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么可怜，曲天歌居然生出一丝成就感。
罢了，炒鱿鱼就炒鱿鱼吧。
能膈应到他，也算是大仇已报，她佛了。
曲天歌没等到秦总的辞退消息。
倒是等来了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金发少年。
助理小陈才上班几个月，不认识对方。
见他走路吊儿郎当怪不正经的，还以为是哪个败家的二世祖来找茬。
“这位先生，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少年抛了个媚眼，又隔空对她做了个飞吻。
“都是自己人，说什么傻话呢~”
曲天歌&小陈：“……”
说完，人已经推门走进秦牧寒的办公室。
小陈狐疑地看向曲天歌。
“歌儿姐，他是？”
“秦总的表弟。”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进去，秦总不会怪罪我们吧？”
“他有特权。”
“啥特权？”
曲天歌撇嘴，没回答，只是看了一眼秦总办公室的门，又继续低头工作。
办公室里。
金发少年坐在秦牧寒对面，激动得瞪大眼睛，满脸写着惊喜。
“什么？被曲秘书强吻了？哦吼，哦吼！！！”
“我让你过来，是叫你替我开个药。”
“不用开药了吧？这不是挺好？回头我一定告诉舅妈，铁树终于开花咯！”
“祁、泽！”
“啊行行行，别吼，我知道了。”
说罢，他随手拿起桌面上的纸和笔，故作一副认真的模样。
“说吧，哥你要吃啥药？”
“不怕女人的药。”
“我要是有这种药，我爸就不会被我妈吃得死死了。”
“那我要你有何用？”
秦牧寒的语气更冷了。
祁泽笑眯眯。
“对啊，我没用，但你也不敢随便请外面人呀。万一遇到心术不正的，把你病情公开出去，随时都会有人出来要你老命。”
他说得没错。
秦牧寒有恐女症的这件事，保密工作做得十分严谨。
毕竟身处高位，不能将弱点暴露。
否则随时都会有危险。
这不，全公司唯一知道这秘密的曲秘书，刚才差点就要了他的老命。
“话说回来，哥，你跟曲秘书亲亲，感觉如何？身体有没有这样那样的反应？”
祁泽邪笑着问。
秦牧寒本来没想回答，听到这话，脑袋却莫名其妙闪过跟曲天歌接吻的画面。
他恍惚了几秒。
感觉唇尖还有那女人的余温和触感。
恶心作呕的感觉没了。
心悸还在。
这心跳快得要像蹦迪的节奏。
秦牧寒下意识将这现象看作是PTSD老毛病。
他怒瞪面前的表弟。
“那我当乐子，你找抽？”
“冤枉啊，你得先跟我说说你当时有什么反应，我才能诊断嘛！”
“该说的我都说了。”
祁泽点头，噘着嘴思考。
那模样一点都不像个正经的心理医生。
“不对啊，哥你平常不都跟女人保持三米距离的吗？她怎么会有机会接近你？”
一说到这个，秦牧寒脸色沉了下来。
“还不都是你？”
“我咋了又？”
“上次复诊，你建议我先从身边熟悉的女人开始练习拉近距离说话。”
祁泽恍然地点头，用手摸了摸下巴。
“也不对啊，在我印象中曲秘书不是这种人，她胆子挺小的，不像是有勇气做这种事情的人。”
秦牧寒抽了抽嘴角，郁闷道。
“她喜欢我。”
“噗——”祁泽笑出声，不确定地重复确认：“哥你说曲秘书喜欢你？”
“怎么？很好笑么？”
当然好笑。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平常秦牧寒对秘书有多刻薄，祁泽是看在眼里的。
某次，曲天歌陪秦牧寒去医院复诊。
那天她红着眼，低着头，郁郁寡欢。
秦牧寒转身接电话时，曲天歌突然抬起头，在他背后对着空气挥拳。
那气呼呼的模样，可爱又好笑。
还有一次，祁泽无意间瞥见曲天歌的笔记本。
本子最后一页，画了个卡通版秦牧寒，被原子笔捅出密密麻麻小窟窿。
是人都看得出来，曲秘书对秦牧寒是厌恶到极致吧？
第5章 曲秘书就是馋我
“哥，你确定曲秘书喜欢你？”
祁泽摸着下巴，一副饶有兴致地问道。
秦牧寒冷笑。
“她投怀送抱的样子，我能看不出来她就是故意吸引我注意？”
当时那娇柔的身体扑在他怀里时，还特意侧过头，让后颈上抹的香水味飘散出来。
平常曲秘书都不抹香水的，偏偏是今天。
直到现在，他都能闻到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一丝香味。
