没有。
选择用了另外一种方式让陈晓薇交给周知序，让汪司晨的努力白费。
陈晓薇搞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
唯一能够确认的，洛诚确实是帮了她。
周知序的电话又来了。
好像是有工作在催促他，低语了几句话后挂断。
看着陈晓薇说：“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了，还有一句话要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汪司晨是得不到城东项目的，无论他提交再完美的策划案还是做什么举动，都不可能。”
周知序的话充满了笃定。
陈晓薇表示无所谓，“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需要我带话吗？”
“当然不用。”
陈晓薇又追问一句：“我能知道原因吗？”
“我现在是项目的负责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咯。”
说完，他起身轻轻地整理好西装，示意服务员买单。
周知序对她微微颔首便走了。
陈晓薇望着路边出神，想着周知序说的每一句话。
她好奇，除了所知晓的这些人以外，洛诚还帮着做了什么事情？
是否有一些不好的、过分的？
到底又是什么约束着洛诚呢？
心里充满了疑惑得不到解答，翻出手机洛诚的电话拨了过去。
这回他接通的倒是挺快。
只是电话里传来的是麻将的噼里啪啦声响，这才走了多久就已经玩上了？
“有事啊？”他开着免提，手机搁在旁边。
陈晓薇想问他，为什么帮了她还要否认，还想问他和汪司晨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这会儿他的环境好像不太适合。
“你麻将什么时候结束？”她问。
“刚开局，可能要蛮久的。”
“嗯。”陈晓薇犹豫了下，还是没问，“我想说，谢谢你。”
感觉，应该是欠他一声谢谢的。
洛诚忽然笑了一声，随着一轮结束的空隙把电话拿起来放在耳边。
“陈晓薇。”他眯着眼睛，朝着左手边的那个人示意，那人递给他一根烟。
‘啪嗒’一声点燃后。
他缓缓开口道：“你是不是听了正经人说了什么？”
“你害怕别人背后议论你？”
洛诚低沉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出来，“老子还会有怕的东西？”
闻言，陈晓薇也忍不住笑了。
轻轻地转动面前的咖啡杯，在她留下的唇印另一侧是洛诚刚喝过的地方。
隐隐的好像能看到一点留下的印记。
陈晓薇感觉，他还是有害怕的事情，比如和汪司晨之间的协议。
她很想问问，到底是什么牵制了他。
最后开口问的，又是另外一回事：“洛诚，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我说出来，你还能帮我实现？”
“没准儿呢。”陈晓薇从包里拿出女士香烟抽出一根，滑动齿轮点燃了。
轻轻吸一口呼出烟雾，“就当是随便聊聊呗。”
“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在打麻将吧，还跟我聊天？”洛诚把手机夹在耳边，“输了可要找你算账。”
“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陈晓薇是笑着说的。
“嘁。”洛诚不屑，“我偏偏是那贪心的一个，二者皆要。”
陈晓薇撇了撇嘴，他在情场上失意过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洛诚那边沉寂了片刻，只听见麻将的声音，还有他们打出去的牌声。
陈晓薇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一根烟结束后，才听见了洛诚给她的回答。
“我没有心愿，只想及时行乐混吃等死。”
伴随着他不在意的一声轻笑，他又喊道：“胡了。”
第220章 “祸”
“看来还是赌场得意啊。”陈晓薇说。
洛诚没有回答，招手旁边一个围观的男生，示意他过来替一局。
顺走了桌上的香烟和打火机去了外面的阳台。
“你该不会以为我这是跟你开玩笑？”洛诚又点了一根烟后说道。
“谁还不是混吃等死啊？”
“我的可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陈晓薇也很好奇。
他们好像一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地聊天，似朋友一般，又带着些微妙的感觉。
陈晓薇想多和他聊天，想了解他。
只可惜没有和他面对面，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
洛诚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夹着烟轻轻地弹了弹烟灰。
双眸看着远处，眼神变得深邃而不可测。
“陈晓薇。”洛诚忽然很认真的叫她。
“嗯？”
“呵。”他笑了一声，“我以前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是一个没有底线的烂人。”
陈晓薇错愕，不明白他忽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感觉他还有没说完的话，没有吭声打断等待着。
“各种混蛋事、肮脏事全都做过，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千万别对我抱有任何的希望。”
“为什么？”陈晓薇问。
“我从来都是不相信希望的，更别说心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一瞬间，陈晓薇感觉洛诚的声音变得特别空洞。
好似这个人不存在似的，有种说不出的颓废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之很不好。
“洛诚，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她已经开始慌张，看着周围，咖啡店的人都少了许多。
陈晓薇站起身，朝着路边走。
一边问他：“你人在哪儿啊？”
“不是你说的随便聊聊吗？我就在和你聊天啊。”
陈晓薇停下脚步，“你这哪像是正常聊天啊。”
他的这番话，有点生无可恋的意思。
明明是很随意的氛围，却被他的突然认真搞得气氛紧张。
洛诚这个人果然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难得说一次正经的，听不听了？”洛诚的语气凶了一些。
陈晓薇看到路边的公交站台有长椅，走过去坐下，“听，你说吧。”
