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晚柠洗过澡,换了吊带睡裙躺床上。
手机上的消息还是她的。
一条条。
【砚哥,记得好好吃饭。】
【砚哥,你要加油!】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睛圆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你一定很伤心难过,砚哥哥,无论你经历什么,我都会默默的陪你,不离不弃。】
【爱你\比心。】
傅砚没有回复。
江晚柠关了灯,准备睡觉,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傅砚打来的。
江晚柠一咕噜爬坐起来,心口砰砰跳快了。
立马接听:“喂,傅……”
话到嘴边,怕提起傅砚心口的伤心事,立马改了口。
把傅队长改成“傅砚哥哥”。
电话里头,傅砚又低又沉的嗓音。
“老婆,给我开门。”
第82章 宝宝乖,我错了
开门?
傅砚回来啦?!
江晚柠眼睛一亮,心口像烟花炸开了一样,丢掉手机急忙起身穿拖鞋。
鞋不听话,不配合脚。
哎呀烦死了!
江晚柠顾不得了,光着脚丫往外跑。
风一样的蹿出卧室。
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着的真的是自己朝思夜想的男人,四目相对那一刻,江晚柠嗓子有些哽。
一句话没说,她狠狠扑进傅砚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傅砚!”
傅砚抱住了江晚柠,紧搂着她的腰,把人往上一提,双脚离地的抱进屋里,关上门。
江晚柠被放在了玄关鞋柜上。
下一秒,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她的脖子被迫抬起。
江晚柠还没看清傅砚的神色,男人就低头吻下来。
江晚柠心脏颤抖的像荡漾的水圈波纹。
无法平静。
她脊背挺直,仰着脖子,承受着傅砚来势汹汹的亲吻。
江晚柠搂住傅砚的腰,回应着他。
两个人亲着,呼吸声也渐渐不稳。
嘴里的氧气越来越少。
慢慢的,傅砚大手贴着江晚柠的后背,他身体压过来,江晚柠的脖子和后背线条,形成脆弱的曲线。
只要一折,就轻易的断。
江晚柠终于忍受不住,皱眉呜咽了了一声。
“痛……”
傅砚才如梦初醒似的,松开了江晚柠。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傅砚的声音里有浓浓自责。
江晚柠摇头,没生气,轻声说:“你拥抱我一下。”
傅砚捧着江晚柠的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按着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胸口,手臂圈住,把人抱在自己怀里。
被傅砚拥进怀里,听到他心跳的这一刻,江晚柠才觉得安心,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开心和难过。
江晚柠想哭的,拼命的压下去那种感觉。
现在,最需要人安慰的,不是她。
是她的傅队长。
江晚柠贪婪的汲取傅砚怀抱的温暖,而后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笑容,仰脖子在他唇角亲了亲。
“砚哥,你有没有……”
受伤两个字,江晚柠又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傅砚目光深沉的看着面前的姑娘,他的姑娘,薄唇动了动,“嗯?什么。”
江晚柠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又扑进傅砚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可拥抱还不够。
江晚柠轻轻的吸鼻子,仰起头,一双眼睛润润的,眼中只有傅砚一个人。傅砚沉默,黑眸如墨。
两个人对视几秒,心有灵犀般。
她送上去,他头低下来。
唇碰着唇,重新吻在了一起。
很久后,傅砚停下来,深深凝视着怀里被他吻的身体软如小猫的人,手指碰了碰江晚柠的唇,江晚柠丝毫不介意,张嘴咬住了傅砚的手指。
傅砚一愣,掐住了江晚柠的下巴。
而后,铺天盖地的吻又落下来。
傅砚把江晚柠打横抱起来。
进卧室。
江晚柠后背碰到柔软的床单,傅砚的身体就跟着压下来,他像一只迷失找不到方向的困兽一样,只有亲着江晚柠,才觉得不那么彷徨痛苦。
江晚柠都准备好了。
正好,还可以趁机检查傅砚的身体,看他有没有受伤。
是外伤,还是有内伤。
当时又是大火又是爆炸,他在哪里。
他不是神,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面前。
但傅砚亲着亲着,停下来了。
没有江晚柠想象中的一发不可收拾。
没有一室旖旎。
江晚柠心里的期待落空,隐隐有些失望。
傅砚仰躺在床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天花板,人有些沉默,似乎心思很重。
可他不说,闷在心里。
而后,傅砚手掌盖住了眼睛。
江晚柠喘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拉好裙子的吊带,人朝着傅砚凑过去,安静的趴在他的心口。
傅砚手臂搭在江晚柠的腰上,另外一只手摸摸她头。
像是揉猫儿一样。
江晚柠正想着怎么开口哄傅砚高兴,就听到头顶上男人低低淡淡的嗓音:“柠柠,是我不好,我的错。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应该找个安稳的男人陪你一辈子,而不是我这种。”
说不定哪天出警,遗书都没写,人就回不来了。
傅砚喉咙微涩:“对不起。”
江晚柠浑身一僵。
她感觉到血液凝固,心冰凉的沉下去。
江晚柠怔怔抬头:“你说什么?”
