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人不怒反笑:“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昏迷那几天都是本王伺候你的,现在才来害羞,迟了。”
听了这话,沈青不由得一愣,她一直以为自己不省人事的时候,都是郝官华她们给自己清理的。
她抬头向几人确认,见几个姑娘都红通了脸庞。
敢情他还真不是吓唬自己,想起这男人趁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对自己为所欲为,沈青一张老脸顿时也挂不住了。
“都撤了吧,我不洗了。”
她翻身躺回榻上,拉过被子盖住了脑袋。大有他人不走,她就永世不从被窝里出来的架势。
赵彦看着被窝里隆起的包包,摇了摇头,终是没有为难于她,交待了几个婢女小心伺候着,就转身走了。
沈青让郝官华去把门上了门栓,这才放心宽衣沐浴。
在郝官华她们几个的帮助之下,她泡在了水池里,曾婉瑜一双眼睛盯着她肩胛上的纹身。
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话:“姑娘肩上这朵花倒是别致。”
沈青回头扫了自己的后背一眼,其实在她这个视角,什么也看不到。她想起赵彦的话,想起他说那许卫秋这个地方也有同样的一朵花。
这是自己新手设计的稿图,世界上独一无二,如若不是他说谎的话,自己就是他口中的许卫秋没跑了。
他还说许卫秋是他孩子的娘,她不由得用手扶上自己的腹部,这肚子平坦光滑,没有一点妊娠纹的痕迹,怎么看,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身子。
思绪万千,心乱如麻,她深吸一口气,身子一矮,整个脑袋没入了水中。
守在一旁的几个婢女见状,吓得尖叫一声:“姑娘……”
有人拼命伸手去浴盆里捞她。
“发生什么事了?”外头的赵彦听到动静,要推门进来,却被门栓挡在外头,他可不是什么守礼之人,情急之下,一脚就把门给踹开来。
急急脚走进来,刚好与从水里冒出来的沈青四目相对。
水很清,沈青一低头,就看到自己春光乍泄。
她微窘,找不到洞钻,又一次没进了水盆里。隔着水,她都能听到外头男人爽朗的笑声……
随着笑声越来越远,她这才把头冒出来。
待她沐浴过后没多久,陵王再度出现,还带着一身的清爽,明显也是沐浴过的。
她见他二话不说就要上榻,不由得问道:“你也要在这睡?”
陵王没看她,坐在榻边一边脱鞋一边说道:“这是本王的寝房。”
她当然不敢妄图他把寝房让给自己,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听说旁边还有一间厢房,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话,我想去那边睡。”
赵彦扭头看她“听说?听谁说?那郝宣的女儿?”说话间,他向她凑了过去:“怎么,你俩很熟?”
两人靠得很近,他说话的气息直喷在她脸上。
郝宣正是郝知州的名字,闻言,沈青一惊,自己身份特殊,是从死牢里捞出来的。
深怕自己说多错多,会给郝官华带来麻烦。
“当我没说。”说罢,沈青往里挪了挪,挪到最尽头,拉过被子躺了进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与虎谋皮
陵王很快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这个晚上,他先是规规矩矩地躺在她身边,正当她要松一口气之时,人凑上来就要亲她。
沈青僵着身子说道:“我肠胃不好,想吐,小心我吐你嘴里。”
这话果然奏效,他没再冒犯她,但一只手臂却霸道地搂着她的腰。这男人真把他自个当她的妻子了。
脑海中,自己与男人亲吻的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来,而这人就近在咫尺,她一张老脸不由得微热。
被窝里睡了个陌生男人,沈青本以为这将会是一个无眠之夜,可神奇的是,听着耳边传来的平稳呼吸声,她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而且睡得相当的沉。
次日醒来,枕边早已空无一人。
这陵王身为承军主帅,忙,是真忙,每日早出晚归。
偶尔也会夜宿在军营,而但凡他在掖云院过夜,就肯定就与她共枕而眠。
赵彦看出沈青对他的亲近有所抗拒,也没有强求,晚上只是单纯搂着她睡,没有进一步的冒犯。
加上他经常早出晚归,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寝房很敞亮,装潢得也精致,唯一令沈青不满意的地方,就是那扇先前被他一脚踹开的门。
门栓坏了,一直没有人来修。
没有了门栓,赵彦是想进就进,无论她在里头更衣还是干什么,有时候她洗澡都老感觉这人下一刻就会推门进来。
她跟关管事提过这事,关管事也答应了她会请示陵王,然后,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她以为自己一个外人的吩咐,管事的没放在心上。
后来在某天晚上,赵彦刚上榻就搂上她的腰,她当即就提出来:“门坏了,找人来修一修吧。”
男人却道:
“修来干嘛?好让你把我拒之门外?没那必要。”
她这才知道,自己是冤枉了关管事,这门放任着不做维修,看来是这个男人授意的。
经过了十天好汤好水的将养,沈青脸上终于长了点肉,原来的容貌也恢复得差不离几。
她也明显感觉到陵王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炽热。
那是狩猎者看猎物的眼神,她看懂了,却装作不懂,一心想着蒙混过关。
这天,郝官华回了一趟家,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木修还活着,坏消息是他被关在水牢里头,有重兵看守着,照郝官华所述,这水牢是比死牢更可怕的存在。
而关他的人正是自己这几天的枕边人。
