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普通蜘蛛而已。”
几分钟后,他固执地说,“哭一下好不好。”
嗯?这是什么奇怪的嗜好,她好奇地看向他。
只见他伸手,捏紧她两边肩膀,凑近与她四目相对。“就当为了我,哭一下吧。”
“你好奇怪啊。”
“珠珠,医生说要经常重复以前的事情,才能尽快恢复记忆,所以,你哭一下好不好。”
“哦。”她假装撅起嘴。
“你要再不认真哭,我就想别的办法把你弄哭。”他不怀好意地看过来,眼中似乎在酝酿什么计划。她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办法,看了看腿,结结巴巴地开口。
“沈毅,你,你当个人吧。”
“在你面前,太当人容易吃亏,强势一点才能得到你的青睐。”他调侃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低头酝酿一下情绪,完事便抬头看向他。
冬季的夜里,她红着眼,一双盛满泪水的大眼睛,睫毛稍稍晃动,像一只可怜无助的小兔子。
这时,沈毅忽然把她压倒在床上,然后薄唇缓缓靠近她,她的心跳得极快,嗅着他身上越来越近的清新薄荷味,觉得受伤的地方也没那么痛了。
他让她觉得安心可靠。
可在相隔几厘米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然后狠狠把他推开。
“不。”
“你想起什么了。”沈毅眯了眯眼,警惕地开口。
“没有,就一个陌生的影子。”
“可能是插画画多了,就把某个作品代入想象了。”他笑着开口。
“嗯。”她茫然地点头,因为除了背影,她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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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是的,我们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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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为什么。”
她盯着山上的灯火,眼见一束光格外明亮,从最初的山顶移动到山腰,让她甚是好奇。
“珠珠,早点休息。”
随后,沈毅在她眉间落下一吻,也抬头看向窗外。
好一会儿后,“你为什么还不走。”
“你睡了我就走。”他转脸看向她,目光灼灼。
“你走了,我再睡。”
她咽了口水,把身上的睡衣拢了拢。
沈毅突然笑出声,凑到她耳边,“珠珠,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难道我们”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轻轻点头。
她的脸开始发热,怀疑地看着一派温和无害的沈毅,他胸口的肌肉还有几滴沐浴后的水珠,极具诱惑力,修长的大腿弹性紧实。
还有那张脸,的确有被糟蹋的资本。
“对了,我们还有个两岁的儿子。”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等等,我们不是还没正式结婚吗?”
“嗯,我们是未婚生子家庭,小家伙带过来太麻烦了,所以我就没带他过来,你也不用担心,他现在在Y市,有阿姨照顾。”
“你”真没责任心。
等等,这意味着她不但是殉情恋爱脑,还是自私自利抛弃孩子的未婚妈妈。
“都有孩子了,我还要在乎别人的目光,拉着你殉情,这不合理吧。”
“因为你爱我啊。”
这算什么理由啊,她实在难以相信。
不过摸了摸肚子,却发现被纱布缠住,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一下子,她的心也没底了。
“沈毅,证据。”她摊开手。
“二岁孩子有什么好拍的,而且你回家不就看到了。”
“珠珠,他很想你,还因为你一直不回去看他,最近点自闭了。”
“……”
“我以前真这么不负责吗。”她瞪了他一眼,看到他点头,然后小声嘀咕。“不过你也没好哪儿去,这么大的事现在才说。”
“嗯,我们都是不合格的父母,所以你明天回不回去。”沈毅捏住她的下巴,和她对视。
她看了眼身上的伤,虽然非常怀疑他说的事情,但是现在离开他,那等于自断双臂,只能沉默着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沈毅看她无奈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勾起薄唇,想起过去的记忆。
那天在海滩边,她哭是因为他故意拿螃蟹吓她,只是,大人们都偏向他,从来不信爱哭的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喜欢尧珠可怜巴巴的样子,有种想呵护她的想法。
……
与此同时,青水山上。
漆黑的夜里,上百名保镖拿着手电在茂密的林间穿梭,警犬也在四处闻嗅,后面驻扎野营帐篷,里面住着休整的医疗团队。
门口站着几个手握热咖啡的男人。
“大哥,咱们放弃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这寻人启事整整一个亿呢,够咱们花上十辈子,再仔细找找。”
