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步这么一说，韩春秋不由地低下了头。
“可我和弟弟都不争气，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韩进步气得又砸了一个杯子：“那你们就给我争气一点，50多岁的人了，还要我操这个心，你想办法把韩D廷干掉，只要把韩D廷干掉了，那百银集团的股份迟早都是我们的！”
韩春秋哆嗦了一下：“怎么干掉？杀、杀了他？”
这时砸过来的是一个算盘，砸得韩春秋脑袋差点开了瓢。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
韩春秋立刻出了门。
可还没有出门，又被韩进步叫住了：“站住，把那幅字画给我摘下来！”
韩春秋只好照办。
字画拿下来之后，韩进步的屋里又跟鬼屋一样阴气重重的了。
韩春秋出了门，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外面的草坪上坐着，思考人生。
韩春秋不是蠢人，在父亲和外人面前，他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并非如此。
想着想着，他眼中流露出来的那股阴鸷，比韩进步更胜一筹。
……
远在西疆的白书若，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这些图片都是同行的摄影师发给她的，照片里面有她。
以前的白书若从来不觉得自己美，然而，照片看多了，就觉得自己长得也不差，这才敢放到朋友圈里面的。
虽然韩D廷从来不点赞她的照片，但是她知道他在看。
因为他也经常发朋友圈。
她刚发完半小时，他也发了。
仍然是吃饭，但他妈妈出镜了，文字是：和妈妈一起吃饭。
白书若不由地感到一阵紧张。
以前一直和韩D廷住在一起，他没有带她去见过他的亲人，她就没觉得有什么，只觉得日子是两个人过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可现在看到韩D廷的妈妈，她有一种丑媳妇要见公婆的紧张感。
她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凤城，可又不好问出口。
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例行给他点了个赞。
……
快周末了。
白书楠也要替顾云霆筹备活动了。
说是替顾云霆筹备，倒不如说是在替莫婉清筹备。
莫婉清是一个小提琴家，白书楠平时不关注这个圈子，不知道她在圈内名气怎么样，反正她是没有听过的。
但是，莫婉清自从回国后，办的音乐会不止两场了，每一场都没有多少人来，免费送票都没有。
也不知道两年前莫婉清抛弃了顾云霆跑出国去深造，究竟收获了什么？
办公室里，顾云霆今天表现得挺紧张，忍不住进来问了白书楠两次：“书楠，婉清的音乐会现在筹备得怎么样了？”
第一次，白书楠回答道：“都安排好了，就差观众了。”
第二次，顾云霆再进来问，白书楠也是同样的回答。
顾云霆突然就发火了：“你这不是敷衍吗？”
白书楠怔了怔，随后不卑不亢地道：“场地、记者、器材，甚至伴奏团队都已经找好了，方方面面都签了约，这个音乐会万无一失，怎么叫敷衍？”
“观众呢？就这么一点？这统共都没有一百人吧？我不是说了，一定要营造人多的场面，这样婉清才会开心吗？”
白书楠心里一痛，但表面上仍在笑着：“顾总只是需要人多是吗？”
“没错，前面几场来的人太少了，婉清她……”说到这里，顾云霆突然注意到白书楠眼中的自嘲，他的语气突然放缓了：“对不起白书楠，我可能有点急了。但婉清她真的很重视这样的音乐会，她希望自己的音乐受欢迎。”
白书楠只淡淡地道：“好的顾总，我懂了。”
要观众还不简单，联系各个部门的部长，送票，再发动自己认识的人，保证今天的场子爆满。
顾云霆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白书楠一眼，见白书楠正在专心工作，他就没有再说话了。
白书楠做事，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第56章 自古多情空余恨
周六的晚上，市文艺中心，白书楠早早地就到了。
又是安排记者，又是协助管理秩序，台前台后的忙碌。
凌风和倪向磊也来了，是白书楠发动他们来的，还给了他们一个最佳观赏的好位置。
看着白书楠如此忙碌，凌风坐在前排，翘着二郎腿，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倪向磊道：“可不是，幸好我现在的重心在事业上，儿女情长的，最是累人。”
这个能容纳3000人的表演场，很快就坐满了人。
