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意时却不为所动,甚至闭上了眼睛。
张媛媛只得走到最后一排,坐在了他的身后。
到了巴黎顶尖的EM击剑俱乐部,国家击剑队队员们本以为会看到法国击剑队员们像昨日一样严阵以待,与他们进行交流对战,没想到的是,法国队员们竟然在剑道场上踢起了足球。
他们舒展的身姿,飘逸的动作,将在剑道上的动作优美细腻、美观灵巧、灵活稳健的绅士剑客风度,运用到了足球上。真不愧是法国击剑队。
看到中国击剑队的队员们到来,他们停下了动作,朱里奥脚踩着足球,朝他们灿烂一笑,用蹩脚的中文喊道:“快来,和我们一起踢球!”
原来,法国队的教练觉得,昨天的交流赛过于针锋相对,虽然也有利于提升彼此的剑技,但大家的精神太紧绷了,反而不利于长足的进步和吸收。
于是,他觉得两个国家队队员之间在放松的状态下先增进友谊,再进行切磋比赛和交流,会更有收获。
中国击剑队员们基本都愣住了,这可是剑道,他们居然在这里踢足球,这不是一种对剑的侮辱和不尊重吗?
见到他们在发愣,一个红头发的运动员用英语挑衅道:“怎么?你们是怕了吗?”
他这话一出,中国队里好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把背着的剑往地上一扔,撸起袖子就冲上了剑道。
简意时在一旁冷淡地看着,他的这些队友显然平时都只专注于击剑训练了,踢足球完全不行,冲上去七八个人,却连足球的边都没挨上。
简意时觉得不能再让那些法国人嚣张下去了,轻轻地放下自己的剑,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冲入场中。
此时足球正在朱里奥的脚下,简意时飞速奔来,朱里奥还没反应过来,球就被简意时截到了。
接着简意时以极其惊人的脚下速度,极强的柔韧性和灵活度,带球连过了三个法国队员,其他的法国队员从侧面包抄过来,速度却不及他,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简意时奔至用几张椅子围成的球门前,轻轻松松就把球踢了进去。
中国击剑队员们顿时欢呼起来,士气高涨。
可惜足球是门技术活,又讲究团队配合,纵然简意时球技再高超,速度再惊人,他一人也不可能力挽狂澜。
但他的球技、速度和灵敏度,却是有目共睹的,法国队员们也无一人不服,就连朱里奥也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足球热身后,法国队教练又带着两国的队员们去了附近的体育馆,开展了排球、羽毛球、乒乓球等体育活动,队员们凭自己的兴趣选择自己喜欢的运动。
一个上午时间,两国队员的关系都亲近了起来,甚至有谈得来的队员,已经开始勾肩搭背起来。
朱里奥对简意时极为热情,但简意时却对他极为冷淡,可朱里奥也不恼,依然主动地和简意时说关于击剑、关于足球的各种经历、比赛技巧。
简意时简直忍无可忍,冷漠问道:“你知道咱俩什么关系吗?”
谁知朱里奥笑得更灿烂了,“知道啊,你是我弟弟,你妈妈是我妈妈,我妈妈是你妈妈。”
简意时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更不解他居然知道还对他这么热络,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你和妈妈长得真像,都那么好看。”朱里奥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睛闪亮闪亮的。
简意时黑着脸,冷声道:“那是你妈,不是我妈!”
朱里奥似乎还想说什么,简意时却已经不耐烦,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朱里奥,请你离我远点!我,不,喜,欢,你!”
朱里奥耸耸肩,说了句“OKOK”,后退了几步,又露出大白牙笑着道:“这么远,可以了吗?”
简意时白他一眼,心里郁闷得紧,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简意时再也没法在这儿待下去了,便独自先行离开了。
出了体育馆,他给陈盛打了电话,汇报了一声。
简意时惦记着林锦瑟,打了张车回酒店,一路上不停地催促司机开快点,真恨不能生出双翅,飞回去。
好不容易回到了酒店,简意时飞奔向电梯,坐进电梯,他不停地盯着数字变幻,总觉得电梯也变得好慢。
叮的一声,总算到了17层,他出了电梯,跑向自己的房间,由于速度过快,差点没能刹住脚,要跑到隔壁去了。
简意时兴冲冲地刷开房间门,喊了一声“姐姐!”
预想中林锦瑟会立即跑过来,扑入他的怀抱,甜甜地说“阿时,你回来了”的情形没有出现,他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应。
简意时顿时有些慌了,连房间门都忘了关,直接冲进房间,没看到人,他又到洗浴间、阳台上都找了,依旧没看到人。
她去哪儿了?不会跑了,不要他了吧!
