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通南知便说:“你怎么不回我微信还给我打电话。”
听着心情没受影响,顾屿深松了口气,语气也重新放缓了:“节目怎么回事?”
南知愣了下:“你还混饭圈吗,知道的也太快了。”
“秘书说的,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我看她不爽,给了零分把她给淘汰了。”南知说的很直白。
顾屿深并不在意到底什么原因,只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南知笑了笑,“这事儿我自己处理得了,我可不想你再跟她产生什么联系,而且这本来就是因为她舞台表现不行,跟从前那点儿破事没什么关系。”
顾屿深了解她个性。
她说自己能处理就自己能处理,不需要他插手。
他问:“什么时候回北京?”
“今晚。”
他低笑一声:“行,晚上我去接你。”
-
挂了和顾屿深的电话,南知还是去网上扫了眼。
果然如凤佳所说,看了容易怀疑人生。
一个个骂得都非常脏。
好在南知遇强则强,要是碰到一般人这么说她她可能还会难过一下,但这些是宋影的粉丝,她就能直接当作没看见。
晚上就要回北京了。
南知打算先回酒店整理下东西,然后就直接过去机场了。
她直接将造型师盘的头发拆下来,起身去卫生间,却没想到在卫生间遇到了宋影。
单独,两人。
就像她来录制这个节目第一期第一次遇到宋影时一样。
南知站在洗手台前,没看她。
宋影站在她身侧,过了会儿,她出声:“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什么我在台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南知说。
宋影眼眶是红的,但不再是楚楚可怜,恨恨地瞪着她:“你别自欺欺人了,你给我打零分难道没有一点报复心理吗,你敢扪心自问这零分没有一点是掺了私心的吗?”
这零分南知的确没掺私心。
如果换做是另一位特邀嘉宾,她也会这么做。
只不过可能口头不会那样子让人下不来台罢了。
结果都是一样的,但具体的措辞,或许真的掺杂了部分私心。
南知转过身,直视着宋影:“你想说什么,觉得我的零分是因为你和顾屿深之前那点事?”
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一字一顿:“难道不是吗?”
“你和顾屿深的那些事只有你自己当回事,你去问顾屿深他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不在北京,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从来没把你当回事。”
对比之下,南知冷静而又高高在上,差距显著又残忍。
“说到底,这种事都是你和他的事,是他要去解决干净的,我实在没什么闲心去凑合你们的什么所谓‘过去’,更没必要因为那些去给你打零分,那些事对我和屿深来说什么都不算,你还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宋影的眼泪落下来。
南知没兴趣看别的女人因自己丈夫哭泣,别开眼,扯了张纸巾擦手,慢条斯理的,丢进纸篓后便打算转身离开。
“你不觉得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吗?”宋影忽然说。
南知脚步没停。
宋影说:“顾屿深他曾经放弃过你。”
她看着南知背影,然后便见她脚步停下了。
宋影知道这句话起作用了,也许是触及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刺。
宋影笑了声:“我当然明白顾屿深从来没有高看我,但是你现在这样沾沾自喜地讽刺我,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我们谁不清楚,当时你家破产要离开北京,顾屿深根本没有挽留你。”
“即便后来也许他告诉你他一直都在等你回国,你回国后你们也的确又在一起了,但这一切都没法推翻他曾经放弃过你的事实。”
“至少我现在是清醒的,你不觉得其实是你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去回避这一点吗?”
“他曾经放弃过你,所以也意味着,往后有一天,他依旧可能会放弃你,就像当初一样。”
“南知,你觉得自己真的就那么独一无二不可替代吗?”
