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宠溺/合法心动——柚一只梨【完结】
时间:2023-06-08 14:38:13

  “爱”一字对于孟年来说太沉重。
  它代表着的是孟年父亲的背叛, 还背负了她母亲的一条鲜活年轻的生命。
  孟年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字,从前叶存礼整日都把这个字挂在嘴边,她听得烦了,也早就腻了。
  原本就对这个字眼没有好感, 身边又有个骚扰者在耳边反复地提, 孟年愈发觉得“爱”太过廉价、轻佻、不值一提。
  叶敛和她结婚时,她对于婚姻与爱情的信任度为零。
  那会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但叶敛还是迎难而上了, 毕竟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知道她不信这个字, 也知道她对这个字排斥,甚至厌恶, 所以他此刻鼓起勇气说出来, 存了赌一把的心思,即便面上看着他神情淡淡, 十拿九稳, 但他心里其实在害怕。
  之前对孟年的外婆能镇定自若地扯那些大道理,可真到了在她身上实践那些空话大话时, 他才知道自己也会紧张到冒汗。
  孟年听到这样的表白,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她喜欢得要命,只恨自己现在看不清他的脸。
  但随着爱恋与依赖一并而来的,是畏缩和恐惧。
  即便他说的那些话她都赞同,但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自己会重蹈覆辙。
  这是十年来早已根入骨子里的自卑,她没办法在喜欢上他时一下子转变性格, 至少此刻, 她没办法坦然地回应他这个字。
  她又感动又为难地开口:“叶先生, 你――”
  “嘘……”
  男人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唇。
  “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嗯嗯, 你说。”
  真的是表白呀。
  孟年心里又泛起甜。
  短短一刻钟,心路起起伏伏,情感比她这20年来加在一起还要丰富。
  叶敛却忽然从她身上起来,伸手也将她拉了起来。
  他笑道:“但我觉得在那之前你应该先吃饭。”
  像是在配合他的话一样,她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
  从那种既暧昧又纠结的扭曲的氛围里抽离,孟年短暂地愣了一下。
  她窘迫地捂住肚子,“我们不是吃过饭了?”
  “但我们刚刚也运动过,而且你早饭本来吃的就少。”
  心意相通以后,叶敛做任何事都不再又任何的顾虑。
  他走去衣帽间,从里面挑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孟年茫然摇头,保守地猜了个时间:“11点?”
  从衣帽间走出的男人脚步不停,他稍扬眉梢,戏谑:“你确定11点的时候我们完事了?”
  孟年的脸一瞬间爆红。
  她支支吾吾地,害羞半晌,忽然反应过来,刚刚做完睡了一觉后,被公司的电话吵醒时是10点多。
  他果然又在故意逗她。
  孟年习惯性地抄起枕头,抱在怀里生闷气。
  并不是真的在恼他,只是因为他有时太坏,她招架不得,懊恼自己接不住招。
  “早晚有一天也要让你哑口无言。”
  她愤愤道。
  孟同学总在奇怪的地方胜负心很强。
  一个小插曲过后,孟年的心里负担莫名地又减轻了不少。
  这是叶先生的一贯套路,在明显感觉到她为难、意识到她的摇摆时,就会大度宽和地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不动声色地缓和她的负面情绪。
  孟年已经足够了解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温柔,越知道,就越觉得喜欢他。
  叶先生总是温柔成熟有耐心,最重要的是会尊重她的感受。
  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伴侣。
  孟年低下头,隐藏起微红的眼眶,心里的自责更深。
  他这么好,衬得她更加自私了。
  她分神的时候,叶敛已经带着衣服走了过来。
  他已经换好了一身休闲服,脱下严肃禁欲的西装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随性慵懒了不少,看着也年轻了好几岁。
  叶敛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他嘴角噙着笑,坐回床边,招呼都不打,抬手就去解她的睡衣扣子。
  “换个衣服,我们下楼吃午饭,边吃边说,我今天的时间都是你一个人的。”
  “我让刘婶做完饭就走了,今天家里都只会有我们两个人,不用不自在。”
  毫无防备地被碰了衣服,孟年身体顿时僵住,不过她很快就红着耳朵,任由他动作。
  他让抬手就抬手,他让低头就低头。
  “我小学以后就没让别人帮我穿过衣服了。”
  孟年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他的方向。
  “那自理能力很强的孟同学知不知道,有很多晚上是我帮你换的睡衣。”
  他的目光放肆地从她白皙的肤和仍在发育的某处流连,低笑一声,将还没来得及换上裙子的女孩拥进怀里。
  他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抵在她光洁的后背上,另一只手扶着她没有赘肉的腰侧。
  指腹摩挲着她,一寸寸地赏析。
  他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廓,嗓音带着磁性的哑:“毕竟上面都是水,有些人闹着累,闹着湿,说睡不着。可我看你这小没良心地睡得也蛮熟,连衣裳换了新的都没醒。”
  孟年这会不止脸红,她从耳根到脖颈,甚至有蔓延到身上的趋势,她羞赧地推他,“我不知道……”
  他稳稳搂着人,“你当然不知道,眼睛看不见就是这点好,就算换了睡衣也不知道。”
  “还是说你是自欺欺人,其实你醒了,只不过享受被我――”
  孟年恼怒地从他怀里起身,两只手捂住了他半张脸。
  有些人真是过分,悄无声新占便宜就占了呗,竟然还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还要倒打一耙说她喜欢。
  “胡说八道!谁要你帮忙!”
