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因为痛经,她的唇色有点发白,但神情还算正常:“池先生,我们下去吃饭吧。”
饭菜的香味已经飘了上来。
池久原以为他这位小妻子会借故不去,毕竟他刚刚清楚的看到,她疼的趴在床上弓成虾米,五指紧紧抓紧了床单。
明明疼的难受,却还硬是要去。池久默默在心里感叹,这位李小姐对昀天的执念可真深。
不过年轻人的事情他懒得过问,等一年期限一到,他就按照协议对外宣布离婚。
第9章 亲妈的噩梦
逢年年和池久一块儿下了楼。
正如逢年年想的,正厅里的那张大木圆桌上已经上了七八道菜,逢年年稍微扫了眼,竟有不少的是中午的剩菜。
诧异之余转念一想,这倒是很符合池老爷子军人出身的人设,干饭不积极,思想有有问题,坚决杜绝浪费粮食的行为。
晚饭上,逢年年虽然极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但是小腹实在疼的厉害,像是有无数的小刀子在她子/宫壁上划,这种好比凌迟的痛苦忍得她想打人。
其他人在侃侃而谈,笑语晏晏,只有逢年年臭着脸,眉头紧锁,始终耷拉着眼皮,好像别人欠她钱的样子。
正好坐在她斜对面的池昀天,一抬头就是她的怨妇脸,当下就觉得晦气。撇过头给自己的小娇妻夏宛情夹了一筷子菜,余光捕捉到逢年年沉下的脸色。
呵,池昀天在心里冷笑。
这个女人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前脚刚说完什么不想得到他,后脚就在这吃醋上了。
如果优秀也是种犯罪,那他已经是罪孽深重了,希望爸爸可以原谅他,他是无辜的。
第一个放下碗筷的人是池久,逢年年毫不犹豫在他后面结束了用餐,独自上楼。
当她经过池昀身边时,池昀天感受到一股来自恶毒小妈的浓浓怨气,他明白嫉妒的罪恶之火已经完全将她燃烧。
他不由分说拥住小娇妻。
他的娇妻由他守护,谁都不染指和伤害!
空无一人的房里时断时续的传出细微呻/吟。
来势汹汹的痛经简直要了逢年年半条命,她发誓,以后就是死也不写痛经的情节!真是操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太凶残了,这是在逼她自/杀吧?
阵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觉得她的小命要交代在这儿了。
逢年年的身子陷进柔软的大床,所有五感皆涌入最痛的那个地方,除了疼,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不知道灯什么时候打开的,也不知道池久站在床前看了她多久。
在她有感觉的时候,是池久拨开她汗湿的发,端着水杯往她唇边送。
可她烦躁的推开了他。
池久静静立着,他依旧是那身白色运动服,面若冠玉像个少年,薄唇透着粉,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
逢年年曲起双膝,双眼闭的死死的。
池久明白了,她大概是一字也没听进去。
他不再说话,玻璃杯随手放在床头,缓缓地俯下身,黑亮深邃的桃花眼若有所思打量着床上蜷缩哭泣的女人。
枕头上有一小片水迹正在逐渐地扩大。
迟疑片刻,他再次举起手。
逢年年做起了光怪陆离的梦,她梦到自己从高空坠入汪洋大海,她变成了鱼饲料,遭海里的鱼类疯抢,谁都来啃她一口,疼得她在心里直骂娘。
想蹬腿逃离,却悲催的发现她不会游泳。很快,她身上的肉被啃的所剩无几,而被牙齿撕扯的那种钻心疼痛,让她恨不得现场去世。
忽然,海上起了风浪,她被一阵诡异的大风直接从海底卷出三米高。
没了海水的腥咸湿润,她感觉到了风的温暖,尤其脸蛋酥痒痒。
池久僵硬着身子,对像只鸡崽子往他身上蹭的逢年年,表现的极为不自在。
一杯温水艰难喂下,池久礼貌的喊着小妻子的名字。
过了会儿,小妻子迷瞪瞪睁眼。
池久:“李小姐,吃药了。”
第10章 春光啊
——大郎,该吃药了。
逢年年嘴比脑子快:“呸!”
池久:......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那个极有灵性的“呸”出去后,逢年年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和扶着她的池久两两相望。
逢年年内心os:我是装晕好还是当场去世好?
可恶,为什么她的嘴巴不听脑子使唤,为什么要让“身负重伤”的她来收拾这该死的残局?
