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怒喊道:“好你个老太婆,谁指使你来害本宫的?本宫从不曾见过你儿子和儿媳。”
“我这里有我儿媳妇留下的遗书,里面写的清清楚楚,还请皇上过目。”
德妃心里有些不济,“哪里来的刁民,你们说是就是啊?”
老太太说道:“儿媳妇在遗嘱中写得很清楚,那脏病就是太子传给她的。”
其他人没人敢说话,红浮却说道:“这事如果想弄清楚,其实也简单,让大夫为太子把一把脉就知道了。如果太子没有病,老妇人欺君罔上,企图污蔑太子,自当处以极刑。”
“如果太子确实也感染了脏病,那就说明老妇人没有说谎。”
老太太说道:“请皇上查明,如若是我那儿媳妇污蔑了太子,老太婆愿意以死谢罪!”
太子近几月虽然在那方面,不节制,但却不曾强迫什么人,大多数都是在青楼,唯一的那次,也是那女的勾引的。
他在心里认定,此事是有人故意栽赃于他。
再加上,这种脏病,女子一般先于男子发病,而且男子即使发病,不到很严重的时候,自己也很难察觉。
所以现在太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得了脏病这一回事,胸有成竹地说道:“把脉就把脉,父皇,请太医为儿臣把脉,以还儿臣清白。
皇上和德妃见太子如此坦荡,自然以为太子无事,太子妃却急着说道:“不可,太子乃国之储君,岂能因为不知哪里来的一个乡野老妇,手里拿着一张不知真假的所谓的遗书,就要太子验身自证,皇室和朝堂颜面何存?”
太子妃义正言辞,确有几分道理,沈云溪说道:“太子妃所说不无道理,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太子妃有何高见?”
太子妃恶狠狠地瞪了沈云溪一眼,“皇上,这老妇人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恶意诬陷太子殿下,臣媳建议将此妇人带下去严加拷问,抓住幕后主使,以还太子清白。”
这次沈云溪还未说话,一旁的红浮嗤笑一声,“对这老妇人还用得着严加拷问吗?怕是还没到大牢呢,太子妃你想要的答案,全部都要到手了。唉,我初到京都,听说太子和太子妃最是仁厚慈善,却没想到……”
红浮说这话的时候,媚眼不经意地从太子面上瞟过。
太子脑袋一热,觉得太子妃此事做的有些过了,将他这么多年在人前展示的仁慈的形象给毁了。
第135章 傻丫头,你才知道啊?
太子正觉得太子妃此事做得有失风范的之时,那老妇人突然说道:“草民愿意接受拷问。”
跟着老妇人一起来的十几个人,都跪地说道:“草民等愿意接受任何拷问。”
被红浮刚才那么一说,真要是问出个幕后主使来,恐怕大家也未必会信。
太子说道:“父皇,正如红浮姑娘所说,此时询问他们。即使找出这个幕后主使,恐怕也难以令人信服。不如先让太医给儿臣把个脉,先洗清儿臣的嫌疑,再询问他们,那样会更有说服力。”
皇上觉得太子说得在理,先洗脱太子的嫌疑,是最重要的。
“那就宣太医吧。”
太子妃着急忙慌地跪倒在地,“父皇,不可!”
红浮笑道:“太子妃三番五次的阻拦,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不要说红浮了,其他人,包括皇上和德妃,都觉得太子妃在此事上,过于激动,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的为人处世。
太子妃一开始是不相信自己会得这样的病,也不敢跟太子说,后来从大夫那里知道,是太子传染给她时,她不敢去质问太子,只能悄悄地把药放在太子的饮食里,让他服下。
太子妃跪在地上,两只手撑在地上,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让太医给太子把脉,太子的病不能让人知道。
怎么办?
思来想去,唯有她自己承认,是她把脏病传给太子的,太子并不知情,如此才能保住太子的名声,才能保住太子的位置。
太子妃心一横,正要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时,她的贴身丫鬟柳儿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太子,都是奴婢的错,太子妃你也不必为奴婢遮掩了,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太子一头雾水,“柳儿,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回太子,有脏病的是奴婢,奴婢跟太子身边的小厮钱明私定了终身,后来才知道这钱明是个恶棍,经常打着太子的旗号在外欺男霸女,还把脏病传给了奴婢,太子妃知道后,可怜奴婢,悄悄替奴婢找了大夫医治。那老妇人儿媳口中的「太子」应该指的是钱明。”
太子更懵了,“钱明何时……”
太子话还未说完,太子妃大声喊道:“太子,你就别替他遮掩了,臣妾知道你心慈人善,可这毕竟是几条人命啊。”
德妃好像也有点回过味来,“来人,去把钱明绑了来。”
早在柳儿自述的时候,太子妃另一个婢女,就已经跑去跟钱明串供去了。
钱明也很是配合地演了一场戏,先是否认,后来在「证据」面前,不得不承认是他所为。
皇上当场判了钱明死刑,老妇人也没有了理由,继续纠缠于太子。
好好的宴席,突然闹了这么一场,谁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聊。
太子把皇上送回寝殿后,急匆匆地去了太子妃那里。
“爱妃,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妃红着双眼,把人都叫了出去,“殿下好意思问臣妾怎么回事?殿下你日日流连于烟花之地,带回了脏病,传给了我,还问我怎么回事?今天要不是柳儿和钱明,殿下你这张脸也要不了了,太子这个储君之位,也不是你的了。”
太子妃对太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态度,太子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朝着太子妃喊道:“不可能!本宫怎么会得那种病?不可能!”
