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不会所有地都种生菜,大多都在家里种,自己的地还是种老几件常卖的蔬菜,常卖的说明都有,就会比较安全,基本其他的菜长起来也把谢听中在田里的生菜围起来了。
她的试验田等学期开始才翻地种新的农作物,她补交的生菜种植手册和生菜成品,因为是她冬天种出来的,反而会比较加分。
教授带的一个专门研究生菜种植的学姐很惊讶她冬天怎么种出来的,连忙来找她了解情况,看着她的种植手册里面记录着两三种育苗方式。
水培,土培,竟然还有无土种植。
学姐指着无土种植看着绘制的图忍不住笑了,“ 所以你这是把生菜的根放在水里泡着,经常换水后还能再育一次生菜芯?哈哈哈哈哈哈哈。”
“ 可以可以,所以生菜芯好吃吗?”
手臂还挂着的江桥正在努力把另一边掉下去的外套往上提,学姐帮她把衣服整理好,江桥说完谢谢就继续说,“ 还行,我觉得口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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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垫着几份报纸坐在菜地边上的土路上,身上放着本写着她和谢生对话的本子,她胳膊这样也学不了手语,即便有助听器,他偶尔也喜欢这样写,然后非要看她左手写着字,简直不要太丑了,但是他却会笑的很开心。
江桥看他每次都能笑得很开心,干脆就随他的喜欢,写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都没什么的。
临出门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本子也在包里,算起来也是第五… 第七本了?每一次写完的本子都被他收起来了,像是有什么收集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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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生和谢听过来的时候,就看她是散着头发坐在土里边,头发丝都要落在地上了,谢生喊不了她,拍了拍谢听示意他先喊医生一下,怕两人突然过去吓到她。
谢听随谢生开心,边喊着江桥。
她转身的时候,刚好想着事情的笑容落在谢生的眼里,然后看她晃着手,打着招呼,发丝被阳光照的亮亮又毛茸茸的。
谢生的手伸在口袋里,握着那个一直没有送出去的发夹,转而从手腕拿下来一个发圈在她眼前晃着,然后做了一个扎头发的动作。
她依旧抬了抬自己的胳膊,示意她扎不了头发,谢听走过去蹲在她边上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然后扭头看她,“ 我… 哥说… 说他帮你扎一下。”
一直以来她的头发都是阿姨帮她扎好的,洗头也是阿姨帮她洗头,过年那几天她也不好让谢生或者谢听帮她洗头,干脆就去了洗发店花钱洗了一周头发,连洗澡也是出去大浴场恒仔安排的女生陪她一起。
这会谢生也没有直接帮她扎,就站在她身后等着她的回答。
“可以啊。”
她说完后,谢生看着弟弟打着的手语,才蹲下来帮她把头发扎起来,他的手指在她的头发间来回碰触,她的头发很多,就算扎起来也是堆在脖颈的厚厚一把头发。
然后看着谢生蹲在另外一边手在鼻子上比划着,她看不懂变转头看着谢听,知道哥哥什么心思的谢听很快翻译者。
“ 说… 说你好看,扎… 这也好看。”
江桥点点头转头在看着谢生的时候,手比划着谢谢,然后模仿着他刚才的手势,比划了一个不知道对不对的手势。
她想说你也好看。
索性她猜的也大差不差,被夸的谢生迎着阳光笑了起来。
其实江桥喜欢把头发扎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蓬松柔软的头发用发圈简单圈在脑后,这样就不会遮挡住流畅的肩颈线。
很显然谢生也发现了,所以他在绑发圈的时候,就低低绑着,这样脖颈也就被挡住了,他存了点私心,也把私心很光明正大的弄了,虽然脖子上团着头发挺难受的,但是她还是没有拒绝谢生帮她扎的头发。
“ 我想了想啊,这个地现在翻了也没有用,这学期的作业教授让我胳膊好了再弄,像种生菜那样你们帮我的话,新学期种出来的也不算作业了。” 江桥解释着,本来大家带了东西要来帮她翻地,这她才说这个事情也显得奇奇怪怪。
“ 可是… 可是… 姐,你的胳膊… 好了也… 翻不动这么结实的地,我们帮你翻一下… 搁着… 等你好了自己来… 就不费劲了。”
说实话,谢听是真的为她那个胳膊考虑,翻地本来就是力气活,反正种植的时候,她在自己弄也可以的。
听他这样说,以及她刚才也自己试了试,最后还是同意了,算了作弊就作弊吧,她就小小这个时候偷个懒。
还没等她多说什么,谢听就站起来拉着谢生往地里走了,她坐在原地,胳膊放在腿上,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胳膊,这都二月了,也没见好,真的很耽误事情。
不过很多事情也有人帮忙,倒也没有很麻烦,有的时候她吃饭麻烦的时候,谢生就会喂她,一开始她还不习惯,等听着谢听说,他小时候也是这样被喂的。
