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因为他顺了锦鲤的意。
只是眼下还没有万全之策,不得不暂且罢了。
谢行野表情严肃,随后前往寝殿的耳房,看似随意地转了几个不起眼的花瓶,面前的博古架却忽而发出沉沉的转动声响,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打开之后,里面镶嵌了个大约可容一人的小洞,谢行野漫不经心上前,预备将手里的工图收进去。
只是……
这里何时多了一个沉香木制成的小盒子?
他信手取了下来,那盒子触手温润,一看便知是珍贵的沉香老木制成,十两黄金也难抵其少许。
一入手,谢行野却骤然发觉胸中一痛,宛如有沸水在其中翻滚,说不出的郁卒难过。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叫嚣着、折磨着他。
他呼吸瞬间乱了,过了片刻又强行平复下来,几乎带着点急切,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只有几张硬纸。
纸上的图画栩栩如生,甚至有些骇然,与肉眼所见几乎全然一致。
最上面的那张硬纸所著的画面是……
他与锦鲤仙子。
两人都在笑着,似乎是十分快活。
就连他们周身的空气,似乎都氤氲着轻松美好的氛围。
作者有话说:
棠宁:我错了。
我:我也错了大哥们,这不是文案情节嗷,宁宝现在还么胆直接叫他圆房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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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棠宁这次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 化疗之后就一直靠药物昏沉着在床上躺了几天。
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见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醒来之后却只记得一个画面。
……是那次被拖进游戏解毒的画面。
棠宁干咽了下, 然后轻轻拍拍自己的脸, 等吃过了饭,还是再次打开游戏, 准备上去看看谢行野。
上一次明君值被刷到了80, 那么其实,接下来只需要让谢行野顺利有个继承人就好了。
这可是最难的部分, 偏偏棠宁对此毫无头绪,这两天刻意逃避上线也是因为如此。
但她在御书房里没找到谢行野, 在宫里的其他地方也没发现人影, 狐疑之下直接去半夏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她, 然后点开她的信息资料。
原来是今日谢玄的父亲:一个落魄的侯爵逝世, 他居然很给面子地去参加葬礼了。
提到了谢玄,棠宁就立刻想了起来:之前谢行野准备自焚之前, 可是指定了她来做继承人的。
而且这人也确实做得十分优秀, 以女子之身把持朝政,开创了太平盛世。
棠宁立刻传送过去,她穿行过府里哭嚎不断的人群,四处找了一会儿,终于在□□院的一片小林子里看见谢行野那一身黑衣。
谢行野面前是扬起明媚笑脸的谢玄,两人正在说着话,不知道在说什么, 表情都有些冷。
棠宁凑过去看, 对着看过来的黑衣君王眨眨眼睛。
她听见谢玄随意地说, “表兄, 在我面前犯不着说假话。你一向忌惮我功高震主,前段时间把我内堂总管的职务撤了,又叫我入宫为妃,我可不觉得你是对我有情啊。”
棠宁:……
她的呼吸慌乱了片刻,然后又强令自己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上前查看谢行野的明君值。
咦咦咦,怎么又变成59了!
难道上次醒悟了,没有造.枪?
谢行野也在定定地看着她。
棠宁理直气壮和他对望,发现几天没来,游戏里也经过了两三月,这人下巴上似乎冒出了点青黑的胡碴。
真邋遢啊!
面前的谢玄还在继续说道,“得了,平日里我猜不准你的心思――不过这次我倒是有把握,我知道,你后宫空位多年,如此已是极大的尊重。”
谢玄的声音真好听,带着少女的清脆,又很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原来谢行野空置后宫是为了她啊,怪不得上次叫他娶老婆,他一幅快要杀人的样子。
棠宁怏怏地看着谢行野,想等他说话。
其实这样也好,她应该是不用操心明君值的事情了。
可谢行野看都没看正在说话的谢玄,他抿了抿唇,匆忙向前走去,只撂下了句:“谢玄,你先回去。”
谢玄一愣,随后脸上就挂上了苦笑。
棠宁也不清楚他要搞什么,匆忙飘到谢行野身边,“你不管她了?”
顾忌着旁人在场,谢行野并未多言,他几乎三两步就出了树林,棠宁却在他旁边不依不饶,“不行,你得先给人家一个说法。”
让人入宫可是大事,他这么散漫的态度,叫棠宁看了生气。
谢行野皱眉,终于停了下来,迟疑回头看谢玄:“什么说法?”