太子妃苦笑,“太子如若不信,现在就宣太医来看看。”
“你……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怎么告诉你?臣妾不是没有提醒过你,可是殿下你听吗?你每日都忙着去仙乐阁,找红浮姑娘,那殿下可知,那红浮就是沈云溪专程为你准备的。”
太子不信,他不是不信红浮是沈云溪找来的,而是不信红浮对他没有半分情。
他也并不是有多爱红浮,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已经习惯了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沐南珣精心为太子布的一场局,被两个忠心的奴才给破了。
楚君殇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沐南珣有点窝火,“本公子真是小瞧了太子妃。”
今日如果不是太子妃拼命拦着,太子那张脸早就丟完了。
楚君殇说:“赶紧把屁股擦干净,德妃和太子妃可不是吃素的,那柳太傅也不似魏国公那般好对付,可别让人循迹摸到尾巴。”
楚君殇说完,脚尖轻点,往竹园去了。
沈云溪回到竹园,泡了个热水澡,正准备上床休息时,楚君殇从窗户翻窗而入。
看见来人是楚君殇,沈云溪拔剑的手停止了动作,又惊又喜,“爷,你怎么回来了?”
楚君殇一言不发,上前两步,一只手托着她脑袋,对着她柔软的双唇就吻了下去。
跟以往比起来,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霸道的味道。
许久之后,楚君殇才放开她,说道:“以后在外面,不准赤足!”
沈云溪被吻得有些晕,闻言,眼眸里闪烁着星辰,“爷,今夜你也去了别院?”
楚君殇没有回答,只把人抱离地,放在桌子上,“你这小耳朵,本王刚才说的,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沈云溪说着双手绕在他脖子后,抬眸盯着他深邃的黑眸,“爷,也在别院是不是?我跳舞的时候,你也在,是不是?”
“嗯。”
沈云溪闻言,眉开眼笑,主动在他脸颊亲了一下,“爷,你知道我在跳舞的时候,想什么吗?”
“想什么?”
“我在想,等你回来,我跳给你看,好像我还没有给你跳过舞。”
很显然,沈云溪这句话,取悦了楚君殇。
“以后,你只能跳给本王看!”
沈云溪扑向他的怀里,笑道:“好,从今以后,我只为你而舞!”
楚君殇抱紧怀里的人,“你不知道,本王今日真想把那些男人的眼睛,统统给戳瞎!”
沈云溪在他怀里钻了钻,好像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谢萱给我拿鞋,是你让的?”
楚君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傻丫头,你才知道啊?”
第136章 有本王在,你安心睡你的
沈云溪在楚君殇怀里腻歪了一会儿,抬眸问道:“爷,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征北大营那边搞定了吗?”
“嗯,征北军本来就是本王一手带出来的,此次去,也就是给大家再吃一颗定心丸而已。”
“那就好。”
有兵权在手,至少就不会任人宰割了。
楚君殇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本王明日就走了,你自己在京都,千万小心,万事不可强出头。”
沈云溪乖乖地点了点头,“爷,你要去哪里?”
“去南边,皇上把黑麒麟暗卫调到南边去了,这次火狐跟我一块儿回来了,我把火狐留给你。”
“不用了,你把火狐带在身边,等找到黑麒麟再说,我在京都暂时还是安全的。再者说,火狐在,我也能放心一些。否则即使你把他们留下来,我也会让他们去打探你的消息。而且,现在我有竹林七飒,一般的人未经允许,想要靠近竹园,还是不行的。”
楚君殇思索了一会儿,“好吧,本王尽快赶回来。”
沈云溪这几日在别院,德妃为了不让她跟外面联系,给她安排了不少活,确实有些累了,说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在楚君殇怀里睡着了。
看着怀里熟睡的人,楚君殇嘴角上扬,轻轻地在额头落下一吻,将人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屋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沈云溪一下警觉地醒来,楚君殇把人摁住,“有本王在,你安心睡你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安心睡便是。”
沈云溪点点头,“嗯。”
楚君殇把面具戴上,出了门,把门轻轻地带上,脚尖一点,一跃到了屋顶。
沈云溪听了一会儿,屋顶没有打斗声,看来来者没有恶意,便又睡下了。
屋顶上,同样戴着一个面具的十公子,正悠闲地喝着酒,楚君殇上来,十公子扔了一壶酒给他。
“弦月弯弯挂竹梢,小师妹这竹园,景色还真是不错。”
他娘是沈云溪师父,他叫她一声小师妹,倒也说得过去。
一开始,楚君殇就听出,来者不带杀气,应该不是来找茬的,他在十公子旁边坐了下来,打开酒,喝了一口,“十公子不会告诉我,大半夜的,就为了来此赏月?”