池久轻轻动了下,逢年年紧张兮兮的吞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瞄着他的神色,好像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异样。
随着池久的动作,逢年年重新躺回床上。
池久往床头空了的玻璃杯里倒了一半的水,接着拿起水杯递给她,同时摊开另一只手的掌心。
“李小姐,这是止痛药。”他淡淡的说,“没什么副作用的,你可以吃着看看。”
不染阳春水的手指在暖光灯下显得莹润光泽,虽然是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手指却像春笋般纤嫩好看。
万年手控逢年年不争气的分泌出羡慕的口水。
是身份特殊的原因吗?为什么一个在原文里的炮灰角色竟然也这么绝啊,完全戳中了她的某个点啊!
池久并不知道她丰富的心理活动,只是看她睁着眼,呆愣愣的模样,以为自己吓到她了。
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逾越了,毕竟他大她十岁,他十八岁念大学的时候,她才念小学二年级,正追着喜洋洋。
这么一想,池久登时觉得当初自己做的决定太仓促了,他怎么能和昀天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结婚。
他缓慢的从床上直起身,重新把水杯和止痛药放回床头柜上。
“抱歉。”
丢下这两个字,池久迈着长腿走到沙发坐下,结束了交流。
逢年年茫然的眨了眨眼,该说抱歉的不是她么?
逢年年吃不准池久的意思,诚然他也是她笔下的纸片人,但其实他的存在感很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纵然是亲妈,对这个打酱油的角色也是知之甚少。
静默了一分钟,小腹撕扯的疼痛又袭来,逢年年不再犹豫拿过水杯和止痛药喝下去。
药效发挥的很快,下肚五分钟疼痛得到了缓解,又过了几分钟,她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了。
缩在被子里的逢年年有种劫后余生的快乐。
没了痛经的侵扰,逢年年的体力和精力恢复迅猛,况且她睡了一下午,现在缩在被子里除了玩手机外,没别的事情可干。
玩了会儿,注意力被池久吸引。
他刚刚洗过澡,坐在沙发上擦头发,身上穿着禁欲系的黑色丝绸睡衣,从下往上数共有五颗扣子,他每一颗都好好地扣上了,堪称良家妇男典范。
池久宽肩窄腰,即便是罩在宽松的的睡衣里,也依然勾勒出流畅的身体线条。
随着他一下下擦头发的动作,轻薄的领口不知不觉往下滑,露齿一小片白嫩嫩的春光,白皙精致的锁骨隐隐可见。
咕咚。
逢年年舔舔唇,居然有点想吹口哨。
第11章 老父亲的烦恼
逢年年慌乱用被子蒙上头,但没过一会儿,就因为透不过气而伸出头。
恰好池久刚好擦完头发,起身要到浴室挂毛巾,两人的视线就那样碰上了,准确的说是逢年年亮的像24k钛晶狗眼睛引起了池久的注意。
两眼放光的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吗?要不要提醒下昀天呢.....
陷入思考的池久,表情变得凝重。逢年年见状立马像被开水烫到的王八缩回被子里。
淦,他不会看穿她那有点小龌龊的心思了吧?
逢年年心虚慌张的表现令池久肯定了他的猜测,他神情自然的把手机揣进上衣口袋,拿着毛巾不紧不慢往浴室,关上门后,悄悄通风报信。
另一间房里,池昀天刚和小娇妻亲热完,正准备关灯睡觉,冷不丁的就收到他爸池久的微信。
再看微信上的内容,霎时就吓出他一身冷汗。
他爸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对他图谋不轨的?他可什么也没说啊,宛情也不可能从美丽的嘴巴里说出那种道德沦丧,人性扭曲的事情!
隐瞒的滴水不漏的事情,他爸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总不会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坦白的吧?
池昀天的脑子嗡了下。
——还真他妈有可能是那个女人自己讲的!
池昀天气的想口吐芬芳,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女人丢进精神病院里。他匆匆换上衣服,轻声和夏宛情交代了下行踪,就噔噔噔跑到楼下。
见到池久的瞬间,他急不可耐张口:“爸,事情不是那样的,您听我解释。”
池昀天因为情绪有些激动,即便有刻意压下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到了里面。
逢年年扒在墙边支棱着耳朵听。
有意思,狗儿子大晚上的不陪小娇妻,来到这里来找他爸,不会是干了什么惹老父亲生气的事情吧?
“解释什么?”池久平静的问。
池昀天心中有愧,又了解他爸是那种越生气越冷静的脾气,所以在看到池久这么淡定从容,满不在乎的样子,感觉天都塌了。
他爸现在一定非常生气,气到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
“爸,您冷静别冲动,您相信我,事情还没那么糟!”
