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夸张的白，而是肤色淡化了很多，比起黄土似的粗糙肤色，更接近于晕染开的杏色，柔美浅淡。
而在视频另一侧观看的王衡之则不满意的摇了摇头，“我说小乔思啊，你不能成日里只跟着练武听商，我为你准备的那些方子，也该每日不辍的用上才对。
那琼玉膏的效果极好，没道理你现在会没有你那恶毒姐姐白，还有玉容散，对肌肤粗糙最有成效。你就不能每天都坚持用下去吗？想想假以时日，即便你不施粉黛，便面容白皙，柔美细腻。作为士族，得注重自己的形貌。”
王衡之说的语重心长，再看看王乔思现在虽也漂亮，但远远达不大自己预期中美丽出众的模样，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了。
“我可是每个方子都帮你配好了，你知道在地府商城里找到活人可以用的药材，再辛辛苦苦研制成方有多辛苦吗？
我都一一做好了，你竟然没有天天用，可太叫我伤心了。难道有出众的形貌，不比喊打喊杀、粪土俗物要动人吗？”
其他人听不见，但是几个祖宗的视频，是立体的呈现在王乔思面前的，就好像自己面前站了五个人，他们周身还都是各自所处的地方。而王衡之声情并茂的指责自己，地府的技术太好，王乔思甚至能感觉到王衡之生气时扇的风。
偏偏王乔思还不能流露出一分一毫的异样，她要一边听其他几个嘉宾的话，一边抽空用手机回祖宗们的消息。
她假装看手机，然后将手机屏幕避开镜头，开始回复声情并茂指责她的王衡之。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王赋德待久了，原本只是有点狭促的王衡之，有时候捉弄起人来，也变得歪理极多，唱念俱佳。
【可怜兮兮小白花王乔思：@天下行为典范、名士风骨第一人王衡之 祖宗您误会啦，您给我的这些东西我都很珍惜，但是实在是太多了，一整套用下来，差不多得两三个小时，所以每天只能精简护肤。】
王乔思完全没有夸张，别看王衡之刚刚只说了两种，可那两种都仅仅只是让肤色边白皙的，他当初一个接一个的给了王乔思好多瓶瓶罐罐。包括但不仅限于乌首固发方，专门用来润泽头发的，据王衡之说，长用此方，可以治愈秃发，并且使头发柔顺，展开时犹如绸缎般具有光泽。
王乔思她……
她当然很心动。
问题是，这个方子，必须在洗完头，擦得半干时涂上，然后用特殊的手法按摩头部，再用篦子从头至尾梳上三百下。
光是洗头这一项，就要花掉王乔思快一个小时的时间。
还有什么三百桃花膏、珍珠茉莉香粉……
不用怀疑，上述一连串都是用来涂抹身上的，说是可以通体莹白如玉，久了还能散发异香。
王乔思很相信王衡之给出的这些秘方的功效，光看王衡之的脸就很有说服力，加上野史还记载过，说王衡之酷暑上朝，旁人皆一身臭汗，唯独他清爽幽香，想来就是这些秘方的功效。
就连王乔思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也绝对是兴奋的。
问谁小时候没看过暑期档电视剧，里面的香妃，在花园里转圈圈吸引蝴蝶，成了多少个小姑娘脑海里的惊艳一幕。
想想自己也可以夏日清爽，通体幽香，简直是玛丽苏本苏。
但现实和想法时有一定差距的。
王衡之之所以能把这么多繁琐的步骤当作生活中的习以为常，是因为他！有！仆人！！！
王乔思自己一个人折腾，简直难上加难。
再说了，她还要受镜头约束，要是被发现待在卫生间一连三个小时不出来，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从贫民窟少女陡然变为暴发户，但依旧生活简朴的王乔思，成功引起富贵了祖宗十八代的王衡之的注意。
他非常的不理解。
【天下行为典范、名士风骨第一人王衡之：花费区区一两个时辰，算久吗……】
【可怜兮兮小白花王乔思：日日如此的话，我一个人确实有些太耗费精力，主要我还在录节目，待在卫生间太久，很容易引起误会。】
王衡之是个讲理的人，既然王乔思这么说了，他也不纠结。
【天下行为典范、名士风骨第一人王衡之：也是，但即便精简也不能疏忽，有一张赏心悦目的脸，每日揽镜自照，心情都能愉悦不少。】
王乔思见王衡之，没有生气，连忙松了口气，赶忙在群里回复。
【可怜兮兮小白花王乔思：是的没错，衡之祖宗说的对，我一定不会疏忽的！】
但是王衡之莫名其妙说的一番话，却让王乔思生出了一些念头。
她现在确实有钱了，只准备低调的苟完这个综艺，但要是有钱不赚，似乎有点不大合适。
王衡之有很多世家珍藏的名方，大多数工序极其繁杂，但也有简单些，还不需要太多时间的，就是收集药材有点麻烦。
这样一想，王乔思的目光就落在谭颂文的身上。
比起机场最开始见面，谭颂文现在的模样实在是狼狈，也不知道是不是国外克他，再国内还一帆风顺的二世祖，接连遇到不幸，不是被鬼缠上，就是迫于生活辛苦搬砖。
相较心机深沉的其他几人，和谭颂文合作至少不用担心被反捅一刀。
