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医院。”
望舒连忙说:“不,不用。”
她发现电话没挂,这才挂了电话,说:“你先进来吧。”
她拖着右脚,慢慢地往床那边挪。
黎洲跟了过来,又问了一遍:“是哪儿不舒服?”
望舒坐到床上后,伸手揉了下太阳穴,觉得有点假,又放了下去,指着脚,说:“黎洲,我脚疼,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疼。”
……啊救命,她说话的声音好嗲好矫情啊,黎洲不会发现吧!
第39章 第 39 章
她满脸的不自在。
幸好黎洲的注意力完全在她的脚上, 压根儿没留意她的脸色。
她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伸直了脚,说:“你看看, 我的脚是怎么了?”
黎洲捧着她的脚,小心翼翼地碰着,问:“是这里吗?还是这里疼?这里?”
今天的新鞋虽然是小羊皮的,穿得十分舒适, 试穿的时候也不磨脚, 可是毕竟是新鞋, 总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加上今天还穿着高跟鞋小跑了好几段路, 此时此刻的脚趾头隐隐作痛。
今天沉浸在亲吻和表白的喜悦了,回来的一路上竟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倒吸一口凉气。
“疼。”
“这里吗?”
望舒点头:“对。”
黎洲问:“是怎么疼法?表皮疼,还是里面疼?”
望舒说:“你……让一下,转过身。”
黎洲转过身去了。
望舒把穿的裤袜脱了, 又喊黎洲转回来, 说:“啊,原来是磨破皮了!”
黎洲又捧着她的脚。
她的脚指甲盖白中透粉, 趾头也生得小巧好看,纤纤细足握在掌心微微泛着一股凉意,只不过大拇趾磨破了皮,一侧长了水泡,难怪她疼。
他皱着眉头问:“穿高跟鞋穿的?”
望舒说:“可能是新鞋的原因, 我每次穿新的高跟鞋都会磨破皮, 有时候是脚指头, 有时候是脚心,有时候是脚背, 但是多穿几次就好了,不用管它了……”说了这话后,望舒又有些心虚,咳了声,把脚缩了回来,说道:“我差点把这事忘了,以为崴着脚了,所以才急急忙忙地喊你过来。”
黎洲说:“没有崴着脚,哪怕是一点点的不舒服,也可以喊我来,知道吗?”
望舒受教地点头。
黎洲盯着她的脚指头。
望舒缩了缩,说道:“真没事啦,养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的。”
黎洲说:“不行,还是得处理一下。”
望舒说:“真的不用啦,我以前都是过几天就好了。”
黎洲摸摸她的脑袋:“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处理一下,好吗?”
他的语气尤其温柔,令望舒无法拒绝。
她点点头。
黎洲又看了眼她的脚趾头,略微沉吟,给酒店前台打电话。没一会儿,酒店前台就把黎洲需要的东西送来了。
黎洲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后,将望舒的脚捧在了腿上。
他先用碘伏消毒了她磨破皮的地方。
望舒疼得缩了下。
他旋即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脚背,安抚着她。
说来也是奇怪。
望舒也经常磨破脚,不说高跟鞋,她穿汉服搭的绣花鞋总是很容易就让她的脚磨破,严重的时候她也自己擦碘伏或者双氧水,消毒的时候难免有些疼,她眼睛都不带眨的,就算真的很疼,她顶多也就是皱皱眉头,然后一脸平静地走完流程。
可如今在黎洲的面前,她似乎变得怕疼,一点点的疼痛,她也忍不住表现出来,甚至还有夸大的倾向。
黎洲问:“疼吗?”
望舒重重地点头:“疼!”