“你走后,我学了芭蕾舞,顾屿深也来看过我跳舞……”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啪——!”一声巴掌声。
回荡在卫生间里。
宋影脸被打得偏过去。
而南知则气定神闲地,轻甩了下被打疼的手心,淡声:“宋影,你要点脸吧。”
“我走后你为什么要学芭蕾舞,你一个想做我的替身吸引顾屿深的人,也配说我不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还有,我从来不依附顾屿深,即便我没回国和他在一起,我也依旧站在自己领域的顶峰,不像你,只会凭借他对你的关注来获得优越感。”
她说完,抬起手,又往宋影脸上扇了一巴掌。
“另外,这一巴掌,是为了回你六年前在球场看我的那一眼。”
高中时期,宋影多年的暗恋,唯一一次和南知正面交锋应该就是那次对视。
她站在顾屿深面前,挑衅地看向她,像宣战。
时隔多年,这一巴掌,算是南知赢了这场沉寂多年的仗。
作者有话说:
问题不大一切尽在顾总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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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罚酒
◎“罚的酒我替她喝了,人我带走了。”◎
在回北京的飞机上, 南知又做了个梦,梦到六年前那个下着雨的北京冬夜。
以前在国外时常做这个梦,但自从和顾屿深结婚后,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真是多亏了宋影。
南知起身下飞机,一边在心里又将宋影骂了一通。
即使她在宋影面前没有一点露怯,但不可否认的,顾屿深曾经对她说的那句漫不经心的“那你走呗”就是困扰她的噩梦, 也是让她六年来都不敢回国的源头。
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会近乎冷漠的说出这句话。
如果他曾经对她的宠爱和纵容都是真的, 怎么舍得对她说这样的话。
可事实是,顾屿深的确说了。
自结婚后南知就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 后来又慢慢得知自己走后的顾屿深是如何失魂落魄,和她记忆中的模样产生很大的偏差。
以至于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出机场,一道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
顾屿深就站在外面,人高腿长,格外吸睛,白衬衣黑西装, 引得不少人朝他这儿看过来。
他走上前,替她拿了行李箱:“怎么还戴口罩帽子。”
南知声音闷在里面:“哦,怕被宋影粉丝认出来。”
“……”
顾屿深抬手拍了下她帽檐:“怕什么, 谁敢动你?”
“你敢。”南知平静地怼了他一句。
顾屿深垂眸看向她,然后目光渐渐变得兴味, 痞坏地玩味道:“我是得动你。”
“……”
什么话到他嘴边都变得混不正经。
南知瞪他一眼:“顾屿深,你摆正自己现在的位置。”
他扬眉:“我什么位置?”
“我还没答应跟你复合的位置。”南知说,“现在还没到你乱开黄腔的时候。”
顾屿深笑了声:“除夕夜那晚上还不算啊?”
糗事也被提起来, 南知脑海中跟电影似的立马放起那时候的几个片段。
男人的喘息, 男人的温度, 以及低哑到性感至极的声音,全是得被“哔哔哔”掉的禁音。
“你闭嘴!”南知立马去捂他的嘴,仰着头露出帽檐底下的漂亮眼睛,“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装可怜!我善良心软,一时着了你的道而已。”
顾屿深笑了声,很诚恳地说:“是,多亏滋滋心软。”
“……”
然后顾屿深摘了她帽子,手环过她肩膀,搂上去,卸去一半力到她身上,靠着:“行了,都到家了,下次上海我陪你一起去。”
南知愣了下。
抿着唇没说话,须臾过去,她轻轻提起了嘴角。
-
上车,今天没司机,顾屿深自己开车来接的她。
他手臂轻松一提,将南知的行李箱放进车后备箱。
南知还是没忍住看了眼网上,骂她的人不少,但节目还没播出,影响范围还局限在宋影的粉丝圈,暂时没有扩散开来。
她侧头看顾屿深:“节目组那事儿你有做什么吗?”
“让人跟资方说了声。”
顾屿深没细说,南知也没再细问,点点头过去了。
“对了,我今天在朋友圈看到了小红发了条,咱们高中要办校庆了?”
“嗯。”
顾屿深作为顾氏集团董事长,早就收到来自学校的校庆邀请函,过了会儿,他又问,“小红?”
“你不记得了?就是咱们班上的学习委员,绰号叫小红的。”
“不记得了。”
“……”
你是一开始就没记住过吧。
顾屿深:“你要去校庆?”
“不确定,可能会跟凤佳一块儿去一趟。”
严格来讲,南知不算振才高中毕业的,高三那年她就转走了,但她还挺想以前的老师和朋友们的,也好久没去学校了,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想去看一看。
“校庆什么时候啊?”南知问。
“后天。”
“这么快,你去吗?”
