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种花的原因无非就两种,一是好看,二是花很香。
平常买几株香水百合往花瓶里一插,放到居室里,可不得比清新剂还好闻。
“你车上怎么还有这么大一束花啊。”
“送你的,不喜欢吗?路过花店的时候总是想给你带束花,玫瑰花没得卖,发现百合花也很好看,就带过来了。”
“而且……我觉得百合花的寓意也挺衬今天的景,要是你不喜欢下次就换个。”
“没有啊,我挺喜欢的。味道好香啊!”
卿雪玉抱着花放在鼻尖上闻,“话说你怎么知道我这次就会跟你回去的?”
“因为你说想我。”
能够让卿雪玉说出来的话,一定是非常想要得到的,不然不会那么容易说出口。
那个人受了什么委屈,宁可憋着也不肯说。
所以傅予才会更加小心翼翼对待。
但是他很喜欢这种保护她的感觉,付出有时候也是人的一种需要。
有人需要被人照顾,有人需要去照顾别人。
傅予很执着于当初没有对自己母亲付出过什么,一直想要去弥补些什么。不可否认的是傅予确实被幼时的阴影所主导过一段时间,让他喜欢上卿雪玉。
从需要付出到后面逐渐认清自己喜欢上这个人。卿雪玉不是母亲的替代品,是他喜欢的人。
如果卿雪玉是那种只想获取,而不付出的人,那么傅予也不会真正爱上卿雪玉顶多只会帮助。
卿雪玉可不想承认自己之前说过这样的话。
“对了,你之前说见过我!在高中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呀?”卿雪玉低着头,看着他。
“就……”傅予不太愿意讲起这样的事情。
当初一面之缘,如果不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特别关注。不然谁会记得住呢?
就因为一个名字确定遇到的那个抱着猫,长得好看的女生就是卿雪玉。
这样的话,傅予怕自己说出来还会遭到笑话。
“大街上随便看见了。”
“随便看见的,你能记这么久?究竟是在哪里看见的?”
卿雪玉嗤笑道,脸上写满了赶快如实招来几个字,目光灼灼地盯着傅予。
就怕他又找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敷衍过去。
“为什么这么想知道?”傅予反问道。
“因为……和你有关,你的过去,我都想知道,再说那个女孩子,就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女孩生她都可以知道这么多,为什么我不可以?”
卿雪玉气鼓鼓道,嘴巴又不知不觉嘟了起来。
她知道周小凤的名字,但是就是不太想提起,对她来说知道的人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身为心上人,竟然连这些都不知道像什么嘛。
傅予被卿雪玉这幅生气的模样给弄笑了,伸手去掐了掐她的脸,说:“我告诉你,晚上的时候再说这么短的时间肯定讲不完的。”
“哦……那你做好准备,因为我会问很多。”
卿雪玉抬头,发现真的快到了,她看见傅家那栋别墅的轮廓。
下车之后,傅予走在前头,打算先去敲门。
卿雪玉坎坷不安,这地方她有点阴影。
傅予就站在门口等着她,卿雪玉跟刚学会走路的鸭子似的慢坨坨地走过来。
到了门口时,傅予伸出手嘉奖性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轻声笑道:“这不是过来了吗?”
哪有那么难,难的都在后头呢。
说得那么轻巧,卿雪玉心里害怕的又岂是这几步路的距离,还没挪步就被傅予握住了手。
“姐姐,我是真的想和你结婚。”
卿雪玉春心萌动。
那就结婚吧。
在七月结婚。
卿雪玉走进屋子,推开门今日怕是真的来得有点巧了,全家人都在。
卿雪玉见着了许久未曾见面的傅夺,反应过来才发现,傅予竟然是学长的弟弟。
傅夺倒是没有那么吃惊,他早就知道自己弟弟和学妹在一起的事情,打探出傅予的事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没有提前去找卿雪玉打招呼,再说也不必他又不是站在他们那边的。
要是谈了交情,傅夺怕卿雪玉心里会有膈应,干脆便等这天来临。
卿雪玉坐下来,气氛异常的尴尬,甚至比之前的那一次还严重。
“我……”
傅行:“我不管你们到底有多么相爱,你们的婚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让自己儿子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说出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我们傅家,还有那些外界媒体又会怎么看我们。说我们傅家口味清奇?笑话。”
傅行语气逼人,丝毫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为什么你就不能向你哥哥学学。”傅夺喜欢沾花惹草都还是小事,但是人家至少有大局观,不会随随便便把别人女人带回来就结婚。
结婚岂是儿戏,门不当户不对,傅行他丢不起这个人。
傅予抬眼看了一眼傅夺,傅夺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兄弟两个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敢直接往火坑里冲,一个却什么也不敢表示。
傅予其实也挺佩服傅夺的,他明明看得出傅夺和杨琳曼是相互喜欢,但傅夺从来不给杨琳曼承诺,活该人家在他身边连点安全感都没有。
或许在傅夺眼中没有什么比眼前的利益更值得的东西。
傅夺感受到傅予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回敬了过去,眼里的讽刺意味特别明显。
羽翼未丰,自斩其羽。
“我就不满你说了,卿小姐我觉得你不适合在国内发展,我听说你现在在学习编剧是吧,不如我帮你做个顺水人情。”
“袁海明那家伙我也熟,我和他沟通过,他也觉得让你先去国外的文学专,进修几年,肯定会有更大的发展。我听说你以前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只不过因为结婚耽搁。”
傅予开口道:“爷爷你在说什么?”
