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想走be却过于沙雕[穿书]——考生禁甜【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4 23:19:07

  余稚斜略微不满意地皱眉,已经宽了七倍,到底还要如何宽?
  对面这人有他这样善心的师父竟然不懂珍惜?
  他眉头皱更深,当即冷酷无情机敏果断地回复一个字,“逐。”
  江饶在这边拳头攥紧,强压怒气。
  游戏里面的角色唯唯诺诺,卑躬屈膝,毫无怨言,“遵命~”
  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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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舍弃
  江饶慢腾腾地吃着早饭,心里愁着其他事情。
  昨晚一阵傻乐,今早起来细想才觉得后悔万分。
  她短暂地被脑内的多巴胺控制,一时间竟然产生了希望余稚斜来到她身边的荒谬幻想,余稚斜没来倒好,来了她还如何抵挡?
  来了不妥妥往he结局发展吗?那她现实不直接去世?
  时刻谨记,这是本小说,不是你的人生。
  江饶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催眠自己。
  眼下be结局一点进展都没有,她还险些被余稚斜拉着往he方向傻呵呵地跑,现在反应过来,她又在愁闷。
  黑月光、白莲花,温柔男二、给她钱的婆婆,这些角色都出来遛过一圈了,却不见余稚斜有半点波动,反而回回都是她吃亏,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江饶撑着脑袋想了半天,依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早上训练要紧,她匆匆收拾了一番,急忙往武术馆跑去。
  今天的训练强度明显加大,江饶尽管拿出了十二分的努力,然而身体的疲惫和软累显然不是她能掌控的,到后面她纵然有心也无力,难免跟不上,手臂无法应要求伸直,在蹲马步放松阶段也总是不自觉歪歪扭扭。
  她心里悲叹,不是她不想做,是臣妾实在做不到啊。
  然而孙教练并不管这些,也不清楚她的真实情况。
  其实训练或者比赛中受伤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没有摔坏骨头,一般人敷几回药,再去舒活两番筋骨,隔两天便贴着狗皮膏药来武术馆报道了。
  江饶一连休息近半个月,他早就想提出叫她回来训练,然而又念及她刚输了比赛,恐怕心里难受着,他便忍着不开口,即使她来,也让她挑选轻易的练,没想到江饶越练越懒散,越到后面越偷懒,孙教练恨铁不成钢,他不觉得江饶跟不上训练进度,这一切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江饶态度出了问题。
  上午训练结束,孙教练把江饶叫到一边。
  “江饶,你留下。”
  江饶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勉强应了一声。
  而她这样的疲怠在孙教练看来,更是一种消极训练的反应,登时浑身气血直接往太阳穴里窜。
  他更加惋惜痛恨,江饶先前不是这样颓丧的人,也并非没有天赋,再加上她本身经历特殊,扛着父母指责的压力也要来来练习武术套路,他打心里珍惜这样的好苗子,愈发觉得应该多督促江饶一番。
  “江饶,”孙教练黑着脸,语气不佳,“你最近怎么回事?晚上熬夜了?怎么每天都精神不振?”
  “啊?”江饶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道,“没有啊……”
  还不肯承认!
  “没有?”孙教练就等着她这番话呢,“没有?那你告诉我,你最近怎么经常偷懒,手臂不伸展,步子也不迈动,你这样以后还怎么拿冠军?还怎么继续参加比赛?”
  江饶知道此刻最好的反驳方式就是沉默,于是她低垂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迁就模样,一言不发。
  孙教练继续叨叨,“你爸爸妈妈最近一直在给我打电话,说让你退出省赛队伍,都被我搪塞了过去,我说江饶是个好苗子,不进省赛就浪费了这孩子的努力和天赋,你现在这个表现,让我怎么好意思再对你父母说这样的话?”
  “你难道忘记你先前为了能够进入省队每天练习到半夜才回家的日子吗?你把你那段辛苦都作废了吗!?”