简意时慌忙拿出手机,给林锦瑟打电话。
她的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响起,简意时循声找去,发现她的手机陷在被子里。
他拿起她的手机,又环顾了酒店房间一圈,她的行李都还在,她应该没走,只是出去了。
简意时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阿时,你回来了?”身后忽地响起一道清软的声音。
简意时转过头来,看到林锦瑟站在自己面前,手上拎着个纸袋子。
他大步上前,伸手一把拥她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声音微微颤抖低沉,似要哭了似的,“姐姐,你去哪里了?你知道,我没看到你,心里多害怕吗?”
林锦瑟感觉他就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轻轻地拍拍他的背,柔声说:“我只是去买药了。”
简意时放开她,紧张问:“买药?买什么药?你哪里不舒服?”
林锦瑟不太好意思说,只道:“没有不舒服。”
第50章
简意时哪里放心, 拿过她手里的纸袋,打开来,朝纸袋里一掏, 拿出两盒套。
林锦瑟有些害羞,伸手去夺, “阿时,给我!”
简意时笑着躲开,又伸手一揽她纤细的腰肢,从背后将她禁锢在怀中, 拿着那两盒套在她面前晃,贴着她的耳廓不正经地笑道:“姐姐买这么多, 是想一晚来几次?”
林锦瑟简直是要羞死了,脸红得能烙饼, 在他环着她腰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简意时, 你闭嘴!”
简意时得意地笑着亲亲她的脸颊,把两盒套丢回纸袋里,又拿出了袋子里的另一盒药。
Emergency Contraception Pill,看清药名, 简意时的瞳孔微缩。
简意时松开了她,不自觉地用力药盒, 盒子都被捏扁了。
林锦瑟转过身来, 简意时把药放回去, 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吃这个药, 对身体不太好。一定要吃吗?”
林锦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从他手里拿过纸袋, 道:“我怕万一,万一有了怎么办?”
简意时伸手揽过她的肩头,把她抱入怀中,低头看着她,似笑非笑:“你觉得我有这么厉害,一次就能中。”
林锦瑟抬起头,看他一眼,脸上的红晕又浮起,“嗯,你一直很厉害,无论哪方面。”
简意时心情好了起来,搂紧她,笑意浓重,“有了,那就生下来,我们顺其自然不好吗?”
林锦瑟非常坚决地道:“不行,我们现在不适合要孩子。”
简意时低头吻在她的脖子上,稍稍用力地啃咬了下她娇嫩的肌肤,“怎么不适合?”
林锦瑟微微抖了下,这才察觉出他似乎有点不高兴,忙解释道:“年底我要代表团里去参加个比赛,我现在不能怀孕。”
简意时没说话,不知是没空说话,还是不想说话,他的唇带着炙热的温度,流连在她纤细且盛开着朵朵艳粉花儿的脖子上。
林锦瑟歪头,想要躲开,却被他紧紧地抱着,根本躲不开,只得低声哀求般地道:“阿时,你别亲那儿了……”
可林锦瑟越是不让亲那儿,简意时就偏要亲,他骨子里就是这样偏执又叛逆的人,他更凶地吮吻着。
林锦瑟忽地想起什么,微微偏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一惊,用手肘用力地捅了简意时的腹部一下,“阿时,没关门呢,先关门!”
简意时这才放开她,大步走过去,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林锦瑟趁着他离开的功夫,跑进了卫生间,并把门反锁了。
她照着镜子,发现脖子上又多出一个草莓印,就在她脖子上的小小黑痣之上。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以及简意时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姐姐,你在里面做什么?”
林锦瑟只好道:“我上个厕所。”
简意时抱臂靠在门边,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我不信,你开门。”
林锦瑟走到门边,尝试着和他沟通,“那我开门,你不许胡来啊,我都快没脸见人了。”
简意时轻声笑了起来,“好,我保证。”
林锦瑟这才打开了门,微微仰着头,伸长了纤细给他看,并控诉道:“你看看,这一颗,那一颗的,我怎么见人啊。”
简意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一拉,把她拉入怀中,低头又亲在了她的脖子上,“可我觉得挺好看的。”
林锦瑟锤他打他,“简意时,你个骗子,你放开,你别这样……”
很快,林锦瑟的声音就软了下去,渐渐地语不成调,他再次无情地将她拖入失控的深渊。
许久之后,林锦瑟握着小拳头,打在简意时的胸口,“简意时,你怎么这样!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但她的声音却是绵软无力,捶打在简意时胸口的小拳头,就跟挠痒痒似的。
所以简意时就任由她打,看着身下的人儿,小脸粉红,眼角湿润,犹有泪痕,脖子上雪白的肌肤好多朵粉艳的花儿格外醒目,他心头涌起那么一点点的小愧疚,眨了眨眼,跟她撒娇忏悔道:“姐姐,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这样了。”
听他这么说,林锦瑟这才气消了一些,又瞪他一眼,“还有,你不许那个时候叫我姐姐。”
简意时满口答应下来,“好,姐姐。”
“你又叫姐姐。”林锦瑟打他一下。
简意时无辜道:“那现在我们不是没做嘛。”
他眨巴下眼睛,又坏笑起来,“难道姐姐还想要?”
