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秦牧吻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说：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引自蒋捷《虞美人·听雨》。
第65章 ☪ 婚后日常
◎醉酒◎
自出生以来, 顾絮影就没有去过一次酒吧。
周思玥听说这件事后，一方面连连称奇，深以为这对于顾絮影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一方面又觉得, 已经连续复习了两个月之久的顾絮影, 整日坐在教室里, 未免有点太过于乏累拘束。
于是周五时, 等顾絮影过来练习油画完毕，准备回家时，周思玥开始怂恿她：“絮絮, 天天复习考研, 会不会太累呀？今晚我和朋友要去酒吧，你来不来？”
“啊？”顾絮影想也不想就拒绝，“我没去过酒吧, 师姐, 其实我有点怕那类场合, 还是算了。”
平时去饭局, 顾絮影都有点不习惯, 更何况是酒吧那种喧闹嘈杂的地方。
“你这是偏见哦，絮絮。”周思玥解释道，“我带你去的是清吧, 没有你想象里那种不三不四的混混。而且我还约了几个学院的同学, 为人都是信得过的，会保护好你的。”
“可是……”顾絮影犹豫起来。
“你是成年人啦, 可以喝酒的。”周思玥想到她可能是在担心秦牧那一层, 便挑了挑眉道, “你家秦牧应该也去过吧, 你不想去见识一下？”
说起秦牧, 顾絮影还真的想了起来。
有次秦牧也说要和朋友们一起聚聚，她因为从前的心理阴影而请求他别喝酒，最终他也做到了。
不过……
虽然那次他没喝酒，但也说明他平时确实是会去酒吧之类的场所的。
秦牧去过的地方，她也同样能去，这是顾絮影的理解。
“那我去吧。”顾絮影答应下来，“都是认识的人，应该问题不大。”
“好！”周思玥高兴起来，“早就想带你去啦，之前看你刚结婚，没好意思叫你……”
她还没说完，顾絮影就开始做补充：“不过我只是先去看看啊，师姐。”
“啧啧，絮絮是被家里那位管住了嘛？”周思玥打趣道。
“可能也不算管吧。”顾絮影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秦牧给她过什么所谓的禁令与要求。
结婚以来，秦牧给她的好像只有纵容与宠溺。
可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去酒吧，秦牧也不会管她呢？
“师姐，我先给秦牧打个电话吧。”
顾絮影越想越心虚，看这个时间，秦牧大概快要过来接她了，她要赶紧拦住秦牧。
她说着，就拨通了秦牧的号码。
对面的人声音慵懒：“喂，絮絮，我刚开完会，正要下楼，马上就过去接你。”
“不用了，秦牧。”顾絮影连忙道，“今天你不用接我。”
“为什么？”秦牧疑惑地问她。
她看不到秦牧，却也能猜出，此刻的秦牧一定皱起了眉。
“我和师姐要出去玩。”顾絮影道，“到时候她送我回家，可能会晚点，但我会一直和你保持联系的，你放心。”
“晚上出去玩吗？”秦牧不太放心，跟着追问她，“是去哪里？”
“就是逛街呀。”顾絮影努力让声音如常，最终还是没说自己是要去酒吧。
“好，那你注意安全。”秦牧又叮嘱了一句。
他终究不算放心，知道周思玥就在旁边，还让周思玥接了电话。
得到了周思玥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这下行了吧？”周思玥招了一辆出租车，兴冲冲地举起了手，“絮絮，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顾絮影：“……”
因为上车太慢，出租车司机直朝她们按喇叭。
两人赶紧上了车，而到了酒吧门口之后，就与周思玥叫来的其他朋友汇合。
他们确实都是熟面孔，大部分都是江秋华的学生。
从前一起学习时，顾絮影还以为他们是偏儒雅的风格，没想到今天一见，如此欢脱，倒是打破了原有的印象。
“顾絮影竟然也叫来了？”一个男生看到她在，很是惊讶，“难得难得，我还以为你从来就不来酒吧呢。”
顾絮影局促地站在周思玥的身旁，默默开口：“那个，其实我今天就是第一次来……”
话音一落，众人一时沉默。
过了一阵之后，气氛才被重新带动。
“那敢情好。”另一个人开了口，“大家都照顾点江老师的小徒弟吧，都不许让她多喝。”
“还有我在呢。”周思玥站在顾絮影的身前，环视众人，“我可是絮絮的师姐，而且也答应了絮絮的老公，要照顾好她的。”
这句话明显是周思玥说者有意。
在场有几个是男生，看到顾絮影长得好看，说不准就可能过来献殷勤，早点说清顾絮影已婚的事情，也能帮她挡挡烂桃花。
