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姜怀瑾,气得发抖,“是你们打着清君侧,除奸佞的名义,行谋反之实,定王倒行逆施,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表哥不要再助纣为虐了,表哥收手吧!郡主她心地善良,她一心为你着想,你莫要再继续执迷不悟,莫要辜负了她。”
“你不要再说了。你明知我的心里只有你,娶你为妻,是我此生所求。”
“明日便是你我大婚的吉日,明日,你便是我姜怀瑾的妻,再也没有人能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提起大婚,姜怀瑾的眼神变得温柔,语气也变得柔和。
魏炎听到外间发生了争执,挣扎着下了床,见姜怀瑾将崔莺逼到了墙角,还要逼迫崔莺换上嫁衣,他赶紧挡在崔莺的面前,将崔莺护在自己的身后,“你不许欺负母后,本宫命令你不要伤害母后!”
崔莺生怕姜怀瑾会伤害魏炎,她吓得赶紧将魏炎抱在怀里,“炎儿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下床的,母后抱你去里面,好好休息。”
又对姜怀瑾道:“既然明日才是大婚之日,外面守卫森严,难道表哥还怕我跑了不成?”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将军不好了,敌人趁夜偷袭我军军营。”
姜怀瑾手按住腰间的配剑,“可探明来了多少人马?”
“外面起了雾,属下并未看清。”
“手下败将,还敢再来送死。”
临走前,他看了崔莺一眼,“莺儿,等着我回来娶你。”
此刻他好像回到三年前,他没有负气出走,崔莺没被接去京城,没有顶替崔郦进宫,也没有成为皇后,他仿佛已经看到崔莺身穿嫁衣,缓缓走向他。不过,这一切都来得及,明日,崔莺便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说完,他拔出长剑,匆匆出府,策马前往军营。
崔莺按住狂跳了心口,跌坐在地上,将魏炎紧紧地抱在怀里,“炎儿,母后没事,你别难过。”
“母后本来是要和老师在一起的,都是为了炎儿。这才要被迫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
崔莺轻拍他的额头,“炎儿别难过,不到最后一刻,咱们绝不能放弃,母后会带你出去的。”
那几日在赶路,因没有休息好,身体也一直很虚弱,但这几日,崔莺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气色也好了不少,只是毒药摧残了他的身体,郎中说过,那毒药实在厉害,恐怕日后会留下后遗症,即便好了,也比同岁的孩子身体要弱一些。
魏炎这孩子从小没得到什么关爱,心思又极为敏感,崔莺明白,太后下毒之事,对他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阴影和伤害,她也只能尽可能多的给他关爱,照顾着他,让他快快好起来。
陆庭筠留下了郝昭,又在院中加派了一倍的人手,两队守卫日夜换班,紧盯着淩风阁,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今夜清冷无月,寒气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待魏炎熟睡后,她便推门出去,据她所知,自从齐国公死后,朝野上下,并无多少领兵打仗的将领,定王率三十万大军攻城,陆庭筠定是将精锐之师留在了京城,全力对付定王。
姜怀瑾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陆庭筠在兵力不足,战力也不及姜怀瑾时,到底要如何才能攻下幽州城,到底要如何才能取胜?
何况首战还败了。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带兵偷袭,她想起姜怀瑾临走前说过的话,顿觉胆战心惊,姜怀瑾和陆庭筠有旧怨,若是陆庭筠落在他的手里,姜怀瑾不会轻易放过他。
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便是一阵闷响,有人推门而入,黑暗中,那道颀长的身影,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熟悉的清冷气息,崔莺顿觉呼吸一滞,怔怔地看着他。
不知是幽州的风带着刺骨的冷意,吹得她的眼睛酸涩,眼里氤氲着一层水雾,她见到了眼前的男人,心里竟然紧张得扑通乱跳。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变得冷静,声音也更平静,“战事吃紧,大人怎会得空前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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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章
◎臣愿意去学,只求娘娘喜欢臣◎
四目相对间, 陆庭筠沉着脸没有说话,而是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崔莺摁进怀里, 薄唇贴吻了上来,大掌扣在她的后腰, 想让这个吻更深一些。
唇瓣又疼又麻,崔莺被抵在墙角,背后是坚硬的墙壁,被笼在他颀长的身影中, 根本无法动弹。
她觉得头脑昏沉, 快要无法呼吸了,她想去推开陆庭筠, 却根本推不开,反被那大掌箍住了手腕,她的手被男子的手掌握住, 抓住她的手环在他的后腰处,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
那温热的气息带来的痒意,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轻挠在她的脖颈处,她忍受不住,想要避开,却被重重地咬了一口。
“唔......疼。”
她的声音微哑,带着哭腔,那声娇吟像是在撒娇。
陆庭筠将她抵靠在墙上, “疼便对了, 娘娘想方设法地从臣身边逃离, 是想要彻底将臣忘了, 然后如愿以偿地嫁给姜怀瑾,对吗?”
陆庭筠的指尖轻抚脖颈处的牙印,感受她的身子一阵阵地轻颤,“疼能让娘娘长些记性,能让记住娘娘到底是谁的人,娘娘想要嫁人,问过臣了吗?”
