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暧昧——今叙【完结】
时间:2023-06-08 14:36:37

  她得意起来像是傲娇的小狐狸,挂傅晏的电话一气呵成,半点念想也不给他留。
  【因因:中午忙完来中京接我,我很忙,其他事情不要烦我。】
  等到回复得逞了,高高兴兴地出门买了早饭去中京。
  周玉笙给中京律师事务所下了律师函,但一封简单的律师函在国内一流的律师事务所面前就显得不够看。
  许屹把周玉笙的行为当笑话看,但他和宋洇都心知肚明:他不是下律师函,而是给出警告,告诉他们他不会放弃。
  两个人走到事务所外边的走廊,冬天的气息不似前几日那般浓厚。
  “这两天天气转暖,真是少见。”许屹瞧了眼天,倏然感慨。
  宋洇想起来高中的时候傅晏跟她说的话,“正常的。”
  “怎么说?”
  宋洇回忆:“因为度过最冷的冬天,就会遇到生机的春天。”
  许屹笑了,“谈个恋爱弹出哲学了?”又问,“你跟你那位在一起了没?”
  女人想起来早上玩弄傅晏的论调,又警告了傅晏不要叨扰。
  不知道傅晏会不会生气。
  又或者会怎么“生气”。
  几分期待。
  回答许屹:“就昨天,确定关系了。”
  许屹停住了脚步,一闪而过的落寞,失笑。
  “那可怎么办?以后辩论队聚餐带家属,就我一个人是光棍了。”
  宋洇被逗乐了。
  “学长这么热门,想找还是容易的,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吧。”
  许屹多看了宋洇,没有再深入探讨,岔开话题:“过两天你学姐就回来了。她听说了你的事,说要提前来中京帮我,暂时做我的助理律师。”
  宋洇赞同,又笑说:“那我岂不是有两位辩护律师?”
  许屹的目光从眼前的女人身上移开,看向更远的天空,“能跟你学姐一起帮你,荣幸之至。”
  宋洇定了计划要先去给宋清予扫墓,离开京城几天,所以这几天忙着把开庭的资料提前备好。
  她跟许屹说了自己的日程安排。
  宋清予是飞机失事,在回国的途中遭遇极端天气与飞机塔台失联,至今未寻找到飞机残骸与黑匣子。
  刚出事的时候,孟晚枝还是清醒的,连夜开车到海边,哭了一夜。
  宋清予乘坐的班机于晚间2点15分失去音讯,按照既定轨迹是在南海与菲律宾海域的交界,宋清予与飞机乘客、机组人员共计181人的遗骨陷落在茫茫深海,不见踪影。
  孟晚枝说,就像是星星会在同一片天空闪烁,失散的人总会在人海中重逢。
  那海洋也是一样,世界上所有的水流最后都会汇聚在一起。
  死去的人的家属能够通过大海为他们祭悼,让水流寄托他们的思念与悲伤。
  所以宋清予的墓便是这茫茫大海。
  “和你男朋友一起去?”
  许屹在走廊的尽头,收回目光时看到上回来接宋洇的男人,应该是刚到的,立在四季如春的梧桐树旁静静等候。
  身型挺拔而落拓,侧脸冷漠,却在抬眼看到宋洇时露出少许温柔。
  “嗯。”
  许屹的身侧,她的学妹点了头,似乎一提到喜欢的人身上的所有焦躁与戾气都会消散,明艳的眉眼柔化,轻声:“我要带他去见我的父母。”
第72章 72:再度暧昧
  ◎怎么会讨厌你◎
  迈巴赫里车载空调在运作, 暖风氤氲。
  宋洇坐在副驾驶脱下外出的外套,听到询问偏了头。
  “都聊好了?”
  “嗯,”宋洇里间穿了件贴身的白色羊绒毛衣,“已经跟学长请好假, 明后天去海边给爸爸扫墓。”
  傅晏骨节分明的手敲击在黑色的方向盘, 下颌线流畅。
  “周家那边有新动作。”
  宋洇眼睫一颤,撩开眼:“他们怎么了?”
  傅晏语气随意:“周玉笙已经从法律关系上撇清了自己和周氏药业的关系, 并计划把周起樾送到了周氏药业在海外的分公司。”他冷淡的笑意积聚在眼底, 轻声, “不过出了点意外,今早周起樾出关时因为犯事被警察拦下来了。”
  宋洇系安全带的手顿在那里, 问:“你干的?”
  傅晏不语。
  宋洇心里明白, 顿顿:“进去了?多久?”
  “刑事拘留37天。”傅晏抬手,他身上的高档羊绒外套沾染了凛冬的寒意, 冷白的手指在纯黑的车内空间格外冷感, 宋洇看着从她胸前穿过的手,又想起来他的这只手对她做过什么。
  傅晏帮宋洇系好了安全带, 目光上移, 落在她的小脸,允诺一般:“足够到开庭那一天。”
  “傅晏。”
  宋洇还在看傅晏的手指,骨节分明,已经放回方向盘上。
  女人觉得空调风太热,呼吸错乱,叫了他的名字, 漾出笑意。
  “嗯?”
