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跟贺占年相处的时间有限,但至少每一次相处时都是舒服的。
何况对方确实帮了她们家很多很多……
闻知从小受到过的善意少,又是敏感重感情的人。所以别人对她的善意都会记得更深,甚至放大。
她周六上午坐车去了医院看爷爷,晚上又马不停蹄地回来准备第二天的考试。
考前磨刀,不快也光。
虽然教材和编辑手册暂时没有时间再过一遍了。但至少要把真题再过一下,很多考点是相同的。
闻知简单点了份塔可,草草吃完,然后便从七点复习到十点多。
她听到门口有声音,猜到应该是贺屿之回来了。
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对方知道她考试日期就是明天,也猜到她今晚会临时赶回来,而不是像以往一样留在北城过夜,第二天一早再过来。
毕竟第二天再回来就赶不上考试了——
很多事情她不说,他也知道。
他总是喜欢背地里参与她的生活,甚至调查摸清一些有关于她的事。
其实闻知都知道,但是实在管不了他。
之前就说过的,他改了,但是又改得不多。
因为每次都这样。所以后来闻知干脆就不说了,省得自己心累。
只有贺屿之没有太过分,她就不会管他。
贺屿之进来的时候,闻知还在看电脑上的错题,还有自己在笔记本上记的一些标志跟符号。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看到是贺屿之后便又低下头继续复习。
但或许因为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的缘故,她有些无法专心。
闻知坐在那里,听到男人稳健又刻意放缓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走到了她座位的斜后边,停下不动了。
感受到那人的视线,闻知后背不自觉微微麻了麻,心绪被搅乱。
她略微皱了下眉,忍不住转过头,抬眼看向对方。
“你别打扰我复习,明天要考试。”
“我不打扰你。”贺屿之站在一旁说。
他几个小时之前才刚从日本参加完经济论坛飞回沪市。原本也稍微有些累了,但看到闻知安静坐在书桌前学习的时候,心里好像又柔软了几分。
桌上台灯明亮的灯光,让他的疲累暂时消除了些。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到闻知身边的位置,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微俯身下来,另一只手放在闻知身后的椅背上,仔细看着闻知笔记上的那些字。
那些漂亮的小字,看起来很熟悉。
他是认得她的字迹的。
之前她给他写小纸条时,他就觉得她的字很有自己的特点。如今再看时好像也没什么变化,还是一笔一划,秀气可爱的。
很文静的字迹。
“新闻编排安排结构要遵循的三个重要概念……”
他认真读着她资料上的句子,慢悠悠的,但闻知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如坐针毡,如临大敌,甚至想撵他走。
“你别闹了,我明天就考试了。”
女孩儿坐在那里委屈的说,声音里微微带了些柔软的娇气。
他居然觉得好听。
贺屿之左胳膊杵在桌面上,弯腰回头看向坐在旁边的闻知。
台灯的光线照亮了女孩白净可口的脸,杏仁一样的眼睛,嘴唇微微红润。
“好好好,不闹你了。”他笑了笑说。
贺屿之还挺喜欢看闻知这样着急又委屈的样子的,有些像撒娇。
比较有意思。
比她平时冷着一张脸不愿意搭理他的时候强。
贺屿之知道闻知对学习考试这些事向来上心,始终是那种“好学生”的心态。
无论是上学时,还是毕业后。
“好好复习。”
他重新起身,摸了摸闻知的头,然后才转身向外面走去,轻轻帮她带上门,又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停顿住,回过头补充了一句:
“十二点之前睡吧,不要睡太晚。”
“我先去隔壁处理公司的事,你复习好了叫我。”
闻知坐在桌前重新拿起笔,听着贺屿之的声音在不远处的门口这样说。
作者有话说:
“才不叫你呢。”闻知想。
————
腿腿朋友的文文:《纯真陷阱》by茶捏
初二时,樊欢除了读书,曾无脑陷入过嘻哈摇滚hipop文化。
彼时顾延则冷傲不屑,姿态散漫,漫不经心地冷嘲:“你这rap审美什么水平?”
樊欢脸绷不住:“那你就行吗?”
