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带着许乐悠和许逸泽一起,就为了多赚四千块钱。
……
回到家的许知意真是越想越觉得晦气。
好端端的,这几个人非要出来作妖,还嫌自己干的缺德事不够多?
是不是只有当她去了京市,才能彻底摆脱他们?
快了,再忍忍……
因为这件事,许知意对桐城的这些媒体和电视台都没了什么好印象,后面的采访都一一拒绝了。
然而,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当她跟林幼溪坐在一家餐馆里吃饭时,店里的电视屏幕上却突然出现了林雨姗的面孔。
“最近想必大家都听说了一件事,那就是咱们桐城啊,时隔二十多年,终于又出了一名省状元,她就是来自桐城中学的高三年级学生许知意!”
听到这话,对面林幼溪不禁抬头,冲许知意挤眉弄眼地笑了笑:“说你呢,大状元。”
许知意眉头轻皱,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按理来说,她那天都走了,采访也应该结束了才是,可为什么林雨姗还要提到她……
许知意心里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林雨姗兴致盎然地宣布道:“今天我们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了省状元许知意同学的父母和弟弟妹妹,让我们一起来深入了解一下我们这位状元同学,顺便也从许爸爸和许妈妈这里求取些经验,看看怎样才能教出这么优秀……”
随着林雨姗声音落地,镜头转到了许半山一家四口身上。
他们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有些紧张而又局促地对着镜头打招呼。
“大家好,我们是许知意的家人,我是她的爸爸,这是她的妈妈……”
“哎,知知,你不是拒绝了他们的采访吗?怎么你爸妈他们还……”林幼溪也很是惊讶,目光在电视和许知意脸上来回移动。
“我拒绝了,他们可没拒绝。”许知意冷笑道,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电视上,林雨姗的采访才正式开始。
林雨姗:“请问许爸爸,对于知意取得如此优异傲人的成绩,你感到意外吗?还是说这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许半山:“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知意的成绩一直很好,平时也基本没让我们操心过。”
林雨姗:“许妈妈,我很好奇,知意平时在家表现怎么样?你能简单跟我们说一下吗?”
何月芳皱着眉头,好半天才操着一口不怎么流利的普通话说道:“这丫头成绩是还可以,就是脾气犟得很,经常跟我们闹矛盾,一连几个月都不回家,就算是回了家也经常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
“是吗?”林雨姗脸上的笑容险些有些维持不住:“可我之前听许爸爸说,知意在家里经常帮你干家务,是这样吗?”
何月芳脸色有些不自然:“就那么一两次而已……”
第71章 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去京市
许知意淡定地听完了整场采访,除了眼神越来越冷,神情似乎就没什么变化了。
倒是对面林幼溪坐不住了,有些愤愤道:“你这个养母到底在胡说什么啊?她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污蔑你呢,明明、明明你……”
在何月芳的嘴里,许知意完全变成了一个除了学习还可以,其他一无是处的人。
懒惰、自私、叛逆、没有孝心……
关于许知意那些过去,林幼溪是知道的最清楚的。
她知道许知意只要在家一天,就要承担家里所有的家务,大冬天还要忍着严寒用冷水给全家人洗衣服;
她也知道许知意这个养母对她非打即骂,眼里就只有她的亲女儿和亲儿子;
她还知道,何月芳曾经差点为了二十万的彩礼,逼还在念高三的许知意退学,然后嫁给一个残疾人……
以及那些现在还未发生、但前世已经发生了的事。
比如,篡改她的高考志愿,明明有机会念京大的许知意却被迫去了一所三流大学;
再比如,跟她的追求者狮子大开口,吓退人家,硬生生破坏了许知意的姻缘;
还比如,各种跟她要钱,榨干她身上的每一分价值,甚至还逼着她给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买房。
种种,诸如此类。
令人发指。
“你这个养母简直比我那个继母还要过分!这样,知知,我们明天也联系一个媒体,揭穿你这个继母虚伪的面孔,让大家都认识她的真面目!顺便也帮自己澄清一下。”
看着眼前神情愤慨激动的林幼溪,许知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比她少活了几年的缘故,林幼溪感觉不太能沉住气,有时候还有点小孩子脾气。
“你还有心情笑?”林幼溪没好气道。
许知意收敛起了笑意,这才淡淡开口:“无所谓了,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怎么就无所谓了?别人会怎么想你啊?”