崔莺皱眉忍着脖颈处传来的一阵阵轻微的刺痛,那牙印并不深,只是她的肌肤娇嫩,那被咬之处看上去有些红肿,她拼命地摇头,“王府守卫森严,大人身为一军主帅,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大人还是赶紧离开吧。”
“娘娘想赶臣走?”他脸色一沉,紧逼上前,
裙衫被撕碎,崔莺惊愕的抱臂遮挡于胸前。
内里的绯色小衣是蝶戏海棠的图案,更衬得她的肌肤如雪般白皙。
玉臂裸露在外,唇上被吻得红肿,口脂晕开,更觉妩媚娇艳。
她微红的眼尾氤氲着一层潮意,那双湿漉漉的眼,更能勾起人心底的欲。
他的指尖轻勾衣带,手覆了上去。
那白白软软的触感,令他心底压抑的欲像是决堤的洪水,淹没了最后的理智。
“娘娘休想再摆脱臣。”
屋内有一面半人高的穿衣镜,陆庭筠抬眸打量着镜子中的美人,脖颈处留下的那道清晰的牙印,只怕是好几天都没法淡去了。
崔莺皱了皱眉头,嗔怒道:“陆庭筠,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陆庭筠冷冷一笑,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
大掌手掐握住那柔软的腰肢,迫使她站在镜前,“听说明日王府就要办喜事了,娘娘不愿见到臣,臣偏不让娘娘如愿,若是娘娘留着这一身同臣欢好的痕迹,去和旁人成婚……”
他略微停顿,手指轻抚过她那明显的锁骨,引得她的身子颤了颤。
“娘娘说姜将军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若是他此刻看到你我在房中的那一幕,知晓他的未婚妻子和臣欢好,会不会提刀闯进来,杀了臣和娘娘......”
他轻捏住她的耳垂,崔莺颤抖着,侧开脸颊避开,可他的唇却缠吻了上来,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这样也好,能和娘娘同生共死,臣此生无憾了。哈哈哈......”
真是疯了,虽说院子里的守卫被陆庭筠放倒了,但这王府里有几百守卫,他这般大声发笑,是想将那些守卫都引过来吗?
崔莺想去堵他的嘴,可她的手被禁锢在他的掌中,她便只能将唇贴吻上去,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不让他再发出笑声。
可这一吻,陆庭筠便再也没放开了她。
直到她被抱进了寝屋,陆庭筠看到那件鲜红刺眼的嫁衣,他重重地将她扔在床上,崔莺突然被他摔下,臀被摔得生疼,不明白他突然又在发什么疯。
他一把捏住崔莺的下颌,“这便是他为娘娘准备的嫁衣?娘娘知道吗?臣做梦都想看到娘娘穿嫁衣的模样。”
凤冠和嫁衣他都准备好了,还选定了良辰吉日同崔莺成婚,可崔莺却为了姜怀瑾要杀了他,从他身边逃走,得知他们就要成婚的消息,他如何还坐得住。
“你疯了,这里是王府,姜怀瑾随时都会回来,你若出了事,城门外的大熠将士便彻底没了指望了。”
陆庭筠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倾身压下,冷笑道:“娘娘不愧是大熠的皇后,就连与臣欢好之时,都想着大熠的数万将士,不过姜怀瑾可没本事杀了本相。”
他一只手环于她的后腰,另一只手勾住她腰间的绸带,“本相在娘娘的心中一直都是不择手段,暴戾嗜杀之辈,娘娘莫不是忘了,就在十日前,娘娘不惜迷晕了臣,跟着姜怀瑾跑了,娘娘需要臣再提醒一下娘娘的身份吗?明日娘娘就要成为逆党之妻,娘娘是希望臣胜了,一刀斩下娘娘未婚夫婿的首级,还是娘娘希望大熠被叛军攻破,从此改朝换代?让你的情郎成为这幽州之主?”
他俯身凑近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道:“臣已经迫不及待看着娘娘穿着喜服,戴上凤冠的模样。”后又咬牙切齿地道:“在臣的床上。”
那声布帛撕碎的声音传来,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可陆庭筠的吻却细密而温柔,满腔的恨意和怒火都化作那温柔而绵长的吻。
烛火中两道拉长的影子交叠。
呼啸的风声掩盖着压抑的娇吟,崔莺不敢吵醒了熟睡的魏炎,更怕发出动静,会惊动了王府守卫,更害怕姜怀瑾突然闯了进来,她心里提心吊胆,却又被陆庭筠的吻拉回神志,因为陆庭筠总有办法让她被迫直视着他。
陆庭筠落吻而下,他突然钻进了被褥中,崔莺惊得抓紧了被褥,脚趾紧紧地卷缩在一处。
突然,她的脸涨得通红,“陆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那暗哑的嗓音从被褥中传来,双手紧握着那纤细的脚踝。
被褥中,那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别动。”
崔莺的脸似夏日天边烧红的晚霞,红得彻底。
她拉着被子蒙住自己的脸,胸口剧烈地起伏,仍然喘息不已,她甚至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身处云端山巅。
陆庭筠从胸口摸出帕子擦了擦手指,又擦拭着唇角,而后慢条斯里地抬眸,欣赏着崔莺红透的脸颊。
“陆大人可以走了吗?”崔莺羞得一脸通红,拉着锦被,蒙住头。
她传来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此刻陆庭筠不知,崔莺的脸红若滴血,方才实在太荒唐了,她甚至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娘娘到底是怕被姜怀瑾撞见娘娘与臣的奸情,还是在担心……”
他越说越难听,崔莺再也不想听他开口说话了,她勾住了他的脖,唇贴在他的唇上。
除去了那次偷腰牌,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吻他,陆庭筠哪里能忍受得住,主动去回应那个吻,又担心弄疼了她,只敢浅尝辄止,也软了软语气,“会疼吗?”