  奶凶奶凶,怒出了夹子音,叶敛不住地笑,他弯着眉眼,又将她抱回怀里。
  他的穿着一丝不苟,她却整个身体都暴露着。
  老男人脸皮厚,堂而皇之地占便宜,还给自己找正当理由:“抱紧点,别着凉。”
  一边说着,一边把人整个都揉进怀里。
  严丝合缝,仿佛他们天生就本该如此。
  孟年不管不顾,隔着衣服也要咬他肩膀,发泄不满:“怕着凉你倒是放我穿衣服啊!”
  男人只是笑,又不接茬。
  他像是摸不够一般,又品玩了半分钟的美玉,终于在第三个牙印落到他脖子上时,意犹未尽地把人松开。
  穿衣服也不好好穿,带着十足的色气味道,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背脊,离开时又像是被她挽留了一般,手指偶尔回勾慢挑,偶尔屈指滑蹭,惹得孟年一阵阵颤抖。
  她想,早晚也要再摸回去。
  就用带着戒指的这只手摸回去。
  用更色气更勾人的方式折磨回去!
  叶敛招惹完人也知道自己暂时不受待见,于是给她换好裙子以后就先行跑路。
  将肇事逃逸美名其曰为:“我先下楼盛饭,你就不用饿肚子等了。”
  他说完也不敢等人回应,生怕自己又惹来一顿骂。
  叶敛满面春风离开卧室,孟年通红着身体,呆坐在床上,心跳怦然。
  老男人的花样还真多,手都离开了,她的身体反应还没消退。
  她在床上又缓了五分钟,才慢吞吞地挪步进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耳边久久回荡着被他抱在怀里时,他覆在耳边说的那三个字:
  “都湿了。”
  **
  午饭有孟年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辣子鸡,还有红烧茄子。
  饭前,叶敛先给她盛了半碗西湖牛肉羹。
  慢慢等汤凉的过程中,他先夹了一筷子的排骨放在她盘子里。
  叶敛给她系好儿童用的小围裙,而后放松地笑了笑,开玩笑道:“好了,谈心时间到。”
  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孟年心底的愧疚与迟疑已经散的差不多。她的理智与情感分得很开,这是最适合他们谈论彼此心事的时间。
  她喜欢叶先生的温柔,更喜欢叶先生的冷静与睿智。
  他总是能找到正确的方法,引导着她,游刃有余地处理他们之间的各种难题。
  孟年觉得此刻的自己比刚刚更喜欢他了。
  这样的聊天环境让她感到放松,也更容易从牛角尖里走出来。
  “你吃着,我要开始告白了。”
  孟年:“……”
  嘴里的糖醋排骨突然不香了。
  她表情麻木地吐掉嘴里的骨头,“叶先生,要不然你还是跟我讲道理吧。”
  这么有烟火气息的告白,不奇怪吗?
  而且哪有人一上来直接就以“要告白”作为开场词的?更奇怪了。
  “你不是说自己浪漫过敏?我觉得现在这个时间点刚好。”
  他就算想浪漫也浪漫不起来。
  “如果你喜欢更有仪式感的告白,我也可以准备,”叶敛拿捏住她的小心思,明知故问,“你需要吗?”
  孟年默了默。
  她当然不需要,现在的状态她才更自在。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很了解她。
  “道理我已经说过很多,相信你都明白,我们现在就抛开理智,聊聊感情。”叶敛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替她夹菜,“我还从没跟你聊过我的感情。”
  他们是夫妻,今后还要谈恋爱,总不能一直理智冷静地谈人生哲学大道理,倒不是嫌没趣,实在是叶敛知道自己这个人对另一半的情感需求高,如果她不粘着自己,想来以后抑郁的就会是他。
  今天必须要把自己对她的心思都透彻地讲明白,让她知道,他对她有多认真。
  “你是不是以为,中考后的那个暑假,是你第一次遇见我?”
  孟年愣了愣,怎么这么问,难道……
  “不是吗?”
