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没了办法。
棠鸢小声抽泣着说话,胸口堵得难受。她努力稳着声音,忘了抹泪,就贴在布料上,那块灰色由浅到深,快要透出男人背部的线条。
理清思绪,她要把这些天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哪怕语无伦次。
“谢谢你帮我,费闻昭,谢谢你保护我。”
“好想你啊。”
“每天都想,每天都想跟你打电话,又怕你生气不理我。”
“没有给你过好二十八岁的生日,真的很抱歉,我当时被赌气冲昏了头,但是我保证,以后你每年的生日,我一定跟你一起过……”
只是自顾自说着,棠鸢又想得到一点点回应,贴得更紧,手在身前紧紧揪着费闻昭衬衣,皱得不像样子。
“我们不要再这样纠结冷战,闹别扭,有心事就说出来,我们正常、开心轻松地谈恋爱,像别人一样,好不好。现在没有那么多事情来打扰我们了,真的,我不走了……”
最后的话没有底气,棠鸢止住眼泪,颤抖着把下巴抵在他背后。
“费闻昭,我们和好,好不好?”
没有回应。
费闻昭将腰上的手拿开,棠鸢不想松,又被握着移开,她一下就慌了神。
“不行吗?”
费闻昭转过身子,她的眼睛和鼻尖哭得通红,脸颊上还湿润着,能看到泪渍,睫毛打湿,垂着不敢看他。
“和好可以。”
棠鸢闻声立刻抬头,费闻昭倚着茶水台,四目相对,他盯着棠鸢,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淡而严肃——
“拿出你的诚意来。”
棠鸢愣了一秒,垂下眼睑,目光移到他腰间的皮带。
她上前一步,伸手去要去解。
刚凑近,手被男人捏住,在身前拿开。她挣扎,无用,费闻昭甩开她的手。朝前走,步步紧逼,棠鸢想抱他,又被逼无奈忍不住连连倒退。
“你不会以为我说的诚意只是睡一觉吧?”
这问题够刺耳,棠鸢咬着下唇,心下一滞。
身体快要失去平衡时,腰被一双大手揽回去,两人倏然靠近,他俯身失笑反问。
“就这么简单?”
“棠鸢,仗着我喜欢你,你折腾够了吗?”
腰后被捏得疼。那一瞬,她好像不认识面前的人,他太过霸道地抬她的下巴,由不得她半点反抗,每个问题都让她心颤。
混乱间,她听费闻昭愈发强烈的呼吸和低沉嗓音,咄咄逼人。
“先是离开四个月,接着不回家,我就这么好打发?”
“你的爱,就是离我越来越远。”
“你以为我每天等你,对你好,就是为了跟你上.床?”
棠鸢晃着身子想挣脱,腰上的手毫无分寸地发狠禁锢着,被人生生、面对面逼问。那些露骨的问题、带着怒意的声音,让她脑袋发懵,眼泪无声决堤。
听他声色俱厉,冷峻地开口。
“我再说一遍。”
“棠鸢,拿出你的诚意来—— ”
她感受到面前男人强烈的不满足和暴烈。
不知道怎么回应的时间里,费闻昭突然又松开她的腰。
空气冰凉,她忽觉自己愈发贪恋那怀抱,强硬温柔霸道她都要。
棠鸢鼓起勇气,血液四处上涌,颤抖着叫他名字,房间静到心跳大过说话声,仿佛不是自己在讲话。
她说——
“费闻昭,我跟你结婚。”
“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我就待在你身边,行吗?”
“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我不知道—— ”
我还有什么能给你。
棠鸢说着又向前挪去,没抬头,只是看着衬衫上的扣子,没注意到费闻昭眼底澎湃翻涌的复杂欲望,再也按耐不下。
“你最好说到做到。”
下一秒,唇被深重而狠戾地吻住。
棠鸢依附着他的肩膀去回应,厮磨之时,一遍遍被吞没。那些疯狂的想念,眷恋,失落感,一瞬间所有情绪都找到了发泄点。
她的眼泪愈发汹涌,漫过脸庞,滴滴答答滑到两人的唇间。
咸湿的吻。泪与亲吻,都太过汹涌。
柔软湿滑极尽交.缠,她的唇齿渗进了若有若无的酒精,胸口起伏地厉害,唇瓣紧紧贴着,没有呼吸的空间。
分不清发出的声音是嘤.咛还是哭声。
呼吸全乱时,她快要窒息在怀里。
“别哭了。”
费闻昭停下,拥着她,皱着眉给她抹泪。
“见不得你哭。”
哭得他心颤。
“你自己不要我,现在又在这里哭什么。”
费闻昭发现自己也很没出息,小姑娘一哭,他那些疯涌的情绪,就被打湿成一滩水,变成想安慰她想欺负她的冲动。
棠鸢怄起绯红的小脸,唇被吮得此刻鲜红,大口呼吸着,又嘟囔,“我没有。”
“别和我争。”
“我错了。”
棠鸢抹抹眼泪,伸手去又环着抱他,贴着胸膛,无限留恋熟悉的味道。
“去洗洗。”
“洗澡还是?”