也怪她不想喝粥了,就过年那顿饭,都是他帮她把想吃的都用公筷夹好放在她的勺子上,偶尔他没换过来,不小心用他的筷子夹的东西,江桥没有注意的时候也吃了。
看他做阻止手势的时候,她还有点疑惑。
不过那时候埋头吃饭的谢听完全不搭理她和谢生,大概觉得看他俩耽误他吃饭了,后来她也就不在意,好几次吃饭都是谢生喂她。
以至于年后阿姨回来的时候,喂饭的活都被谢生包圆了,对此阿姨也没有任何好奇也没有问任何事情。
只是江桥很明确地感觉到,谢生好像一点点走进她的生活,而她也很喜欢跟谢生在一起,自行车修好之后,他经常骑着车带她一起去看北城最高的山亭,坐在那里看风景很好看的。
因为她经常要坐在他左边,想要跟他说话,他不想碰到她的胳膊,就不会带助听器,只会拿着本子写些他想问的,然后写下来很多选项。
一开始她不是很理解,不过他不带助听器,听不见的时候,她也会说说自己心里烦闷的事情,对原本人生的怀念,讲着想要把会的内容都拿出来提高一些种植产量,说着她好想看电视剧看电影去看演唱会,想看全息电影,玩全息游戏。
她说着好多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谢生看不懂很多东西,但是他就喜欢这样静静在她身边呆着。
那天他手撑着栏杆站在她身边,侧身看着她说着一些想说的事情,看的出神他伸手帮她整理了下头发,而她也在那时候回头。
本来他靠的就很近想帮她弄头发,趁着这个空档,她转过来的时候刚刚好嘴唇擦过他的手,而她再抬起来的眸子刚好和他的眼神对上。
她的眼神从眼睛滑到鼻子最后到嘴巴,等她眼神再回去眼睛的时候,他的眸子垂下来,掩盖住心底微妙的颤抖。
他看不到她脸上那不易察觉的情绪变化,但是感受到自己肌肤上逐渐升起的燥热,他想扭头离开,却被她用手挡住。
她的手贴着他的脸颊,然后她仰着的脖颈被他的迁就而拯救,她感受到有什么轻柔的东西碰着她的嘴唇,听见他的呼吸声在自己耳边响起,她好像被拉扯进一个虚幻的梦境。
湿润,潮热得很。
他喜欢捧着她的脸颊,喜欢拥抱的时候也贴着她的脸,还喜欢再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鼻尖碰着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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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呼吸里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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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桥忍不住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试图把之前几天的回忆甩出去,她总不喜欢现在还想这些事情,风吹乱着她的头发,也好像在帮她打乱她的思绪一般。
随着她的动作,怀里的本子也掉在地上,风吹开了一页又一页,都是他写的一些想要跟她说的话,直到最后几页定格的时候,她捡起来,刚好是那天在凉亭他写的问题。
带着笔锋的字体看起来就带有不少的攻击力,但是江桥还挺喜欢他的字体,这一页写了一个挺好回答的问题。
你当我对象吧。
1、好
2、可以
3、我当你对象行
根本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必然有答案的题目。
不过这个事情大家都还不知道,她没说,谢生也不会主动去告诉别人,她站起来原地蹦了两下,然后单手拍了拍裤子,往田地里走去。
本来是说是让兄弟两人帮她看田,但现在来看,也要晚些日子了,原本两人画的那些医药费,也被她每天安排他俩做点事情还的差不多了。
土地需要测试记录每一次的土壤状态来调整后期各种肥料的类型和用量,所以这还是得她胳膊好了自己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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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的时候,谢生陪着她一起来,除了一开始指挥他翻地,每次她都会记录下来翻地几寸和土壤状态,然后记在本子上。
每一条田径都挂了一个牌子,会放不同的肥料来测试植物的生长状态,谢生都会陪着她来。
她负责记录和分配,然后跟他一起对这些田进行肥料的制作和土壤检测,每次弄完之后,身上都会沾了泥土。
谢生会带他去附近之前常去的学校,老师认识他们后也会帮他们打点水洗洗手之类的,一般她处理完身上的泥土,会陪着同学们聊天。
有人好奇会问她,谢生是不是她的对象啊。
江桥从来没有否认,但也从来不亲口承认,只会开玩笑一样的说,“ 你们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想这些。”
两人回家的时候,也是谢生骑着被他修好的自行车,最近天还是冷下地农活的时候她都是长袖套衫,但是天气还是有些凉,每次她都套着外套来回。