  叶敛笑着了笑,没急着否认,而是从她十岁那一年开始讲起。
  讲那个夜里因为她而饿肚子,讲那个晚上做梦都是她的哭声,还说她哭就哭吧,把他养在门口的草都给薅秃了。
  孟年听过以后,半晌都没合上嘴巴,“我以为那家里没人……都破成那个样子了,能住人?”
  隔壁的邻居常年不见人,她以为那栋宅子半荒废,所以偶尔难过想妈妈了,就蹲过去发泄,离家远点,外婆听不到就不会担心。
  “我的确很少回去,但不代表我从不回去。”
  他每一次回去都是深夜,基本上都是路过那里,暂时歇脚,头顶星星回家,身披朝阳再离开。
  “你这个小懒猫起得晚,当然遇不到我。”
  孟年想起童年的一些迨拢尴尬地头皮发麻。
  但想到他竟然那么早就认识了自己,又觉得好可惜。
  如果那会他们早早相识,她身边有这么一个成熟又温柔的大哥哥,她的童年会不会是另一种活法。
  叶敛从一大盆辣子鸡里拨开辣椒,挑鸡块出来放进她碗里,嘴角带着笑继续道:
  “老婆,我记忆中有关于你的每一个画面都十分清晰,从前将它归因于我良好的记忆能力,可反思过后才发现,萍水相逢的人那么多,我也就只记得你一个而已。”
  “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的心情。当时就想,这个小女孩和我好像,那么要强,又那么自卑。”
  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在星星的底下偷偷哭泣,是要强。
  把自己缩成一团,即便知道没人会发现,还是用力藏起自己,是自卑。
  孟年听得鼻子一酸,低着头戳了戳碗里的菜,“你也会自卑吗?”
  “当然,我从小也会被人说――‘你没有妈妈啊’。”叶敛平静地笑了笑,“我当然有妈妈啊,只是她很忙,她还有别的孩子要照顾,没有时间看我一眼。”
  孟年嘴巴一瘪,筷子一扔,哼哼唧唧,转身投进了男人的怀里。
  她手臂吊着他的脖子,呼吸潮热:“叶先生,原来你是可怜我没有妈妈才喜欢我的。”
  “不,我喜欢你,因为你的这双眼睛。”
  出人意料的答案,孟年怔怔地:“眼睛?我眼睛……”看不见啊。
  “你的眼睛十分干净,这无关于你是否能视物。哪怕是现在,你的眼睛也依旧明亮动人,只要往我这里看上一眼,我就会为你魂不守舍。”
  叶敛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他讲得都是自己的真情实感。
  “在你第一次到老宅时,你18岁的那个除夕,我在二楼往下望,杨诗兰问我婚约的事,我看向你,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很多东西。”
  “浓浓的悲伤,却又要强撑着装出一副快乐又幸福的模样,只是为了不叫别人担心。”
  “你和我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我会将一切我不喜欢、看不惯的人和事都破坏掉,而你,只会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
  “太傻,太胆小,太懦弱,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何尝不是一种坚强与坚韧呢?”
  “那个家明明不欢迎我,却还要虚伪地迎接我的到来,我偏偏要戳破所谓的和平,搞得大家都不愉快我才高兴。”
  “可你呢,哪怕杨诗兰那么不喜欢你,她也只是看不上你的家庭,对于你本人,她从来没有否定过你的优秀。在那些嫌贫爱富的人眼里,你不及格的只有家世这一项,其他方面没有人能挑出错来。如果你出身在顾家叶家这样的环境里,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但大家所称赞的‘乖巧’,都是你牺牲自己才换得的,是假象,是苦涩,我很不喜欢。”
  他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徐徐说道:
  “我对你的心动瞬间,大概就是发现这一切真相时,忽然冒出的、强烈到不可忽视的怜惜。”
  对她的注意早早开始,动心大概可以追溯到除夕那一天。
  可惜那个时候他没有意识到他心里的苗头。
  如果他早知道会有以后,也就没有叶存礼什么事了。
  叶敛遗憾地感慨:“如果当初定下口头婚约的人是我……”
  气氛使然,即便叶敛说他不会煽情,可孟年还是因为他滚烫的爱意与浓浓的温情而狠狠心动。
  “可是你对我说了那个字。”孟年彷徨地抬眸,重复,“那个字……”
  男人笑道:“爱吗?”
  “嗯。”
  “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你,是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来呢?”孟年没什么自信地垂下眼,“就连我自己,也只敢承认,我喜欢你,不敢提――”
  “你喜欢我?”他突然打断。
  孟年倏地闭嘴,脸颊慢慢红起来。
  叶敛总算还是套出了最想听的这句话,他眼里漾出笑意。
  “快吗?我们结婚快一个月,不觉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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