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更着。
林寻舟哂笑,指尖漫不经心地勾着缕散下的发丝,“温香软玉在怀,桃桃来猜猜为什么?”
“我才不猜!”晏柠橙娇嗔回嘴。
林寻舟慵懒散漫回,“反猜不猜都因为桃桃,我又不是圣人,妻子在怀里还不许有反应?”
晏柠橙牙齿很轻的咬住肩臂连接处的三角肌,尖锐的虎牙磨着威胁,“对每个投怀送抱的都会有?”
“不会。”林寻舟斩钉截铁,“首先,桃桃是第一个坐进我怀里的人,没谁敢和你一样投怀送抱,其次,是人非圣,也不至于下流到是西门庆,我的限定词一直是,妻子和桃桃,就仅你而已。”
真好哦。
被人坚定的选择,成为唯一答案的感觉真好。
晏柠橙其实知道该如何解决,可她在生理期,她没有多提,林寻舟也没要求。
他就那么安静的又抱了晏柠橙一小会儿,在放手前埋头深吸,汲取她发间清甜的西柚香气。
“卫生间能借我用用吗?”林寻舟把她抱起,又送回懒人沙发里,捏着水递到唇边,温柔哄,“喝点儿水。”
晏柠橙双手捧着水瓶,小口抿着,水流润过干渴的喉头,“你用。”
林寻舟仰头喉结上下滚动,一口气饮下大半瓶,垂眼幽幽讲,“如果可以的话,桃桃的备用手机,能一并借我用用吗?”
习惯是很害人的。
和林寻舟对晏柠橙的提议总说“好、可以、当然”一样,反之亦然。
晏柠橙惯性答,“好。”
把备用手机放到林寻舟掌心,抬眸时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手机相册里的晏柠橙,不同于林寻舟见过她的任何一面。
“桃桃紧张什么?”林寻舟勾唇,笑容浅淡,“我只是想看看桃桃拍我什么样子而已。”
晏柠橙顺势取回,主动翻出给他看。
拍得很好,只是静态质感再好,都比不过本人实体。
晏柠橙的睡眠质量不好,对卧室的要求就尤其高,软床毛绒地毯,每一处都做了软包,闲来发呆瘫成大字躺在地上看天花板也舒适。
无横梁飘窗视野开阔,指尖点到块茶调的香薰蜡烛点燃。
橙红的烛火顺着引线融开一小圈的蜡油,前调是柑橘、柠檬和佛手柑的清淡,窗外的雷雨没能盖过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
晏柠橙后仰,闭目枕到背靠上,烛火烧得很快,中调浮出绿叶与橙花的纯净,温柔而不张扬地燃断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弓弦。
原本是为了安神静心,结果变成了催发。
这样的味道太像现在的林寻舟了,仍然倨傲不驯,是自己喜欢的模样,然而可拥有了,就难以抑制的想再贴近。
磨砂玻璃门透出大约的轮廓,晏柠橙徘徊半分钟,扬起了手。
“哐、哐。”
卫生间里水声忽止。
林寻舟低到不能再低的声线传来,“怎么了?”
晏柠橙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在门口蹲下。
“桃桃?”林寻舟盯着那团在缩小的影子,挺立的谷欠念完全没有要消下的迹象,他蹙眉拿了条浴巾围好推开门。
冷水激不起雾。
晏柠橙乖顺的抱膝蹲着,熊前的柔软被压着,微微仰头,秋水剪瞳晃着潋滟波光,软而怯唤他,“林寻舟。”
“嗯。”林寻舟倚门,随性地把湿发捋到额后,闷哼,“怎么了?”
女孩子像是只没有主人抱就会等在门口的布偶猫,想抱过来揉捏亲吻,可他没有。
晏柠橙眉目宁定地看了他几秒,下定决心问,“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林寻舟提步走近,冰冷的水顺着指尖滴落在晏柠橙脸颊,冻得她打颤。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指腹触到脸颊细腻的肌肤,林寻舟俯身,抹开那滴水珠,注视她的眼睛,再度确认。
晏柠橙握他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驱赶冲冷水澡带来的低温。
她笃定答,“我知道的。”
又不是十五岁。
二十五岁的成年人,和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情,不必问是缘是劫。
林寻舟原顾忌到晏柠橙在生理期,犹记年少时她来月经情况会很严重?
所以在克制忍耐不去多碰,可现在实在没有忍耐的必要了。
把人从地面捞到怀里半搂着,视线从头到脚梭巡,饶有趣味的问,“请问,我可以用哪里?”
