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算？！”褚湛一脸的受伤气愤和委屈，“你要对我始乱终弃的话，那我可要去找你的师尊好好论道论道，他徒弟对我摸光看光却不认账的事。”
东姝：“……”
这让她怎么反驳？她确实把他看光摸光还抱着睡了十几年了。
这么说起来，她好像确实有点拔X无情的渣？
可是，东姝弱弱地反驳道，“我那不是不知道你是个人么？”
“不是人族怎么了？！”褚湛不服气地委屈道，“大家都是能修炼成仙的生灵，谁比谁高贵了？再说，你自己不还是个花妖吗？！凭什么嫌弃我不是人族？”
东姝当即就懵了，“你咋知道我是个花妖？！”
褚湛这才惊觉自己说漏嘴了，不过他也没打算隐瞒，把她往怀里搂了搂紧，凑近她嗅了嗅，“闻出味儿了，凤血花嘛！”
东姝呆了，“你狗鼻子了嘛你？这都闻得出来？！”
同时问系统，【怎么回事？！不是说绝对不会露陷的吗？！】
系统也呆了，随即又怒了，【我写申请投诉去！玛德！居然敢卖我假冒产品！】
这可花了它一万积分呢！它特么滴还背着巨债呢！
褚湛一脸骄傲地轻嗤，“狗鼻子可没我鼻子灵。再说，你拿你的血救过我，我能没感觉吗？”
东姝：“……”
所以，这还是她的失误吗？
褚湛见她受惊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告诫道，“所以你以后可不能再随随便便用自己的血救人了，不然被人发现你是株凤血花，可要被全天下人觊觎真身了。”
东姝顿时瞪他问，“那你不觊觎？”
褚湛笑，低下头跟她额头贴着额头，呼吸纠缠着呼吸，近在咫尺的眸光潋滟恍若能蛊惑人心，“觊觎，我觊觎你的人身、觊觎你的夫君之位。所以，娘子给不给？”
东姝被他那灼热的呼吸缠绕得浑身发热，顽强地压制着自己差点想扑倒美人的冲动，把人推开，“不、不给。”
褚湛见她还是不肯认账的模样，顿时气呼呼地放开她准备下床，“那我找你师尊去，说他徒弟睡了我十几年却不认账……”
东姝听得一惊之下，猛地起身把他往回一拽，“哎你这三更半夜的闹腾啥？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若是被她师尊知道她房间里大晚上的藏了一个大男人还得了？！然后她还睡了这个男人十几年？！
卧槽！那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可没想到，褚湛看着那么高高大大的人却意外地好拽，竟然一下子就把他给拽了回来不说，还又把她给压回了床榻？
东姝懵了一下，自己力气竟然那么大吗？抬眼却看到，他波光潋滟的眼睛里全是得逞的笑盈盈。
东姝顿时没好气地推他，“你去啊你去啊！”
她刚刚也是一下子急糊涂了，“你一个魔君去找我师尊，怕不是想被打？！”
正好他现在修为没了只好挨揍的份！
褚湛顺着她的力道翻侧在一旁，笑盈盈地把她往怀里搂了搂，“怎么会？我现在一个正儿八经的妖修，又不是魔修，你师尊没事打我作甚？”
“G？！”正要奋力把他推开的东姝疑惑一顿，在他怀里抬头，“你不是魔君来着？”
“之前是，”褚湛解释，“但渡劫飞升失败后，就身陨道消重修了。我现在只是纯粹的妖修，没修魔。”
“身陨道消？”东姝奇怪，努力从他怀里退出来些，“那你不是还活着？！”
褚湛见她没有再坚持赶他下榻，也没有得寸进尺地追着她抱，而是微微支起点身，侧撑着脑袋面对她，侧躺着的睡姿无比优雅，“你没听说过狐狸九尾吗？我这是用尾巴换来的。”
东姝：“……好吧。”
九尾狐一条尾巴一条命，她确实听说过。
不过，东姝好奇的是，“原来你不是天生的魔修吗？还可以不修魔了？”
“当然不是。”褚湛伸手好笑地揉了揉她缠满绷带的头，“我原本就是个妖修，后来被逼得入魔才去魔界混的。”
“被逼得入魔？”大概是知道了他就是她阿湛哥哥的缘故，东姝听得心就不由地微微一提，都顾不上他睡她榻的事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逼得入魔？”
“唔……”褚湛想了想，“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我有记忆之初，我就是一个突然出现在荒郊野岭的婴儿，是一对凡人夫妻把我捡回去养大的。”
东姝听得微怔：这就是阿湛哥哥这辈子的身世吗？
“然后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吧，村子里突然遭魔气入侵。一群正道修士跑来看了一下，发现全村的人都沾染上了魔气。如果没有驱魔丹，每个村民可能不是死就是变成一个魔物。”
说到这里，褚湛嘴角嘲讽地微翘了一下，“可驱魔丹价钱昂贵，没有修士愿意为一群凡人买单，所以他们决定把我们全村的人都给杀掉算了，免得变成魔物害人。”
东姝：“……”
“村里的人自然不愿意乖乖就死，可不管是逃跑还是反抗，都无一例外地被那群修士给毫不留情地斩杀了。”
