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机立断喊:“姑姑!”
江盈影不由得停下来,疑惑问:“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江晚柠立马戏精上身的演起来,皱着眉痛叫一声:“刚才脚又崴到了,好疼啊。姑姑,你过来帮忙扶我一下。”
“扶个球球,你当你姑姑是傻的?你越是想要阻止我,就越说明这个杂货间有问题对不对?”
“姑姑,真不是,我没有……”
“行啦,别装了!
不就崴个脚,腿还能断了?从小你跟江浙玩捉迷藏,你俩可都是我教的。
江晚柠,要是被我抓到你私自带不三不四的男人回家。
我告诉你,你就完了!”
江盈影严厉警告完,转身快速走到门口,用力拧开杂货间的门。
“啪”的一声打开,房间骤然亮了。
一屋子的快递箱。
江盈影东找找,西看看,在能藏人的地方都扒拉打开看,一只活的公蚊子都没有找到。别说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奇怪,人还真能飞了不成?”
不然,怎么消失了?
江盈影虽疑惑,可心里的石头却落地,虚惊一场。她回头,看到江晚柠撑着晾衣杆过来,她训斥一句。
“叫疼还乱动,就不知道老实点。”
说着,回头看一眼窗户,手指着开着的窗问:“柠柠,你房间的窗户怎么忘记关了?也不怕蚊子进来。”
说着,就过去把窗户关了。
江盈影再敏感多疑,也不会怀疑那个进屋的男人从窗口逃走了。
毕竟,这可是十六楼。
除非那个人是蜘蛛侠或者是蝙蝠侠,不然翻窗,没可能的。
掉下去,就要找地府去报到了。
看到屋里没有傅砚的身影,还有刚刚开了的窗户,江晚柠是彻底傻眼了!
她明明看到傅砚走进去的,不会看错。
可是人呢?
他人呢?不会掉下楼去了吧?
江晚柠脸色一变,尽管心里十分担心和着急,可没有表现出异样。
让姑姑有所察觉。
她尽量稳着声音,说:“姑姑,楼高,蚊子飞不上来。买的快递太多了,有异味,需要通风散散气。”
说着,她借助着晾衣杆单脚跳过去。
拉开窗户,高层没有装防护栏,江晚柠伸头往下装作无意的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晕眩腿软。
江晚柠恐高。
手收回的时候,江晚柠真的就腿软了。
一方面,是因为楼层高,她害怕的。
另一方面,是实在担心傅砚,她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是因为害怕被姑姑找到了,所以人翻窗出去不小心失足掉下高楼了?
楼下,好像也没有尸体啊。
江晚柠紧紧皱着眉,一颗心七上八下。
回过头,她先打发走姑姑再说,“姑姑,我今天很累,本来就要打算睡觉的。
我脚崴成这样,你不担心就算了,还一进来就男人,好像我真的藏野男人似的。
再说了,那种酒吧见一面,不三不四的男人我也看不上。”
说着,不高兴的坐在快递箱上揉脚。
“行,行,我错了,姑姑给你道歉,改天送你两个最新限量版的包,你还想要什么,姑姑买了送你。”
江晚柠没好气说:“枕头。”
她垂着头,“我现在就想睡觉。”
江盈影理亏,说:“我这就走,这就走。乖,别生气啊。”
说完,人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连关门都关的很轻。
确定姑姑真的走了,江晚柠的脸色终于坚持不住,绷不下去了。她急忙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颤抖着给傅砚打电话。
听着电话嘟嘟声,得到了一点点安慰。
可江晚柠的一颗心还是完全提着。
她因为害怕,忍不住的去咬手指。
不要有事!
傅砚,你千万不要有事!求你!
敷衍迟迟不接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江晚柠真的快要急哭了。
第25章 生病
打着打着,傅砚的电话提示已关机,江晚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大脑一片空白,心很慌。
过了好一会儿,各种各样的想法开始占据大脑,她摇了摇头拼命的甩掉那些不好的念想。咬着牙起身,又去了窗口。
她伸头往楼下看,眼前一阵发黑。
她小时候有过被人掐着脖子,身体外探悬在二十八层高的窗户边,随时都能掉下去的经历。那次恐怖的经历,让江晚柠害怕一切高的有窗户的东西。
这栋公寓,要不是外面的海景漂亮,她根本就不会住。
江晚柠克制着恐高症,她努力的去寻找,没发现下面有人。
这是不是说明,傅砚没有掉下去?