其中一部分是公司的员工和家属，他们有些是不想来的，本来上班就辛苦了，下班回到家就想刷刷抖音，看看网络主播，然而秘书交待一定要来，来了月底每人可以加200块钱奖金，带一个家属加200，有些人就把家里90岁的奶奶都带来了。
其中一个90岁的老奶奶就坐在凌风身后，拉大嗓子喊：“这是什么表演？”
“奶，跟您说了几遍了，这是小提琴演奏。”
过了5分钟，老奶奶又拉大嗓子喊：“大孙子，你带我来看的这什么表演？”
“奶，都说了是小提琴。”
“我想看铁道游击队。”
“没有！”
“……”
场地、灯光、伴奏等等，全都准备好之后，莫婉清才姗姗进场。
顾云霆也一起来了。
当看到这馆场坐满了人，莫婉清很是感动，她眼中含着泪光对顾云霆道：“云霆哥哥，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的音乐会！”
顾云霆看了一眼场上的观众，老的老，小的小，甚至还有一些宝妈抱着才出生两个月的娃进来的。
之后，看了一眼白书楠，白书楠还在幕后拿着对讲机安排事情。
顾云霆当时的心莫名地酸了一下，他知道白书楠不容易。
但只要莫婉清开心，他做什么都可以的。
音乐会正式开始了。
莫婉清先是在台上发表感言，介绍自己的来历，说自己从三岁开始学小提琴，到现在已经24个年头了，深谙古典音乐，能奏出舒曼、莫扎特、海顿、贝多芬等人的音乐。
莫婉清说完，白书楠在后台用对讲机对司仪道：“让观众鼓掌！”
差一点睡着了的司仪反应过来，对着话筒道：“那么，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莫婉清小姐开始她的演奏！”
台下的观众都是提前说好的，要是掌声热烈，可以在音乐会结束后得到小礼物。
所以，现场是雷鸣般的掌声。
莫婉清站在台上，开始演出。
台下的人很多都不懂，就觉得这演出十分高大上，毕竟有一整个乐队，乐队的人个个都穿着西装，很正式。
就是演着演着，有些人就睡着了。
90岁的老奶奶也听不清楚，不停地问：“她这是演的什么？”
“奶，都说了是小提琴。”
“我想看铁道游击队。”
“奶，没有。”
有些带小宝宝过来的宝妈倒是能听进去，但是怀里的小宝宝哭了，要吃奶了，只得回去。
出去前，还要问旁边的人：“临时退场的话，有没有钱收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宝妈们才放心地出去。
也有一些跟爸爸妈妈过来的小学生，有些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有些坐不住，在场馆里面玩了起来，玩到尽兴的时候，就开始乱跑。
白书楠又用对讲机让人去现场管理秩序。
坐在前排的凌风打了一个哈欠，问：“磊子，你比我懂音乐，这个叫莫婉清的水平如何呀？”
倪向磊道：“专业水准是很高的，但就是没有什么特色。毕竟这个圈子里面专业水准高的也很多。再加上她不是原创选手，这种中规中矩的演出讲究观众缘，正所谓大红靠命，小红靠捧，强捧遭天谴。”
“我也觉得是这个意思。”
终于熬完了两个小时。
莫婉清看了一眼台下，大多数人都昏昏欲睡，没睡着的，也几乎没有半点精神了，懒洋洋地靠在坐椅上，魂儿跟游离了一样。
莫婉清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但她还有话要说。
她用温柔的声音道：“很感谢大家过来参加我的音乐会，这场音乐会之所以能成功举办，还要多亏了我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是顾云霆。”
场上瞬间沸腾了起来。
相对于听音乐会，人们更热衷于听八卦。
“顾总？她的男朋友居然是我们的顾总！”
“怪不得过来听音乐会还有钱发，我当时就猜是哪位股东的女儿之类的，没想到是顾总的女友！”
“好在我们来了，不然怕是明天就被开除了。”
“……”
后台的顾云霆听了莫婉清的话，整个人都僵了僵。他没想到莫婉清会在这个时候公布恋情。
不知为何，他竟看向了白书楠。
白书楠还在后台调度、忙碌，根本就没有看他，仿佛没有听到莫婉清的话一样。
台前的莫婉清又道：“在这么浪漫的时刻，我想请我的男朋友上来，我们一起对在座的各位表示感谢。”
后台的顾云霆坐着不动。
莫婉清从回国到现在，他都是兴奋的，他想重新追求她，可她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的，他就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好？于是就加倍地对她好。
可现在莫婉清终于承认了他，还邀他一起上台，按理说，他应该是感动的。
然而，他却感受不到内心有多少喜悦。
难道，他就像白书楠说的，自己本来就是个渣男？
前台的人没有等到顾云霆上来，一个个都翘首以待。