“我养父母为了护着我，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砍成了好几段。我也被捅了好几刀，奄奄一息地被死都没有放开我的母亲抱在怀里躺在堆积成山的尸体里。”
东姝听得心中一紧，“后来呢？”
看见她目光担心，褚湛摸摸她的头安抚她，自己的声音倒还算平静，“后来那些修士为了防止魔气外泄，用阵法把整个村子封住，然后把整个村子和所有的尸体以及活人都付之一炬，美名曰清洗魔气。”
东姝听得有点怒气，“活人他们也活活地烧死了？！”
褚湛微微点头，“毕竟当时在那群正道修士的眼里，我们全村的人迟早会变成害人的魔物，自然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可、可……”东姝直觉不对，“可那些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啊！而且他们还没变魔物呢，就算变魔物了也不一定会害人吧？！不能因为他们还没做过的事，就给他们判死刑啊！”
东姝真是越说越觉得那些修士的行为有欠妥当，“他们就算没有义务救治那些百姓，就不能等村民真的变魔物了再杀，或者把他们丢到魔界去？为什么要在村民们还是个人的时候，就活活地烧死他们？！这行为，与魔修何异？”
褚湛倒是比她看得平淡，“其实在修士眼里，凡人性命如蝼蚁，哪值得他们那般费心费事？一把火烧干净地多简单？不然，他们能舍不得拿出驱魔丹来？”
“那后来呢？”东姝握住他的手有些紧张地问，“后来你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后来？”褚湛看了眼被她主动握住的手，不着痕迹地反手握回去，“后来我就在濒死之际，被那场大火烧得觉醒了狐妖血脉，本来就感染了魔气的我当场就悲愤欲绝地发狂入魔了，变成了一只黑漆漆的、浑身冒着魔气的大狐狸，把那些正道修士都给撕了个粉碎！”
“从那以后，我就上了正道修士的追杀名单，成了人人喊打的魔修。”
东姝：“……”
这让她说什么好？好像说不清是谁对谁错。
褚湛看她神色复杂，想了想，决定还是跟她解释一下，“所以之前我之所以人人喊打，不过是因为我是个魔修的身份而已。自古正魔势不两立，跟我本人可没多大关系。”
东姝闻言不由问，“那你之前做魔修时，没作过恶吗？”
毕竟，她从大课里学到的对魔修的认知，都是作恶多端、十恶不赦的。反正作为一个正道修士所受到的教育，就是看见一个魔修就不能放过，更何况还是魔修的头头呢？
褚湛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清楚你所指的“作恶”具体是什么？我在魔界为了争夺地盘、争夺资源、争夺势力，为了坐稳魔君之位，确实杀过不少来算计我、暗害我的人。”
“当然，也杀过不少前仆后继来杀我的正道人士。这些我确实没有手软过、也没有犹豫过，因为我一旦手软犹豫就活不到今天。”
虽然他坦诚，可也不想在她心里留下个恶贯满盈的形象，“但我从来没有去主动杀过谁，更没有去祸害过凡人百姓。”
东姝微微点头，那就还好，至少还有底线，随即想起什么又问，“对了，顾玄清为什么认不出小狐狸就是你？”
褚湛倒是对她毫不隐瞒，“自然是因为我们天狐一族有特殊的隐匿之法，再加上，这世上除了娘子你，无人知晓我的真身是何物。”
东姝自觉忽略过他那句娘子，“可你觉醒狐妖血脉的最初，不是在村子里大开杀戒时现了真身吗？”
褚湛不以为然，“那都是七八千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再说，当场的人都被我杀光了。后来赶来查看情况的人，也只是知道有个魔物逃走了而已。”
“当年那环境，时不时地就有魔物袭村袭城的，逃走的魔物不计其数，谁还会特意留意我？”
“而且，我在那之后逃去了魔界，从一个小魔物做起，一直低调做魔、醉心修炼，籍籍无名，根本没人认识我是谁。”
“还是两三千年前一直有魔修挑衅我、打扰我修炼、跟我抢修炼资源，我不耐烦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奉为了魔君。”
说起来褚湛自己也挺莫名其妙的，“魔君就魔君吧，反正只是换个更好的地方住而已，不打扰我修炼就成。”
东姝：“……那后来正道修士是怎么知道你就是魔君的？”
“魔道和正道经常干架，我偶尔修炼到瓶颈卡住了，就会跑去打几场帮底下的人镇镇场子，然后就渐渐地为世人所知了。”
其实他是最佛系不过的魔修了，一心修炼，与世无争。
“但那时，我已经好几千年没现出过真身了，连魔界都没人知道我真身是啥。”所以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小村子里逃走的入魔小狐妖。
东姝听得有些好笑，“这么说，你没有记仇当初正道修士屠杀你们全村的事？”