傅砚不去看江晚柠的眼睛,也不敢看,他承受着心里巨大的痛苦和压力,缓缓出声,尽量平静说:“跟你结婚,是我太冲动了,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
四个字,狠狠戳痛了江晚柠的心。
她的预感是对的么?傅砚不打算要她了?
他不要她了吗?
就因为傅砚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队员,那个人牺牲了,他就要逃避,不要她了是不是?
混蛋啊。
混蛋!!!
江晚柠有些难受的说:“傅砚,你是想跟我离婚吗?”
傅砚心里也很难受,他克制着想把江晚柠揉进怀里的冲动,紧绷着情绪说:“我不适合你。”
他的柠柠,不应该承担担惊受怕。
就像陈杰的女朋友,等到了婚戒,却再也等不到那个人。
爱不是占有。
爱是放手,只要她幸福就好。
安稳的过一生,和喜欢的人,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江晚柠好一会儿没说话,她坐起来,然后,眼泪无声的跟着掉下,就那样安静的红着眼,一声不吭地流泪。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裙子上。
泪水晕染开来。
傅砚没听到回应,扭头看江晚柠,愣住了。
蓦地,他心口一滞,闷闷的疼起来。
“柠柠。”
傅砚心慌了。
看到江晚柠哭了心疼的不行。
江晚柠偏过头,不理傅砚。
眼泪掉的更凶。
傅砚手指擦着江晚柠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完,他心疼极了,眼眸里的心疼快要溢出眼底,声音却是平静,“眼睛怎么跟水龙头一样,这么多水啊。”
江晚柠不吭声,哭的泪流满面的。
她咬着唇,颤抖着睫毛,把手上的链子取下来。
江晚柠红着眼睛流着眼泪,看着傅砚说:“你的东西,我不要了。你连我都不要了,我把东西还给你。”
说着,转身就要下床。
一种窒息感包裹着傅砚的心脏,他后悔了,伸手拉住江晚柠 胳膊,从背后搂住江晚柠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傅砚嗓音沙哑的喊:“老婆。”
他亲亲江晚柠的耳朵,声音颤抖而温柔的轻哄。
“宝宝乖,别生气,是老公错了。”
第83章 他的小祖宗
江晚柠默不作声,鼻子更酸了。
眼睛干干的,涩涩的。
就这么一小会儿,一双眼睛红得像个小兔子,可怜极了,委屈极了,让人看到也无比心疼。
美人落泪,尚且让男人怜惜。
更何况,还是傅砚放在了心上的姑娘。
傅砚紧张的不行,他来的时候都想好了,也做好了决定,不是一时兴起说说而已。可在看到江晚柠啪嗒啪嗒掉眼泪无声哭了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被撕裂掉。
理智也近乎崩溃,承认自己无法放手。
江晚柠的一滴眼泪,就让傅砚溃不成军。
傅砚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割舍不下。
是。
他想放开她,可是舍不得啊。
傅砚心脏酸酸软软的,搂住怀中柔弱无骨的女孩,声音低柔喊:“宝贝,砚哥不对,砚哥错了。我后悔了,不该说那样的话。我的小姑娘这么美又这么的好,给我送衣服又给送水果的,我怎么舍得放开。”
明明就是他的错。
到头来,还把江晚柠惹哭了。
傅砚只觉得自己混蛋,想扇自己一巴掌!
江晚柠声音轻轻的,微微哽咽:“谁是小姑娘啊。”
傅砚轻哄:“你是,还是砚哥的宝贝。”
江晚柠眼睛红红的:“谁是你宝贝。”
傅砚声音温柔:“老婆。”
江晚柠反驳:“谁是你老婆!”