“对。”顾絮影自己也想了起来，“家里有人会等我，所以一会儿我可能会早点走，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初来酒吧，顾絮影很是客气。
在场的人被她带得也客气起来，连连说着没事。
人基本已经到齐，周思玥拉着顾絮影，跟上众人的脚步，都往酒吧里走去。
这里确实和顾絮影想象之中的样子不太一样。
在她想象之中，酒吧最是吵闹的地方，有着高分贝的音乐，吵得人耳朵疼。
可这家酒吧好像不一样，顾絮影在椅上坐定，看到周围的人都只是三五成群地坐着，大家都各聊各的，非常和谐。
因为身边还有周思玥，顾絮影渐渐安下心来。
后来看到几乎所有人都喝了酒，唯独她滴酒未沾，不禁不太好意思。
于是在周思玥要酒时，她也跟着要了一杯。
“絮絮，你可以不喝的。”周思玥看她主动要酒，提醒她道。
“可是我在酒吧里干坐着不喝酒，好像也挺奇怪的。”顾絮影坦诚道，“就显得格格不入。我觉得哪怕只喝一杯，也比现在好点。”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顾絮影喝了一杯酒。
紧跟着，她和周思玥聊起天来，不知不觉中，喝了一杯又一杯。
尽管顾絮影要的酒都是低度数的，顾絮影还是渐渐喝醉了，脸都跟着红了起来。
周思玥途中也跟其他的朋友聊了天，等注意到身旁的顾絮影已经满是醉态时，已经有点晚了。
她连叫了好几声絮絮，可顾絮影就是没理她。
周思玥想起秦牧说会跟顾絮影保持联系的事，只有不断祈祷着，今晚在送顾絮影回家前，秦牧先别打电话。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许是时间有点晚了，顾絮影的手机响了，是秦牧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完了，絮絮的老公在查岗。”周思玥嘟囔了一句，实际上已经放弃了挣扎。
一时之间，好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周思玥想了想，又看了下还懂得去找电话的顾絮影，不禁升起一个主意来。
半分钟后，周思玥接了电话，把手机放在顾絮影的嘴边。
“喂，絮絮，还在逛街吗？”对面的秦牧问道。
“对呀。”半醉的顾絮影听着身旁周思玥的声音，开始鹦鹉学舌，“还在买东西。”
她说话时的状态，与平时相比，自然有着细微的差别，秦牧一听就觉得奇怪。
“在买什么呢？”秦牧细问她道，“买了这么久。”
这一问，把周思玥也给问住了。
“嗯……”没听到周思玥的声音，顾絮影自己随口答着，“我和师姐在买酒呢。”
周思玥听到酒的字眼，慌着要夺手机，可是已经迟了，秦牧听了个清清楚楚。
秦牧安静了许久，才终于平复下心情，冷声道：“周思玥，你接电话，我知道你在絮絮身边。”
逃是逃不掉了，周思玥硬着头皮接电话，想用称呼先拉近关系：“呃……妹夫？”
“周思玥，用絮絮的手机，把酒吧地址给我发来，就现在。”
秦牧说完了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思玥看着旁边歪倒在沙发上的顾絮影，渐渐摇头，一边叹气，一边迅速给秦牧发着地址，实在是欲哭无泪。
半小时后，秦牧就驱车来到了酒吧。
他穿着一身修长的深棕色风衣，默默看了眼周思玥后，就走到了顾絮影的身旁。
“秦牧，她没什么事，就是喝醉了。”周思玥慌着找补，“我也只是带她体验一下酒吧，大家都有保护她的。”
“嗯，谢了。”
秦牧口上说着谢谢，可语气实在冷淡，周思玥听了只觉得更加不妙。
但是幸而顾絮影这个时候有了转醒的架势，在沙发上动了动。
秦牧直接将顾絮影扶了起来，听见她口中还在呜咽：“呜……胃里不舒服……”
秦牧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在她耳边轻声哄她：“絮絮乖，我们回家。”
顾絮影的身形本就瘦，腰更是纤细，因为喝了酒，脸上浮起的红晕让她多了一分妩媚。
“不要！我不想走。”
顾絮影身体都是站立不稳的，语气中的懊恼也因之减弱了几分气势。
秦牧上前再一次扶住了顾絮影，将顾絮影揽到自己的身旁，为了不使人滑下，还环住了她的腰身。
顾絮影半醉半醒间，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但闻到熟悉的味道后，很快恢复如初，还主动地贴近了秦牧。
“你来啦……”她软软地开口，残存的意识让她还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是，我来了。”秦牧不忍这时候苛责她，她说什么，都顺着她。
“我先带絮絮回去了。”秦牧向周思玥简单道，“以后不要随便带她出来喝酒。”