……方才一见着棠宁,谢行野居然是骤然间心神大乱。
自然是忽略了谢玄那几句话。
谢玄颇有些无语,索性挑明了,“如果我不入宫为妃,表兄你可是要杀了我?”
不想谢行野却反问道:“你――入宫?”
随后上下打量着谢玄片刻,微微眯眼不客气道,“半夏她自作主张,跟你说了什么?”
谢玄一怔,接着幽幽道:“这竟然都不是你的意思。那么表兄,可是打定主意要我死了?”
谢行野冷笑了声,“你在威胁朕?”
棠宁:……
怎么回事,约会现场怎么秒变约架现场?!
头大。
谢玄微微躬身,语气变得正经起来:“谢玄不敢,只是谢玄并不想死。”
谢行野沉默片刻,接着淡淡说道:“你是知道的,一入内堂,你的生死便不由自身掌控。”
棠宁在他两身边转了转,隐约有些明白了过来。
谢玄可是被谢行野当成下一任皇帝培养的,可谢行野清空记忆之后自然就没了死的想法,更没有退位的想法。
那么谢玄的存在,就会变得无比尴尬。
君王的心思一向是诡谲多疑,他忌惮谢玄,这些天恐怕已经有动作了。
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大概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让谢玄入宫为妃,才能最大限度的消除谢行野的顾虑。
只没想到,谢行野连这条活路都不打算给。
谢玄微微心寒,她坚定地朗声说道:“臣不怕死,但臣眼下也不想死。”
这个姑娘气度昂然,语气尖锐。
谢行野定定地瞧着她,她也是半分不让。
棠宁正在查看她的资料,然后微微张口:“……哇。”
有很短的一段重要资料,概括起来就是:谢玄的姐姐五年前在阳州暴毙,谢玄发誓要报仇,不惜苦练自身,历经重重困难做了谢行野的爪牙。
她确实聪慧又坚韧,短短几年内爬上高位,本来已经对复仇计划有所筹谋,不料会突然遭到谢行野的忌惮。
谢行野还在望着他,只是不知怎地,目光似乎有所偏移。
像是透过她,正在专注看着其他的什么东西。
收起这些不相干的心思,谢玄沉声说道:“我知晓陛下太多秘密,早该引颈就戮,但我尚有一事未了,还请陛下宽宥些许时日。”
说完抬头,目光凛然地看着他。
棠宁立刻飘到谢行野身边,在他耳朵边说:“她说的是真的。”
谢行野语气却有些轻忽,“哦?”
“你死之前,我还要你做一件事情。”谢行野说,“我要去阳州巡察,你且跟上。”
说完,他也不看愣在原地的谢玄,转身快步离去。
棠宁紧紧跟着谢行野,她确实是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她要去阳州报仇?”
根据资料可以知道,谢玄对她姐姐情深义重,但从来都不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因为她姐姐谢娇是在五年前嫁给了封地在阳州的宁王,宁王封地辽阔,且除了没有兵权之外,几乎相当于封地的实际统治者。
谢玄想要报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谢行野,君王权力集中在了都城,他对于地方上的事情,也是较为无奈的。
“嗯嗯嗯?”棠宁见他不理自己,但实在好奇,跟着谢行野爬上马车,喋喋不休问道:“告诉我呀,你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谢行野已经坐在了软榻上,像是有些疲累似的揉了揉太阳穴,唇角挑起一个可恶的弧度,“看你表现,表现好了,明日便告诉你。”
棠宁猝不及防被噎了下。
……好小气,这人还真是,有仇必报。
车厢内此时很是安静,棠宁不过沉默片刻,谢行野呼吸舒缓,竟是已经睡着了。
他这段时间,是没有好好休息吗?