可莫婉清根本不着急，她又举起话筒，用温柔的声音道：“我的男朋友可能比较害羞，所以迟迟没有上来。那么，我就再趁此机会，跟他表白一个：云霆，你是我的青梅竹马，是我从小到大都喜欢的人，我承认，在我追求理想的时候，曾经短暂地把你抛下了，但是，感谢你的不离不弃，谢谢你如此爱我！你，愿意再接受这样一个我吗？”
现场的掌声再次响起。
顾云霆这才走上台前，与莫婉清深情地拥抱在一起。
正在忙碌的白书楠，转身的时候，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
……
已经是夜里12点了，白书楠看着现场全部清理完毕，这才离开。
凌风和倪向磊还没有走，凌风靠在跑车后面，笑着对白书楠道：“忙碌了这么久，要不我们请你吃个夜宵？”
白书楠淡淡地笑了笑：“太晚了吧，明天还要上班。”
“不喝点酒，怕你晚上睡不着觉。”
白书楠顿了顿，笑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就一起去吧。”
第57章 白书若火了
那夜，微博上面出来了一个热搜：顾云霆恋爱了。
顾云霆在凤城肯定是名人，因为他经常上财经频道，偶尔也会出现在娱乐频道，但在全国来说，知名度不高。
可这一曝光，立刻引爆了，因为他的颜值。
评论都说小说里面的总裁从书里走出来了。
接着，第二条热搜又来了：莫婉清是谁？
热搜第一，评论不到一千，一看就是买的。
有网友甩出了科普图片，图片标题：莫婉清的成长历程。
大概就是莫婉清从小就是学霸，但她酷爱小提琴，每天坚持练琴8个小时，后来放弃了国内顶流大学的入学邀请，去国外音乐学院深造，现在学成归来云云。
还有网友说莫婉清是一个很努力的富二代，爷爷是外交官，奶奶是名门闺秀，父亲和母亲经商，有著名的服装品牌。
网友们看了，也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哦，原来那个品牌是他们家的啊。
对于她的追求梦想的历程，倒是不感兴趣。
不过上热搜也有上热搜的好处，起码有人关注，已经有网友扒出，莫婉清打算上综艺了。
……
正在某私房菜馆吃夜宵的白书楠看了这些热搜，冷笑了一声，再把手机放回包里，然后仰头喝了一盅红酒。
凌风冷笑了一下，道：“这是老套路了，我看这莫婉清就是想红，什么公开恋情也只是幌子，话说回来，这顾云霆是白痴还是什么呀？被利用了都不知道的吗？”
“不然，为什么说自古多情空余恨呢？”倪向磊道：“感情的事，不就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你喜欢他，他又喜欢另外一个他吗？”
凌风端起酒杯和倪向磊碰了碰：“你说得在理，干一杯。”
白书楠继续喝酒。
顾云霆傻，她更傻。
但说来也怪，她难受归难受，心却没有那么痛了。
或许，身体和情感都对顾云霆有免疫了吧。
三人喝到凌晨一点多，这才散场。
某私人别墅里，顾云霆也一边看热搜一边喝酒。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跟一场梦一样。
以前总希望莫婉清能承认他，跟舔狗一样，可现在呢，她终于承认了他，他却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
仿佛一件小时候心仪已久的玩具，当时得不到，终于得到的时候，他已经长大了，那件玩具对他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尤其是现在看到这个热搜，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莫婉清买的。
莫婉清事业心重，眼里第一是事业，第二也是事业，她在国外折腾了这么多年没有起色，想必是想回国证明自己的实力。
她是一个活在舞台上的人，为了争取舞台，一定会想办法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接下来，她可能要上综艺，通过综艺再上热搜，这是一个没完没了的过程。
顾云霆端起酒杯，再猛喝了几口酒。
那一刻，他脑海中不知怎么就浮现出白书楠的身影来。
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拨了白书楠的电话号码。
但那边没有回应。
这个点了，她想必已经睡了吧。
……
这天，白书若又在车上发了一条朋友圈。
还是与当地的儿童、老人的合影。照片上，她的亲切感十足，笑容很有感染力。
发完，她怔怔了看了一会儿手机。
来西疆已经半个多月了，日子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就是这边很冷、又干，有些同事的身体吃不消，出现了高原反应，一旦有不舒服，他们就会被提前送回去。
原本20人的小分队，现在还有15人。
“书若，你在看什么呢？”林珊凑近她问，同时递给她一包薯包，可以补充体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