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千苏县有一名消防队长在下山的路旅途中失踪,她一颗心都窒息着,生怕出事的人是傅砚。
她心急如焚。
她吃不好、也睡不着。
如果这就是很紧张一个人,很在乎一个人,这就是爱的话,那她应该就是爱上傅砚了。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找一个地方停了车,两个人在车上吃了面包牛奶,然后就下车去问问附近,看有没有救援队的地方。
舒夏联系了人。
能联系到的社会救援组织。另外,安排的有食物、水的物资资助。
江晚柠别的提供不了什么。
就捐款。
去找住宿的路上,江晚柠没看清路不小心崴到脚,前面的路面又都是积水,恰好有两个穿着橙黄色的消防员经过。
把江晚柠背过积水区。
江晚柠表示感谢,问其中一个人,“你们认识傅砚吗?他是北江消防队的,过来支援,知道他在哪儿吗?”
“你老公?”
江晚柠说:“我男朋友。”
其中一个消防员看到舒夏身上戴着的救援标志,说:“认识,不过他不在我们这个区域,明天你们去南边山区那边找找。傅队长应该在那一块。”
另一个提醒:“最近还会有暴雨,你们自己注意安全,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舒夏点头,“好,我们知道了。”
得到消息,江晚柠激动了。
还想说什么,她忽然眼前一黑,大脑晕眩感很重,身体发软的朝地上栽去。
第58章 千钧一发
“柠柠——”
突如其来的意外,吓的舒夏一声尖叫,连忙托住江晚柠的身体。
另外两个消防员也帮忙。
这个时候,天空又响起来了雷声,怕是没多久还要下雨。千苏县这两天,一直都是红色暴雨预警的状态。
舒夏急急的问:“这附近有没有住宿的地方或者是医院诊所?”
其中一个消防员说:“有,前面几百米就是乡镇卫生院,把人送过去吧。”
另一个人搭把手,和舒夏一起,扶着江晚柠,其中一人蹲,稳稳的背起江晚柠后,三个人去了卫生院。
晚上乡下的医院几乎没有多少医生值班,大厅空空荡荡的。一个值班护士跑过来,问什么情况。
“她晕倒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先把她抱到急救室找医生过来看一下。”护士安排好,就去找医生了。
两个人消防员把人送到,还有任务要做,就离开了。
医生很快过来,四十多岁,带着一副眼镜,看着就给人一种很稳重的感觉。
让人放心。
“她什么情况?”医生问。
舒夏快速回答:“我们正说着话,她突然就毫无预兆的晕倒了,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不知道怎么回事。”
医生掀下江晚柠眼皮,“她以前有突发性疾病史吗?”
“没有。”
“有没有对什么过敏的?比如灰尘,水质,环境。”
“好像也没有。”
医生拿听诊器听了一下江晚柠的心口,也没什么毛病,取下听诊器,询问:“你们是从外地来的?”
听说话口音,就不像是本地人。
舒夏点头,“嗯,我们过来找人的,一路风尘仆仆。医生,她连续开车十多个小时,东西也没吃多少,跟不跟这个有关?我朋友她身体平时是很好的。”
医生掌握了一些信息,又观察了一下。
随后他离开一趟,再回来拿了一瓶风油精,往闭着眼的江晚柠鼻子里滴了一点,往她嘴里又滴了一滴。
两分钟后,江晚柠眼睛睁开。
她整个人有些茫然。
舒夏有些不放心:“医生,这管用吗?”
医生说:“试一试。”
舒夏担心又紧张的等待着。
医生倒是很淡定,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
两分钟后,江晚柠睁开眼睛。
她醒来的时候突然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一时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舒夏心里的石头落地,握着江晚柠的手说:“柠柠,你真的可要吓死我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跟医生说。”
江晚柠没说话,撑着胳膊想起来。
舒夏赶忙过去扶。
江晚柠缓了一阵子,心情平静下来,说:“我没事,可能有些低血糖,但是头很晕。”
医生适时开口:“再加上劳累过度,心思过重,醒了就没什么问题,注意休息,该吃饭就要吃饭,不然身体扛不住。”
“知道了。”舒夏感谢,“谢谢医生。”
交了几块钱问诊费后,江晚柠走到门口,皱着眉问舒夏:“我鼻子里还有嘴里,怎么味道怪怪的。医生给我用什么药了?”
舒夏说:“风油精。”
江晚柠眉头皱的更深。
“风油精是什么?”
