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姝也捂脸,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闹啥呢他这是,这么高调不嫌丢人啊?!
倒是玄清脸色猛地一沉,怒得直接拔剑冲过去,“找死!”
褚湛原本看着东姝笑盈盈的温柔眼神顿时一厉,立马祭出长枪迎战上去,“来得正好!本君来打的就是你!”
之前趁他虎落平阳欺辱他抢他媳妇,他早就想来收拾他了!
众人一看他们一言不合地就打了起来,还打得特别凶、特别天崩地裂,顿时问好像是当事人的东姝怎么回事?
毕竟有眼睛的人都看清楚了,刚刚青丘帝君那声媳妇儿可是冲东姝喊的。
东姝想了想,只好把以前在修真界,她和褚湛情投意合却被顾渣渣强行掳走、还逼迫她跟他合籍结契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众人听得顿时脸色精彩缤纷,纷纷表示:哦,原来抢人媳妇啊!那活该被打!既然这是私人恩怨,那他们就不插手了。
然后,不管是青丘众狐还是仙庭这边的众仙,甚至是仙帝,都兴致勃勃地抱臂袖手、观战看好戏,还时不时地点评一下招数术法什么的。
没料到会这样的东姝:“……”
这群仙人倒是挺有意思。
东姝也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然后发现,她阿湛哥哥确实是只九尾天狐!
打到最激烈的时候,两人都化为了原形,褚湛是特别大的一只黑色狐狸,大得几乎遮天蔽日。而且一根杂毛都没有,纯黑,还泛着隐隐的玉泽光辉,看上去特别的神秘高贵。
尤其是那九条尾巴,更是威风凛凛,看着像一种象征一般,特别的有气势。
而顾渣渣真身居然是只巨大的金雕,也很威猛。
那两个无比强大的战斗力打起来那还得了?所以两人在天上打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天昏地暗,足足打了一个月才结束!
而下面的众仙众狐狸也看得那叫一个激动兴奋,甚至还有在场学习斗法的。
东姝也被迫看了一个月,但真别说,看他们打架还真的是一点都不腻,甚至还怕眨了个眼就错过了精彩镜头。
之前她和褚湛势微时一直听褚湛说若是他恢复修为,打爆顾渣渣的狗头绝对不成问题,东姝还以为他那是郁闷时吹牛的话。
但没想到,褚湛没有吹牛,他打顾渣渣真的不在话下。
这一个月里,他后半个月几乎是压着顾渣渣打的,烧了他的羽毛、断了他的爪子、挫了他骨、挑了他筋,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之后,才把人给彻底打趴下。
而褚湛自己,只是被抓伤了几下,没有伤筋动骨。
正当褚湛出够气了准备彻底了结顾渣渣的时候,兴致勃勃看了一整个月大战的仙帝这才赶忙出手阻止,“青丘帝君手下留情!”
褚湛危险地眯眼看他,“怎么?你这是要跟他一起?”
“不不不……”仙帝忙不迭地否认,他可干不出来夺人媳妇的事,那多招人恨啊,“他趁帝君落难微末之时欺辱帝君,确实该打。但是,教训他一顿就够了,没必要伤他性命。更何况,这四海八荒的魔兽还需要他去镇压。若是为这等事损失仙界一大战斗力,那委实不划算了些。”
“若本君说,”褚湛威势迫人、神色严肃地看他,“他的罪名不仅仅是欺辱本君,还有弑神呢?”
“弑神?!”仙帝被吓得一跳,因为仙人没有什么罪名是罪不可赦的,唯独弑神这一条不可饶恕。
可是,仙界已经数百万年没有仙成神了。所以,仙帝有些惊骇莫名地问,“请问,弑的哪位神?”
他都怀疑,这仙界有神给他弑吗?
褚湛嘴角微勾,嘲讽地低眼看着被他打趴在地奄奄一息的玄清,“你不如问他?”
刚刚他可没有忽略,在他说出弑神之后、这顾狗猛地抬眼惊疑不定看他。
这说明,他的猜测没有错。
仙帝低头看去,发现地上的巨鹰眼中还真的残留着些许惊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忙厉声质问,“怎么回事?!青丘帝君所言,是否确有此事?!”
如果他们仙界真的有弑神之仙,那他们就会被众神遗弃,再也不可能修仙成神了。
巨鹰化为了人形玄清,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踉跄地站起,却淡定地毫不承认,“本君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褚湛嘲讽地轻“嗤”了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抵死不承认,回头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朝这边好奇看着的东姝招手,“媳妇儿你过来。”
东姝怔了一下,还是跑上前来,“怎么了?”
仙帝见东姝还真的没有什么反对之色地自然应下褚湛的那句媳妇儿,神色有些复杂:他们仙庭好不容易来了位神裔血脉,咋就这么快就要被青丘给拐走了?