电话里忽然间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插曲打断了洛诚的思绪，还是他在思考。
许久，才听见他略微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我是真的在等死，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听到这话，陈晓薇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
随后便是一阵一阵的痛着。
“你……”陈晓薇不确定，“是在开玩笑吗？这个玩笑不好玩。”
她的声音都带着颤音，指尖发凉。
“哈哈哈……”洛诚的大笑声传过来。
有片刻的失神，陈晓薇气恼，“你又在逗我？”
“都说了少听些正经人说话，容易带偏还不相信，稍微糊弄你就当真了？”
“混蛋！”陈晓薇低声怒骂。
洛诚的笑声还没停止，好像心情变得很好，语气中都感受到他的笑。
“行了，不跟你在这掰扯浪费时间，老子要去打牌赢钱了。”
“嗯，祝你多赢点啊。”
洛诚欣然接受，“好啊，赢钱了请你喝酒。”
电话挂断。
陈晓薇坐在长椅上久久没有动弹。
她还在想着洛诚说的那些话，心中的疑惑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更懵了。
总觉得，洛诚说的‘等死’并非是玩笑。
不由得想到很久之前，季柔曾对她说过，洛诚对这个世界是生无可恋的。
难道，洛诚身上还有不知道的秘密？
许多事情越想越是想不出个答案，陈晓薇也没放在心上。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自从洛诚的那一通电话之后，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
陈晓薇给他打过电话，总是处于无人接通的状态，不知道他又跑去了哪里。
尝试着去了一些他熟悉并且会去的娱乐场所，也没有发现踪迹。
也不知，是不是被汪司晨派去办什么事情了。
城东项目即将要在七月份正式落实。
利笙集团也进入了一种紧张的状态，每个人都神情严肃，好像要等待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唯有陈晓薇是淡然的。
因为在一周前，她收到了周知序单独发给她的一个消息，城东项目已经内部签订。
不出意料的，是关芷卉的百卉集团。
只是还没有放出风声，所以外界的人都在等最终的一个确定结果。
利笙集团也不例外。
正值盛夏时节，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这个城市，像烧透了的砖窑使得人喘不过气。
阳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落在绛红烤漆色的地板上，露出点点斑驳。
空气中都透着炙热烫意。
会议室里的冷风呼呼的吹着，也没有把里面的人内心的烦躁给吹散。
坐在汪司晨右侧位置的陈晓薇瞥了眼围绕着会议桌的人。
因为低沉的气压，距离近的几个高管额头上都出汗了。
汪司晨的脸色十分不好，抿着唇一声不吭。
“老板……”徐秘书推门而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随着‘嗡嗡’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陈晓薇从口袋拿出手机，发现秦相佐给她打了电话。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陈晓薇小声的和汪司晨说，走出了会议室。
这场会议已经僵持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早已经坐不住了。
秦相佐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和他们联系，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接通后，陈晓薇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见他急促的声音喊着：“晓薇，你赶紧来第一人民医院，洛诚出事了！”
“什么？”
瞬间，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秦相佐说了什么。
陈晓薇只记住了几个关键词，摩托车，车祸，撞伤，进了手术室。
第221章 “故意”
电话已经挂了，但是陈晓薇还愣在原地。
她似乎是没缓过神，大脑有短暂的失去了记忆，只记得秦相佐说这次他的情况很严重。
直到外面的前台过来叫她：“陈助理，老板那边会议结束了吗？”
手指碰了一下她的胳膊，陈晓薇猛然一怔。
双目呆滞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还没。”
她缓过来一些，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前台，顺便摘下了胸前的工作牌一并塞到了她的手里。
“如果，老板问起来的话，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陈晓薇的声音软弱无力。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夏天，但是她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
也不管前台看她的眼神多么的诧异，跑了出去。
陈晓薇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在询问了服务台之后来到了五楼的手术室门口。
秦相佐焦急地来回徘徊着，在他旁边是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唐漪和林以默二人。
“晓薇！”
唐唐看见她，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陈晓薇的目光盯着秦相佐，因为跑得快声音都带着沉重的喘息，问：“洛诚到底是什么情况？”
来的路上，她已经设想好了最坏的打算。
上回的摩托车出事情还历历在目。
那次是受伤了一只胳膊，这回难不成全身都伤了吗？
“具体情况我还真不是很清楚，我没在现场。”秦相佐感到抱歉的说。
“谁在？”
正说着，一旁的电梯打开，侯斌走了过来。
他直奔着几人跟前，说：“我在现场，刚勘察完过来。”
陈晓薇看着他，问：“严重吗？”
侯斌先是看了眼秦相佐和唐漪几人，才缓缓地点头：“非常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