而且以合作的形势，谭颂文还可以赚到钱，虽然不知道他遇到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想来非常急迫。
这样想着，王乔思就打开手机，给谭颂文发了条X信。
【桥上见乔：我有一个赚钱的法子，不过有点麻烦，要不要合作试一试？】
【香檀车神：暴富的那种？】
【桥上见乔：除了买彩票，通常能暴富的办法都写在刑法里。我这是小本生意，但应该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香檀车神：也行，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给钱干活也得上。】
在其他几个嘉宾讨论节目组的目的，商讨着悠什么办法可以迅速赚钱的时候，王乔思已经和谭颂文聊得如火如荼。
他们甚至敲定了明天早上准备几点会面，出发去买材料。
和谭颂文的聊天，王乔思完全没有避开节目组。
而统筹整个节目组的导演很快就注意到了王乔思和谭颂文两个人的不对，让摄像不动声色的放大他俩的聊天界面。
在其他人还一筹莫展的时候，王乔思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构思。
接下来的讨论，她人虽然坐着，但基本处在潜水状态，整个人的脑海里想的都是该买多少药材，在这里应该待不久，没有必要准备太多，她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在节目里赚钱，而是通过节目的播出赚钱。
她拿起咖啡浅饮一口，看似在认真听其他人的计划，实际上在一步步完善自己的计划。
她要借节目组的‘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是王赋德说起他曾经辉煌的经商往事时，常常提到的‘顺势而为’。战事渐起时囤积制作弓弩所需的牛筋、利箭所需的羽毛……
天下初太平前，大肆购买屋宇田地。
等等举措，顺应的便是天下的‘势’。
尽管比不上王赋德曾经的大手笔，可王乔思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好不容易混到这次会面结束，王乔思回去就和王衡之讨论起露凝香用在外国人身上有没有效果。
王衡之给王乔思的瓶瓶罐罐中，就包含露凝香，是用许多药材经过处理后熬制成膏，涂抹在身上之后，如果身体运动，稍有发汗发热，就会散发幽香。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并不稀奇，就好像是普通的香膏，真正神奇，并且足以成为世家珍藏的方子的地方，就在于同样的香膏，涂在不同的人身上，就会散发出不同的香味。
比量身定制还要有意思。
王乔思之前就试着用过一次，她用起来，是一种接近茉莉的味道，但细细闻起来，又像是春日草长莺飞的初阳，细腻舒爽。
所以这个效果是毋庸置疑的，唯一令人担忧的便是外国人是不是也有这种功效。
但这可把王衡之给问倒了。
他们那个时代，倒也不是没有外国人，像什么昆仑奴，还有西域的胡商，在建安还是能寻到的，问题是王衡之一不和这些人打交道，二也不会闲来无事让这些人试香。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思忖良久，王衡之只能给出这个答案。
王乔思坐在卫生间，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和祖宗们聊天交谈。
“也没事，等我把露凝香做出了，先试一试。就算外国人用了没有效果，我去唐人街卖，应该也是可行的。”
几个祖宗开始和王乔思一起构思细节，帮她补充。
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敲定下来，王乔思就开始问王淳言关于冯真真客死异乡的事情。
王淳言一边看信徒在庙里许的愿望，一边懒洋洋的回答王乔思，“确实有客死异乡之相，不过我先前仔细的卜了卜，得遇贵人，遇难呈祥，你便放心吧，乔思小贵人。”
细心如乔思一下就注意到王淳言的话，“和我有关系？”
第31章
王淳言坦然, “自然，你不必担忧，反正也就是这几日的光景, 只要记得提早出门就是了。”
王乔思点头, 算是应下。
晚上她睡得很早，因为第二天要忙很多的事。
她和谭颂文约好的见面地点是在唐人街，主要是唐人街比较可能出现中药材。清晨的风还带着沁人的凉意，直把王乔思吹得脑袋清醒。
跟着她一大早出门的摄像大哥也抖了抖身体，默默把拉链拉高。
王乔思现在不那么缺钱, 加上工作人员因为自己还要一大早出门, 心里有些歉疚，她就进咖啡店买了咖啡, 一人一杯，既暖和, 也精神一点。
等王乔思到了地方的时候,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因为每次见面, 谭颂文基本都迟到，王乔思已经做好了等人的准备, 可当她真的到那才发现谭颂文竟然已经到了。