傅砚笑:“你是。柠柠是。”
傅砚拨开散落在江晚柠脸颊边的发丝,唇落在她的脸上,安抚的落下一个个吻:“砚哥的姑娘叫柠柠,是砚哥喜欢的不得了的人,是砚哥的宝贝老婆。”
江晚柠默不作声。
稍后,她轻轻一吸鼻子,轻“哼”了一声。
傅砚趁机松开江晚柠的腰,把人转过来正面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通红的眼睛,又碰了碰她的鼻尖,而后往下,移到她的嘴唇上,毫不犹豫地深吻住。
江晚柠挣扎,推开傅砚。
她抬手抹了抹嘴巴,凶凶的瞪傅砚一眼。
傅砚手伸过来,一把被江晚柠打掉。
傅砚表情有些无措。
江晚柠是生气的,“傅砚,你真的好过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颗钉子钉进树里,再拔出来,钉子没事,可是树上有了一个洞。这是伤痕。”
江晚柠脊背挺的笔直,眼睛紧紧盯着傅砚,言语认真,莫名就有了一种任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她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伤痕,你需要抚平,可这不是你可以伤害我的借口,对我来说,你这是往我心口上钉钉子,你这是欺负人啊。你为我好,好像很高尚似的,可是你问过我吗?我不需要你为我考虑!”
说完,后退一步。
傅砚心一紧,上前一步。
想把人逮住,按在自己怀里道歉。
只要柠柠不生气,他下跪都可以。
“你不许动!别过来,不许碰我!”
江晚柠话一出,傅砚不敢轻举妄动,忐忑而紧张的站在原地。
不敢再惹江晚柠生气了。
傅砚视线一瞬不眨的盯着江晚柠,声音低柔:“老婆乖,不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你想打,想骂,让我跪都可以,老公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一句,让江晚柠的眼睛又突然潮湿。
傅砚身体紧绷,根本就不知道哪一句话惹得他的小祖宗眼眶又红了,想抱抱江晚柠,可触及到江晚柠委屈的要吃了他的视线,硬是没敢动。
第一次,傅砚有了畏手畏脚的感觉。
看到她因他而哭,傅砚真的想给她跪下,认错。
那些话,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再也不说了。
“老婆。”
“别叫我!”
傅砚:“……”
惹老婆生气了怎么哄,在线等,挺急的。
给柠柠跪下,行不行?
可怕万一又跪错了,被柠柠赶出去。
傅砚心里一万个蚂蚁在爬,烦躁极了。
——
傅砚不知道,江晚柠哭,是因为她不久前看到一个视频。
一个老太太的宠物猫掉进下水道,打了119,消防员来了,但是因出警路上堵车来晚了一分钟,老太太不满的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说他们不负责任。
她的猫可贵了。
比他们的命都要值钱!
要是她的猫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就让他们消防赔,还要投诉让他们丢工作。
一群小伙子钻进下水道救出脏兮兮的猫,面对老太太刻薄的言语刁难,没人出言反驳一句。
默不吭声的受着。
老太太抱着她的猫走了,从头到尾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
只有从头到尾的抱怨指责。
甚至,最后还投诉了救猫的消防员。
说那个消防员把臭水甩到了她身上,弄脏了她几千块钱的衣服,让人家赔钱。
以前,看到这种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无关,最多是气愤。
但是现在,看到傅砚,江晚柠只觉得委屈。
替他们这种人觉得委屈。
干最脏最累的最费力不讨好的活儿,拿着不高的工资,还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却得不到尊重,被人轻视轻贱,那些人还觉得他们做的事是理所应当,应该做的。
江晚柠气愤,只是因为心疼了。
因为心疼,才感同身受。
爱屋及乌。
江晚柠是生傅砚的气,可又好心疼,很想冲过去抱抱傅砚,可她没有,忍住了。这么轻易的原谅他,太便宜他了!
江晚柠说:“我要吃饭!”
傅砚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讨好的语气:“我给你做。”
江晚柠翻了个白眼:“谁要吃你做的,不吃,生气了。别哄我,哄不好的!”
说完,接着道:“我要吃烧烤,吃火锅,吃串串!辣的,越辣越好的。点外卖送过来,对了,还有啤酒。”
傅砚眼皮子一跳,脸冷下来:“不行,不能吃辣……”
江晚柠:“你再说一遍!”
傅砚气势一弱,无可奈何的摸摸鼻子,说:“老婆,你可以惩罚我,别惩罚你自己行吗?我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