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太紧张了!
从前有个刚进府的丫头在王爷睡觉的时候进去打扰,王爷可是直接处死了的!
虽说苏小姐在王爷心中特殊,但有前车之鉴,他不得不忧心啊!
再说,一个时辰过去,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到底在屋里干什么啊!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领会出意思,然后同时开口:“你去!”
“我不去,你去!”
“我不敢!”
“你不敢,我敢?”
二人谁也不能说服谁,却都好奇,争论起来没完。
后头传来一个女声:“你们在这鬼鬼祟祟干嘛呢?”
玉泽啃着苹果走近,便见二人瞪来,见是她,有一瞬震惊,随后食指在唇边一竖。
玉泽好奇地问:“谁在里面?”
“苏小姐。”
玉泽眼睛一瞪:“我走了不到一年,王爷跟苏小姐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她先前犯错被萧晏辞派去北境近一年,错过了府里不少事,此刻真情实感的震惊。
玉泽也看出他们好奇又怂,想了想道:“不如放狗进去?”
她身子往旁边一挪,便见她身后的麒麟乖巧地坐着,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玉影道:“什么时候送回来的?太好了!”
“不行。王爷说不准还没睡醒。”玉竹坚定道,“别连累麒麟。”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几人齐齐抬头,一眼不错地盯着看。
苏年年衣衫整齐,但唇色异常潋滟……
看见生面孔,她朝玉泽一笑,接着便看到疯狂摇着尾巴的麒麟。
老远的,麒麟便发出撒娇似的哼唧声,但却站在原地一直没动。
见状,萧晏辞道:“过来。”
麒麟这才向苏年年跑去。
苏年年摸着麒麟的脑袋,奇异地望了萧晏辞一眼,犹豫地问道:
“上次来的时候被那个折画气得忘了,它被你养在哪里,怎么上次没看见它?”
萧晏辞抿唇不语,面色似有不豫。
玉影会意,主动答道:“苏小姐,王爷说这小畜……”
萧晏辞看向他的眼神微微泛凉。
玉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忍着委屈重新措辞:
“王爷说麒麟太过顽皮,便找了一个专门训狗的人训练,今日是最后一日,刚送回来的。”
“训练?”
苏年年从没听过这新奇事,待玉影朝麒麟说了几个指令,她看着麒麟,黑眸逐渐亮了起来。
“这般听话,以后上街都不用牵绳了。”
见她开心,萧晏辞对麒麟也满意了几分,勾着唇道:“喜欢便再带走养段时日。”
苏年年没拒绝,想到苏府那对母女,忽然黑眸一转起了坏心眼,欣然点头。
她逗了一会麒麟,看着天色,道:“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心。”
她抬脚要走,又想起什么,回过身看向他,语气格外温和似能滴出水:“除了点心,还想不想吃别的?”
萧晏辞微微低眸,平静地睨着她,神情莫辨,教人瞧不出情绪。
苏年年皱眉,正要问他怎么了,却见他摇头:“山楂糕便可。”
她心生疑窦,迟疑点头离去。
玉竹瞧了萧晏辞的脸色,问道:“王爷,有何不妥?”
萧晏辞没答,直到那抹红色身影彻底离开视野,才微微抬手,示意他不用管。
苏年年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心虚。
可她到底在心虚什么?
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
苏年年往厨房走,满脑子都是他刚才探究的眼神,一时却想不出自己言行有何不妥。
她虽然知道了他的秘密,但她表态了呀!
脑海里一团乱,她索性摇摇头,想着先把山楂糕做好再说。
走到厨房,远远的,她就看见另一个红衣服的人在里面忙活,容貌穿着像极了自己。
见是苏年年,折画一怔,接着傲气地一扬下巴:“你又来了?想给王爷做吃食?”
瞧她一脸恃宠而骄,苏年年眯了眯眼。
折画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怕了自己。
毕竟上次被王爷斥责之后,她只用了半日的时间便将人哄好了。
生得跟别人像又如何?王爷喜欢的是她的人!
苏年年心中压抑的情绪正无处发泄,在这逮着她,唇边溢出一丝笑来。
她不急着进厨房,只是懒懒地倚着门框,睨了桌案一眼。
“本以为你只是长相模仿我,怎么做糕点也要模仿我?”她笑盈盈地嘲讽,“怎么样样都模仿得不伦不类?”