晏柠橙鼻尖蹭他鼻尖,吞吐着讲虎狼之词,“都可以,请尽情享用。”
飘窗软垫,纱帘自两侧往中并拢,透进的暗光和幽微烛火互为室内的明处。
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捏到旗袍的盘扣,没有被阻挡,林寻舟一颗颗的解下去,细嫩的肌肤白得如同捧雪,露出bra的蕾丝边缘,三分之二杯的包裹,沟壑深邃。
“宝贝儿好有料。”指腹不客气的接触,手掌虚拢着她的要。
这是林寻舟给到晏柠橙最后逃离的机会。
她没有珍惜,而是去主动索吻。
再忍下去就不礼貌了。
灰色的浴巾滑到地面,高昂巨大的物弹出,晏柠橙瞥到就红着脸错开,视线无定的往别处扫。
小说和漫画里的尺寸都是作者夸大过的,林寻舟这天赋异禀的,是她之前画图时估量保守了……
“不满意?”林寻舟微笑,凤眼闪过丝精光,手臂发力,桎梏住纤要,温和质问。
晏柠橙摇头,舔唇角,悠悠回,“它好大。”
最简单的对男性的夸赞,从心上人嘴里说出来时,有加成。
水蓝色狐狸眼内圆外挑,覆着水雾,媚眼如丝,缕缕把林寻舟的理性包裹作废,他攥住女孩子的手腕,引诱着教导,“桃桃乖,和它打个招呼,喔住它。”
晏柠橙长睫颤动,乖顺迎合地张开五指去握,接着哭腔呜咽,“林寻舟,我控不住,太烫了。”
什么情绪在在作祟,林寻舟狂热的想把面前的白纸涂抹上自己的色彩,瘦长的手指抚过颈间的大耳狗项链,流连迟滞后一路向下。
香薰台里的烛火在摇曳,闪电和惊雷被抛却耳后,晏柠橙个林寻舟都沉浸在彼此的抚慰中。
视觉和触觉都震颤。
生理和心理都极愉悦。
“……”林寻舟长嘘气,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感受独属于女孩子的细腻。
晏柠橙不敢往下看,依偎在他胸膛,听之任之的由着摆弄,她红着眼尾仰头看林寻舟,像是只心甘情愿受委屈的兔子。
“哼出来。”林寻舟亲着她的耳垂,低吟蛊惑,“我喜欢听桃桃发出声音。”
晏柠橙被揉得舒服,唇里溢出娇糯“……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那里始终不肯偃旗息鼓,晏柠橙带着挫败感嘀咕,“手好酸呀,还没好吗?”
林寻舟气笑了,他没舍得一直让晏柠橙用手,但自己的双手始终都没有停下。
地面多了团乱扔的蕾丝制品,旗袍下摆被拉高。
“画得文身洗掉了?林寻舟掌控着自己与晏柠橙,温和问。
晏柠橙被欺负得失神,扬着张娇柔妩媚的脸,后知后觉地回答,“下次重画。”
“多谢款待。”林寻舟轻喘着回应,去和她亲吻。
最后有浊物在她掌心喷涌,晏柠橙分不清究竟是哪里更热更烫。
是切实存在的热液,还是彼此贴附着狂跳的心。
昏沉陷入梦想前最后的记忆是林寻舟抱她去清理洗手,甚至在学着如何帮忙换满掉的卫生巾。
他就坐在床边耐心的研究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先是很拙劣技巧的为她一根一根手指的涂护甲油,然后挤护手霜,认真为她涂抹。
以及落在眼睑处的吻。
“午安,桃桃。”
帮人解决是个体力活,熟悉的淡香蔓散进梦乡,夹杂着橙花的青草质地。
晏柠橙撑着课桌桌面直起身体,看起来已经放学有一阵子了。
左侧窗外是绮丽的粉紫晚霞,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头昏脑胀,而给林寻舟写得情书还剩下三两行的收尾句。
晏柠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情书写到半截时睡去,是否预示着表白注定失败。
意欲提笔续写,却怎么都下不了笔,手在发抖。
她想写:【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为此有任何心理负担。】
可是左手按着右手,墨迹落到纸面生花,自动填满了剩下的空行。
【后来晏柠橙跟林寻舟表白成功,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过上了童话般的一生。】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晏柠橙盯着这两行字发呆,不明白是午睡多了,莫名其妙的自信还是如何,好在她很快的整理好了心情,又有谁规定了妄想就是不能照进现实呢?
只是这封写废了的情书注定不能送出,也罢。
她摸出只黑色记号笔,笔尖钝角初直接涂抹开来,完全盖住字迹,然后折好装进书包里,带回家销毁。
在去操场碰碰运气,看林寻舟一下吧?
晏柠橙这样想,拉好了书包拉链,溜达回家就差不多到该走的时间了。
却在教室门口停步,被着篮球服的林寻舟横臂堵住。
林寻舟挑眉,淡声问,“去哪儿?”
“去找你。”晏柠橙反应不及,红着脸怔在原处。
“那我就在这儿呢。”林寻舟轻嗤,伸手轻按她的太阳穴,舒缓了久睡带来的头疼,“力道还可以吗?”
晏柠橙支支吾吾地答,“舒服的。”
“昨天给爷送情书,爷答应你了,今天就装不认识,不想负责是吧?晏柠橙,谁教你的啊?”林寻舟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揶揄问。
梦境和现实在言之凿凿的质问里开始错乱交织,纷乱如麻。
晏柠橙恍惚看了他们的结婚证和雨天的纠缠旖旎,又想起松开的手和林寻舟那句满是失望的,“喜欢我就这么丢人吗?”