傅行压根不听傅予的话,或者说是听了也不在乎,“我已经帮卿小姐和她的孩子订了飞机票,如果没猜错,现在那孩子应该已经登上飞机。”
“放心国外那边会有人专门接应你儿子,签证什么早托人帮你们办好了,只要你过去就行。”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落到卿雪玉头上,“你说……卿赋现在在飞机上。”
“还有十分钟飞机就起飞了。”
“你怎么能这样?!”
卿雪玉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她拿着手机跑去阳台上给幼稚园的老师联系,才知道孩子已经被熟人给接走了,回来时脸色发灰。
傅予看见卿雪玉,也知道这大概是真的了。
“爷爷,他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和卿雪玉的儿子。”
傅予穿好衣服,毫不留情道:“我母亲当年在傅家的股份按照协议,都是属于我的,我会一分不剩的拿回来。”
当年沈玉洁拿自己的钱投资给了傅家,买了傅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以说是傅家的第一股东。
沈玉洁和傅恒没结婚,虽然股份是傅恒在操纵着,但是名字却是沈玉洁一个人的。
沈玉洁没有和傅恒结婚,那么就不存在财产的分割关系,作为沈玉洁唯一的儿子。
――傅予。
他才是她的唯一继承人,只不过这个股份,傅恒包藏祸心没有告诉傅予。
傅恒死后,这个秘密便只有当时进行参与股份转让手续的傅行和法律顾问知道。
那时候傅予还小,沈玉洁也不敢把公司的事情告诉他,怕影响他的学业。
沈玉洁死之前立下了一份财产转让书,其中就包括了傅氏集团的股份,傅予进屋的时候被母亲的死给震惊。
压根没有想过去寻找些什么,傅家的人也不知道是打听到了什么风声,以为沈玉洁在偷立合同,其目的是转让股份让傅氏集团易主,所以派人找到她的住所。
结果看见的是跪在地上,痛哭的孩子,把人带走之后。
他们找到了那份具有法力效益的合同藏了起来,还决定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大家想的都是瞒住傅予,不让他知道。
傅予就被领进家门,上了傅家的户口,成为了傅家的二少爷。
沈家的财富不是一点点就可以衡量的,它足以与任何一个企业相抗衡,更别提傅家。
傅予只知道母亲留给他的银行里的财产,对于另一份傅氏集团的合同是压根不知情的,直到他公司创业失败后,沈家找上了他。
傅予才知道这些事情。
“虽然你姓傅,但你也是玉洁的孩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回来接替你母亲的位置。”
这些年沈氏集团一直在国外发展,设计行业到奢侈品生产,再到企业重要机器的生产。
在国外的消费市场占据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但是他们在国内相当低调,基本上大家都不知道“STATE”企业的老总,是个华人。
“不过在此之前你还得把你母亲在傅家落下的那点东西给拿过来,也算是证明你有这个实力。”
沈玉洁的账目,被沈玉洁的亲父沈择是查过的。
少的那笔钱只有可能是去救当时即将名存实亡的傅家,将跌的股票全部收了回来,同时加注流动的资金,甚至将电子产品的生产方式一夜革新。
第178章 :形势转变
傅家。
傅夺坐在沙发上,转着怀表,怀表划到以链子长度的最高点,已经飞得不能再高了,骤停了零点几秒便随着重力做加速运动往最低点跑。
屋子里静得只能听见银链划过空气的声音。
傅行 :“阿予,这种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们留下,孩子我打电话让他们接回来。”
傅行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二人,即刻安排席颜打电话让保镖,把那秘书和孩子从飞机上接下来。
傅行脸色难看,如果傅予没有把柄在手上的话这个时候,他下的命令估计是让卿雪玉和那孩子永远都别回国。
“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孩子。”
“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我网开一面,至于股份的事情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你在傅氏集团本来就有股份。”
“我的东西到时候不还都是你们两个人的吗?这么着急争干什么,弄得兄弟不和气全公司的人都看我们的家的笑话。”
傅行这个锅倒是摔得挺快的,明明是自己想要霸占那一点股份。傅夺听见这话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如果不是傅予今天这一出,傅行估计都已经把这件事情忘掉了。