“可咱们都找一周了,还是没个消息,就连十里八乡的相亲也来转了一圈,还是一场空,这也太邪门了,这女人是个什么来头啊。”
男人拿出寻人启事,照片里的女人,有姣好的容颜,酒红色波浪卷发,唇角的笑容格外灿烂。
“不清楚,只听说那天来这座山都被盘问个遍,有几个拍电影的剧组都被解散,去配合调查了。”
“这么多天怕是香消玉殒咯。”
这时,他们看着刚走出来的周思岩,“周副院,好。”
“嗯。”周思岩看向队伍最前面。
那点星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明亮。
凭他对慕行川的了解,他那天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而且这连续一周掘地三尺的地毯式找法,怕是将整座山都翻过来了。
可是连尧珠的衣角碎片都没有看到。
“快看,又下雪了,而且越下越大了。”队伍里面有人惊呼。
最前面裹着藏青色风衣的男人不为所动,他的衣衫早被路边的荆棘划破,露出白色衬衣。皮肤上还有细微的划痕迹。
他发梢有点凌乱,深邃的眼眶泛红,睫毛粘上晶莹的雪粒。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肩头,他随手弹开,重新换了个手电,继续往向前方走去。
“慕总,您都找了好几天了,休息一下吧。”
“再走一段吧。”
“可你已经找一夜了。”刘管家看在眼里,难过在心里,他记忆里那个冷漠的矜贵男人,似乎在这一刻消失了。
“我快一分钟找到她,她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他的唇色有些发白。
“但你每天找完尧小姐,还要在休息时间处理公司事务,一天24小时连轴转,你不是铁人,是血肉之躯。”
刘管家急忙上前拦住慕行川。
他最近都在营地和车上休息,基本每天只睡5小时,从来不说梦话的他,也会念几遍她的名字。
折腾一周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但身上清冷矜贵气质从未削弱半分。
“可我还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而她呢,说不定此刻在哪里担惊受怕,挨饿受寒。”他的声音很轻,眼底只剩一片沉寂的安静。
“这样寒冷的天气,尧小姐还受了伤,万一”
“闭嘴,刘管家,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他似乎在害怕什么,急着打断他。
一阵寒风刮来,他只能在抖落一身积雪,回到营地,望到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他根本无心工作,只想尽快找到她。
可是她现在在哪里呢。
……
Y市,中午时分,一辆加长版轿车缓缓驶入市中心,然后进入高档小区。
等进了树林,男人看了眼手机,拉开遮光帘让阳光透过车窗照进照车内。
看了眼旁边昏睡的女人,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脸,无奈地开口。
“珠珠,你都睡一路了。”
尧珠困倦地翻了个身,哀怨地看着他,因为昨晚聊到很晚,她以为沈毅会清晨出发,结果他半夜就迫不及待带她上车,真是好一顿折腾,她拉被子蒙住脸,不想搭理他。
“要到家了,你开不开心。”
“不太开心。”她从小对小孩一向无感,没什么母爱,只是好奇他说的真假。
“看到你这样,儿子会难过的。”
“我看到他,才会难过。”被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他把她的被子掀开,把她抱起来靠在窗边。
然后指着前面,“等会我们回家,他就会到大门口迎接我们。”
“沈毅,我们的儿子是狗吗。”
她打了个哈欠,随口一说。
好一会儿后,他淡淡道,“差不多。”
果然,在他说完没多久,她就听到了一阵激烈的狗叫声,声音透出无限的兴奋,她被沈毅抱下车去。
看着地上欢乐扑腾的柯基,毛茸茸的身体,扭来扭去的电动小翘臀,以及疯狂摆动的尾巴。
她指着他问,“所以,他就是我们儿子。”
“嗯,他是吐司,我们是未婚夫妻,他不就是我们的未婚儿子吗。”沈毅笑得一脸无害,似乎没意识到她升起的怒火。
“沈毅。”
“嗯?”他笑得一脸无害。
“你真是好样的。”她咬了咬牙,吐出几个字。
吐司一直围着他们打转,进客厅后,沈毅把她放在轮椅上,吐司的小脑袋顺势拱到她腿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吐着舌头的样子,特别招人喜欢。
她一向对毛茸茸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就被动接受吐司用鼻子顶她的手,抬头看向一边得意的沈毅,拿起身后的靠垫砸到他身上。
“沈毅,你这个骗子。”
“你就说喜不喜欢吧。”
她懒得理他,只是摸着吐司的小脑袋,又随手揉了揉他的耳朵。
“你先玩着,我上去放行李。”
“嗯。”她现在一颗心都在吐司身上,敷衍地点点头,从桌上撕了几条鸡肉|棒喂他。
吐司的尾巴一直在桌边打晃。
这时,桌边的一份报纸吸引她的注意,她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之前的车祸报道,时间和事故发生地和沈毅昨晚说的一样。