他突然就笑起,棠鸢抬头去看,弯起眸子,“费闻昭,你可终于笑了。”
“不哭了?”
“还是想哭。”
棠鸢说着扁扁嘴,控制不住地又红了眼眶。
“我们和好了吗?”
她努力控制,可是泪一直流,踮起脚,她去吻他的喉结,又落回原点。
费闻昭深呼吸,克制着回应。
“你觉得呢?”
“不要一直问问题,我想听你说陈述句。”
他无奈地笑,“气我四个月,不能这么便宜你。”被抱得紧,费闻昭拍拍她,“走吧,茶水间这么小,能被你这么用,花样挺多。”
“多抱一会儿嘛,好久没抱抱。”
“上来。”
棠鸢便又小小一只挂在他身上,勾着费闻昭腰肢,双手搭他脖子,费闻昭仰头看时,她眼里都是得意和乖张,笑嘻嘻地一下下吻他额头。
“嘻嘻,我来帮你用陈述句回答。”棠鸢故意道。
“我们和好了。”
“我可没说。”
“你不能这样。”
“我本来就没说。”
“你耍赖。”
将她抱到浴室里,费闻昭看她还不下来,抬眸问,“想一起洗?”
“也不是不行。”
“我看你这四个月不是去学设计,是练胆子去了吧?”
棠鸢噗嗤笑出来,她又去捧起他脸,注视那双她爱的眼睛,柔情蜜意。
“费闻昭,我是金奖诶。”
“我知道。”
“你不夸夸我吗?”她捧他脸问。
“所有人都在恭喜你,你还需要我的这一句夸奖吗。”
“需要。”她认真点头,“费闻昭,我就是为了你的肯定,才去的。”
“别哄我。你那点小心思。”
“嘿嘿。”棠鸢换了话题,“我以为只用去两三个月,没想到结束就这么久了。”
“是太久了。”
久到,有时候他都在想,他的小女孩是不是不回来了,睁眼闭眼间,他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的那个人,真的会回来吗,会不会最后一场空。
只是,见到她的时候,不真实感里又带了更多的占有欲。
刷完牙,费闻昭给她用湿巾卸妆。棠鸢又被放在洗漱台上,她仰着小脸,闭着眼睛享受服务,嘴角抿着忍不住上扬。
费闻昭端详面前怪可爱的小姑娘,占有欲作祟,又提起。
“棠鸢,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哪句呀?”
他用指节敲她额头,棠鸢吃痛睁开眼睛,弯起。
“知道知道,我没忘。”
她靠近费闻昭耳边,一边用嘴唇辗转,一边嬉笑着低语。
“不就是——”
“我跟你结婚。”
话音刚落,她身体猛然倾斜,被费闻昭单手拦腰横抱起,失了方向。
“诶等等——”
“这是去哪,还没洗完呢。”
棠鸢被横抱着身体失重,闭着眼心怦怦直跳,都怪她说什么钓他,这下好了,她才是反被钓的那一个。
因为她完全抵抗不了。
只能听费闻昭嗓音淡淡回应——
“等什么,等不了。”
第71章 旖旎
休息室的灯完全没机会亮起, 棠鸢已经跌进床榻。
只是浴室那边的光远远的,昏暗里简单照亮他们的视线,就已经足够,足够旖旎, 足够暧昧。
风衣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 她里面穿了件polo连衣裙, 倒是给了面前的人好机会。
没知觉的, 裙摆就被指尖轻轻撩起,上推,滑过腰腹,她轻微战栗, 被盯着都觉得难耐。
“刚刚不是挺主动, 坐起来。”
棠鸢红着脸,双手抚上刚刚她大着胆子去解的皮带, 此刻心跳加速着只好闭上眼睛。
胡乱伸手应付他, 发现纹丝不动。
又睁开眼嘟囔, “我不会。”
“教你。”
于是他真的握着她小手, 一步步教她。静寂里, 手心湿得像海。她的手都在发抖,摸到板扣, 颗粒感的皮面, 接着手被带着抽出。
“你闭着眼睛能学会吗?”费闻昭笑。
“多练练就会了。”说完, 棠鸢耳根子更红了,谁还练脱男人裤子啊!
“啊我是说闭着眼睛多练练!”