犹豫再三,棠宁还是凑了上去,点开谢行野的详细资料。
自从上次花了888解锁谢行野的记忆碎片之后,棠宁就落下了心理阴影,一般不会随意去查看谢行野的资料。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他的资料有一行小小的说明。
【患有郁躁症,无法正常入睡,永乐九年靠服用五石散,是年六月停用。似乎因为结识了某位仙人而获得短暂精神安慰。近期复发,长久不睡,处于暴毙边缘。】
棠宁:……
两三月没见面,就快暴毙了。
你还真是能给我惊喜啊。
这段资料的下面,则是另外一个静静悬浮、光透琉璃般的一个记忆碎片。
【我行其野・二】
棠宁还躺在病床上,她的止痛药有让人神经迟钝的效果,但看见了这一个记忆碎片之后,她的心却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尖锐地痛了一下。
她叹了口气,而后关掉了记忆碎片。
――原本以为已经全部了解了他的惨痛过去的,可谢行野所经历的,也许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很多。
因为她的靠近,谢行野在睡梦中,睫毛微为不可见地颤动些许,很快又随着她的安静而舒缓了下来。
棠宁靠在谢行野身边,轻轻放下了游戏手柄,然后拿起平板在上面凝神写写画画。
‘只要不让谢行野随意杀人,他的明君值是可以缓慢增长的。
虽然根据谢玄的经历,大体能推测出,生下继承人是个很重要的条件。
但是一切都不确定。’
棠宁咬着手指,想起上次如果让谢行野造出了枪支,他的明君值会直接涨到80,基本是个飞跃。
那么,如果让他在其他方面也做出卓越的、超出时代的成绩,会不会有相同的效果?
……她想试一试。
但是一定要稳妥一些,不能够弄巧成拙。
这个想法在棠宁心里转悠着,只是还没有计划出具体的思路,她也睡着了。
本来吃了药就精神不济,谢行野难得轻柔舒缓的呼吸更是让棠宁犯困,她没撑住,等打着哈欠醒来时,一个白天就已经过去了。
游戏里也走过了一天。
出乎意料的是,谢行野居然还在马车上,没有下车的意思。
只是车上点了银烛,照得车厢内恍若白昼,谢行野就半靠在软榻上,凝神看着手里的一张纸。
他的感觉一向敏锐,几乎是在棠宁醒来的同时就向她看了过来,声音里没什么情绪:“醒了?”
棠宁脑子里还有点乱,懵懵地点头。
她下意识凑过去看谢行野手上的图纸,对方倒也大大方方让她看――还是上次那张变形金刚的结构图。
以及旁边的枪支雏形。
“我当日仔细推敲过你的想法。”谢行野的食指与无名指松松垮垮夹起图纸,漫声说道,“你的担忧并非不无道理,在我做好万全准备之前,此物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棠宁却冷不丁问他:“怎么不自称朕了?”
这个自称曾经让棠宁很不喜欢,还有些小介意。
因此在谢行野改口之后,棠宁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直白问了出来。
谢行野目光沉沉看向她,“何必拘泥于此等虚礼?”
不等棠宁回话,他又慢悠悠补充道,“仙子对这些细节如此在意,可是在刻意掩盖些什么?”
棠宁:?
没有啊,她就是觉得好奇,顺口一问。
但毕竟和谢行野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棠宁对他的阴险狡诈程度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本能地觉得他在故意套话。
因此她也不接这茬,反而顺着说,“君王应该要有君王的威严。”
谢行野微微冷笑,“我管什么……”
“不过在我面前,你还是别有什么威严的好。”棠宁自然而然地打断了谢行野的话,“继续这样自称吧,别改了。”
她一觉醒来,思维还有些迟缓,打了个哈欠问他,“怎么不下车?”
看了一眼窗外,棠宁发现马车就停在了皇城右偏门的门口。
附近还有帝王规格的轿辇停在一旁,安静地等候。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那些仆从也一直在等着。
大雨淋漓,外面的天呈现出闷闷的铅灰色。
马车内却是暖意融融。
谢行野忽然抬手碰了下棠宁的脸,待到反应过来时,指尖已经穿过了棠宁碰到冰冷的车厢。
如此凉薄、虚妄,而遥不可及。
他忽而一言不发地下了车,没有理会等在车外的宫人们,疾步穿行在被打湿的青石大道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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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知道为什么, 棠宁只是还在马车上,出神地看着谢行野的身影逐渐朦胧在了雨幕之中。
莫名觉得暴君此刻有些狼狈,几乎是仓皇而逃。
为这个奇怪的想法“哈!”了一声, 棠宁下床去洗漱, 慢悠悠地用过了早饭之后,才又去找谢行野。
游戏内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谢行野人还在书房内, 正在凝神写一封书信。
棠宁立刻凑过去看,对方却很小气地将书信收了起来, 吹干了上面的墨迹,随后干脆利落地装进了信封中。
……棠宁只看到了上面‘遗诏’两个字。
“你要干嘛。”她头疼,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立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