“幼溪,如果一直在意别人怎么想自己的话,那样会活得很累的。”
许知意抬起头,朝她温柔地笑了笑:“关心和在意我的人自然知道我是怎样的人,至于那些不关心和不在意我的人,我何必在乎他们怎么想我。”
林幼溪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再说了,等我去了京市之后,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还在意这里的人怎么想我啊?”
“说的也是,咱们以后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晦气地儿了。”林幼溪很快也想通了,脸上又重新涌现出了笑容。
事实证明,许知意说的都是对的。
关心和了解她的人自然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第二天,又有媒体到学校采访了许知意的班主任张致远以及几个科任老师。
几个科任老师对许知意的评价都很正面,基本都是“聪明”、“勤奋”、“好学”、“懂事”等一些词语。
张致远说的比较多,说许知意不仅聪明,而且十分刻苦努力,将来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他为能够教出这样的学生感到自豪。
采访末,他略有深意地说了一句“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生在了一个不好的家庭”。
一语双关,令人深思。
许知意看到这段采访时,有种说不出的热泪盈眶。
前世的她在何月芳的打压下,一直以为自己很差劲。
可这一世,这么多人都说她好。
原来她有这么多优点啊……
眼看志愿提交截至的日期越来越近,许知意几乎每天都会上好几次网查看自己的志愿,看看有没有被篡改。
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一世何月芳几乎是没有机会弄到她的准考证号。
可她依旧不放心。
她必须坚守到最后一秒!
然而,在志愿提交截至的前一个下午,她终于还是接到了许半山打来的电话。
她不知道他从哪儿弄到的她的电话号码,或许是从她高中同学那儿,又或许是从林雨姗那儿。
不过也不重要了。
电话接通后,许半山先是尴尬地跟她寒暄了一番,然后才切入正题,问她志愿填得怎么样了。
“我还用想怎么填吗?京大早就跟我打过招呼了。”许知意笑了笑,语气莫名带着些嘲讽。
“京大啊,京大挺好的,挺好的,就是离家里太远了……”
“然后呢?”许知意在等他的下文。
许半山支吾了半天,才终于说道:“要不知意你填一个离家近一点的学校,以后我和你妈还有你弟弟妹妹也好去看你。”
“呵。”
许知意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说出口的话也十分不留情面:“我这个分数不去京大,去其他学校,是我脑子有病?还是你脑子有病?”
“许知意!”
许半山有些底气不足地吼道:“别以为你现在是状元了,我就管不了你了!”
“管,你怎么不能管?”许知意笑得讽刺:“是何月芳打电话让你来劝我地吧?”
听到这话,许半山顿时焉了下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没、没……”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偷听的何月芳夺过了手机,大吼道:“没错许知意!就是我叫他打给你的!我告诉你,不准填京大,赶紧把你志愿给我改了,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许知意玩弄着手指甲,眼神漫不经心而又带着丝丝薄凉:“是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还是一分钱都不给我?还是要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
何月芳的后话被她彻底堵死,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威胁。
许知意悠悠道:“除了这几个你还会说什么?难道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怕你这些威胁吗?可笑。”
她语气充满了不屑,瞬间便将何月芳激怒了:“白眼狼!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现在不得了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京市,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追都要追着你去!你别想安生……”
听到这话,许知意眼皮跳了跳。
心里无端升起一股寒意来。
半晌,她低低开口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去京市呢?”
“……”
一阵沉默后,对面猛然挂断了电话。
许知意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沉默了几秒钟。
何月芳越是不想让她去,她偏要。
她倒要看看,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第72章 这是人家的命
想了想,许知意又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张致远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喂?”