越描越黑。
她听对面人笑,接着下巴被抬起, 黑暗里,唇被轻轻吻住, 湿润,轻软,并不像在茶水间的掠夺。棠鸢觉得心像在飘,一双手托着她的背将她被轻轻放下,陷进软枕,费闻昭压上来,在颈窝边低低地说。
“秋天了。”
棠鸢轻仰着头,眼神开始迷蒙。是啊,秋天了,她错过了一个盛夏。
“多穿点。”
她被颈边扑洒的呼吸和细密的吮.吸,惹得心跳剧烈,耐心逗他,“穿太多,不会不好脱吗?”
“很简单。”
“为什么?”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就不该这么问,那双手游移向下,在她没做好准备时,趁人之危。
没控制发出颤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媚。
“你犯规。”
唇瓣紧贴,深情温柔,费闻昭笑,“四个月,帮你破.戒。”
棠鸢瞬间去咬他,脸颊带着身体都开始灼热,脑子白热化,只能感受到轻轻重重地触碰,按揉。
他的吻继续辗转,锁骨处去含去衔,像那块奶油蛋糕上的车厘子,奶油纯白,车厘子殷红,被挑逗难捱。
一次叠一次的愈发酸胀,她的身体像是变成了雨后涨水的溪流,潺潺流过草地。临界点之前,她忍不住渴求他的肩膀和后背,指尖在男人紧实的肌肤上嵌出一个个红色印子,深深浅浅。
她也一样深深浅浅,脑海里喷涌的难于启齿的渴望,让她一次次破例发出短音。忽觉酥麻感停下,蔓延开来,她正疑惑,听男人嗓音低低。
“宝宝,求我。”
棠鸢难耐地睁开眼睛去吻他,胡乱地索求,胡乱地吻,费闻昭轻笑,“这么敏感。”
短短的句子,让棠鸢羞涩到捏着他腕骨的手拿上来,轻轻捶他。
“你欺负我。”
“不让?”
“……不是,”棠鸢抿嘴,用很小的声音说,“快点。”
他真是没了半点办法,抱紧身下的女孩,重新激起疯狂的欲.望。
她就那样不着边际的游离在手指下,毫无力气,胸口起伏,虚虚吐气。脸颊早已红透,咬着唇都控制不住,最后又变成一阵阵的哭腔,靡音从嗓子里流出。她甚至以为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抱紧。”
她便像渴求水的鱼儿,攀附他所有。
等到那一瞬,从后背骤然而升的快意,像烟花,又像水花,在一汪池水中迸裂,涟漪蔓延到浑身每一处,心完全空了。
她咬着他的肩膀,又瘫软回去,终于获得氧气。
可这不过是刚开始。
费闻昭为她抚了抚额间细汗染湿的碎发,像是奖励她的乖巧,轻轻地吻她的额头,带着爱,带着无尽的温柔。
棠鸢终于知道,什么叫蜂缠蝶恋。
以前也是被费闻昭这样对待,今天更甚,可能等了太久,她过于贪恋这年轻的身体。
他们又回到了以前。甚至比以前更爱,因为更懂彼此。因为这爱里饱含了太多不容易,她的叛逆,他的包容,她的执着,他的等待。
她才发现,此刻他们能这样依缠,表面是她在主动,可是如果没有他在原地,她又能去哪里主动?
苦尽甘来。
他们都等到了彼此不是吗?
“怎么又哭了?”
费闻昭去轻轻吻她眼角的泪,试探地问,“这么爱哭,我还能继续吗?”
“能……”
“费闻昭。”
“嗯?”
“我爱你。”
费闻昭愣了一下,眼底滑过一抹润色,又勾起嘴角,去咬她的耳垂,“我更爱你。”
他想说。
我远比你想象得更爱你。
只是浪潮拍打着心脏,来势汹汹,他只能留着以后慢慢表达。
再没有什么能抢走他的小姑娘。放她走一次就够了,那种煎熬和恐惧,他一点都不想再体验。
哪怕是以后她求他,她再怎么吵闹,他都不允许,不允许他们之间再有不确定感。
那些日子一点点折磨,啃噬他的心。
光想着,他就失了控,动作愈发放肆,把女孩揉在身体,感受山谷的湿泞,开辟出一条属于他的路。
棠鸢咬着唇,完全没了反抗力,任由他深.入再深.入。
白热化加剧,气氛蒸腾,神思摇晃,也许是她在晃,她的所有都被撑得很满,被人推着到达山顶。
那里,火光四溅,天光乍现。
身体完全软陷下去,背后潮湿,男人明显要比她更汗意涔涔,他去吻她放松的眉眼、鼻尖,转到唇珠,流连到颈部。
“乖。”
棠鸢不想动,只想抱他一会儿。
“洗完抱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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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灯,她躲在被窝里,看费闻昭裹着浴袍又走来,在身边躺下。
像是两个人刚谈恋爱,棠鸢还有一种事后的羞涩感。
“害羞什么?”费闻昭看她半张小脸在被窝里通红,“不是你说要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