分明是在勾引他。
秦牧寒顿了顿，又补充：“她就是馋我身子。”
“噗嗤——”
祁泽又忍不住笑出声，再次惹来秦牧寒的冷眼。
他连忙收敛笑容，故作正经地坐直身体，板起脸。
“哥，作为你的私人医生，我强烈建议你到诊所去做一次更详细的检查。”
秦牧寒看着他，不语。
但那表情像是在说：你敢质疑我？
祁泽：“……”
这表哥还挺自恋的啊。
祁泽心里闪过一丝恶趣味。
只见他嘴角勾起弧度，故意压低嗓音。
“哥，撇开这事，你对曲秘书还有什么看法？”
秦牧寒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有答案。
“她靠近我一米，我还可以呼吸；别人不行，得三米。”
祁泽连忙鼓掌。
“Bravo，Amazing！你跟曲秘书就是两情相悦！”
秦牧寒一听就知道他在放屁。
“回头我就把她炒了。”
“不行，不能炒！她是唯一知道你秘密的人，你把她炒了，回头她一定把你恐女症的消息传出去，到时找你麻烦的人只会更多。”
祁泽的话让秦牧寒眼眸暗了暗。
片刻，秦牧寒问。
“那你有何见解？”
祁泽：“跟曲秘书谈恋爱！”
“滚。”
“你看啊，她馋你，你满足她的需求，顺便治治你的病，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我信你个鬼。”
"反正哥你从来没有体验过爱情的滋味，我觉得，这也算是个好机会！你说是不是啊哥？”
“滚——”
办公室的天花板也快要顶不住这狮子了。
秦牧寒觉得，把祁泽叫过来，并没有减缓他身体的不适，反而头更疼了。
明知道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是在说屁话。
但秦牧寒却像是被诅咒一样。
一整个中午，满脑子都是祁泽的建议。
谈恋爱？
跟曲秘书？
简直荒谬至极！
*
午饭后。
曲天歌偷偷瞄一眼始终没打开过的办公室门，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鼓起勇气。
叩叩——
没人回应。
她蹙眉，转头看了一眼门边架子上的西装外套。
秦牧寒应该还在里头。
叩叩叩——
“进来。”
这次终于听见回应。
曲天歌推开门，刚踏进去两步，就停住了。
秦牧寒不在座位上。
她抬头扫一眼，才发现男人站在屏风后面。
犀利的目光透过缝隙看过来，落在她身上，神色充满警惕。
曲天歌怔了怔。
秦总这是……怕她靠近？
“什么事？”
秦牧寒低沉的声音响起。
曲天歌努力保持着职业假笑。
“秦总，合并W企业的计划书做好了。”
他盯着她的笑容，不语。
还记得三年前，他刚接手秦氏集团没多久，曲天歌便入职当秘书。
刚开始她工作效率非常不好。
捅的娄子一个比一个离谱。
让她买出差机票，他坐头等舱她坐经济舱，结果她把名字填反了，他只得全程坐在经济舱最后一排，熬了三小时。
跟客户谈事，让她泡茶，她泡了木耳，结果开会到一半，木耳把茶壶盖子顶翻了。
让她安排给公司合作商寄年货，结果居然选了顺丰到付。
隔三差五就把公司法定人的卡密码弄错，导致公司账号被冻结……
秦牧寒对她很不满，常常把她训斥到哭，却从来没想过把她辞退。
因为曲天歌是唯一知道他有心理病的人。
留她在身边，比放她出去散播谣言，来得更安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曲天歌的工作效率和态度让他越来越满意了。
她态度诚恳。
听话、效率快、考量周到、记性好。
她将他的工作和私人生活的所有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没有丝毫疏忽。
是秦牧寒非常满意的得力助手。
可现在，他突然对曲天歌有了全新的观察视角。
“秦总，我把文件放这里了，我这就出去……”
“等等。”
秦牧寒陡然打断她。
曲天歌顿住脚步，听boss这沉重的语气，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她的心也沉了下来。
终于要兴师问罪，炒她鱿鱼了么？
空气沉默。
片刻，男人滚了滚喉结，暗哑的嗓音带着些许不确定。
“曲秘书，你是不是想跟我谈恋爱？”
“？？？”
哈喽？秦总你没事吧？
第6章 女人，口是心非