崔莺摇了摇头,“大人是吃醋了吗?”
她的手环住他的肩背,指尖暗暗用力。
陆庭筠一愣,他嫉妒姜怀瑾,嫉妒崔莺对他的关心,嫉妒他同崔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那日在城门,他早就已经认出了崔莺,他们扮成一对夫妻,姜怀瑾将她护在怀中,他们是那便的亲密,姜怀瑾唤她做娘子,他嫉妒得快要发狂。
但他此去幽州,便会有一场恶战,他尚且不知胜败会如何,说不定他再也回不来了,既然崔莺铁了心要离开他,他便也打算放她走……
但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这几日他备受煎熬,难以入眠,脑中都是崔莺的一颦一笑,他想念那股令人沉醉的梨花香,想将她拥在怀中,想要独占她,天知道他这几日是如何度过的。他苦苦挣扎过,苦苦忍耐,最后还是彻底的放弃,妥协了。
可当他听到崔莺要成婚的消息,心里的愤怒,痛苦,难过,那苦苦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再也无法抑制,他根本就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旁的男子,崔莺只能能是他的,他要将她藏起来,不愿再叫旁人多看他一眼。
陆庭筠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用行动告诉她,“臣便是死了绝不会再放娘娘离开,娘娘这辈子都只能留在臣的身边,我从未羡慕过旁人,可我羡慕姜怀瑾,你为他担心,为他难过,为了他要杀我!在你的眼里只看得到他。我曾想过,要是他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我想杀了他,但我怕你难过。我真的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
陆庭筠稍稍停顿,“后来从地牢里传来他的死讯,我却很担心,很害怕,担心你误会是我杀了他,害怕你为了他离开我。”
“我只当他是兄长。”
陆庭筠一怔,觉得自己像是听错了。
“娘娘方才说什么?”
“晟安,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的亲人,我没有家人,只有外祖母和表哥待我好,可这个世上哪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待你好呢?就连父母血亲都无法做到,我很珍惜他们,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
陆庭筠心中欣喜,温柔地吻在她的额上,“娘娘说的都是真的?”
崔莺点了点头。
“那娘娘对臣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哪怕只有一点。”陆庭筠紧张地看着崔莺,眼中带着期待和渴望,还未等到崔莺的回答,便用颤抖的声音说,“臣明白娘娘不喜欢臣这样,臣满腹算计,不择手段,臣不够光明磊落,娘娘喜欢怎样的,臣可以去学,臣愿意改……”
陆庭筠并非不善言辞之人,此刻他竟然紧张得语无伦次,“臣只求娘娘多看臣一眼,便是叫臣即刻去死了,臣也死而无憾。”
崔莺抬手轻触在陆庭筠的唇上,不想让他说出那般不吉利的话来。
“我对大人......”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动静,应该是守卫发现了凌风阁的动静,往这边过来了。
崔莺吓得赶紧起身穿好衣裳,赶紧催促陆庭筠离开,“大人,怕是姜怀瑾回来了。”
“臣要带娘娘一起走。”
以陆庭筠的武艺将她带离定王府,并不算是难事,可崔莺却摇了摇头,“我要将一个人托付于你。你可以带炎儿走吗?郡主帮了我,我不能丢下她不管,我想要救她出去。若是姜怀瑾和定王反目,他是不会放过郡主,你带炎儿带走,如此我没了后顾之忧了。大人,你愿意帮我吗?”
“我不会看着你去犯险,姜怀瑾是想用南阳郡主来要挟定王,你又能做什么?”
是啊,陆庭筠能在两军交战之际,敢潜入王府,手里定然已经有了取胜的把握。拿下幽州城也是迟早的事了。
“若我猜得没错,大人早已经将姜怀瑾叛变的消息传信给了定王,定王得知幽州保不住,京城又久攻不下,自然着急,想必此刻定王已经带着骑兵先行,在前往幽州的途中了,对吗?大人是想看着姜怀瑾和定王相争,好坐收渔翁之利,趁着幽州内乱,趁机一举夺取幽州,对吗?”
不仅如此,以她对陆庭筠的了解,他行事谨慎小心,绝不会冒然攻城,吃了败仗,他分明是故意战败,只怕早已挖好了陷阱,等着姜怀瑾往陷阱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