而且看谭颂文的样子, 应该等了有一会儿, 这时候正跺脚呢。
他旁边还跟着个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五官深邃，但却是黑发黑眸，肤色雪白, 应该是个混血儿。
想起谭颂文昨天在几个嘉宾面前承认自己是为了还一个小孩帮忙的情分，才跑去搬砖打工的事情, 王乔思心里多少忧熟，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小孩了。
谭颂文看到王乔思，隔得老远就在挥手，完全没有面对王瑾瑜她们时的桀骜，反倒显得很热情，像是黏人却不自知的小狗。
王乔思的脸上也盈满笑意，她手上还提着袋子，“吃过早饭了吗？”
谭颂文大手一挥，“在家吃了点，这小丫头的奶奶煮了点粥。”
“要不要喝杯咖啡醒醒神？”王乔思又问。
这次谭颂文倒是点头了，他直接伸手，王乔思把袋子里的咖啡递给谭颂文。
王乔思看到小女孩好奇但是拘束的目光，忍不住温柔了神色，她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了糖，展开手掌放到小女孩面前。
“小妹妹，要不要吃糖？”
小女孩很心动，但却看向谭颂文，谭颂文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带出点暴躁的音调，“喜欢就拿，客气什么，做我妹妹要大胆点，不许唯唯诺诺！”
谭颂文的态度说到底是挺凶的，但是小女孩一点都没有害怕，反而一脸的得到家长许可的开心，笑起来甜甜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谢谢姐姐。”
小女孩很有礼貌的和王乔思道过谢，才从她的手里把糖去过来。
王乔思态度友善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已经含着一颗糖，说话的时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尽管她是一副混血儿长相，说话的时候却是标准的中国话，一个音都没有错，字正腔圆，“我叫思中，于思中。”
只要是拍摄的时候，直播就一直开着。
因为一大早，所以直播间没什么人，但还是随着于思中小姑娘的出现，而炸出了一些潜水的人。
[通勤五小时，凄惨打工人：哇，这个小妹妹长得好可爱，这大眼睛，这高鼻梁，长大了得多好看呐。]
[心想事成：si zhong 是思念中华的思中吗？]
[咸鱼：熬夜一晚上，竟然等到了王乔思的直播，好好奇她们今天会干什么，上次看到彩票中奖，简直是见证奇迹。]
王乔思则带着谭颂文去了一家药材店。
说是药材店，但也看病，在唐人街一个拐角进去，得绕很久才能到。
早在昨天，王乔思就在地图上找了许久，等到回家的时候，照着地图上的电话挨个联系，最终才敲定了这一家。最主要的是，制作露凝香所需的所有药材，这家店都有。
当然，为了避免方子被透露，她还问了许多其他药材，混淆视听。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大概有七八十岁了，穿的衣服和周围的环境相融合，没有像电视剧里穿什么长衫。
两边人商议的很快。
当然，王乔思本身是对药材一窍不通的，但她昨天晚上恶补功课，上网查了很多分辨药材的办法。
最最主要的是，她有一个曾经什么生意都做的祖宗王赋德。
作为曾经在战争年代迅速发财的伤人，药材生意也曾是王赋德的重点产业之一。他能成为顶顶有名的商人，就不是只会对着下属呼来喝去的脓包。他的嘴巴毒，性子里沾着地痞无赖的混，但却有真材实料。
王乔思检查药材，他就在旁边看着，跟着检查，还让王乔思嗅一嗅药材的味道，他则在旁边说该是那种味道才证明是上品。
王赋德不知道药材如今的时价，但能很好的分辨出品质，王乔思依样画葫芦，把王赋德这些行家话照着念出来，可把老板听得心里一紧，直觉王乔思一定是从小家里就做药材生意的，要不然说不出这些行话，眼睛又毒。
后面谈价砍价的时候就容易了很多。
王乔思带着谭颂文，两人还向老板借了个大推车，把药材运回去。
处理这些东西有点麻烦，主要是得开火，还得熬，孟奶奶那的地方确实够大，可环境太好，王乔思反倒觉得不适合。
就跟谭颂文商量起他那边怎么样。
谭颂文住的地方，虽然不是贫民窟，但也差不了多少，环境多少有点乱。
可相应的也有好处，那就是租金便宜，两人如果要租一个仓库，或者院子专门用来制凝露香，相对方便一点，药材大多数还是挺便宜的，贵的晚上收好，倒也不用怎么担心被抢。
这么一商量，最后还是决定去谭颂文那附近。
谭颂文如今住的地方，就是于思中家。
说起来，当初谭颂文从节目组里拿到的钱寥寥无几，他只能住最便宜的旅馆，节目组也怕他的安全出问题，只能在工作人员里挑出最高大健壮的几个，专门住在他旁边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