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盐……”阎泽言拿起一罐子盐看了看,雪白细腻的,跟他们寻常时候用的粗盐不一样。
第9章 齐王
◎水煮活鱼◎
“这是细盐。”春兰倒也没有瞒着阎泽言,她恢复前世记忆之前就有制作一些调料。为了让调料的味道更好,春兰也有把粗盐稍微提炼一下。
只不过以前不得法,提炼的也少。
春兰恢复前世记忆之后,她制作这些起来就更顺手。如果她依旧没有回复前世记忆的话,她还是能提炼这些东西,就是速度稍微慢一些。
“买的是粗盐,自己再提炼精纯的。”春兰道,“粗盐比较苦涩,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不好。开饭店的,就是要饭菜的味道好。”
“如何提炼?”阎泽言不懂得这些,他更擅长上战场,还有就是破解那些阴谋诡计。说到做饭提炼食材,阎泽言只会看别人做。
“我可以把法子写下来给你。”春兰道,“这种提炼的方法还是比较好用的。”
春兰不介意把提炼细盐的方法告诉阎泽言,至少让他看到自己的有用之处。自己不是只有容貌漂亮,也是有一定能力的。
其实,春兰也知道女人再有能力,在这些男人的眼中就是生儿育女的工作。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些男人都是这样的,都是大猪蹄子,没有几个男人是真的好的。
可春兰身处于底层,她还是得尽量努力去改变自己所处的环境,让身边的人对她好一些。
“你知道这个法子有多有用吗?”阎泽言看向春兰,那些人都说春兰早几年前就赎身了,他认为春兰也是一个聪明人,她把这个法子告诉自己,她就不怕自己据为己有吗?
这个法子真要是可行,其中的利益非常大。
“寻常百姓吃粗盐还是细盐,他们都能活。”春兰道。
对,这里头确实有很大的利益,但是那些人又不是非得要吃细盐,没吃细盐,他们也不会立马就去死。
本朝的盐的买卖都是官府管理的,普通人不能买盐,有铺子卖盐,那也都是官府挂号的。
“齐王是这边的藩王。”阎泽言也算是在齐王的手底下做事情,他若是有好东西要上交,当然也是交到齐王的手里,而不是其他的藩王手里。
“随便你。”这就是春兰的回答。
春兰知道姜三公子必定也不可能舍近求远,姜三公子在原著里也是辅佐齐王,让齐王成为太子,让齐王登基为帝。
齐王跟废太子的关系比较寻常,他比较早就到藩地就藩。齐王跟昭阳长公主的大儿子关系比较好,齐王比这位大表兄小上好几岁,但这关系不是别的兄弟能比得上的。
在昭阳长公主的大儿子死在西北之后,齐王随后选择了这边的藩地。齐王知道他不能选富庶的藩地,皇帝也不可能给他,有太子在前,他更适合到贫瘠的地方。
因此,齐王跟皇帝说要守国门,皇帝便应允了。
虽然齐王手里的兵不多,另外还有皇帝安排的武将守卫西北,那些将军直接听遣皇帝的调令,但是还是有人跟齐王打好关系。
阎泽言不算是大官,武将也多被那些文官瞧不起,他自然也有暗中稍微站队一下。平时没有大事情,阎泽言也不可能到齐王的面前。
“如果你把这个方子先给齐王,你是想要获得白银万两,还是想入齐王府,王爷应当都会应允你。”阎泽言道。
“当王爷的妾室便不是妾室了吗?”春兰嗤笑,“还是想着有朝一日,齐王成为皇帝,皇帝的妃嫔就贵重了?”
春兰从来没有想过给人当妾,“按照这个说法,倒不如我在京城的时候设法到皇帝的面前?也是,齐王年纪,更适合?”