而玄清则是冷冷地瞪着东姝,眼底有嫉恨、不甘、深沉等复杂之色,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也是个崇奉武力至上、强者为尊的人,如今是他落败,倒也没脸再去争夺什么。
褚湛倒是毫不避讳地直接拉过东姝的手十指相扣地牵着,转首问仙帝,“你知道,我媳妇儿的真身是什么吗?”
“知道。”仙帝愣愣点头,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么?仙碑上刻着呢,“不是凤血花吗?”
褚湛却微微一笑,像是在放大招,“不,她不仅仅是有凤凰血脉的凤血花,还是涅子长出的凤血花。”
“你说什么?!”仙帝还真的被吓一跳,就连其他众仙也被惊得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怎么回事?!离火神君真身居然是涅子?!那个可以涅重生的涅子?!”
褚湛还尤嫌众人震惊得不够,再放一重锤,“而且,她就是千万年前凤离神君陨落之后的那颗涅子!”
“什么?!”众人果然被震惊甚至惊骇到了,“离火神君就是凤离神君?!!”
“不仅如此!”褚湛还说,“本来一万多年前,凤离神君就有机会归来的,因为她也是一万多年前的火离神女。”
众人听得更惊讶了,同时又有些了然地看向东姝:难怪她跟火离神女长得那么像!原来竟是同一颗涅子长出来的人吗?
“可是……”褚湛神色一厉地指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玄清,“他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想夺取凤离神君的神格,便伙同凤仙君等人谋害了火离神女!”
褚湛的话一落,原本躲在人群里不敢冒头的凤仙君忍不住跳出来反驳,“你胡说八道!”
弑神可是要遭受天罚的重罪,那可是要魂飞魄散的!他可不敢认下这等重罪!
可他那心虚的神色、闪烁的眼神和怎么都镇定不了的情绪,无不彰显的确有其事。
众人瞬时就震怒了:那可是他们最后一位神呐!而且还是为了守护三千世界而牺牲的神明,这三千世界谁不感激他?!
可玄清仙君和凤仙君等人却为了夺取她的神格阻止她归来?!这岂可饶恕?!!
仙帝立马神色一沉怒,脸色无比铁青地指着玄清和凤仙君等人厉声喝道,“抓起来!本帝要审问!”
立马有仙兵仙将过来控制玄清等人,可玄清却非常镇定地挣扎反驳,“无凭无据,为何听信他一面之词?!”
褚湛轻嗤,慢条斯理地挑衅道,“本君敢去问心诛仙境,以来证明本君所言句句属实,你敢吗?”
玄清立马不说话了。
问心诛仙境,那可是一旦说谎,进去就会被劈得魂飞魄散的。而留在外面周旋还有一线生机,进去那就是必死无疑。
所以他当然不敢。
这下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仙帝立马让人带着玄清和凤仙君等人去三堂会审。
因为事关重大,还请来了西天佛主坐镇。
仙界三大势力的话事人皆在,一同审问玄清和凤仙君等人。
褚湛首先说自己知道的事,说他之前因为青丘内斗被人陷害而跌入下界成为一只普通的妖修,在遭难时幸得东姝所救。
然后他就跟在她身边养伤了一段时间,期间遇到玄清仙君,莫名其妙地一直被他各种针对迫害。
那时玄清仙君在下界是正道第一人,修为高深、武力值爆表,他跟东姝都是初初化为人形的小妖,人弱力微,几次费尽力气才从他的迫害下死里逃生。
后来他渡劫飞升,回归仙界恢复了记忆,才知道一直针对迫害他们的人,竟然就是仙界的玄清仙君。
然后他就奇怪了,堂堂仙君为何无缘无故地百般为难他们两只相亲相爱没有碍着任何人的小妖?