“我后天有个事要处理,没时间。”
南知点了点头:“行,那到时候我跟凤佳去就好。”
顾屿深:“我结束早的话过去陪你。”
南知停顿了下,也不知想到什么:“不用了,反正大家也都还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你要是陪我去大家又得议论来议论去了。”
男人漫不经心地笑:“那就随他们议论。”
“要是被传出去,到我爸妈那儿,或者到你公司其他股东那儿,又得解释,太麻烦了。”
顾屿深虽然是顾氏集团不容置疑的最大股东,但底下的小股东也有许多,按常理,顾屿深这样的人物结婚对象是需要提前通知其他股东的,毕竟这么大一个公司,任何一点股权分配或转移都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顾屿深本想说什么,但看着副驾驶上小姑娘眼底由于没睡好导致的乌青,只摸了摸她头发道:“回家好好睡一觉。”
-
隔两天,振才高中的40周年校庆正式举办。
学校里外都拉着横幅,各种名车豪车进出,声势浩大。
南知是跟凤佳一块儿去的。
凤佳毕业后还和许多同学维持着联系,自己班别班的都有,而南知虽然从前也都认识,但自转学后就跟大家断了联系,到如今也已经多少年没联系了。
大家看到南知还都很新奇,纷纷问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南知笑答:“不久,去年年末那几个月才回来。”
“那时候你走的时候也不跟咱们说一声,不然大家也好一块儿送送你。”
南知敛笑:“那时候走得太匆忙了,不过这不是也回来了嘛。”
“那倒是,对了,伯父伯母怎么样啦?”
大家都知道南知离开的原因是因为她父亲破产。
那时候大家茶余饭后总唏嘘,从前看南知有钱又有颜,有足以傍身的才艺还有顾屿深这样的男朋友,简直活成了所有同龄女生都会羡慕的样子。
但谁也没想到,不过一朝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现在这乍一见面就问伯父伯母怎样,无非是觉得生活中许多破产的人最后都会选择自杀这一条路。
凤佳在一听便知,嚷道:“想什么呢,伯父伯母能怎么样,好好的,生意也做回来了,前段时间刚拿到个厉害招标呢。”
那群人愣了下,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无心问了个多失礼的问题,立马跟南知道歉。
南知笑着摇头:“没,我父母都挺好的,也不算有什么多艰难的时候。”
岔开话题,又问她们要不要一起去看从前的班主任。
她们的班主任姓童,兼严苛与有趣于一体,所以读书那会儿大家都又怕又爱,大家和班主任的关系很不错,一直到现在偶尔同学聚会也会去询问班主任有没有空一起去。
如今再见,当时那个一头漂亮黑色长发的女人已经剪成短发,还零星有了几根白发。
大家齐齐喊了声:“童老师。”
童老师抬头,笑着跟大家打招呼,视线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南知身上,她表情还有些犹豫,迟疑着唤:“南知?”
南知被这一声莫名弄得有些鼻酸。
好像一瞬间回到了从前的时候,上下课,打打闹闹,偶尔还会被训斥几句。
她笑着应:“诶,童老师。”
“你回国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所有今天刚见了她的人第一个问题都是这个,南知原样回答了。
“大姑娘了,咱们班那么多人,老师可就最久没有见过你了,现在还在跳舞吗?”
南知答:“还在跳的,现在工作就在舞团里。”
“哦,那挺好,我那时候就看你对芭蕾舞热忱,想这孩子以后肯定能在这领域做出番事业来。”
当初得知南知家变,也担心这孩子以后白白丢了天赋和梦想。
凤佳笑道:“老师,滋滋现在可厉害了,还是首席舞者呢!”
“是吗。”童老师笑起来,“那可太好了。”
班上有人提议:“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一块儿出发去会堂吧?”
于是一群人乌泱泱地往会堂走去,南知和班主任走在最后聊天,童老师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问她后来过得怎么样。
南知笑着答:“都挺好的,其实都不算糟糕,可能是我从前过得真的太好了,所以有一段时间适应不了而已。”
童老师叹了口气:“那时候我还常训你呢,就你和凤佳,女孩子整天跟男孩儿似的,忒不听话,又皮,成天跟班上那些也不听话的男生玩,愁得我呀。”
“是。”南知笑着,“那时候给您添不少麻烦。”
童老师摆了摆手:“不过今天顾屿深没来?”
南知愣了下。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她现在和顾屿深早已没了联系,所以刻意避开关于顾屿深的话题,只有童老师直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