她这话不是胡说,折画自己也知道,瞬间涨红了脸。
折画五官有七八分像她,可却不及她脸上比例协调,一眼看去,说折画容色是她五分之一都说多了。
何况苏年年出身高门,前世又特地好好研习了礼仪,眉眼间自然流露出的贵意不是说学就学来的。
折画自知不如,却心中不甘,这几日被萧晏辞宠得正找不着北,当即摔了手里的瓷碗砸向苏年年。
碗里是还没和好的面粉,随着力道在半空中飞扬出来。
苏年年身子一侧,灵巧地尽数躲过,鬼魅般闪到折画面前。
她盯着折画的脸蛋啧啧称奇:“果然皮糙肉厚,打得那么重,几日便看不出痕迹了。”
折画被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她的话,愈发觉得羞辱,扬起手朝她的脸抓去,试图抓花她的满脸嘲讽。
苏年年目光一凛,轻巧地握住她的手腕,狠狠往旁边一折。
“啊――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第151章 留在身边伺候
苏年年丝毫没有手软,松手的时候,折画手腕已经脱臼,疼得直不起腰,汗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滑。
“苏年年,你敢这样对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苏年年脸上没有意思怜悯,而是笑盈盈的,像个天真的小姑娘,话却讽得人发冷。
“王爷的玩物罢了,宠你几天你就敢大呼小叫,还不如我养的狗听话。”
折画屈辱至极,手腕被折出一个诡异的角度,根本不是脱臼那么简单。
到底是个不经事的,见状居然直接哭了出来。
苏年年掏了掏耳朵,占着厨房:“要哭滚出去哭。”
折画抹了把眼泪,见苏年年又要朝她打过来,快步跑出厨房找大夫。
苏年年嗤了一声,不紧不慢开始做山楂糕。
做好送回给萧晏辞的时候,折画的手也刚被大夫接上。
王府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第一时间传到萧晏辞耳朵,可直到手腕都固定好了,也没见萧晏辞来看望她一眼。
折画满腹委屈,想起这几日萧晏辞对自己的纵容,忍不住找了过去。
正院内,苏年年把厨房发生的事轻描淡写叙述了遍。
“是你说的。”她瞧着他,一本正经道,“太顺利了会引起怀疑。”
萧晏辞凤眸深深,眼睛都不眨:“若你不喜欢,我直接将她赶走便是。”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似她看着一个吃醋的小媳妇。
苏年年有一瞬的窘迫,接着继续一本正经:“是她故意招惹我。”
不是不喜欢折画的存在,而是不喜欢有人挑衅招惹!嗯!
萧晏辞笑而不语,低眸开始盘算。
当初他故意着萧南的道,将人接回府里。
萧南这样的人,怎么会派一个空有皮囊的绣花枕头?
折画除了讨他欢心,肯定还有别的任务。
于是他假意宠爱,甚至不限制她出入王府各地,就是在给她机会找萧南想要的东西。
萧晏辞摩挲着袖口的暗纹,正想着今日把折画驱出府,外头便传来折画的哭声。
折画跌跌撞撞跑进院里,手上固定着一块木板,防止受伤的手腕乱动。
她满脸的泪痕,不知哭了多久。
苏年年冷眼看着。
她知道折画只是个工具人,萧晏辞只是在做戏,可看见这张跟自己相似的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把萧南祖上十八代都骂上一遍。
“王爷,折画委屈。”折画低低哭泣,“我虽然出身低微,却也从来没遇见过苏小姐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上来不由分说便对我动手,我这手伤了,还如何陪王爷……”
“为何要陪本王?”萧晏辞打断了她,凤眸温和含笑,却似带讽意:“你不是在府中借住,要寻自己的亲人吗?可寻到了?”
闻言,折画如坠冰窖,抬起眼呆呆地看着他。
她满脸不可置信:“王爷,那你这些时日对我……”
萧晏辞依旧含笑看着他,无端透出一股凌厉:“对你如何?”
折画只觉得自己被狠狠耍弄了,心中羞辱更甚。
对面男人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她饶是想多为自己争取几句,也不敢出声。
但以她这几日对萧晏辞的了解,他既然问出这种话,便是要将她赶走,必须最后一搏。
她眼泪唰唰往下流,惨声道:“王爷……折画心悦王爷,想留在您身边伺候您。”
萧晏辞唇角微不可闻一勾,神情露出一抹嗤意,长臂一伸,勾住苏年年的细腰往自己怀里带。
苏年年本准备看戏毫无防备,失重一下跌进他怀里,正想挣扎,便听他道:
“本王给你机会,不是让你再来招惹她的。滚。”
不知是不是他音色太过悦耳,这话落在耳朵里无端惑人,苏年年忍不住一缩,忘了动作。
折画却被他语气中骇人的冷意吓得浑身一震,不待反应,玉影和玉泽已出现她身后。
她只能转身,磕磕绊绊被“护送”着往外走。
苏年年收回眼,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勾上了他的脖颈……
她慌忙往下蹦,却被他捉住了手。
苏年年咽了咽口水:“王爷,上回送的书我看完了,想再去你书房里挑几本。”
萧晏辞瞧了她一会儿,捏着细白柔嫩的小手摩挲几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去吧。”
苏年年一溜烟跑到书房,终于松了口气。
她才知道了他身世的秘密,正为前世阴差阳错害了他感到心虚愧疚,实在受不住他那样炙热的眼神――
似要将她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找书不过是个借口,她走到书架前随意捡了几本,便走出书房,叫上麒麟跟自己一同离开。
“王爷,我先走了。”
苏年年朝他挥挥手,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萧晏辞微微颔首,目送她离去,眼神却落在她捧着的书上,一丝怪异一闪而过。
她为何挑那几本根本没有看头的书?