为此,他特意去调查了一番,却意外查到了火离神女根本就不是凤仙君夫妇的亲生女儿,是梨仙姑还是个初初化形的小花妖时误食的一颗种子。
那时她法力低微,却有神火相护,惹起了当年下凡渡劫的凤仙君注意,一番查探之后才发现她体内有颗神奇的种子。
后来他们把那颗种子取出来,用自己的鲜血以秘法灌溉,把化形后的火离神女硬生生地灌溉成了自己的血脉。
而之后凤仙君也凭着火离神女的能力,从此在仙界混得风生水起,地位水涨船高。
但他们却贪婪不足,想要彻底夺取神女真身为己所用,但他们的神魂却无法与神女的真身契合。
为此,他们特意下凡转世,偷取神女的血,用秘法怀孕生下与神女真身契合的凡女白梨,然后开始他们的掠夺之计。
但这辛秘不知为何泄露了些许,被玄清仙君窥得了蛛丝马迹。
而且,他比凤仙君等人的见识多些,知道火离神女的真身不仅是涅子,她更可能是数百万年前就已经成神的凤离神君,是有神格的。
而仙界众仙为何迟迟不能修炼成神,就是因为修不出神格。所以为了成神的他将计就计,故意配合着凤仙君等人的计划,试图谋夺火离神女的神格。
他伙同凤仙君等人,利用他们是神女至亲至爱的身份,骗取了她的信任和感情,再用感情和精神方面的无耻手段卑鄙地摧毁了她的道心:一个想逼得她万念俱灰、神魂自灭让出真身,一个想把她的神魂提取出来炼化神格。
可谁也没料到火离神女居然会那么刚烈,宁愿自毁也不让他们得逞。在最后被他们强迫时,神女悲愤至极之下,硬生生地用涅之法自爆了。
因此神女的凤凰血脉和离火之精重新化为了涅子,遗落下界。
玄清仙君和凤仙君等人都不死心,便都追去了下界。
那时他才得知,原来玄清仙君下凡转世根本就不是什么历劫,而是一直在寻找火离神女陨落后的那颗涅子。
而玄清仙君之所以针对跟他无冤无仇更无故的东姝,就是怀疑东姝就是那颗涅子涅重生后的凤血花化形,所以才会用各种迫害的手段想试探出她的真身。
后来不知他与白梨为何内讧而没有得逞,提前回归了仙界,才让他们俩得以顺利修炼飞升上来。
而他一上来因为要解决一下青丘内部矛盾,所以等东姝飞升上来后,才过来解决这个事情。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解释给东姝听的,解释他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来迎接她的飞升。
因为那时候他一回青丘刚恢复记忆,就陷入了内斗中,暂且自顾不暇。
而且,他在下界听东姝说的那些她一衍生就自带的凤血花记忆,待他回归仙界之后,就怀疑这事情有猫腻。
所以他一回来不仅忙着内斗夺位和报仇,还立马帮东姝调查原主被逼自爆的事情。
然后,就意外被他查出了这么些惊天阴谋。
说完,他还提供了不少相关证据。
并且还一再表示,他愿意去问心诛仙境来证明自己字字不假、句句属实。
仙帝和佛主以及众仙听完褚湛的陈述、再看完证据,然后问玄清仙君和凤仙君等人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都已经证据确凿、 辩无可辩,而且不承认就要去问心诛仙境与褚湛对质,自认为自己还不至于罪不可赦的凤仙君战战兢兢地承认了。
但他却指天画地地发誓,他真的只是想为女儿谋夺神女的凤血花真身,并不知道她是涅子,更不知道她就是陨落后的凤离神君,他绝对没有弑神之意。
玄清倒是什么都没说,他只静静地看着东姝,脸上有种风雨欲来的平静,“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意图?是不是根本就有作为神女时的记忆?”
不然,褚湛就算怀疑凡间的事情,也不可能那么精准地一下就查到了那些事情,这完全是有目的性地针对查探的。
东姝当然不能打褚湛的脸,点了点头承认,“我最初在秘境岩浆里化形的时候,是有听到你曾与人说欲夺凤血花给未婚妻修复魂魄,所以我确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意图。”
“至于神女的记忆……”东姝实话实说,“这个我还真没有。”
她知道的只是剧情,可没有原主的记忆,原主早就魂飞魄散了。
“甚至这些事情,我也是今天才听说。原本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地找凤血花给未婚妻治病而已。倒不曾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曲折折的原因,倒也甚是精彩,让我大开眼界。”
玄清闻言立马气愤地问,“那你既然知道我的意图,在一开始的时候,为何还要主动投入天衍宗的门下?为何接近我、甚至还一度向我示好?!”
不然,他输了就输了,丢了命就是,不至于连心也丢了。
东姝无辜地摊手耸肩,意图气死他不偿命,“我好奇咯!你图谋我的真身,还不许我好奇一下打我主意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你――!”玄清气噎,似乎没料到她居然有这么顽劣,就像个妖性未化的小狼崽子,桀骜不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再说,天衍宗在下界是天下第一宗,我要拜师学艺,挑最好的有何不对?”东姝无辜地问,“而且,当初收徒可是你主动的,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我,这哪叫什么我主动靠近你?分明是你主动的好吗?”
倒打一耙东姝是专业的。
玄清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那你在试炼路上对我的示好,是不是只是耍着我玩?!”
阿湛哥哥那么努力地把她从这件事中摘出来、尽量让她无知无辜化,东姝可不能拖后腿,当即非常无辜地表示自己可没有什么坏心眼,“那倒没有哦,我只是觉得你好像还不坏,想着把你变成自己人,应该就不会打我主意了吧?”
东姝尽职尽责地回顾自己做小花妖时的想法和心情,“但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坏,为了试探我真身竟然骗我下金湖!所以之后我就不想搭理你了,有什么不对吗?”
完全就是一个初入人世的单纯小花妖心态,确实让人无可指摘。
玄清听到这话脸色倒是好了点,没有再计较什么,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不说话。
见他解决完私人恩怨,仙帝和佛主再次问他对于之前青丘帝君控告他的事,他有没有什么可辩驳的?
玄清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然后这事经过仙界众位大佬们的商议,最终决定给予直接参与“弑神”的罪魁祸首――玄清仙君和凤仙君一家四口剥夺仙身仙籍并跳诛仙台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