少年淡淡挑了下眼。
不久,传闻华语乐坛横空诞生了传奇rap天才歌王,五官朗俊,气质冷淡斐然,包揽各大奖项,金作风靡全球华语歌曲榜。
看着拥有无数迷妹和狂热粉的少年,樊欢拉不下脸,想逃走,却被少年一把扯住。
冷风灌耳,他黑瞳纯粹,冷硬地攥扯着她的衣领,声音冷涩却认真:“樊欢,我行吗?”
暗恋对象忽然变成全民热恋对象怎么办?
樊欢文笔很好,高三那年,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精雕细琢地写了一首词想给顾延则。
坐了一整夜的火车,到录音棚的时候,顾延则在和妩媚的女歌手合作聚餐。
面也没见到,还被经纪人直接拒绝道:回去吧,则神很多首歌词等着被挑呢,不缺你一首。
樊欢坐火车上一整夜,回学校哭红了眼。
22岁元宵那日,樊欢交了个男朋友。
传闻元宵当晚,敬业而长红八年的顾延则推掉节目,买了一张回南苏的车票。
路灯昏黄。
顾延则从海口赶回来,看见樊欢时来不及换羽绒服,只穿着一件很薄的冲锋衣,冷的呼吸成气,鼻尖冷红。
樊欢坐在长椅,抬眼迷惑:“你回南苏了?”
顾延则眼眸漆黑,淡漠地抬了眼,笑意不达眼底,“官宣对象了,就差通知我你快结婚了?”
樊欢面无表情:“和你无关,问这么多你难道......”
他漫不经心应了声,眼皮轻垂,慢慢走到了樊欢面前。
“喜欢你。”
顾延则躬下腰,眼底蕴着危险,与她直视,语调冰凉又带着点冷硬——
“喜欢你,所以考虑一下,换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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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胡思乱想”◎
闻知十一点多复习完没有叫贺屿之。
她通常在考试前一天不会复习到很晚, 否则第二天会很困。上下午各有一场考试,如果前一天晚上休息不好的话下午会困得打盹,影响发挥。
虽然没去叫对方, 但闻知洗漱的时候那人就自己回来了。
或许是考虑到她第二天有考试, 对方今天很安静。
只是晚上关灯后,就在闻知快要睡着的时候, 才听到贺屿之冷不丁说了句:“现在的工作压力大么?”
“还好。”
闻知思考了一下,回了句。
她目前的工作是让她舒适的。文字工作者, 工作环境安静,同事之间氛围也还可以。除了有时选题跟难催稿的作者让人头疼以外,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如果觉得累的话,不想上班了也可以。”他说。
闻知背对着他,皱了皱眉,略微沉默了一下。
“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插手对方工作的事情么?”她回。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
“就算不上班了, 在家待着也可以。”贺屿之说,声音从容冷静。
“我会养你的。”
空气中莫名安静了一会儿,气氛很沉。
闻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只回了句:“明天要考试,我先睡了。”随即便闭上了眼睛。
贺屿之看着躺在床右边的闻知, 感觉她随时都要掉下去。
她总喜欢在靠右那边占据小小的一片地方,侧身躺着, 仿佛对他有所戒备一样, 极少平躺着, 更别说转过身面对他。
即使到了半夜深睡眠的状态, 闻知好像潜意识里也在紧绷着神经, 仿佛转过身, 他就会对她怎么样似的。
或许还是无法对他卸下防备吧。
贺屿之原本以为那样睡觉是她的习惯。但后来有几次他很晚回来,看到闻知较为舒展的睡姿,也是平躺着,也会抱着被子脸朝向他常睡的这边,并不像他所在的时候这样。
那时贺屿之心里痛了一下,有些悲哀的感觉。
他不知道要怎么给她安全感,才能让她卸下这种防备似的包袱。
虽然离她越远,她就越自由舒服;但那样他又会难受。
贺屿之至今还未找到这其中的平衡点,但他一直在找着。
—
闻知的考试进行了一天。
她觉得自己考得还可以,不过还是有几道题拿不准,只能靠感觉懵了下。
考试结束后,紧张的复习生活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平时上班,周五周六回北城看看,日子还算充实有条理。
但贺屿之比较忙,主要是因为他本身事情就多,又要来回跑,其实是费力不讨好。
闻知跟他提过叫他不用因为她在哪里就一定要回来,但贺屿之每次都答应的很好,但落实不到行动上。
有时她看着他都觉得心累。
他累,她也不舒服。
贺屿之天生固执,又想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闻知本来是想克服自己的心里障碍,但好像反而陷入了一种拧巴的状态。
除了让爷爷跟妈妈放心这一点她做到了,其他的问题却都没有解决。
贺占年因为前段时间放疗的关系,头发都剃掉了。
闻知每次去都觉得爷爷越来越消瘦,人的状态也一天比一天差了。因为发现时候就已经偏晚,虽然人是清醒的,但有时候又很迷糊。
年轻时纵横四海的人物,到了暮年时也一样身不由己。
闻知每次去看到爷爷状态比上一周更差,心里就也沉闷闷的难受。
但贺占年自己还挺乐观的,或许是早就接受了人固有一死的现实,也就对活着没那么执着了。
一开始一家人都不接受,到听医生讲,再到专家会诊,慢慢也就接受了现实。
闻知上次去,老爷子清醒的时候还会问她几句:“最近小两口过得怎么样呀?”