黎洲说:“忍一忍,第二遍就不疼了哦。”
听他这样哄孩子的语气,望舒觉得心里又柔软了一些,说:“好吧。”
黎洲清理完磨破皮的地方,又拿消毒过的针挑破了水泡,最后擦了红霉素软膏。他对望舒说道:“明天不出去了,在酒店休息。”
望舒点点头。
她坐在床边,整个人的模样十分乖巧,像是一只可可爱爱的猫咪。
只不过连衣裙下露出来的那一截白皙透亮的肌肤却过分瞩目,黎洲飞快地看了眼,便绅士地挪开了目光,说:“你好好休息,等药干了再去洗澡,或者洗完澡喊我过来,我再帮你擦一遍药。”
望舒不敢置信,她把裙子都拉高了,黎洲竟然半点情绪都没有。
她又说:“啊。”
她挠了下胸口上的那一片位置,说:“好痒,今早被虫子咬的地方又开始痒了,你能帮我找找药膏吗?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黎洲找了会,很快就在床头柜那儿发现了药膏,拿了过来,问:“是哪里痒?”
望舒做了下心理准备,把连衣裙的领子拉低了,露出半边肩膀,指着连衣裙边边,说:“这里。”
黎洲瞬间挪开了眼,把药膏给她。
望舒说:“你不看看怎么知道怎么不对劲呢?”
黎洲又转过头,几乎是同时,一直盯着他的望舒发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在悄悄改变,他的眼神底下似有涟漪荡起。
黎洲说:“就是虫子咬的,多擦几次药膏就好了。”
他的语气还是很稳,一成不变的温柔。
望舒见状,豁出去了,小小声地说:“哥哥,你帮我擦一下。”
黎洲的眼神顿变,深邃得仿佛能装下整个宇宙,声音也沙哑起来,问她:“真的要我帮你?”
望舒问:“哥哥不愿意帮我吗?”
黎洲替望舒擦药膏。
药膏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黎洲的表情也让望舒内心很舒服。
她心满意足了。
情绪失控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推开黎洲,说:“好啦,不痒啦,你回去吧,等会我自己擦药膏就行了,不需要……”
然而话还未说完,药膏便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酒店的灯光从明亮到昏暗。
落地窗外的西湖上,月亮在湖面上晃荡。
夜风拂来,月亮晃得更明显了。
将近天亮的时候,望舒才泪眼朦胧地从浴缸里出来,刚站在地毯上,双脚顿时一软,整个人往后一摔,落在了湿润微硬的胸膛上。
望舒实在没力气了,也没有挣扎,直接被黎洲抱到了床上。
黎洲低声下气地哄她:“对不起,我太用力了。”
望舒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要睡觉。”
黎洲又低声说道:“我陪你,明天我们喊酒店送餐过来。”
望舒软软地说道:“下次不要了。”
黎洲脸色顿变:“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
望舒红着脸:“没有,就是有点多。”
黎洲说:“好,下次注意。”
望舒伸出手指头。
黎洲拉住了。
望舒说:“拉钩哦,最多两次。”
黎洲说:“我可以申请多一次吗?”
望舒问:“三次?”
黎洲说:“对。”
望舒:“行吧。”
她默默地想:这男人情绪失控起来真的像一头饿狼!