她竭力遏制住千万思绪,严肃地回,“我要是昨天真跟你表白了,那以后我也真负责了,我发誓,否则我。”
林寻舟没有让她的毒誓继续,而是以亲吻堵住了后话。
即将陨落的夕阳在教室门边流连,冗了小情侣满身的光晕。
食物的香气拽着晏柠橙挣脱出美梦,来到比梦更圆满的现实世界。
31、吃十七只桃
香薰蜡烛烧快烧至尽头,火苗蜡油里浮动,晏柠橙睡眼惺忪地侧躺,烛火在眼皮下染出块跳跃的光斑。
“林寻舟。”她没有睁开眼,轻声叫他的名字。
无人应答,美梦惊破。
困意乍然消散,晏柠橙直挺挺地坐起来,手抚上胸口,又安静下来。
身上换了柔软的丝绸吊带睡裙,颈间空空如也,是林寻舟帮她摘取换好的。
所以人呢?
仿佛是预判过晏柠橙醒来后会寻找自己一样。
竖琴海豹便签被贴在床头柜的手机上,晏柠橙抬手按亮台灯,行楷遒劲有力,铁画银钩。
【我在楼下做饭,醒了先喝口水,然后给我打语音。】
触手可及的还有保温杯,纯白的素色,同样是今天配套购入的,她用白的、林寻舟用黑的,准备后期拿来手绘上个防水颜料,变成独一无二的情侣款。
夏日买保温杯,导购泪眼汪汪地给打了八五折。
不过晏柠橙是买来保冷的,她之前带保温杯去上课,开杯寒气阵阵,有同学好奇地问,“你是在喝中药吗?大夏天喝中药好遭罪啊。”
晏柠橙沉默的在纸上写:【我这是蜜桃冷萃,我接受不了常温美式……】
同学尴尬地摸头发,“也很合理哈。”
她猫舌头,热汤都要多吹多放,听话的扭开保温杯,清甜气息扑面而来。
桃子果汁凉爽润口,心情舒畅。
喜好被林寻舟死死的拿捏了。
开放式厨房有偌大的中岛台,竖柜玻璃存了许多酒,今天带来的那坛女儿红没有摆进去,就孤零零的立在酒柜外,隔玻璃与同类们相望。
楼梯铺了绵软的毛毯,踩踏无声无息,晏柠橙在最后一阶踢掉了拖鞋,光脚垫着走向林寻舟。
他同样换了家居服,干净利落的白t和宽松的休闲裤,背影高瘦。
晏柠橙曲肘托腮坐在高脚凳上看他切菜时因发力而肌肉紧绷的臂膀,肩胛骨顶出痕迹,仰视是林寻舟低头时颈骨凸的脊棱。
油烟机和厨房都开了灯,光聚在林寻舟周身。
炉灶火苗簇簇,淼淼水汽蒸腾。
这样就很好,电影里happy end大结局的收尾镜头。
“手还酸不酸?”林寻舟清冽含笑问。
“……”绯红蔓散到脸颊,晏柠橙对着手指,羞赧软音回,“不酸了。”
水声淅淅沥沥的响,垂低的眼眸里出现盘洗好的水果。
浆果主场,树莓、蓝莓、车厘子和桑葚,照品类和色系排列规整。
瘦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颗樱桃,再喂到唇边时已经去掉了绿蒂,齿关破开果肉外皮,汁水四溢,甜度喜人。
林寻舟低声问,“甜吗?”
“甜的。”晏柠橙抬眸,想也喂他一颗,举高的手被捏住。
林寻舟薄唇轻启,咬住那颗樱桃,倾身越过中岛台的横度,吻上晏柠橙的唇。
果核在唇齿间被争抢打转,才掌握浅显接吻法则的晏柠橙无力招架,气喘吁吁才被放开。
林寻舟的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脸颊,凝视夸,“是很甜。”
“哪儿甜?”晏柠橙鼓腮娇嗔。
林寻舟偏头吐掉两只樱桃核,慢条斯理答,“桃桃吃起来比樱桃甜,我以为你会跑到我身后垫脚捂眼睛,要我猜猜你是谁。”
晏柠橙诚然有这个想法。
没有付诸行动的原因是,更想看他久些。
生离死别经历多了,得到巨大的幸福的同时,首先是后怕,想无限期拉长每个风平浪静的时刻。
“下次。”晏柠橙认真回,“现在想看你做菜。”
林寻舟挑眉,“那请多指教,要过来陪我做菜吗?”
他指向旁边的空厨台示意。
晏柠橙思忖后委婉讲,“有些事,行的人上就行了,我就不参与了。”
“你坐我旁边就好。”林寻舟再次邀约。
他的陪是最单纯的动词。
陪着的陪。
大理石台面冰冷,林寻舟取了条浴巾,折了三折,给她垫着坐。
晏柠橙端着果盘负责看,长腿在虚空百无聊赖的晃。
有些菜已经备好了,闸蟹被去腮、从中劈成两瓣,橙黄的蟹膏满溢,林大少爷处理起食材来像模像样。
看来重逢在茶楼各自简述自己时,他在厨艺方面有谦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