  “会不会太麻烦你?”
  傅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只是看她, 倏然失笑。
  宋洇眯了眼, 白色的羊绒毛衣贴着身体描绘曲线,轻声:“或者换个说法,你想要什么奖励?”
  气氛一瞬焦灼,
  傅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中午去哪里吃饭?”神色柔和了少许。
  宋洇对吃的一向不怎么挑剔,可还没开口,听到男人替她做了决定,“回家怎么样?”
  宋洇皱眉,问:“下午不是有会吗?夏秘书说你下午很忙,回家多麻烦……”
  傅晏打断:“主要不是午饭。”
  他的手指敲在方向盘上发出闷响,伴随着暖风吹拂的呼呼声,男人抬起眼,浅色的眼睛本该冷恹,此刻却涵盖戏谑。
  “那是什么?”
  “要奖励。”
  坦然的回答让宋洇难接,旖旎的想法一旦出现就难以消失。
  他要什么奖励?
  傅晏凑过来。
  “早上走得太早,没看见你穿衬衫。”一顿,“太遗憾。”
  心颤了颤。
  宋洇一下子就明白他要什么。觉得耳尖发烫,想起来她早上任性的撩拨,听见傅晏清哑嗓音发出询问:“给吗?”
  宋洇撞入了傅晏灼灼的视线。
  觉得心痒。
  “傅晏。”她小声叫他的名字,心里想着怎么他说什么都会心动,也忒没面子。
  可男人没有系安全带,挨过来得顺利。
  “给不给?”傅晏摸到了她的唇,带着威胁。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宋洇直视她,语调骄矜。
  “什么主意?”
  宋洇出尔反尔:“不想奖励你。”
  傅晏眼神暗了暗,“讲不讲道理?”
  “不讲。”
  宋洇在傅晏跟前为什么要讲道理,他又不是其他人。
  傅晏生气了,他低头,偷她的呼吸,惩戒性质吻了她。
  炙热的呼吸交联在一起,带着怜惜和赤诚的爱意,力气太大,把她死死按在座位后椅几乎要把她钉死在那里。
  傅晏在她换气的空隙,按着她的唇瓣,重申了一遍:“给,还是不给?”语气凶狠了些,可停顿时声音带上哑,便不叫人害怕,只叫人着迷。
  他的手从侧脸滑到了脖颈,扯了唇在笑。
  宋洇移不开眼。
  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道将她覆盖,两个人贴得太近,宋洇这才发觉,安全带只困住了她一个人。
  她还真像砧板上的鱼肉。
  宋洇埋怨地看着他:“别威胁我。”
  宋洇被亲的脑袋发晕,突然想起来以前都是她威胁他,不听她的就亲他。
  现在地位互换,该她害怕了。
  “今晚怎么样?”傅晏打商量。
  宋洇不说话。
  “明晚?”
  宋洇闭上了眼睛,妥协,摸到了男人的后脑勺,“你求我。”
  傅晏连迟疑都没有,清冷吐字:“求你。”干脆得很。
  混蛋。
  宋洇的气息中含着轻笑,按下他,让傅晏靠得更近,帮助他为所欲为。
  -
  第二天一早宋洇便带着傅晏飞去沿海城市。
  一月的广府不似京城寒冷,穿一件简单的长袖开衫便可出门。
  夏秘书帮着订了一间沿海别墅,海风湿热,宋洇靠着窗看海,想起来要跟孟晚枝说一声,她来给爸爸扫墓了。
  “给谁?你爸爸吗?”孟晚枝反应了好久,都没能理解。
  “洇洇,你为什么要给爸爸扫墓呢?他不是好好的吗?我昨天还跟他聊天了,你这孩子,居然扫墓,扫什么墓,不是咒你爸爸吗?”
  急促的话语虽然一如既往温柔,却带上了训责。
  宋洇静静听,不远处深蓝色的海水洋面平静朗润,深沉仿若酝酿风暴,灰色的天空笼罩,仿若一片宽阔的阴影,飞鸟在盘旋。
  她被孟晚枝骂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换了个问法:“那妈妈,如果你很久没见爸爸,你要怎么去见他?”
  “我们不会分别很久呀。”
  宋洇纠正:“我说如果。”
  孟晚枝“唔”了一声,在电话那头语调温柔:“要给他准备玫瑰花和望远镜,还要给他准备绚烂的笑容。”
  宋洇诧异:“为什么呀?”
  孟晚枝语气好了些,解释:“玫瑰花和望远镜代表我和清予的爱情,而见他,自然要开开心心。”
  宋洇不确定:“爸爸会高兴吗?”