第40章 第 40 章
在原本的杭市五日游的行程安排里, 本来一切都是循序渐进的,今天去了灵隐寺,明天就去另外一个地方走走逛逛, 然而这一切都在那一夜被打破了。
两人初尝滋味,连着三天都没有离开过酒店。
严格点来说,应该是酒店的房间门口,连早午晚餐都是酒店的服务员送到房间里来的。
望舒磨破皮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 完全不疼了。
多亏了这几天, 她的脚几乎没怎么碰过地, 洗漱洗澡都是黎洲抱着她去的,就连上厕所, 他也要抱着她去马桶。
望舒从害羞地拒绝到适应,就用了短短三天的时间。
适应的速度之快,她自己都分外诧异。
她披着酒店的毛毯懒洋洋地坐在小阳台上。
十分钟前,黎洲说他临时要忙会工作, 不会很久, 顶多一个小时,问她要不要睡一会。她这几天吃了睡, 睡了吃,期间运动量惊人,反而还瘦了些。
她是不想躺床上了。
她说:“那你工作吧,我出去阳台上看西湖。”
黎洲又过来抱她。
望舒在他怀里说:“不要抱我啦,你再抱我的腿就废了。”
黎洲说:“今早检查过了, 还没有好全, 明天才可以落地……”他亲亲她的额头, 说:“当然女朋友不想走的话,我也是很乐意效劳的。”
她搂着他的脖子, 像只猫一样蹭了几下,说:“好吧。”
黎洲抱她去了阳台,觉得石凳硬,把房间里的软凳搬了出来,又在石桌上摆了一堆吃的,包括小饼干,小蛋糕,一壶泡好的伯爵红茶,还有切好的水果。
嗯,还有一罐剥好的核桃。
这几天望舒吃了很多核桃。
也许是那一次她在车上剥核桃的场景令黎洲印象深刻,以至于他真觉得她很爱吃核桃,这几天买了不同品牌的核桃,一个一个地撬开,装在了好看的玻璃罐子里。
黎洲太过热情,望舒不好意思说自己不爱吃。
这几天吃着吃着,发现确实好吃。
黎洲坐在房间的行政桌前办公。
她从阳台的这个位置看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都说男人认真工作时的模样最帅气。
望舒很认同。
望舒足足看了十分钟,才开始觉得无聊,扭头便给花棉打电话。酒店的落地窗做了很好的隔音设置,大概是怕湖上的蚊虫或是夏日的蝉声惊扰了客人。
望舒试过在外面喊黎洲,除非扯着嗓子喊,否则黎洲听不见。
所以她也很放心地给花棉打电话。
倒也不是怕打扰了黎洲工作,主要棉棉有时候语出惊人,她们之间还会聊一些比较不可描述的话题,望舒实在不好意思让黎洲听见。
她刚打语音,花棉就接了。
望舒有些意外,说:“我看这个时间点是你刚睡醒不久犯迷糊的时候,你竟然秒接,你又通宵了吗?都下午一点了,你还不睡吗?”
花棉说:“哦不,我最近太调作息,这几天我作息十分正常,我今天八点整就起来了,还晨跑了,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拥抱我。早起早睡三餐正常加锻炼,人生真是太美好了。而且……”话音一转,她哼哼两声说道:“我这几日因为每天正常作息,早中晚都发了朋友圈歌颂我的完美作息时间,你一条都没有点赞,显然你是没看见,根据我的推理,你和校草同学应该是睡在了一起,否则按照你睡前的习惯,你一定能看到我的朋友圈并且给我点赞……”
花棉滔滔不绝地说道:“我很明白,也很理解,你们刚确定关系,又在如此浪漫私密的酒店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擦点干柴烈火的火花出来,你住的那家酒店都没脸继续开业了!不用想也知道,但凡情侣睡在一起,之前又异地多日没见,相见数日的时间,除了干干干,也没别的事情可干了。”
饶是干干干了整整三天的人,听到这般狼虎之词,作为当事人,还是忍不住耳根子发烫,又看了眼里面工作的黎洲,才小小声地说:“说的你好像在现场一样。”
花棉说:“懂,都是过来人,体验如何?”
望舒给出了评价:“和你发我的不可描述文学一模一样。”
花棉说:“你觉得舒服快乐吗?”
望舒细若蚊蝇地说:“舒服,快乐。”
□□表示:“舒服快乐就行,现在是热恋,好好珍惜现在的时间,过了热恋这段时间,就是你们俩的三观和矛盾磨合的关键时期了,像我老公,和我磨合的时候,即便是让着我,可我还是因为零零总总的小事觉得委屈愤怒,掉了不少眼泪。”
望舒:“你掉眼泪怎么不告诉我!”
花棉说:“就一些小事嘛,掉眼泪后被哄一哄后,也就过去了,其实就是两个人在生活上的摩擦,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也是让人情绪不好,但你委屈了得告诉我,你和我不一样,你这人一委屈就闷在心里,闷头做通草花,没有发泄的方式,这样是不行的,迟早会闷出病来的,你知道那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