谢生总是跟在她后面,有的时候她喊谢生的时候,他没有很快过来,江桥就一定会走过去压着他的肩膀帮他调整助听器挂的严丝合缝一点,然后贴着他的耳朵再喊一次他的名字。
谢生会笑着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这天两人回到学校附近她住的地方,谢生在客厅等着他,她去屋里换套衣服,阳光虽然正好,但她的屋里挂着窗帘,木质的窗户和纱帘,让整个房间都变得光影朦胧昏暗起来,窗户关着的,但窗帘并不是密不透风。
她脱换衣服的时候还是能看到璀璨的阳光争先恐后地从窗帘缝隙钻进来,有光线在她的后背肩颈处滑落着,像是一层光影虚边,边缘模糊的肌肤有她的头发错落开来,掩盖着她后肩背脊一节一节凸起的脊骨。
她舒展着身躯换着衣服,这让不知道她在干什而找来的谢生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一览无余的背影。
不过那时候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动作利索的把衣服放下来,她便扎着头发边走出去,她就带了谢生过来,刚才开门的不是他也不会是别人了。
没什么好害羞的,虽然她不喜欢跟别人说两人是什么关系,但很显然江桥是喜欢谢生的,不然也不会好几次的吻他。
客厅里又一次看到她身躯的谢生耳廓依旧红红的,他把助听器摘了放回口袋里,却被她从后面抱住腰身,又给他带了回去。
原本在拿着杯子喝水的谢生第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握着杯子的手心微微出了汗。
头顶的风扇嗡嗡的转着,带上助听器后听的更清楚了,风不大但是像是无声攀爬沙沙声,透着助听器从耳膜上划过,心内涟漪不止。
江桥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随后手攀附在他的脖颈用力跳上去,谢生像是熟悉了一样,任她跳到自己后背,稳稳的接住她。
她的呼吸声贴着助听器,她的唇轻轻的吻着他的耳廓,呼吸就这样距离纠缠在一块,谢生闭着眼,脖颈忍不住扬起,连下颌角都变得更明显了,连续吞吐的喉结,被她的手轻轻覆盖着。
原本谢生一直闭着眼睛,单薄的T恤贴在背脊上,已经汗湿,被她这样一弄,谢生退一步留出空间就能把她搂着从后背转到身前。
好在江桥骨量轻瘦,对于他而言抱起来轻而易举,她变成俯抱着他,凑在助听器那边的时候,他依旧会微微侧头想听她说什么。
“ 你是不是害羞了。”
耳边忽然传来女孩的声音,谢生的心脏狠狠砸了一下,一直绷着那根弦骤然断裂,猝不及防。
谢生半垂的眼睫颤了颤,想要打手势也腾不出手,说也说不了,只能干着急。
江桥想了想,唇角扬起,只是又把头放在他的颈间,皮肤相贴,她离他很近,呼吸也隔着助听器磨着他耳膜。
他仰面闭着眼,但他的脑海里还是会闪过衣服包裹的线条柔软精致的 …
他用力的深呼吸,企图赶走这些顽固存在的画面。
江桥被他抱的死死的,就怕她摔下去,所以她才敢捧着他的脸,然后脸颊贴着他的脸,还是凑在他的耳朵边喊他的名字。
谢生把头往边上偏了一下,拉开与她的距离,
也把她再往上抱了抱,生怕她发现自己的变化,和他脖颈偏着露出血管纹路一样,极富力量感的手臂上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突起。
江桥也不想太闹他,黎棠抿了两下唇,轻轻移开自己的身躯,却没还是抱着他没动。
两人陷在很微妙的一种氛围里,一个知道该离开,一个知道该放人下来,但是谁都不想抽身。
有些微弱的香味悬浮在空气中,像无声缠在一起的呼吸一样,两人之间的很多呼吸和气息都开始纠缠不休,紧紧缠绕。
有些焦灼而潮湿的气息在弥漫。
真令人窒息。
“ 谢生?”
他不是听不见她现在的声音,透着助听器出现的声音让他的心也酥酥麻麻的。
他只是往前走了两步,那她放在桌子上,然后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连着他的喉结也不自觉滚动起来,
他仍然没有看她。
他知道自己的现状,只要看一眼,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他一直不去看她。
“ 谢生?”
她把他的脸摆过来,他便认命般地闭上眼,她凑在他的耳边,又喊他的名字,
像是要把他扔进河水里体验一回溺水,呼吸不畅让他感受到了到达顶尖的窒息感觉,她抚摸着他的脸颊,然后继续问他。
“ 你是害羞了嘛?”
他下意识想要打手势反驳这句话,但他转过头眼皮轻抬的时候,恰好撞上她的视线。
江桥很轻易的又探入他的眼睛,眼睫轻眨,“真的害羞了?”
他的下巴都忍不住绷起来,脸颊泛红还微微发烫,他也放弃辩论了,只能把头又往另一侧偏了一下,躲开她的眼神。
但很快就感受到她的手一直在戳着他的脸颊,反复两次后,谢生瞬时捉住江桥的手,然后就想要离开。
坐在桌子上的江桥没有阻止他,只是看着他离开的时候,眼底眼底是笑盈盈的光,还带了一点自己不易察觉的心情,好像是找到了真的很珍贵的东西,想要藏在心里那种感觉。
谢生抱着衣服就冲进了一楼的卫生间,他直接开了水管,凉水很快冲击着他的身体,缓慢的帮他将升起的燥热一点点的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