“有何不可?不过,楚君殇,你这面具也太丑了一点吧,要冒充本王,也得找一个好看一点的面具吧,别把本公子的品味给败坏了。”
“这可要说清楚,本王可没冒充你,本王只不过戴了个面具。”
“没想到堂堂开阳王,还会耍赖皮,行,你要当十殿阎罗,就给你玩两天,本公子另寻好玩的去。”
这十公子好像真的就是来看风景的,一壶酒完了之后,他起身拍了拍屁股,“行了,本公子酒喝完了,先走了。”
楚君殇黑眸望着月亮,“本王不在的这些时日,你替本王看着点她。”
十公子笑道:“楚君殇,花钱请本王的,可都是杀人的买卖。”
楚君殇眉毛一挑,“所以,本王没花钱。”
“你……楚君殇,你可真够抠门的。”
十公子气哄哄地离开了竹园,楚君殇面具下的脸笑了笑,这十公子有点意思。
楚君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沈云溪第二日起床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张纸条,“乖乖等我回来!”
沈云溪把纸条收了起来,简单用了点早饭,就把竹林七飒拉了起来练武。
昨日她刚刚在楚君殇面前夸下海口,有竹林七飒在,一般人靠近了不了竹园,刚说完,话都还是热乎着呢,昨天夜里,楚君殇和十公子在屋顶聊了这么久,她们几个愣是没有一个知道的。
太子府此次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沈云溪本想让红浮离开京都,回扬城暂避风头,红浮却不愿意。
这日,天黑未黑,仙乐阁还未开门迎客,太子便来找红浮,开口便是质问:“你早与沈云溪串通好了?”
红浮笑道:“太子殿下,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红浮,本宫没与你玩笑。”
“我也没有心思同殿下玩笑,如果我说不是,殿下,你信吗?”
太子冷哼一声,“沈云溪不惜为你得罪母妃,甚至父皇,你说你们不认识,你觉得本宫应该信吗?”
“殿下,我与沈云溪确实认识,但那日别院之事,确实不是我与她串通好的。”
“殿下,那日之事,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并不是我们串通好,而是德妃早有预谋,想把我送上皇上的龙床,相信殿下也看出来了。如果不是沈云溪帮我,太子殿下如今见了我,只怕也是要叫一声娘娘了,殿下难道愿意?”
红浮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在太子耳边身边轻轻划过,太子心神一荡。但理智还在,不过再开口,已不是刚才那副来势汹汹的样子。
“你与沈云溪仅仅只是认识?”
红浮在太子身旁坐了下来,“如果我告诉殿下,我也曾经姓沈,殿下还觉得奇怪吗?”
太子闻言,猛地转头盯着红浮看,这下就说得通了。如果红浮是沈家人,沈云溪为她做什么都不足为怪。
“你是沈家人?”
“我本名沈云浮,沈家三房嫡女,当年江南那一场水难,我侥幸未死,去年,沈云溪去扬城时,她认出了我。但那时,沈家还是乱臣贼子,我们都不敢宣扬。现在皇上为沈家平反了,我才敢回京都。”
“父皇既然已经为沈家平反,你为何……为何还在此处?”
红浮冷笑一声,“殿下,你觉得我还能去哪里?告诉世人,我乃沈家女?我不能让沈家因我蒙羞,就让大家都以为,我已经死在了那场水难中吧。”
太子看着红浮,觉得他很多年前,好像见过她。只不过那时候的沈云溪太过耀眼,沈家其他女儿都被其遮掩了光芒。
“殿下,我与六妹妹,无心与太子府为敌,我们只不过是自保而已,当初你与曹锦绣的事,我也听六妹妹说起过,就事论事。那事,六妹妹不过只是自保,不想被太子妃算计,被迫嫁于殿下为妾而已。除此以外,殿下,你可仔细想想,六妹妹与我,可还有做任何伤害殿下的事?”
“就那别院的事来说,六妹妹也不过是不想我被当个玩物送给皇上而已。至于后面那个老妇人的事,我与六妹妹确实不知情,殿下如果不信,大可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