而且,就算掉下去了,也不会被人这么快的发现然后挪走。何况,外面也没有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江晚柠让自己微微的冷静,关心则乱。
她关上窗户,声音不安的喊:“傅砚?”
没人回应。
江晚柠忍着左脚脚踝传来的细密的疼痛,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去找,喊着傅砚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她。
无果后,江晚柠茫然又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她头低垂着,长发散下来遮住了大半的脸。
江晚柠一双眼眶红红的。
像一只可怜的兔子。
她吸吸鼻子,抬头望着天花板,有些难过的说:“傅砚,你出来好不好,能不能不要吓我啊。”
她眼泪要掉不掉的,泄气一般,无助的抱着膝盖。
江晚柠有些难过,自言自语的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缠着你了。你出来好不好。你出来,我就不缠着你了。”
别这么吓她。
可是,傅砚一直没出来。
江晚柠根本不知道他人去了哪里。
他就像突然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砰砰砰——”
有人敲门,江晚柠抬手抹下眼睛,一瘸一拐的急忙去开门。
打开门,江晚柠一脸惊喜的抬头,却不是傅砚,是楼下物业的保安。
她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
年轻的保安有些胖,憨憨的,看到漂亮的江晚柠,微笑着说:“江小姐,傅砚让我告诉你一声,他有事先回队里了。”
江晚柠愣了好一会儿:“他回队里了?”
她心头很重的疑问,他什么时候走的,他怎么走的,傅砚又是怎么从她的房间出去的?
这一个个,谁来告诉她?
给她答案。
“是啊。他走得急,队里打来电话没多久手机就没电关机了,让我跟你说一下。”
江晚柠赶忙问:“他受伤了没有?”
保安摇头:“没见他哪儿受伤。”
江晚柠心里的石头落地。
保安完成任务就走了,江晚柠关了门靠在门板上,她低头找手机又给傅砚打电话,手机还是在关机中。
“算了,人没事就好。”
这一夜,江晚柠睡得极不安稳。
她做了噩梦,梦到姑姑在房间里抓到了傅砚,拽着他把他用绳子捆绑在椅子上,问他的家庭问他的出身,还言辞激烈的羞辱傅砚,说傅砚是个穷小子。
没钱还想攀高枝。
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傅砚恼火,就跟姑姑打了起来,把姑姑从窗口推下去。
梦到最后,场面又变了。
变成姑姑言辞激烈的骂傅砚,把傅砚往窗口推,然后傅砚意外掉了下去。
一地的血。
傅砚当场摔死了。
……
早上起来,江晚柠头又沉又重。
她喉咙干涩,有点儿疼。看到身上的被子,还有安静的房间,才意识到都是梦。
而她头昏脑胀也是真的。
她生病了。
——
江晚柠慢吞吞的下床,去找了感冒药和消炎药,倒了一杯温水仰头吞下后,眉头直皱。药真苦,化到嘴里苦不堪言。
找到一颗柠檬味的糖,剥开糖纸,丢进嘴里。
尝到甜,江晚柠才好受一些。
最讨厌吃苦的了。
不管是苦药,还是苦瓜,都不喜欢。
她捧着玻璃杯,靠在厨房的琉璃台上发了一会儿呆。空气里的味道,她好像一点都闻不到了。
江晚柠有轻微的鼻炎,一感冒鼻子就会失灵。对于一个调香师来说,鼻子是至关重要的。
要赶紧的好。
叹口气,江晚柠放下杯子,一瘸一拐的慢慢回了房间。
拿到手机,看到两条未读短信,是傅砚发的,江晚柠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地去看短信发的时间。
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半发的。
这个点,她都已经睡了。
江晚柠打开短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傅砚的第一条:【抱歉,队里有急事,我要赶紧回去了。临走前想打电话跟你说一声的,手机没电了。】
傅砚的第二条:【我没事,别担心。怕你姑姑发现,我铤而走险的翻了窗户,你姑姑没为难你吧?】
简简单单的言语。
可让江晚柠鼻头蓦地发酸。
她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咬着唇,把手机关了。
江晚柠一直没回复傅砚的信息,装作看不到。实际上,她生气了。
就是不想搭理傅砚。
中午,又有人敲门,是一个外卖员。
江晚柠狐疑说:“送错了吧,你再看看地址,是不是隔壁订的?我没有点外卖。”
外卖员看了看订单上的地址,确认一遍后,说:“没送错,就是这个小区这栋楼,1616,你叫江晚柠,都没错吧?”