  江饶仍然默不作声。
  虽然她很希望自己能够共情,最好还能在教练这番声情并茂的□□下落几滴真情实感的眼泪来,然而,她没办法真正体会到教练的愤慨。
  她本不是江饶。
  白亿青低着头,无奈勾了勾唇角。
  她确实敬佩江饶的努力和坚持,但至始至终她都将自己摆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江饶曾经的失败、追求、为了梦想流下的眼泪和汗水,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不小心跌入这本书的白亿青,她的任务是将这本书结局更改,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出于尊重,她不会无故缺勤训练,该到场她会到场,该努力她也会努力,但她实在达不到过去江饶所站立的高度,也不打算费尽心思去争取。
  况且,武术套路于她而言,不过是为了更好扮演女主而作的一份掩饰。
  因此,孙教练的愤怒没有使她有过多的反思,顶多让她生起了一份内责和后悔。
  下次训练再努力点就好了。
  白亿青拉了拉自己的下衣衣摆,平淡地想着。
  孙教练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自然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他那一段长篇大论骤然而止,紧接着是一节让人难熬的沉默。江饶在门口站着,教练陪着她,也一起站着。
  身旁翠绿大叔投下不住晃动的斑驳树影,金黄灿烂的太阳光穿插其中,午后的微风略显燥热,却算不上猛烈。衣摆和树叶一道沙沙作响,江饶侧旁被风扰乱的发丝擦过她小巧的鼻尖,惹得她心尖尖发痒,想摸却又不好意思抬手破坏气氛,于是便忍着。
  好饿,好像回去睡觉。
  她整个人厌厌的,不合时宜地这样想着。
  最终,孙教练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也是向江饶下了最后一版通牒,“你再这样摆烂下去……”
  他沉重地说,“我只好听从你父母的,把你踢出省队了。”
  “但现在武术套路不太受到国内重视,你被踢出省队,最好的结果是转到校队,但如果你态度还是不改,迟早有一天校队也不会收留你,那时候你去哪里?你觉得还有哪个地方愿意接纳你?从省队跌落到校队再跌落到学生社团?一落再落,落到最后没人愿意要你。”
  白亿青原本懒散的身躯陡然一僵,浑身不自觉地发颤。
  那句话……
  “到最后没人愿意要你。”
  她难以抑制地闭上了眼眸,长卷浓密的睫毛覆上一层轻薄的泪珠,她的眼睫控制不住地发颤,像只在暴雨中依然无法找到安身之处而在狂风肆虐的角落瑟瑟发抖的蝴蝶。
  翻江倒海的负面情绪朝她铺面而来,她想起了父母决裂之前的百般推脱,“白亿青跟你姓的,自然要跟着你,你推给我干嘛,我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你怀胎生下来的,你不管了?你还有没有点当妈妈的良心!”
  “白亿凉,你好意思说我,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有没有良心,你是孩子她爸,理应抚养孩子!”
  “你……”
  小白亿青闷声蹲在房间角落,抱着自己的双膝,身后靠着冰凉的墙壁,她委屈地垂下脑袋,让止不住的眼泪淌在今天新买的碎花裙子上。
  今天是她的生日,爸爸妈妈终于聚在一起,爸爸给她买了生日蛋糕,妈妈给她买了新的小裙子,她甚至一度以为两人不再闹离婚,会和好,然而,一切只是如泡沫般的幻影。
  生日却被舍弃,她不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受到欢迎多一些,还是受到唾弃多一些。
  还是,成为麻烦多一些。
  周围所有人都在教导她,让她乖顺懂事,于是她从不闹腾,从不大声哭泣,从不表示自己的愿望,从不奢求,她尽力做一个乖孩子,尽量做到自己能达到的最好,只因为所有人都告诉她,“如果你不乖,到最后你父母离婚,没人愿意要你。”
  然而,她做到了又如何呢?
  依然没人愿意要她。
  她像一只坏掉的皮球,眼前两人只是踢着,踹着,视线高高扬起,只盯着对方,却不愿意去看脚下的皮球究竟如何。
  而现在,不也是这样吗?
  江饶努力使自己能够再次笑起来,她颤抖着扬起嘴角,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其实她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然而还是没有办法,她依然被责备,依然充满委屈,依然不被需要。
  “教练……”她头仍旧低垂着,孙教练看不见她的脸,却听到她异常沙哑的声音,“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她话一说完,便不再管身前教练是何反应,转身径直离开。她的步伐仓促急躁,带着股落荒而逃的沮丧与沉重。
  孙教授愤慨的情绪宛如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个大半,他怔在原地,望着江饶逃走的背影,迟迟没有说话。
  过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随即内疚和自责的情绪盈满他的心间,孙教授无力地摩擦着手掌,面色发青,喃喃道,“……好像,说过分了……唉,我也只是想……”
  他停顿了半秒,“唉……”最终摆摆手,从另一边离开了。
  *
  春季与夏季接壤的日子,南方气候多是阴晴不定,或是晴朗天气万里无云,又骤然南风呼起,卷来几朵灰蒙蒙的乌云,让下面的人好生慌张,急忙自地底窜出五颜六色的圆形蘑菇来。
  江饶站在屋檐下,看着细长的雨水自台阶前的墙壁边急促往地面冲撞,周围空气潮湿偏冷,混入了新生树叶的清香,她吸了吸鼻子,冰凉的手掌附上自己的侧脸,让脸庞的温度温热自己已经开始因寒而发僵的手指。