……
折画被赶出晏王府,聪明地在京中绕了几个弯,才来到四皇子府。
小卧内,萧南抱着莲莲坐在自己腿上,握着她的手蘸墨写字,气氛一片温馨旖旎。
跟满裙面粉,手上缠着绷带狼狈的折画形成鲜明对比。
见她这副模样进来,莲莲也是一怔。
折画则死死地盯着她。
四皇子跟莲莲这副模样,像极了方才的晏王和苏年年!
晏王虽然纵容她,陪着她,却也仅此而已,别说抱着,就是半点肢体接触都是不肯有的。
就连给她作画,她几个时辰坐在晏王对面一动不动,晏王也只低着头画他的,几乎不会抬头看她。
最后还要拿着那幅跟苏年年神似的画问她好看不!
那画功当真出神入化,可惜画的根本不是她!
折画看着萧南怀里巧笑嫣然的莲莲,心生一抹妒意。
明明她们出身一样,为何莲莲是被萧南留在身边宠着的那个?
“被赶回来了?”
萧南轻飘飘看她一眼,意料之中似的,握着莲莲的手又写下一个字。
折画吸了口气:“殿下,我在书房里发现了东西。”
第152章 身孕
见她递上一本薄薄的册子,萧南才放下莲莲。
折画道:“这是按殿下教的法子,在书房里的暗格里找到的东西。”
见萧南翻看册子,眸色微亮,折画才继续道:“那暗格的位置极其隐蔽,我进了书房好多次才找出来,但不敢把那册子带走,便重新抄了一份。”
不得不承认,这段时日她真有些沉溺在晏王的容色中了。
还想着若真能在晏王府长久住下去,便悄悄藏下这东西。
真是笑话!
她说完,见萧南不出声,便打量起一旁的莲莲。
许久,萧南脸上露出一抹赞色:“辛苦你了,我让人在府里安排你的住处。”
莲莲一怔。
……
苏年年出府一整天,回去的时候太阳都快落了。
她把几本书往桌上一放,人呈“大”字形跌进软榻,一动不动地望着帐顶的小团花。
萧晏辞是前朝遗孤。
他既然拿着信物让皇帝认了他,想来是见过那个真正的皇子。
信物既到了他手里,是不是意味着那个皇子已经被他给……
那时他才几岁?
苏年年闭了闭眼,脑中思绪混乱不已。
逼宫篡位时场面极其混乱,萧晏辞的仇人不仅是皇帝,还有当年助皇帝篡位的几个合伙人,如今个个加官进爵,地位没一个低的。
可谓牵扯极广。
想着想着,她坐到桌前,将那些人一一列在纸上,联想起前世掌握的信息,想着这些人的喜好和弱点。
这注定是一场硬仗。
帮他复仇的事没有着落,苏府先发生了另一件事。
翌日,未过午时,苏年年便赶到白姨娘院子。
苏临海坐在榻边,拉着白姨娘的手,容光满面,看上去欢喜极了。
苏年年一眼便知道怎么回事。
“叫大夫看过了?真的怀了?”
白姨娘脸颊两抹酡红,羞赧地点点头:“就是不知道是姑娘还是……”
苏临海这些年来把苏朗当做亲生儿子养,但真有了亲生儿子,意义又是不一样的。
多年来终于有了希望,当即乐得合不拢嘴。
“都好,都好!”
白姨娘有了身孕,苏临海不顾她的阻拦,要给她换一处更宽敞舒适的院子。
“不如搬到四喜院去?”苏年年提议,“离我近,我又会医术,是个照应。”
苏临海思虑片刻,连说了几个好便命人去搬。
府内一片喜气洋洋,宝珍院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姨娘,我们怎么说也该去看一眼的。”看着面色难看的柳如珍,迎蓉眼睛一转,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