“曲秘书，你的把戏我早已看穿。”
“今天的你特意装扮，还喷了平常不用的香水。”
“先是对我投怀送抱，接着利用请辞手段来欲擒故纵，还在会议室里对我暗送秋波。”
“你对我的情感，我清楚了。关于我们要不要谈恋爱这件事，我会仔细考虑，过几天再给你答复。”
曲天歌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
秦牧寒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但凑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她悄悄看一眼屏风后的男人。
跟秦牧寒对视不到两秒，又怂得连忙收回目光。
“秦总，要不，您还是炒我鱿鱼吧？”
秦牧寒看着她通红的脸蛋，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曲秘书，故技重施这伎俩对我不管用。”
“对不起秦总，早上那件事，我真的无意冒犯。您要是记恨，可以扣我工钱，辞退我也认了。”
曲天歌脸红是因为急的。
从小她最害怕被人误会，每次解释起来都磕磕巴巴，不利索。
尤其现在面前的人是她最畏惧的老板。
生怕自己没有解释清楚，曲天歌还举起手，忐忑地问。
“秦总您不相信的话，那我发誓？我真的从未对您有过非分之想。”
秦牧寒看她脸颊的红晕染到耳根，完全听不下去了。
于是他摆了摆手。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显然，他压根不相信她的那番解释。
曲天歌苦着脸走出去，还纠结地回头看了两眼。
这表情被秦牧寒自动解读为：依依不舍。
像小修勾跟主人道别，难过得耳朵和尾巴都垂下来，可怜巴巴。
哒。
门关上。
男人轻轻冷笑，低声呢喃道。
“女人，就喜欢口是心非。”
*
曲天歌一筹莫展。
秦总对她产生了误会，比炒她鱿鱼还麻烦。
“歌儿姐，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去吃烤肉啊？运营部同事约饭呢。”
“不了，我约了人吃饭。”
带着心事下班去，曲天歌完全没注意到小陈那一脸八卦的表情。
她前脚才走没多久，秦牧寒也从办公室走出来。
注意到曲天歌的座位已经没人。
他边拿起架子上的外套，边问小陈：“曲秘书走了？”
小陈笑容灿烂点头：“对，刚走没多久。”
“嗯，你也下班去吧。”
秦牧寒冷淡地说完，也走进私人电梯。
小陈看着两台电梯同时往下降落，嘴角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连忙拿起手机给瓜友们发语音。
“今晚歌儿姐不跟我们吃饭，她跟秦总去约会了。”
“我怎么知道？我看着他们前后脚离开的，我能不知道嘛！”
“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去停车场跟踪他们还来得及……”
楼下。
曲天歌不小心去了地下一楼的停车场。
刚想转身回去摁电梯，结果另一边‘叮’一声。
总裁电梯门打开了。
她：“……”
秦牧寒迈腿走出电梯，抬眸就见曲天歌羞答答地站在面前。
呵。
一下班就来堵他路，还说不喜欢他。
男人审视的目光如老鹰般锐利，落在曲天歌身上。
她无语至极。
真是跳到黄河洗不清。
曲天歌连忙回避视线，伸手摁电梯。
“秦总慢走，再见。”
下班时段，员工电梯特别慢。
她一边盼着电梯赶紧下来，一边祈祷着秦牧寒赶紧离开。
谁知，男人刚走几步，忽而停下。
“曲秘书。”
曲天歌心一咯噔，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转头。
半晌，只听见秦牧寒说出了一句颠覆曲天歌对他刻薄印象的话语。
“上车，送你。”
第7章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曲天歌差点以为秦牧寒是要送她上黄泉路。
小脑袋摇得只剩下残影。
“不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欲擒故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