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
“还有什么问题?”阆王。
苏晚棠迷茫的举起手:“十人一队,那我呢?”
阆王看向她,道:“你与少主一队。”
“但凡所在队伍有一人受罚,全队同罚!”
苏晚棠看了眼卫蓁,重重的点点头。
她绝不能拖少主后腿!
“现在开始选兵器!”阆王看向苏晚棠:“苏晚棠第一个。”
“是。”苏晚棠毫不犹豫的走到武器架前,拿起了刀。
紧接着,百人依次选择了兵器,分队也就随之完成,一切就绪后,练武场便进来了十一位教头,也带来了一个更残酷的消息。
“每十日除了个人考核外,还有每队之间的比拼,最后一名,打扫整个练武场,包括练武场的茅厕!”
苏晚棠看了眼几乎一望无际的练武场,顿觉头晕目眩。
她碰了碰已经站在她身侧的卫蓁,轻声道:“我们只有两个人,一定要赢,这可输不起啊。”
这要是输了,一天都得耗在这上头。
“一队出列!”
苏晚棠一愣,本能的与卫蓁上前一步。
“没让你们说话之前,就闭上嘴!”一队教头严厉吼道:“练武场五圈,跑!”
苏晚棠瞪大眼!
五圈!
跑完腿还在身上吗?!
此时此刻,她只恨不得时光倒回,她一定把嘴闭的严严实实!
苏晚棠有些内疚的看了眼卫蓁,才说不拖少主后腿,这还没开始就连累少主被罚了!
卫蓁默默叹了口气,应道:“是!”
好在她已在太子手上训练了多日,体魄不同往日,不然今天非得交代在这里不可。
不过即便如此,这五圈下来,卫蓁也已是快要虚脱了,苏晚棠也没好到哪里去,二人瘫在地上,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
未来二人并肩作战的情谊,从训练第一天就双双被罚开始奠定。
当然,这一次只是个开始。
在后来长达半年的艰苦训练中,二人不止一次的打扫练武场,茅厕。
到后来,用苏晚棠的话说是,这练武场有多少蚂蚁窝她都清清楚楚了。
而相对于苏晚棠,卫蓁要艰辛的多。
在兵器上她也选择的是刀,这半年,她不仅要参与特训,还要练长枪,读兵书习阵法,每日最多只能睡三个时辰。
有时候郡主过来远远瞧着,都觉得心疼不已,到后头,干脆就狠下心不来看了。
越看越心疼。
时间就这样快速的流逝着,转眼就已过半年。
这半年的时间,外面也发生了很多事。
三月春闱。
顾容锦与齐云澜双双落榜,二人半点不受影响,照样每日吃喝玩乐,过的好不逍遥自在。
汤裎中了进士,裴骆安高中状元。
前者如今已经进了大理寺,后者在殿试后就进了中书省。
两月前,已与西雩正式开战,如今正是战事激烈的时候。
在太子出征西雩后,苏牧与长子就已经前往南爻边关驻守,西雩开战后,南爻边关也战事频发,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还没有真正的打起来。
而沈凌这半年来一直没再有动作。
卫蓁想,他大抵又是在憋什么招数。
六月中旬,是十一个小队考核的日子。
刀枪剑戟,兵书阵法皆在考校之内。
经过了整整两日的考核,一百零二人全数通过。
为此,百来人在练武场烤肉喝酒庆祝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才消停下去。
-
六月的奉京城已经开始燥热了,就连耳畔的风都带着几丝热气。
“驾!”
马蹄声疾驰穿过大街小巷,沿路行人闻声早早让行。
一行共有十二人,只有最前头两位是女子,其余皆是精神抖擞,身强体壮的男子。
前头两匹马几乎是并行。
红裳姑娘手持马鞭,眼神中带着几分少女该有的灵动。
最前头的女子一身鹅黄色窄袖束腰劲装,三千青丝高高扎起一个漂亮的马尾,面容清冷,眼神坚定。
脸还是那张脸,可给人的感觉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少主,那人的位置已经确定,必定跑不了了!”红裳姑娘苏晚棠道。
卫蓁扬起马鞭,头也未回道:“不可大意!”