打开下面的抽屉,里面都是他们小时候的照片,有在林子里捉迷藏,夏天放学后一起吃雪糕,还有他们冬天滑雪,堆雪人。
高中一起去海洋馆看海豚表演,她大多时间是可怜兮兮的样子,而他从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神情淡然。
唯一不变的是,他一直在注视着她,眼里也只有她一人。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正当她疑惑时,沈毅从楼上走下来。
“珠珠,你饿了吗。”
“嗯。”
他走进厨房,她也悄悄转动轮椅跟了过去。
本以为能看到什么谎言破绽,却见沈毅自然地从冰箱拿出蔬菜和肉,认真洗手做饭。
然后她还发现,厨房电器上都标注了注意事项,连装五谷的罐子也被贴上分类标签,甚至贴心地标明用途和加水量,还有炒菜的基本常识,比如不要开大火,油里不能加水。
柜子里还有成堆成册的菜谱。
似乎之前的人,真的不会做饭,但是又热爱做饭。
看着他的背影,她心中的某些疑惑似乎在逐步放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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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司:没想到是我吧。
第38章 因为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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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墙上被裱起来合照,陷入了迷茫。
他们以前真的是这样吗?
……
清晨,阳光照进树林,将倒映的树影拉得极长。
陆陆续续有人从帐篷里走出来,重新拿上登山的护具,准备新一轮的搜索。
僻静的林子最深处,一辆黑色迈巴赫被厚厚的积雪压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刘管家拿扫雪刷弹去积雪。
车内的男人批完最后一份报告,便疲惫地闭上双眼,指尖揉捏英挺的鼻梁,敲了敲车窗。
刘管家立刻心领神会。
“附近的山林已经排查第七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尧小姐的踪迹,昨天探险队凭经验判断,可能是掉到下面的江里。”
他脑海里出现那湍急的长江,还有岸边稀碎沙石,他昨晚就去现场看过,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附近的乡镇都找了吗。”
“嗯,听您的吩咐,都找了,还专门在当地电视台发布寻人启事,可惜来人提供的线索都不是尧小姐,对了,也没人大量购买跌打损伤的药物。”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看向窗外皑皑白雪。
没几分钟,刘管家为难的开口。“慕总,老爷好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您看”
“青水山继续找,附近几个市的寻人广告加大投放力度,其他地方暂时压一压。”
刚说完,他的私人电话响起,是一个未知号码,他犹豫一会儿还是接起电话。
接通后两端都沉默不语,统一的低气压。
“有什么事吗。”他先开口。
“慕行川,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为了一个坠崖的女人,不惜损害我们家族的利益和你妈妈。”电话那段的慕正国中气十足,音声如钟。
“爸,我下个月会向董事会提交辞呈,至于妈那边,我会自己过去解释的。”
“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之后就是拐杖被折断的声音,以及气急败坏摔东西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颤。
慕行川深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空中消散的白色雾气,平静地向他解释。
“我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爸,这叫因果报应。”
“你知道了什么。”慕正国从老冯手里拿过清茶,语气警惕地开口。
“差不多都知道了吧,你表面鼓励我们在一起,暗地里却跟子琛做交易,承诺他把我们分开就还他自由身,甚至帮他拿回凌家。”
慕行川瞥了一眼,地上的公文包。
“嗯,你继续说。”
“直播那天电视台的照片,是你派人放进花里的。”
“没错。”
“青水山宣传片是你买的热搜,她书架上的书也是你临时换的。”
他捏紧拳头,他就是看到她办公桌上的山水风景,才误以为她想去青水山。
现在对这个决定悔不当初。
“行川,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有进步的,不过,这场意外我确实不知情,我只想看你们分开而已。”
“爸,你知道为什么妈前段时间不顾你反对,一个人回国找我吗,就是因为你变得自私自利,心灵扭曲得看不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