据傅夺所知,当初参与那件事情的人全部被傅行拿钱遣散,压根没有证据可以指明,也没有合同在傅予手中。
明摆着在唱空城计,可偏偏傅行心里鬼太重了。可以说沈玉洁的自杀有一半和傅行有关,这人明显是怕沈玉洁回来找他算账的。
傅予先前压根不在意傅氏集团公司的事情,让傅行以为傅予永远不会去查那笔账。
所以傅予提出来的时候,他毫无准备怕是现在此刻心里慌得不行了。
傅予敛眸,沉声道:“不,爷爷,那是我母亲的,我理所应当拿回来。”
“你拿回去能干什么?傅予听爷爷一句话,没有能力就别担责。傅氏集团的摊子你接不住。”傅行不慌不忙地好言相劝,波澜不惊的面容下,隐藏的是早已被激怒的心。
傅予就算真的拿着股份成了傅氏集团的负责人,也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迟早会被董事会的那群人看不起赶下台的。
“爷爷当我这几年在外面发展是什么了?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不会对你们企业做任何事情,我会把股票套现,谁有钱谁来买。”
傅予轻轻笑道,前几个月傅行还带着只会吃闷头亏的傅予去搞公道,那时候他可不是这副敢跟他这么讲话的样子。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作若干年前,确实不值多少钱。但放在现在,那绝对不是几亿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而且这些股份一旦被有心人利用,怕是傅氏集团的大厦将不复存在。
傅行这时候稍微理智清晰一点了,觉得这件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傅予抓到,“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傅氏集团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你身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会安排律师过去和你们交接的,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多说,傅氏集团的东西,我以前看不上,现在更是如此。”
当年母亲付出这么多,为傅恒保下企业,换来却是带着儿子孤苦伶仃地挤在一个出租房里。
所以在傅予眼中,傅氏集团的价值还比不上租下的那个九十平方米的房子。
就像别人说的,傅予一开始便可以回傅氏集团,但那样他只能当个闲散少爷,所以他才没有那么做。
说好的历练,让他和傅夺享受同等的待遇,相同竞争。实际上他早就成了人人提防的对象。
当初傅予报A大的经济专业,亲戚中有不少人来劝阻他,没必要去淌公司的那趟浑水多累啊,反正天塌下来前面还有哥哥和爷爷撑着,他只要快快乐乐有钱花就可以了。
傅夺在国外进修几年拿了海外著名大学的学位。
傅予大学毕业拒绝经济学学位的保修,家里人高兴极了,说他可以直接换个专业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结果第二日,傅予提着行李箱去了最底层的小公司里积累经验。
他做的,无非就是为了营造一种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的表象。他要当好一个照顾人的形象,听话懂事,一直听话又太不符合他刚来傅家的样子。所以需要偶尔叛逆一次两次,这样才显得正常不过。
他表现出巨大的野心,但本身展现出的却是能力不足。刚开始确实让不少人提心吊胆,后来又被人觉得也没什么嘛。
他一次次在失败里打滚,从创始人到别人公司的应聘者。
作为一个傅家的孩子,接二连三的完败,几乎断定他缺乏经验和管理人的能力,让人大失所望。或许商业世家不一定出的都是商业奇才,而音乐世家也总有一两个一辈子与音乐无缘。
傅予大概就被贴上了这样一个标签。
他说的那些豪言壮语,是小孩子不切实际的幻想,是不可能被浇灌成长的小苗,更是不可能驶向终点的破船。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没有那个能力。
尽管他一次次解释,想要得到承认,大家也最多只是鼓励而不说其他。
“你在斩断自己的翅膀。”
可……如果不自行斩断,也会被别人切掉,甚至在伤口没有愈合的情况下,被人一脚踩在泥巴里。
不如……装成一个没有天赋,到处乱撞的无头苍蝇。
每个人想着的都是只要不给它引路就行了。
他一辈子都在泥巴里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