“若真这么好抓,他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盗走奉京城舆图。”
昨日,有人盗走奉京城舆图,恰逢他们考核结束,阆王将这桩案子接了过来。
‘记住,你们虽然通过了半年的考核,但这并不代表着结束!’
‘你们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此后每日不仅要继续原有的训练,还要完成我随时可能指给你们的任务’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苏晚棠没有反驳,只重重点了点头。
这半年,少主的进步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原本她的基础在她之上,可她没想到仅仅半年,少主就追上了她的进度。
虽然在刀枪上少主现在没有胜过她,但那一日已经不远了。
要知道她可是自幼习武,而少主不过才训练了半年。
超过她,指日可待。
在这半年中,所有人都看到了少主的努力与天赋,若说当时只是军令不可违,但现在,她是真心实意,心悦诚服的唤这一声少主。
他们一百人也皆是如此。
一行人又穿过几条小巷,终于停在了一家小院前。
卫蓁挥了挥手,身后一队人便翻身下马破门而入。
卫蓁与苏晚棠也随后下马大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算是破旧的院子,只有一前一后两个门,小的几乎一眼就能望个透。
十来人将院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子。
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自然也藏不了人。
所以很显然,这里没人。
苏晚棠气的一马鞭甩在石桌上:“他跑的倒是快!”
卫蓁默不作声的快步走出院子,翻身上马,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绕着院子外面转了一圈。
大约过了半刻钟,她朝跟上来的苏晚棠等人道:“分开行动,我与苏晚棠一队,其余人分为五队,沿着这三条路往出去搜,重点搜酒肆酒楼!”
“一旦发现行踪,立刻发信号。”
“是!”
言罢,众人不也耽搁,立刻分散开来。
苏晚棠打马追上卫蓁,不解道:“为何重点搜酒肆酒楼?”
卫蓁:“后院有多个空酒坛子,此人应该嗜酒,房中酒味未散,人才离开没多久,他既嗜酒,就算是逃命,也多半会先去灌酒。”
苏晚棠皱眉:“万一没去呢?”
毕竟在她看来,逃命不比喝酒重要的多!
“架子上少了一个酒壶。”
苏晚棠讶异:“少主怎知?”
少主之前又没有来过这里,怎会知道架子上少什么东西?
卫蓁挥下马鞭,声音冷冽道:“那一排酒壶末有一圈尘印,而中间是干净的,说明才被拿走。”
“这三条路出去到主街,一共有四家酒肆,七家酒楼。”
苏晚棠听得膛目结舌:“少主怎么连这都知道!”
卫蓁瞥她一眼,道:“出门前看过这附近的舆图。”
“我不是让你也看了?”
苏晚棠:“……”
看是看了,但没过脑子。
“吁!”
说话间,二人路过一间酒肆,双双喝停马。
苏晚棠提着马鞭,卫蓁握着那把太子赠予的匕首,快步走进酒肆。
苏晚棠领先一步,有意无意将卫蓁护在身后。
但很快,二人便慢慢地后退着退出了酒肆。
随之走出酒肆的,是一个容貌上乘的青年男子,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弯刀,弯刀横在他身前女子的脖颈上。
而那女子,卫蓁苏晚棠都认得。
崔家,崔雪菱。
第80章 第 80 章
崔雪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 被弯刀抵着脖颈,她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被挟持着往外走, 好在毕竟出身大家,此时虽然惧怕倒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惊慌, 只眼角隐隐泛着红。
“退开!”男子是奉京口音,可他手中的那把弯刀却属于西雩。
崔雪菱在他手中,卫蓁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与苏晚棠慢慢地往后退, 并试图与他谈条件:“你别伤害她。”
“给我一匹马,我出了城自然就放了她!”男子狠厉道:“否则, 我立刻杀了她!”