“张老师,我是许知意。”许知意深呼了一口气:“我有件事想要拜托您一下。”
“你说。”
“无论是谁,向你询问我的准考证号,都请您不要告诉他。”
一般说来,准考证号除了他们自己有之外,班主任那里还会有一份汇总。
何月芳这一次偷不到她的准考证,估计会从张致远那儿想办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何月芳的卑劣程度她又不是没领教过?
“行,我知道了。”张致远对她的家庭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没有多问就答应下来了。
挂掉电话以后,许知意不免又有些庆幸。
还好她遇到了一个通情达理、又真正关心她的班主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天晚上,许知意就接到了张致远打给她的电话,果然,何月芳打了电话来询问她的准考证号,说是她把自己的准考证弄丢了,填不了志愿了。
许知意向来心细如发,又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更何况她还提前打过招呼。
如此拙劣的谎言张致远都懒得拆穿。
结果就是,何月芳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挂断了电话。
知道这事后,许知意不免又是一阵冷笑。
果然,和前世一样,想要篡改她的志愿。
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必然不会再上第二次!
……
另一边的许家。
即便夜已经很深了,躺在床上的何月芳却依旧辗转难眠。
她身边的许半山也被影响得睡不着,有些恼火道:“够了,这都几点了,明天还要上工,你不睡我还要睡。”
“睡睡睡!你一天就知道睡觉,现在什么情况了你还睡得着!”
何月芳瞬间像是一只被点燃了的炸药桶,噼里啪啦地数落了起来:“那个死丫头现在铁了心地要去京市,现在不想办法改了她的志愿,等明天时间一过就彻底完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去就去吧。”许半山有些疲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考的这么好,不去京大可惜了。”
“你疯了吗?你是不是忘了她……”何月芳瞪大了眼睛,又气又急,想说什么,却有些不敢。
“我没忘,可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又问不到她的准考证号……算了,就这样吧,这是人家的命,我们阻止不了的。”许半山叹了口气,颇为认命。
“可万一她真的去了京市,我、我们就全完了!你难道忘了我们当初那个女人是怎么跟我们说的吗?她、她……”
许半山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眸沉了沉,一时陷入了深思。
“当时谁能料得到现在啊,要不……”许半山灵机一动,猛然抬起头:“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们是一跟绳上的蚂蚱,事情要是曝光了,她也难逃责任!”
“对!给她打电话!”
何月芳也猛然清醒了过来,连忙翻身下床,在一旁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可算是找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
纸张上写了一串模糊的号码。
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何月芳一时又陷入了为难:“都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号码换没换……”
“打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也是。”
何月芳掏出手机,比对着纸上的数字一个个输入。
电话拨过去之后,等了好一会才被接通。
“喂?”是个带着点冷意的女声。
有点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
“那个,我是何月芳,你还记得吗?”
“何月芳?”对方语调微扬,像是在回忆。
何月芳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对,桐城淮县的那个,十八年前我们见过的,当时你还……”
“你!”对面猛然打断了她,有些难以置信:“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不是说了吗?没什么事不要轻易给我打电话……”
“这不有很重要的事了嘛,我们解决不了,才想着找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什么事情,长话短说。”
“是这样的……”
何月芳压低了声音,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末了还不忘强调一遍:“当初这事你也有责任,你可不能坐视不管。”
对面的女人深呼了口气,有些不耐道:“知道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阴阴地笑了起来:“既然她这么想来,那就让她来吧。十八年了,我很好奇,她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可是万一她被那边认出来了怎么办?”
“放心吧,有我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都好好的吗?”
“这可是你说的啊!”
挂掉电话之后,何月芳仍旧放心不下,伸手拍了拍许半山:“许半山,你说真的会没问题吗?”
“哎,人家都说了会没事的。放心吧,这事她也有责任,她什么身份,肯定比我们还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