池久被儿子突然失态的样子给惊讶到了,抬了抬眉毛,轻声提醒:“小点儿声,其他人都睡了。”
殊不知小小的挑眉成为压倒大孝子池昀天的最后一根稻草,心碎成稀烂稀烂,眼眶湿润透着化不开的哀伤。
池久对自己儿子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很是费解。
迅速关上门:“咱们去楼下谈。”
池昀天双眸亮了亮,一米八几的已婚男人像个小孩儿似的,畏手畏脚跟在池久屁股后面。
一楼客厅里,父子俩各坐一边,池久坐姿随意却不散漫,反倒显出端正,儿子池昀天更端正像个小学生,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
池久:“说吧,怎么回事儿。”
池昀天憋的一肚子的话犹如山顶泄洪的倒出来。像是怕池久不信他,最后还指天画地的说:“爸,日月可鉴,我和那个谁真的没关系,我也没有过那些有悖人伦的想法!您一定要相信我!”
当初池久和李初瑶结婚的很突然,李初瑶就个凭空出现的人一样,说来就来了,前后不到一个星期,她就和池久结了婚。
他问过池久关于李初瑶的事情,但池久一直闭口不谈。看那遮遮掩掩的态度,池昀天就认定池久和李初瑶的婚姻另有隐情,至于他们之间是否存在感情,池昀天不敢妄下定论。
这也是为什么李初瑶在露出对池昀天的心思后,池昀天却迟迟没有动她的原因。
毕竟那是爸爸的女人。
听完整个前因后果以及来龙去脉后,池久默不作声,只是轻轻抿着茶水。
池昀天像是等待考试成绩的孩子,心里七上八下。
爸爸会相信他吗?
他们十年的父子情还能继续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就在池昀天等的抓心挠肺时,池久扶了扶眼睛,不轻不重的打破沉默。
“昀天,是爸对不起你。”
池昀天:??
池久捧着茶杯,慢悠悠说道:“其实我和李小姐结婚当天就知道了她的意图,是她主动和我坦白的。”
池昀天震惊脸。
池久歉然的看看他:“昀天,我和李小姐是协议结婚的,协议期限是一年,这件事只有我和她知道两个人知道,现在你是第三个,因此爸爸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池昀天表示难以置信,他爸是什么顶级货色啊,勾勾手指就有数不清的女人往上扑,还需要协议结婚这个玩意儿?
李初瑶那个女人不会是给他爸下降头了吧,不然他爸怎么可能会答应!
“爸,当初我心里就不赞成你和那个李初瑶结婚,这太突然了,她是什么人我完全不了解。现在你说你们是协议结婚,我想问,爸,她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会让你答应这个荒唐的要求的?”
池昀天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池久的表情慢慢淡了下去,微微抿唇,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池久是发自内心觉得对不起儿子。
在他很小的时候,有算命先生说过他一辈子情路坎坷,无儿无女,而随着他的长大,也在逐步应验着算命先生的话。
他相貌出众,才思敏捷,谈吐不凡,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纵然是对手,也无一不敬佩他的才能和本事。
从少年,青年,再到现在,从不缺女人爱慕。他性格温和沉稳,对另一半没什么要求,只要处得来就行,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未婚。
池老爷子催婚催的紧,特别是看到孙子池昀天都成家了,而自己的儿子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更是怒其不争,天天打电话催。
于是,在一次应酬里他破天荒的喝醉了,然后被早有准备的李初瑶带到酒店扒/光衣服,拍下不雅照。
毫不意外,酒醒后的池久被威胁了。
而向来精明的池久,正好被催婚催的烦不胜烦,干脆就和李初瑶结了婚。
这场儿戏般的婚姻纯粹是为了应付池老爷子。
结果却误伤了正燕尔新婚的小俩口。
老父亲池久一时真拉不下老脸和儿子说这个。
第12章 她挺馋的
池久不说话,池昀天不敢催,等待如此漫长,长到像半个世纪过去。
“昀天,爸爸会补偿你的,让你受委屈了。”池久用老父亲和蔼慈祥的口吻说着,“至于我和李小姐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你是爸爸的好儿子,爸爸比谁都信任你,所以你不要多想。”
后半段话算是给池昀天吃了定心丸。
爸爸是信任他的。
但他心里的忧虑却没有减少,脖子上那颗发达的脑子里已经脑补了一出巨大阴谋。
——那个姓李的女人一定是商业间谍!
呵,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她主动提出监督如澜的原因。
此时躲在被子里的商业女间谍:阿嚏——
热血哗哗涌出,逢年年默默裹紧自己的被子。
池久父子聊的时间不长,回房间时床上那颗黑色的脑袋转过来,对池久笑了下。
“池先生,晚上好啊。”
屋里开着橘黄色的灯,将逢年年的脸蛋映的晦暗不明,唯独眼睛分外的明亮清澈,漂亮的就像十六七岁的天真少女。
池久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李小姐,晚上好。”
刚才池昀天着急忙慌的来找池久,谈话的内容虽然听不太清,但逢年年分析了下,就大概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