“仇我不是当场就报了么？”褚湛早就不在意了，“而且，我后来还护我养父母十世顺遂无忧，也还完因果了，就把那件事放下了。”
东姝听得挑眉，“是连续找到他们的转世，护送了千年十辈子？”
褚湛点头，“毕竟他们养我几年，还为护着我丢了性命。”
虽然当时那情况，不护着他也会丢了性命，但他毕竟承受了那份情谊不是？
东姝不由笑起，果然不愧是她的阿湛哥哥。
褚湛看她双眸笑得温柔璀璨，没忍住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笑什么？”
“没。”东姝微微摇头，她只是在欣慰阿湛哥哥没有长歪，哪怕是个魔修本性还是好的。
“好了，夜深了，赶紧休息吧。”褚湛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还想知道什么，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
东姝这才意识到两人一直并肩躺在床上说话，顿时又想手脚并用地把他给踹下去，“你下去另找地儿去休息。”
却被褚湛给抱住了手，夹住了脚，整个人被他困在了怀里，“别闹。这个问题刚刚我们不是都达成共识了吗？床榻有我一半，你不能赶我下去。”
“谁跟你达成共识了？”东姝莫名其妙，她怎么不记得？
褚湛挑眉，“你还真打算耍赖不认账啊？信不信我真去找你师尊给我做主？”
东姝：“……可谁会跟第一次见面的大男人睡在一起的？我以前抱的摸的是小狐狸，又不是你！”
“真麻烦。”褚湛“啧”了一声，就变成了小狐狸落在她怀里，“这样总行了吧？”
东姝：“……”
算了算，再折腾下去她都累了。
反正这是她阿湛哥哥，她瞎矫情什么。
但是，她还是没好气地把怀里的小狐狸扯出去放在枕头上，“你就呆在这，不许钻我被窝。”
她跟这个世界的阿湛哥哥才认识呢，还不习惯抱在一起睡。
褚湛没办法，只能试图往她旁边靠了靠，“要我给你做枕头嘛？”
“谁要枕你那没二两肉的小身体？我还嫌咯得慌呢！”东姝嫌弃地拉过被子盖上，准备闭眼去继续修习医修的入门知识。
褚湛闻言，眸光一闪，趴在枕头上的小狐狸就变成了占据大半张床的大狐狸，“那这样呢？”
东姝也感觉到了压迫感，睁开眼睛，就看见好大一只黑狐狸！
特别是它那油光滑亮的黑色皮毛竟然像精美高级的绸缎一般，有种低调奢华的高贵神秘感，让人恨不得扑进去打个滚！
褚湛看着她眼睛发亮地掩饰不住的喜爱，满眼笑意地邀请道，“喜欢吗？给你趴在我身上睡。”
他早就发现了，她似乎很喜欢毛绒绒，尤其是喜欢吸毛绒绒、喜欢在毛绒绒里打滚。
东姝这下可忍不住了，想着这反正是她的阿湛哥哥嘛，客气什么？而且之前也都抱着睡了十几年了，还有什么好矫情的？
如此想着，就立马抛开了那些有的没的的顾忌，嗷呜一声，欢呼般地扑了上去，快乐地打了个滚，舒服地蹭了蹭――
太舒服了！简直跟睡在暖暖又软软的云端里一样。
褚湛满眼笑意地用尾巴她整个人往怀里拢了拢，然后轻轻搁在她身上，毛绒绒的大尾巴都能给她当毯子盖，“睡吧。”
东姝抱着大号毛绒绒，美滋滋地闭上了眼。
女配系统看得啧啧啧，【你不是说过，你不是变态，不会对未成年有什么心思吗？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诱/惑、勾/引未成年？】
褚湛老神在在地解释，【我们妖修化形，一般都是按照生出灵智的时间来的。小丫头一化形就有十五六岁的模样，那说明她灵智已经有十五六岁。再加上这化形后的十二三年，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这放在凡间，早该嫁人生子了。】
女配系统无语：【……可你不是说，你们妖修千年才成年嘛？】
褚湛笑眯眯地道，【这是在人间嘛，我们既然都化形为人，那当然要入乡随俗咯！】
女配系统趁机嘲讽他：【呵呵，当初是谁说绝对不会看上一朵花的？现在自打嘴巴真香了吧？】
褚湛倒是一点都不为此感到尴尬，把头轻轻地凑近东姝的旁边，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馨香，【嗯，我媳妇儿是挺香。】
浑身香喷喷的，在过去抱着他睡的十几年里，就香得他逐渐起了心思。
女配系统对他的厚脸皮麻了：【……你赢了。你要是再靠近点，我就要马赛克了。】
【放心吧，马赛克的事情，那也得等我跟她师尊提了亲、再跟她结为了道侣之后。】
他媳妇儿可是个挺有规矩原则的人，他自然也得跟着照办。反正他媳妇儿还小呢，这事儿不急。
【你还打算跟她师尊提亲呢？】女配系统有些惊讶，【不怕被他打出去？】
褚湛倒不担心，【就算被打也要提的，这事儿总要长辈同意。我媳妇儿这位师尊对她还挺真心的，我自然也得当她正儿八经的长辈尊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