  刚从那阵让人无法缅怀的回忆中缓解过来,她却又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再度陷入情感悲凉的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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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笨蛋才被雨淋
  妈妈抛弃她的那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她走得很快,黑色的雨伞下藏了她一袭飘逸的白裙,白亿青哭闹着要追上去,在倾盆大雨中踉踉跄跄跑了半截,脚底一滑,骤然摔倒在地,一时浑身都被冰寒的雨水浸润湿透,眼前那人依然是一副硬心肠,她步伐急躁快速,似乎想要尽快摆脱身后麻烦的小尾巴。
  妈妈在大雨中撑着一把黑伞走了,她不曾回头,也不曾听见她在后面的追赶、哭喊、乞求。
  以及也不曾看见那被雨水浇灭的滚烫眼泪。
  白亿青细小的手掌被另一只温热却布满岁月纹路的粗糙大手握住,然而她一心放在了即将消失在她视线中的妈妈身上,只是一味挣扎、打闹、崩溃,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怎样的一个环境,那只年迈的,并不强健的手是以怎样的心情伸出来的。
  她扭动累了,这才意识到身后那只阻拦她的手。
  年迈的奶奶站在她身后,她身形佝偻,另一只干瘦到只剩下皮肉的手紧紧握住另一把年岁亦久远的褪色雨伞。
  那上端伞骨已经露出橙黑的铁锈,风卷雨斜,“劈里啪啦”的雨滴打在勉力张开的伞布上,在它羸弱的身躯上砸过一个个细小的水坑。
  它虽不强壮,却依然挺着身体,将它所能格挡的雨滴尽数赶在外边,前方快要消失在视野中的那把雨伞强健有力,伞面宽大,却不让她进去躲雨。
  白亿青瞬间脱了力气,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还是她本身就看不清。
  “青青……”
  奶奶声音沙哑地叫着她。
  或许那天雨水凉人,风刺骨,然而那握住她手腕的苍白手掌却是她后来唯一记住的温度。
  ……
  江饶摇了摇头,强行将自己从这段无意义的精神内耗中醒过来,她手指捏着书包垂下来的边,略带自我埋怨地喃喃道,“忘记带伞了。”
  她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企图通过朋友圈求助。然而她点开微信时,却极顺畅地下意识点进了她与余稚斜的聊天框。
  江饶怔了几秒,手指在屏幕前悬空划动,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对话框,手机键盘自动弹出的那刻她瞬间清醒。
  她不加思考地退出了聊天框,转而往下划了几道,又犹豫了两秒,最终点击林翡的头像。
  “学长,你在第二教学楼附近吗?有带多余的雨伞吗,我被困在这里了QAQ。”
  她发完这段对话,再没有向其他人请求,只是将手机息屏揣回衣兜里,静静等待着手机传来消息通知的震动。
  然而,她还没等上两秒,身侧却突然传来一股清雅淡然的男士香水味道,混着春季雨水诱发的草木清香,一时间竟将她心中的愁然驱散了大半。
  江饶愣住,还未转过头去,却听身后那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不是忘记带伞了,你是忘记带我了。”
  依然是随性不着调的语气。
  他走到她旁边,与她肩并肩,见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余稚斜只手撑开雨伞,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他上眉轻挑,微眯双眸,语气依然是漫不经心,“只不过我呢,比伞聪明,也更喜欢你一些,你不用刻意找,我也会自己乖乖过来。”
  他听了她的话,却很聪明地只是选择性听。
  平日常穿的各色格子衬衫换掉了,他上半身套了个纯黑T恤,下半身随性穿了件浅色的休闲裤,原先堪堪遮住眉毛的刘海被他择了一小缕往一旁划了过去,露出他尚不需修剪就已堪称完美的长眉,原本不着一物的耳垂挂了个极其张扬显眼的纯黑耳钉,或许是刚结束上课,他戴着下半透明的半框眼镜,好不容易染上的一丝温润书生气,却因那枚耳钉和他面上轻扬的笑而揉了点勾人的邪气。
  他那张脸本身就长得极其俊朗,平日里板着个脸,懒散地穿个格子衬衫倒还显得清冷漠然,勉强能装个三好学生,然而他俊秀的眉眼略微轻挑,便露出藏不住的不正经和斯文败类之态,倒平白添上了些亲切。
  江饶目光不移,错愕地望着他,心跳罕见地乱了几拍。
  完蛋了,还真让他给自己改造成功了。
  余稚斜撑着伞往台阶下走,看向还站在原地的江饶,他手指微动,将那原本平展的伞面抬了半边起来,视线中现出江饶下方半个脸蛋。
  他手伸出来,“嗯?”
  说话的声音轻柔又含着引诱,“跟着我走咯。”
  后来的江饶认真想过,其实当时她不应该伸手,如果在一开始就毅然决然转身离开,或许之后的一切就不会让她那么难受。
  然而,即使她已经知道后来的结局,时光千百次回溯,她依然会做出和此刻同样的选择。
  她第一次伸出手来,让余稚斜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面。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紧紧包裹着她因为紧张而泛出密密细汗的手心,她白皙纤细的手腕偶尔碰上他那处突起的骨骼,此处虽没系铃铛,她却仿佛听到空气中有轻快的小铃“叮铃叮铃”响起。
  像她的砰砰的心跳。
  她再度吸了吸鼻子,却不再因为怕冷或心情阴郁。
  而是因为开心。
  “江饶,”他慢慢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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