阎泽言察觉到了春兰的不高兴,“不是,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既知我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又要这样说?”春兰问。
“我不过就是一介莽夫,脸上还有刀疤。”阎泽言道,“很多人都惧怕我的面容。”
“大人是为了守卫国家而伤的,又有什么好惧怕的。”春兰道。
其实春兰确实也有些怕,最开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突然见到一个脸上带着刀疤还特别凶的人,她当然怕啊。
阎泽言的长相本身就不是儒生英俊那一挂的,而是看上去比较凶悍的。还有人称呼阎泽言为活阎王,这跟他凶残的长相也有关系。
“是我的不是。”阎泽言道,“是我的不是。”
阎泽言怕春兰不高兴,赔了好多句不是。
春兰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便也没有跟阎泽言多计较。
“我与大人已经定亲,这些东西也不瞒着你。”春兰道,“只怕着大人能多讲几分良心,以后日子真要过不下去了,放我出来就好。”
阎泽言听到这话,倒也没有愤怒,只觉得非常心酸。或许在春兰的眼里,她嫁给他是高攀,他随时都能休了她,就跟春兰定亲时的这般顺利。
“一定。”阎泽言道。
“大人还要去办事吧,恕我不多招待了。”春兰道。
阎泽言出了铺子,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手里还抱着一小罐盐。春兰还塞给了他制作细盐的办法,这法子应当是春兰一早就已经写好的了。
阎泽言相信春兰不至于欺骗自己,他便没有自己尝试去制作细盐,而是快马加鞭去府城。
齐王平日无事的时候便住在府城,等边境扰民的敌人增多的时候,齐王便驻扎在军营鼓舞将士。
这个季节正是种植各种农作物的好时期,当阎泽言去了府城之后,便得知齐王下乡去种地了。阎泽言便在王府等待,他不过是一个千户,西北这边还不只是一个千户,阎泽言也就显得平常许多。
到了傍晚,齐王才回来。
齐王一向爱惜人才,他也不觉得千户的身份有多低,只要这个人有用便可。
“这是微臣的未婚妻制作出来的细盐。”阎泽言把那一小罐子盐放在齐王的面前。
阎泽言没有想着要把功劳据为己有,春兰出身低一点,她难免就会不安。他更想让春兰的身份高一点,不是春兰的身份随着他水涨船高,而是春兰自己就有高一些的身份。
“听闻你的未婚妻是侯府出来的丫鬟?”齐王问。
“是。”阎泽言点头。
齐王想的是如果阎泽言的未婚妻知道细盐的制作方法,为什么她不直接告诉给侯府的人,也许还能让姜家的人免于流放。有大功劳在,也许姜家那些人就是被发放原籍,好一点的,他们甚至还可能留在京城。
一个丫鬟如何能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齐王多看了阎泽言一眼,或许是那个丫鬟长得过于好看,阎泽言这才要为未婚妻讨个好。
“本王记下了,若是真有用,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齐王不怕阎泽言重视未婚妻,重情重义才好。
安平镇里,春兰的
铺子还开着。今天晚上,春兰煮了一大锅的水煮鱼,一个顾客舀一些,那些人若是想着带回家里去吃,那也是可以的。
一开始有顾客认为鱼的味道比较腥,有的人就不敢尝试,而是买其他的菜。
总有一些人尝鲜,他们吃了水煮鱼之后,眼睛一亮。鱼肉滑滑嫩嫩的,也不觉得腥,而是很鲜,再配上略微麻辣一些的味道,真是棒极了。
五文钱就能买一小碗的水煮活鱼,里面放着豆芽、黄瓜、白菜等,鱼肉也不少。
这个价钱实在是太值得了,更别说这里面的调味料本身也要不少成本。
“老板,来一碗大碗的,我要带回家里去。”有一个人吃了一小碗水煮活鱼之后,他就想着带给家里的人尝尝,这味道很下饭,“我家就住在附近,一会儿就给你们把碗送过来。”
这中间还不到两刻钟,便有好几个人说要带回家里去的。
好在春兰早早就买了很多大碗,否则,这一会儿还不够这些人带的。只不过春兰要了押金,避免这些人带着碗就跑了,不给她还碗。
押金也就是一块大碗的价格,那些人过后把碗还回来,押金退回去。他们不还碗,春兰也不亏。那些人也会算,押金跟外面买碗的价格差不多,他们还是得还碗,有那个钱去买新碗多好啊。
“我也来一碗!”又有人道。
“没了,卖光了。”刘大表嫂道。
刘大表嫂原本还想着这鱼不好卖,很多人都不喜欢吃鱼,就是因为鱼腥味重。很多人是因为家里买不起其他的肉,这才吃鱼的。
当刘大表嫂看了见底的盆,她越发觉得春兰的厨艺好,难怪京城的那些贵妇人都找她去做饭。
“这么快就没了?”那个人震惊,“先前还有一大盆的啊。”
“对不住,您看,确实卖光了。”刘大表嫂道。
“你们明天还做吗?”那个人问,“这味道确实好啊。”
“得过两天。”春兰笑着道,“明天做剁椒鱼头,红烧鱼。”
“这么好吃的菜,还要等两天?”那个人不理解。
“天天吃同样的菜,要腻味的。”春兰道,“换换口味。我们这边每天都有不同的菜色,欢迎来品尝啊。”
客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店铺里剩下来的菜也不多。
就在这个时候,刘二舅带着一包糕点过来了,他笑呵呵的,“你们都在啊,正好。我明儿就要镇子上当账房先生,顺带过来看看你们,一会儿就回去。”
第10章 剩菜
◎你是什么身份?◎