“那个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闻知心软。
她在爷爷面前永远都不会说不好的事情,只想让贺占年心安些,话也可着好听的说,装作跟贺屿之关系很好的样子。
但又总觉得其实贺占年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闻知是受他的话影响,也有感恩的成分才嫁给贺屿之的。
这段婚姻的根基原本就不牢靠,也说不准什么时候等爷爷故去后就会崩塌。
看完爷爷,闻知跟孙慧回了她住的那个小楼房。
孙慧很宝贝这里,还在阳台上种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辣椒茄子西红薯,还有青菜小葱之类的。甚至还有一棵蓝莓树。
有时候小葱长起来了,或者有番茄就会塞几个让闻知带回去,说自己家种的东西更绿色健康。
那棵蓝莓树正好到了开花的时候,孙慧就拿个小板凳在阳台上用棉签人工授粉。
闻知去看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家务,就跟着孙慧一起在阳台上人工授粉。
母女俩好像一直没什么共同语言。
上学的时候就聊学习,聊之后的规划;后来就是催婚催着找男朋友,现在工作稳定,结婚也结了,便又开始提到小孩的事情。
“你最近跟小贺怎么样啊?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
孙慧问着,估计也是觉得这个话题比较敏感,所以故意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地说。
“你们俩现在一周大概有几次啊?”
“他那方面怎么样?”
“你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你们现在年轻,是要小孩最好的时候了!”
“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怀你了!”
孙慧说的闻知脸红得不行,只想快点避开这个话题。她皱了皱眉,浑身都不太自然:“妈你别说这个了……”
“哎呀你也不能回避这个问题啊,都结婚了。”
“妈妈以前没跟你说这些是因为觉得你还小,现在也该跟你讲了。”
孙慧本来就没读过多少书。何况老一辈的思想就是在性这方面觉得难以启齿,讳莫如深。
闻知小时候从来没有接受过所谓的家庭性教育,就只是上学时候生物课的时候学了些。
再往后就都是她自己看科普知道的了。
“就是想要怀孕就是同房嘛。男生下面跟女生不一样,他们就是有那个……”
眼见着孙慧越说越具体了,赶紧把她打住。“妈!你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
闻知两颊烫得不行。
“上学的时候有教这方面的,现在网上正规科学的科普也蛮多,我会自己看的。”
她紧张地说。
“我们还没打算要小孩,等事业先稳定吧。”
虽然闻知觉得这个话题确实是很正常。但跟自己的妈妈谈这件事真的蛮尴尬。
更何况她跟贺屿之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只是她不好意思说而已。
如果说自己跟贺屿之还没真的做过那事,孙慧估计又要拉住她教育半天。
“是他不想要还是你不想要?”孙慧问。
闻知听孙慧这样说,不由得想起贺屿之来。又不由得想到每天早上他硬梆梆,又热又烫顶着她后面的那个大家伙。
“我……”
“我觉得现在还不用那么着急。”她脸红着,结结巴巴地说。
“哎,闻知啊。这个我就不得不说你了。”
孙慧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说小贺他那么优秀,年轻有钱,长得又好看,这么帅的大高个,外面得有多少女的盯你知道么?你现在得趁着年纪小抓紧啊,有个孩子以后也有保障些。”
“而且你说贺屿之他天天东跑西跑的,每天能见那么多人,你就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俩人聚少离多。”
“他要是真在外面有女人了你都不知道。”
“到时候如果真有个什么手段高明的小三小四把他勾走了,到时候你可就真的哭都没地方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