  “肯定会呀,你爸爸在外人面前我不知道,但在我面前很容易满足的,有望远镜就够了,有玫瑰花更好。”
  宋洇捧着脸,突然就心里发软。
  宋洇回答:“知道了。”
  知道去祭悼宋清予该带什么。
  护士小姐在旁边催促说要去看医生,孟晚枝说了好几声“抱歉”,解释:“这是我女儿的电话,我们关系很好的,我要多跟她讲讲话。”
  护士小姐发牢骚:“孟女士,也不是我想,是医生不等人呐。”
  孟晚枝没有办法,又跟宋洇说“抱歉”。
  笨拙的,像是个孩子。
  后来,母亲成了懵懂的模样,而宋洇才像是那个管孩子的家长。
  她突然有感而发,问:“妈妈,如果有一天爸爸离开了你,你会接受不了吗?”
  电话那头没有迟疑。
  “当然会。”
  孟晚枝呐呐:“妈妈这一辈子没有吃过什么苦,又遇到你爸爸这么好的人,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是正常的,总要给妈妈时间消化。”
  她亲切温柔的语调让宋洇想起来很多年前女人平静优雅的模样,孟晚枝坦然地告知:“但是宝宝放心,这只是一时的,妈妈一定会走出来的,因为妈妈还有你。”
  “妈妈爱你。”
  宋洇被海风迷了眼,眼眶微湿,“嗯”了一声。
  她笑出声,催促:“你快去吧。”
  孟晚枝说了声“好吧”,才感慨:“洇洇呐,总觉得你最近开心了好多。”
  “有吗?”
  “有呀,以前你打电话总是不高兴,也不愿意跟妈妈说话,妈妈都不敢打扰你,最近经常笑了,人开朗好多,就跟从前一样。”
  从前。
  宋洇允诺:“以后也会一直这样。”
  孟晚枝满心欢喜:“好呀,希望我的小玫瑰一直开心幸福。”
  又说:“这样就足够。”
  ……
  傅晏跟宋洇去附近的市集采访,在百货中心买到了望远镜,又到街头的卖花人那里要了一束玫瑰花,宋洇突然想来很多年前傅晏在花店打工给她送的玫瑰花。
  女人一袭朴素的黑裙,突然好奇:“男朋友,我记得你之前送我的花,好好的盆栽,你剪了,削了刺送我是什么意思?”
  傅晏在付钱,卖花的老奶奶已经没了牙齿,说话时只剩下牙床,笑起来皱纹丛生,眯眼温声说:“谢谢你啊,年轻人。”
  男人穿着简单的灰色运动装,扭头重复:“花?”
  大公夫人路易斯,是德国育种的杂交蔷薇。
  傅晏眯起眼,像是回忆,嘴角带着浅淡的笑容,“在花店里打工,买花可以打四折,相对便宜,而那个品种是店里最贵的,当时在日本得了奖刚刚引进,我记得你也挺喜欢的。”
  傅晏将买来的红玫瑰花束整理好送到宋洇的怀里,一如当年的模样。
  玫瑰鲜艳,像是燃烧的珍珠火焰,娇美动人。
  但依旧比不上宋洇。
  女人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最贵的?”
  “对,最贵的。”
  傅晏留给自己的生活费宋洇清楚。
  她知道他掏空口袋给她买花,却没有想到特意给她挑选了最贵的。
  “我以为你那个时候没那么喜欢我。”宋洇抱着花,跟傅晏走向回别墅的路。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你一直在逃避我啊。”
  傅晏失语。
  许久他问她:“如果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接受你吻我,任由你摆布去做那些事?”
  宋洇把头埋进了花里。
  “也不是完完全全不喜欢,但总会有憎恶吧?”毕竟她强迫了他。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宋洇想情感是一个永远无法平衡的天平。
  一点点的喜欢,加很多很多的讨厌,也会把人压成极端的模样。
  更何况傅晏自尊心那么强,她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找她。
  “你应该讨厌我的。”女人声音轻轻的。
  “不会的。”
  “什么?”
  “我说不会,”傅晏停下了脚步,稍稍弯下腰与宋洇平视,几分不解,“怎么会讨厌你。”
  宋洇眨眼,觉得释然,又觉得高兴,心底里有了着落,立马不讲道理地举例论证:“那你都没有给我送生日礼物。”
  男人的身型在世俗的街道被阳光柔化,冷恹的面容露出抱歉的笑容,“其实准备了,没送。”
  宋洇怔然,没想到,询问:“是什么?”
  傅晏没回答,直起身揽过她的肩膀带她回去。
  宋洇眯眼,探究一般靠过去想要搞明白他欲言又止的真相。
  可傅晏只是垂眸看着他。
  是傅晏先妥协。
  “回去给你看。”
  宋洇:“哪个回去?京城吗?”
  “等会儿。”
  宋洇惊诧:“什么东西呀,你一直带着!”
  很宝贝的样子。
  宋洇开始构想,能够一直带着的能够是什么,可又无法去描绘出那个时候的傅晏能够给她的礼物。
  傅晏岔开了话题:“洇洇,过两天生日想要什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