刘二舅带的糕点当然不是给春兰的,他还道,“正好买些糕点给娘尝尝,娘这一段时间都累坏了。”
春兰正在收拾东西,她把剩下来的一些菜舀出来。
“还有一些菜,二舅带回去给姥姥尝尝。”春兰道。
不管刘婆子现在的心多么向着姜家,但是刘婆子先前在侯府护着她,也没有让春兰真的成为那些少爷身边的通房丫鬟。刘婆子也有阻止刘二舅把春兰推到那些少爷身边的举动,人都是有优缺点的。
春兰不能因为刘婆子身上的那些却缺点,她就无视刘婆子对她的付出。
“卖剩下的啊?”刘二舅问。
“不是别人吃剩下的。”春兰忍不住要翻白眼,“都是盆里干干净净的,谁需要,就舀一些给他们。”
“这样吗?”刘二舅道,“还以为就是码头那边的人这样干呢。”
“……”春兰嘴角微扯,他们没有在码头摆摊子,码头那边都是有专门的人摆摊子,人家都摆了好几年了,价格也便宜,哪里轮得到春兰过去。
去码头打工的人多是穷苦人家,他们更希望的是吃到便宜又能填饱肚子的,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线。
春兰卖的东西无法把价格压到跟那些原本摆摊子的人那样,她先前也去打探过。
这边确实有一条河,码头也不有不少人。但那边的市场基本已经被瓜分,摆摊子的人看上去也很凶残。
春兰多问几句,别人就问她是不是要过去摆摊子,还说她长得这么漂亮还是早点嫁人比较好。
码头基本都是男性工人,春兰哪里可能在那边多待。她前世听说学校装修,有一个女子路过装修工地被侵犯了,学校把情况压下来了,他们让女生直接读本校的研究生。
春兰又不傻,研究生这种的自己努力一下,还能考得上。没了清白,这是会被记一辈子的。春兰再想赚钱,却也懂得哪里更加安全,也不想着富贵险中求。
大多数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都更希望能得到普通一些的生活。
“春兰啊,你做的饭菜味道还是不错,闻着就挺香的。”刘二舅道,“你姥姥还总是过去给姜家人做饭,家里就是你大舅母二舅母她们轮流做饭,她们做的饭没你做的香。”
“明天来的时候,再把碗给我带来。”春兰把吃食装好了。
春兰明白刘二舅的意思,二舅没有直白地说要更多的东西,但二舅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春兰给装了三层,有的是小碟子,有的是大一点的碗。
“行。”刘二舅道,“你们吃饭了吗?”
“正准备吃呢。”春兰道,“二舅要留下来一起吃吗?”
“不了,不了。”刘二舅道,“我跟人约好了,得坐牛车回去,先走了。”
刘二舅可不想走路回去,虽然春兰这边有牛车,但他知道春兰自己不驾牛车。若是让大侄子去驾牛车,估计大侄子这些人也不大高兴,没有必要为了省这一文两文的就勉强这些人。
这些人卖吃食,每天总有剩下一些。
刘二舅心想他每天走的时候过来看看,指不定能带一些吃的回去。
“对了,你们这边要是有剩下的饭菜,也不要倒了。”刘二舅道,“你们不是说这些饭菜都挺干净的吗?娘他们应当很喜欢。”
刘二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春兰都听到了。
“剩的不多,我们几个人吃饭,都还得另外做呢。”春兰道,“哪里可能天天剩,天天剩,不用赚钱了么。”
春兰不能让刘二舅每天都过来拿所谓的剩菜剩饭,她可不想养着刘家那些人。不管刘婆子以前对她有多好,她都不能任由别人踩着她。
“这不,把菜给姥姥装了,我们一会儿还得重新做一些。”春兰道,“总不能饿着肚子吧。明天一早还得起来干活呢。”
“干活吧。”刘二舅一听这话就不大开心,“有空了再来看你们,平时就不多过来了,省得你们觉得我是来打秋风的。”
刘二舅故意那么说,要不是他们的东西被抄了,手里的银钱少了,他哪里可能在乎这些东西。家里的人做的饭菜味道到底差一些,加上刘婆子故意买一些差一点的食物,这让刘二舅吃得更加不习惯。
侯府曾经的奴仆都吃不惯那些东西,就更别说那些当主子们的。
姜家的人不多,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呢。刘婆子一个人做饭,难免有来不及的时候,她还让自己的儿媳妇跟着一起过去做饭。
而姜家的那些人反倒是做饭的次数少,有时候还嫌弃刘婆子做的饭菜不好吃。刘婆子也是逆来顺受,她认为是因为姜家突逢大难,姜家人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落差,这才如此的。
“什么菜啊,这么苦。”姜二少夫人嘀咕。
刘婆子当时就站在旁边,她没有反驳,还伺候着这些人用膳。
就在这个时候,姜三少爷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由于轮椅加上姜三少爷的重量比较重,所以有的门槛就被削了,这样方便姜三少爷出入。
“刘婆婆,以后,你不用过来做饭了。”姜三少爷道,“你不能帮着做一辈子,也不能让你的儿女帮着做一辈子。你们早就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下人,我们不过就是罪臣家眷,也不该再让你继续伺候着。”
姜二少夫人没有想到姜三少爷会这么说,她转头看看自己的丈夫。如果刘婆子不过来做饭,以后谁过来做呢。姜二少夫人见自己的丈夫木讷着不说话,她有些着急。
“她不做,我们做吗?”姜二少夫人道,“让我们做一天两天还好,天天做,油烟味重,都要老好几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