她是真不知道,从来没用过。
也不会用这些气味很怪又刺激的东西。
所以,像医院消毒水那种浓烈的味道,江晚柠最讨厌。
也很少会去医院。
舒夏叹气,说:“大小姐,你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只知道世界上有香水,也会有驱蚊醒脑这一类的东西。”
“驱蚊?”
“就跟花露水差不多。”
两个人深更半夜的找了一家旅馆,条件很差,设施很简陋,好在还算干净,能坐。
舒夏说:“你先睡会儿,别忧思过重的。我看到楼下柜台卖的有泡面,先凑合垫肚子吃一份儿吧。你要什么口味的?”
江晚柠是不会吃方便面这种快餐的。
可现在这个点哪儿有人卖饭的,就连做早餐的店,一路上也没看见一个。
有也是转让的。
“吃一份儿吧,都什么口味?”
“老坛酸菜,红烧的,好像还有番茄的。”
一说红烧的,江晚柠还真的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她说:“我吃红烧的。”
舒夏出去了。
江晚柠揉着脚踝,发现右脚有些肿。
她没很在意,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外面的风迎面而来,夹着一丝沁凉潮湿。
往下看,院子里都是积水。
黑压压的,看的让人心情沉闷。
也不知道傅砚在哪里。
他怎么样了。
——
第二天五点多,江晚柠就醒了。
听到外面的鸡叫狗叫,她还一时恍惚,不知道自己魂穿在了哪里。
怎么会有鸡狗叫声?
脑子清晰后,才知道在千苏县。
虽然睡了只有两三个小时,起来时头有些懵,可还算有精气神。舒夏出去一趟,没一会儿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豆浆包子。
热乎乎的,包子个头很大。
舒夏说:“快吃吧,补充体力。昨天夜里我们睡后又下了一场大暴雨。
我听旅馆的老板娘说,南边是山区,损坏比较严重,很多救援队都在那边疏散各个村子里的老百姓。”
江晚柠没说话,狼吞虎咽吃起来。
吃完东西,一大早就出发了。
舒夏联系了车行,找了辆利于开进山区的越野车,见江晚柠愁眉不展的,她说:“放心,我有经验,只是这种情况毕竟不是开玩笑,不专业的人容易拖后腿,还会有危险。柠柠,你要保证听我的,不要自己乱来,别让我后悔没阻止你。”
江晚柠保证:“我一定都听你的。”
她只是想确认一下傅砚的安全。
她不会打扰他。
她也不会打扰他。
看到他后,也不会去找他。
只要看他一眼,确认他没事,没受伤,她就会默默离开。绝对不会去惹他分心。
江晚柠只要确认敷砚平安就好。
车开进山区方向,还在一半的路上,天就下了暴雨,车没法再往前开。
前面还有交警阻拦,所有的车撤退。
舒夏不得已掉头。
一阵瓢泼大雨砸下来,路上车声纷乱,江晚柠低着头正要给傅砚打电话,一道刺眼的光晃了她的眼睛。
她抬眸,看到一辆车失控的撞过来。
江晚柠瞳孔一缩。
千钧一发之际。
江晚柠想也没想,解开安全带朝着舒夏身上扑过去!
第59章 见到他
“砰”的一声。
周围除了哗哗啦啦的雨声,还有汽车鸣笛的提醒声,一声接一声。
刺耳,混杂。
江晚柠脑子空白好几秒,只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下来,滑落到脸颊边,她抬手一抹。
血。
手指上鲜红的血液。
江晚柠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在县城医院,这个医院比昨晚上乡镇那个医院好很多。空气中的消毒水味,让江晚柠难受皱眉。
她最不喜欢这个味道。
影响嗅觉。
“柠柠,你醒啦!”
江晚柠转过头,看着舒夏,舒夏一脸担心的望着她。江晚柠脑海中是雨中车冲过来的一幕,她起身护住了舒夏。
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什么时候了?”
“6号,你昏迷一天了。医生说你是中度脑震荡,你一直昏迷不醒,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刚醒的时候不说话,给我魂都吓没了快,还以为你失忆了。”
江晚柠问:“有镜子吗?”
舒夏愣了下,没反应过来,“有,我去给你拿,不过你要镜子干嘛?”