“有这么个美人儿给我陪葬,不亏。”
刀锋抵着雪白的脖颈, 隐隐渗出一丝鲜红, 卫蓁眼神一紧, 道:“我答应你!”
“晚棠,把马给他。”
苏晚棠虽然很不情愿,但这种情形下,只能先救人, 她将马上的兵器卸下,让开了路。
男子挟持着崔雪菱飞快上马, 往城外而去, 卫蓁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少主!”
苏晚棠赶紧放了信号, 不多时一队人马就先后赶来,苏晚棠急急喊道:“他挟持崔家姑娘出城, 少主已经追去了!赶紧追!”
话落,一行十人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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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马先后到达城门口, 守城侍卫远远听到动静,见马要强行闯门,下意识持刀上前要阻拦:“站住,下马检查!”
马慢慢近了,侍卫才看清男子竟挟持了人质,顿时如临大敌,喊道:“停下!来人,拦住他!”
“让他走!”卫蓁几乎与他同时喊道。
侍卫刚要开口斥责,便见卫蓁亮了阆王府的腰牌。
卫蓁在阆王府训练了半年,今朝是第一次出府,侍卫自然不认得她,但观其衣着能看出是位主子。
众所周知阆王府只有一位姑娘,那就是元瑾县主,也就是阆王府少主,卫蓁。
此时,男子的马已经到了城门跟前,侍卫不敢迟疑赶紧退后,让开了路。
几乎是一瞬间,两匹马先后闯出城门。
侍卫朝后望了眼,没见卫蓁有援兵,连忙点了几个人追上去。
他们刚追上去,就见崔雪菱被男子抛下了马。
“吁!”卫蓁急急喝停马,快步跑向地上的崔雪菱。
崔雪菱不会武功,在被抛下马时只依着本能抱住了头,但被这样一摔,人还是晕了过去。
“崔姑娘!”
卫蓁快速的检查了她的伤势,朝追过来的守城侍卫吩咐:“左腿断了,右手骨折,抬担架过来立刻送去就近的医馆。”
“另派人去禀报崔府。”
侍卫刚应下,卫蓁就已经起身上马继续追去。
“来人,快,去通知崔府!”
“驾!”
“驾!”
……
这时,阆王府的士兵也追了上来,领头的边打马便亮出腰牌:“阆王府,放行!”
守城侍卫自然不敢拦,纷纷退后。
“少主往哪里去了?”
领头士兵看了眼正被侍卫抬上担架的姑娘,沉声问道。
“往那边。”
侍卫话音一落,一行人便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苏晚棠因为要重新找马,落后了一段距离,她过来时崔雪菱已经被送去了医馆,侍卫见到她,不等她问,便指了个方向:“苏姑娘,元瑾县主往那边去了!”
苏晚棠道了声谢,便扬鞭而去。
卫蓁因在城外耽搁,失去了男子的踪迹,直到大半个时辰后,她追到了城外第一个客栈时,才发现了苏晚棠的马。
卫蓁快步走进客栈,客栈中只有两桌人吃饭,小二在擦着桌子,见到她忙迎了上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卫蓁环视了一圈,没有见到男子,遂从腰间掏出腰牌,问道:“外头那匹马的主人何在?”
小二见到阆王府的腰牌,吓得刚要行礼就被卫蓁拦住:“如实回话即可。”
小二摸了把额上的汗珠,这才道:“大约小半刻前,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他要与我们客栈换马,我认得此马是战马,本不敢换,但那人实在太凶,一进来就挟持了一个我们的人,说若不换他就大开杀戒,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把马换给他。”
“他换了马后,就急急忙忙走了。”
卫蓁沉声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二忙道:“往东边,东边去了。”
卫蓁闻言没再犹豫,让小二给她牵了一匹马后,往东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