林锦瑟吓得花容失色,“才不是呢。你是想折腾死我吗。”
“我怎么舍得呀,姐姐,我以后克制,尽量克制。”简意时又是一脸的无辜,漆黑的眼眸水润润的,令人狠不起心肠来。
林锦瑟当真是拿他没办法。
俩人洗完澡,简意时在酒店餐厅点的吃食也到了。
一番剧烈的体力运动之后,俩人都饿坏了,尤其林锦瑟,她连早餐都没有吃呢。
吃完了饭,林锦瑟就趁着简意时收拾东西的功夫,偷偷把避孕药吃了。
“想不想出去逛逛?”简意时抱着林锦瑟问。
林锦瑟摇摇头,“好累,我想睡觉。”
简意时知道自己把她折腾得够呛了,抱着她躺下来,“好,我们好好睡觉。”
“你不用去搞交流活动吗?”林锦瑟问。
简意时:“今天的活动不重要,我陪着你。”
林锦瑟也就不再多问,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傍晚的时候,林锦瑟才醒过来,她看了眼身边,简意时不在,她坐起身来,发现他站在阳台上接电话。
林锦瑟便起身,去洗浴室洗了把脸,刚擦干脸,门铃响了。
林锦瑟便从洗浴室出来,发现简意时还在打着电话,便去开了门。
她以为会是客房服务,没想到门前站了个很面熟的女孩,高马尾,上身穿一件绿色短T,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腰肢,下面搭配一条白色超短裙,露出纤细白皙的大长腿,整个看起来非常青春靓丽。
林锦瑟很快便想起来了,这女孩是张媛媛,简意时的师妹。
门打开后,林锦瑟和张媛媛都愣了愣。
林锦瑟在打量着张媛媛的同时,张媛媛也在打量着她。
张媛媛看到她的瞬间,有种惊为天人的惊艳感,她的脸上未施粉黛,皮肤干净白皙,双颊还泛着粉红,她的眼睛水润清澈,莫名令人想起高原上最纯净的湖泊,整个人的气质出尘脱俗,仿佛是天上的仙子,不该出现在这里。
而她只穿了件白色半高领针织短袖衫,下面穿一条浅蓝色长裙,极为简单随性的打扮,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清冷温婉气质。
张媛媛又注意到她虽然穿了稍微高领子的衣服,可脖子上的痕迹依旧没能完全掩盖,一枚粉红艳丽的草莓印在白如雪的颈间极为性感美丽。
她忽地鼻子酸涩,眨巴了下眼睛,眼泪就掉了下来。
张媛媛从十六岁起就喜欢简意时了。
彼时她已经是天才击剑少女,而他不过是初露锋芒的击剑少年,她看过他的一场比赛后,春心就为之萌动了。
她是个自信明媚的少女,当即便冲到了台下,拦在简意时面前,向他伸出手,“简意时,祝贺你!我是国家击剑队的张媛媛。”
当时简意时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没有握住她的手,甚至连声谢谢也没说,就离开了。
张媛媛虽然有些沮丧,但她并不在意,她相信只要他加入了国家击剑队,她一定能够让他喜欢上她,她们一定有美好的未来。
在简意时参加省赛的那场击剑比赛中,张媛媛带着她的舅舅,也是国家击剑队的金牌教练陈盛来看他的比赛。
在那场比赛里,简意时以出色精彩的表现,顺理成章地被国家击剑队选中,加入了国家击剑队,并加入了陈盛门下。
张媛媛也如愿在国家击剑队里再次见到了简意时,本来她该是师姐的,但她年纪小,所有成为陈盛门下的队员都比她大,都宠溺地叫她小师妹,在简意时这里也不例外。就这样她成为了简意时的师妹。
这四年里,张媛媛想尽办法靠近简意时。
他锻炼,她跟着一起锻炼,他训练,她陪着一起训练,每天24小时,他们有至少12个小时的时间在一起。
但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她都靠近不了他。他对她始终淡漠无情,仅仅比陌生人好那么一丁点儿吧。
两年前的全国击剑锦标赛上,她刚从自己的赛场上领了奖,下来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到他的赛场上,看到他获得了冠军,她开心极了,冲淡了她只获得亚军的失落难过,她冲到赛台上给他送花。
那时,他看着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收下了她的花。
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他这是终于看到她的好,愿意接受她了吗?
于是她又试探着伸出手,向他索要拥抱。
他似乎又犹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虚虚地抱了抱她,并拍了下她的肩膀。
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不知为何,又把花塞回了她的怀里,然后冲下了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