江晚柠点点头,是没错。
可是,她真的没有点外卖好吧?而且,她现在很没胃口,一点都不想吃饭,怎么可能会去点外卖。
外卖员急着赶时间还要去送下一单,客气说:“签收了记得好评啊,谢谢美女。要是真不是你点的话,也可能是你的朋友帮你点的。”
说完,外卖员就离开了。
江晚柠看着手上的外卖袋,哭笑不得。
这是谁送给她的饭?
问题是,她都不知道谁送的,她敢打开吃吗?
万一有人给她投毒怎么办?
外卖拿进来,江晚柠看都没看一眼的,丢进垃圾桶。怕放在房间里有味儿,又拿到电梯口扔了。
正好扔的时候,碰上了刚送完另一家单子的外卖员。
外卖员一脸震惊和懵逼,这么贵的餐厅的外卖,这就扔了?
有钱人的世界,他一个努力奔波为生活的穷仔真的不懂。
第26章 好久不见
感冒药的药效下来,江晚柠昏昏沉沉,瞌睡不得了,睡了一下午。
傍晚的时候,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看一眼来电人,江晚柠声音有气无力的,“夏夏,找我有事啊?”
舒夏坐在咖啡厅里,对面是白衬衫黑西裤温润禁欲系的周云深,她说:“柠柠,你怎么回事,我给你发了十几个微信消息你都不回,是没看到还是装没看到?”
江晚柠依旧昏昏沉沉的。
她疑惑问:“你给我发什么了?我在睡觉,没看手机,还是被你电话吵醒的。”
“这才几点,你睡的是中午觉还是晚觉?都六点了还在睡,你夜里不准备睡觉了?猪啊你!”
江晚柠没脾气说:“你先别顾着骂我,我不是懒,是生病了。”
舒夏:“你生病了?”
周云深听到生病两个字,眉头一皱,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担心。
舒夏看到了,她说:“柠柠,用不用我现在去看你?在你爸爸家吗?”
“没有,在我自己公寓。”
江晚柠顿了下,语气有些沮丧说:“夏夏,你说我倒霉不倒霉,昨晚上崴伤了脚不说,夜里还感冒了。我现在头昏脑胀的,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
舒夏:“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到了给我开门啊!”
江晚柠:“好哒!”
人在生病不舒服的时候,心里的脆弱会放大,尤其还是一个人的时候。
四十多分钟后,舒夏到了。
不仅她来了,还把周云深也带来了。
穿着睡衣,披头散发无精打采的江晚柠猛的看到周云深,愣住了。
周云深微微一笑:“柠柠,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大概,他们有两年没见了吧。
江晚柠没有回应,不但人不热情,还显得有些冷淡。把周云深当空气,她看着舒夏说:“你怎么把他也给带来了?”
周云深算是江晚柠的青梅竹马,两个人年纪相差一岁半,本来关系还不错的。
后来,就有了舒夏。
三个人一直相处的舒服。
直到,江晚柔打破了这层和谐的关系。
江晚柔喜欢周云深,看出周云深喜欢江晚柠,但又迟迟有顾忌不敢表白,就开始靠近周云深,有意无意的挑破两个人的关系。
江晚柔太会装了,加上她那幅清纯的外表,扮演柔弱起来,简直入木三分。
江晚柔梨花带雨的在周云深面前哭诉,说江晚柠这个姐姐怎么在家里欺负她的,仗着家人的宠爱,抢她的东西,夺她一切她喜欢的,还理所当然。
周云深就信了。
慢慢的,江晚柠感觉出周云深的不对劲,似乎总对她存着不满。
而且,江晚柠也发现,周云深和江晚柔越走越近。直到有一天,意外的撞见周云深和江晚柔躺在一张床上。
周云深当时醒来后慌了。
说他和江晚柔什么都没发生,他没有碰江晚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和江晚柔在一个房间。
江晚柠当时觉得挺可笑。
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得到,江晚柔脖子上的醒目草莓印,还有被子下没穿衣服的身体,说两人没睡,谁信?
反正,江晚柠不信。
从那一次后,江晚柠就跟周云深绝交了,因为江晚柔这个人。
江晚柔碰过的东西,她都嫌脏。
都不想要。
哪怕做朋友,都不行!
后来,周云深崩溃的出国了,一走就是两年。一直没回来。
……
舒夏进屋,发现周云深还傻傻愣愣站在门口望着江晚柠的背影发呆,她伸手把他拉进来,“看什么啊,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