如果前一句是向周思玥说明，那么后一句，就是在向周思玥发出警告了。
果然，偷偷带顾絮影来酒吧玩儿，顾絮影是不用担心任何事的，真正要被秦牧“针对”的人，是她自己。
周思玥终于悟了出来，可好像又有点迟。
*
而顾絮影那边，其实也不算太舒服。
因为在此之前，有过挺长的时间没有喝酒，今天骤然喝了几杯酒后，顾絮影整个人都难受起来。
秦牧庆幸自己今天是和刘叔一起出来的，在路上，他全程要顾着顾絮影，根本没精力开车。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秦牧仍需一路扶着顾絮影上楼，回卧室。
进了房间后，他想将顾絮影松开，好喘口气，却不料顾絮影已睁开了眼，眼神迷蒙地盯着他看。
秦牧正要和她说话，顾絮影的身体就重重地压了过来，拥着他不愿撒手。
他知道顾絮影此刻的举动多半是无意识的。
她呼吸间的酒气明明让他还处在生气之中，可顾絮影略高的体温又让他心疼起来，手心跟着发烫，那点生气也跟着湮灭殆尽。
“絮絮，你学坏了，到底喝了多少酒？”秦牧低声开口问着怀里的人。
他的右手扶正了顾絮影的头，顾絮影眼眶泛红，那双湿润的眼眸呆呆地望向他，眼里的情绪满是迷茫。
在这个时候，秦牧本不该想到太多的。
可顾絮影正盯着他看，软软的唇离他很近，仿佛他只需要微微前倾，便能触到。
而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他前倾的身体促使两人靠得更近，薄唇轻碰了下顾絮影的唇角，进而吻上柔软的唇瓣，舔舐着，轻微地啃咬着。
他没有感觉到顾絮影的推拒，在那份对彼此的熟悉下，顾絮影甚至伸出舌轻轻舔了下他的唇，慢悠悠回应他。
他的动作便很快从试探变为热烈，他甚至大胆地游移着去捕捉顾絮影的舌，吮吸，与之纠缠不休。
属于顾絮影的温热的酒气窜进他的口中，将他的理智也一并带走。
他扶着顾絮影愈发无力的身子，唇间偶尔感受到顾絮影无意识的回应，一种酥麻的兴奋从肢体直触到神经。
秦牧终于意识到，顾絮影永远都能十分轻易地撩动他所有的情绪。
他停下了那个吻，浑身变得比顾絮影还要燥热，转而将顾絮影抱上了房里的大床。
顾絮影轻哼了声，张开口微微喘着气，松开的领口露出一段白中透红的脖颈，还有下面清晰的锁骨。
她的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因为喝了酒，呼吸格外粗重些。
秦牧倾身便压了下来，唤着顾絮影的名字：“絮絮。”
被他唤了声后，顾絮影似乎有了点反应，口里嘟囔着又像是在应声，他压抑着开口：“絮絮，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吗？”
此时的顾絮影反而不做声了。
他沉默地拉远了与顾絮影之间的距离，似乎对触手可及的诱惑有了免疫。
而床上顾絮影的眉头突然皱起，秦牧看着她奇怪的脸色，匆忙将她拉了起来，扶到了洗手间。
顾絮影半跪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滚，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秦牧看见她难受得快要流泪，手便不自觉地抚上她的后背，轻轻拍着。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没了动静，秦牧才发现顾絮影半倚着墙壁竟然睡着了。
他的絮絮酒品其实极好，即使醉酒，从头至尾也都是静悄悄的。
顾絮影很难受，还出了不少的汗，秦牧想要让她好受些，用手解开顾絮影衣领旁的扣子。
后又帮她放好了浴缸的水，水温合适后，将人抱进了浴缸。
看着顾絮影因舒服而逐渐好转的脸色，他努力静了静心，专心给顾絮影洗澡。
他给顾絮影擦着头发，微温的水珠时不时就落到他的脸上。
最后将顾絮影裹进浴巾里时，他才发觉顾絮影是那样瘦，瑟缩在里面，就像只懵懂的小动物。
他的动作便不由放轻了些，小心地抱着，将顾絮影安稳地放在了床上。
秦牧给自己洗澡的速度，远比给顾絮影洗澡要快得多。
他实在应该安分地躺下，睡在另一侧，可他听着顾絮影轻轻的呼吸声，想象着方才顾絮影吻他的样子，心里的念头非但没消失，反而更加炽烈。
他鬼使神差地一个翻身，缓缓埋下头，轻轻吻住了顾絮影的脖颈，就感觉到她轻颤了下。
甜腻的低吟从顾絮影的口中传出。
那一刻，秦牧脑中的弦似乎也跟着崩断了。
秦牧看着顾絮影的唇，思绪又回到先前的那个吻里。
生气与压抑好像一同在他的心中翻腾，他不知该如何释放，于是重新咬上了顾絮影的唇瓣。
因为他的这一咬没注意控制力道，顾絮影似乎瞬间清醒了不少。
“秦牧……”顾絮影睁开眼睛，不满地唤着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