一醒来就照镜子,舒夏真的担心江晚柠脑子被撞坏了。
江晚柠说:“我昏迷前记得头流血了,应该是我的吧?给我看看,破相了没?要是毁容了,我不活了。”
舒夏叹口气,安慰:“放心吧。”
脸是没破相,不过头皮是磕伤了,会留疤的。好在,有头发遮挡,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照完镜子,递给舒夏,江晚柠望着天花板发呆说:“我是不是运气不好,就不该来这一趟!总有不好的事发生。”
下一秒,她又笑了。
“也许运气会转移,这倒霉的事都发生在我身上,你说傅队长一定会没事,平平安安的吧?”
舒夏真的很无语。
“柠,让你不要来你非要来,你说你遭受的都叫什么事!你晕倒两回,又是崴脚又是出车祸的,你现在躺在医院里,你那位傅队长知道吗?”
舒夏抱怨:“他不知道!”
“所以,柠,我真替你觉得心疼,也替你不值!你这是何必呢。”
江晚柠听着舒夏苦水说完,她拉了拉舒夏的手,让舒夏扶她起来,躺着难受。
舒夏摇了床。
又给江晚柠拿了软枕头垫背后。
江晚柠半躺着,一头乌黑的长卷发乱乱的披散在肩膀前,衬的她一张小脸没什么血色,有些不健康的白。
“劝我分手呢。”
舒夏一本正经,很认真说:“你自己算算,你为了他自己受伤多少次?以前你是个多潇洒的人,怕痛怕痒的。现在你为了他,能够挨饿也能住条件那么差的旅馆,还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来了。”
“柠柠,你说说,他哪一点值得你这么努力?而且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你受伤,没有赶过来看你一眼。”
江晚柠没生气,“夏夏,你也说了他不知道我来,更不知道我受伤,他怎么来?你不要因为我受伤,迁怒于他。”
“夏夏,他很好。”
“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他救的。”
“这些都是意外,你不要怪他,本来就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舒夏说不过,不说了。
她问:“吃苹果吗?我去给你洗个苹果回来。好在那辆车刹车及时,不然我们两个真要去找阎王爷报道了。
就冲你这么护我的份上,以后姐照着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说!
豁出去命也给你干!”
江晚柠笑起来,她当时遇到危险本能的就那么做了,哪会计较考虑那么多。好在有惊无险,她也没有断胳膊断腿。
就是要多住几天院。
江晚柠说轻松的话题,“那你去给我洗两个苹果吧,我要吃俩。”
“好勒,遵命!”
舒夏离开后,江晚柠低着头,手放在额头上,感觉身体有些烫,摸了摸,好像有点儿发烧,又没有发烧。
正想着要不要从护士要个温度计,就见舒夏跑进来了,手里拿两个红彤彤的红富士大苹果,一个就半斤多。
“这么快就洗完了?”
江晚柠的目光再次落到苹果上,一滴水滴都没有,这是洗干净了?
“柠柠,我刚才碰到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碰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那个男人的脸有点儿眼熟,不过舒夏没见过傅砚,不敢确定是不是。
那个女的,好像受伤了。
那个脸很像傅砚的男人搀扶着女人的胳膊和后背,正朝着医院二楼来。
刚才舒夏要去洗苹果,经过走廊无意中看了窗口一眼,就注意到了。
江晚柠不明所以,“你碰到谁了?”
千苏县这个小县城,除了她要找的傅砚,应该没有她和舒夏会认识的人吧?而且,她们生活圈子里那些接触的朋友,不是富二代都是上层圈。
不会认识一个小县城的人。
舒夏:“我要说我碰到傅砚了,你信不信?但我不确定,毕竟就是一幅画,我没见过他真人。”
傅砚?
光听到傅砚的名字,江晚柠就坐不住了,她愣了一秒后,立马就掀开被子下床,鞋也不穿的往外跑。
经过舒夏身边,江晚柠忽然腿一软,人差点往地上栽去。
舒夏急忙扶住。
“看把你急的,你慢点!”
舒夏把拖鞋找来,让江晚柠穿上,江晚柠立马跑了出去。
在楼梯口,正好撞上了。
江晚柠猛的停下来。
是傅砚!
傅砚人黑了,也瘦了,穿着一身黑色训练服的衣服,上面有些脏,好像是喷溅上了泥巴,已经干涸。
他有些落拓,头发也有些乱。
下巴还有胡渣。
傅砚没注意到楼梯上的人。
他也没抬头看。
他扶着身旁的年轻女人,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两个人一步步上楼。
还是傅砚扶着的姑娘先注意到江晚柠,多看了一眼站在楼梯上,目光落在她旁边男人身上的漂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