本来,她一心想着待自己身体养好后,再找机会潜逃的,不管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不是许卫秋,现在的她只是沈青。
然而,自从得到这消息后,两相权衡之下,她改变了主意。
她要救木修,就必须留从身边这个男人下手。
她从郝官华口中听说过这男人的可怕之处。也知道这是相当于与虎谋皮,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在三名大夫的全心调理之下,她的身子恢复得不错,虽然头痛与心绞痛的毛病依旧没有进展,但也没有恶化。
就是这咳嗽的毛病,经常折腾着她。
这天,喝下了止咳汤,她感觉大好。
晚上,倚在榻上,借着烛光看书消遣,她看得入神是,连男人什么时候推门进来了也不知道。
看到精彩处,嘴角还微微上扬。
这抹笑容在某人眼中是弥足珍贵的。
正要翻页之时,一个黑影笼罩了过来。她眯着双眸仰头,男人就着这个动作亲了下来。
周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那是男人身上龙涎香的味道。
沈青嗯哼了两声,伸手去推,对方却不依不饶,他一手搂着她有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强而有力的手臂在在彰显男人的力量,沈青的心脏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狂乱地跳动着,在男人的主导之下,渐渐地,她不再抗拒,开始回吻。
两人亲得忘我,却不知道门外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趴在那听墙根。
这些天,曾婉瑜一直都在留意着屋内两人的动静,是以,她清楚地知道,这两人虽然每天都同床共枕,却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然而,今日却似乎有点不一样。
她拉长耳朵贴着门,都没能听到里头的声音,心里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他们曾家想要飞黄腾达,这是千机难逢的机会。
临出家门前,爹爹就曾告戒她,一定要拿下陵王,只要成了陵王的女人,她将飞上枝头当凤凰。
这不但是父亲的意愿,更是她本人的目标。
她以为凭自己的美貌这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在集训时见到郝官华,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威胁。
她不能让这个女人捷足先登,这种危机感让她不安。
她一想将这个女人踏在脚下,为此,她经常找机会给这个姓郝的小鞋穿,这姓郝的受了几次教训之后明显不敢惹自己了。
但最近有了这姓沈的偏帮,她却开始越发的不把自己放在眼内。甚至有几回直接把状告到了关管事那。
而这姓沈的到来,更是彻底地打击了她的自信心。
听爹爹说,陵王已经开始备粮草,看来是离发兵不远了。如此一来,留给自己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陵王正眼都没瞧过自己,眼看着希望要落空,曾婉瑜是越来越焦心。
附在门上的耳朵越贴越紧,越贴越紧……里头的动静一丁点都没听见了,她不由得抓心挠肺……
当沈青察觉自己竟在这男人的温柔中迷失之时,两人已不知唇齿交接了多久……
过后,她反省过。
木修也强吻过她,明明那时候她可以很冷静地处理,怎么到了这个男人身上,自己的冷静自持就不奏效了呢?
后来转念一想。
这赵彦身材高大,长相出众,气场强大且身份尊贵。
这男人身上每一个硬性条件都是超群的。
自己毕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一时间会被这样的男人所迷惑,也不算丢脸吧……
亲完嘴后,两人相拥躺在软榻上,沈青不停地在为自己的失控找各种理由。
直到男人搂在她腰间的手往上移,往不该摸的地方摸去,她一个激灵,赶紧抓住了身上那只不规矩的手。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主动出手
一抬头,她对上了一双灼热双眸,那眸色深邃得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她知道,哪怕自己有一丝的松动,今晚都将是一个灼热之夜。
一时间,她感觉口干舌燥。
男人热切地望站她,对准了她的红唇,低头。
粗重的气息直喷过来,沈青在关键时刻别开了脸:“别,我现在的身体经不住这个。”
关键时刻,她使出了杀手锏。
这短暂的迷失,但不等于她可以放任自己跟一个陌生人一夜情。
闻言,赵彦一怔,随即一脸痛苦地松开了她。
男人离开了被窝后,沈青不由得苦笑,自己一个女人竟然在他的撩拨之下,身体竟也发热了起来。
内屋传来陵王的脚步声,曾婉瑜一惊,赶紧往后退几步。
很快陵王推门走了出来。
她连忙弯身行礼:“殿下。”
陵王却没侧脸看她一眼,而是急急脚走出了外室,曾婉瑜心存疑惑,悄悄尾随,发现这人竟然进了浴房。
半个时辰之前,他明明已经沐浴更衣过的。
很快,曾婉瑜明白了过来,这男人是求不满,也是,那姓沈的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能满足得了男人。
她曾婉瑜虽未经人事,但并不是对男人之事一窍不通。再加上临行前,父亲还让人专门教导过她。
那人就曾跟她说过,当男人求不满之时,是最容易攻陷的。
机会难得……
曾婉瑜快步跑去后厨提了一桶热水而来,又在门外用水把自己的衣裳弄湿。
来到男人沐浴的地方,想着过一会,自己就要在里头跟那一身贵气的男人颠龙倒凤。
当下,心脏就砰砰直跳了起来。
曾婉瑜一咬牙,敲了一下门,未待里头的人发话,就提着热水走了进去:“殿下,水凉,让奴婢给你添点热水吧。”
陵王拧眉望着这不请而来的女人,但见她面露桃色,眉目带花,身上一身蝉薄的衣裳被水打湿,若隐若现。
这是来送热水,还是有别的企图,一眼昭然若揭。
他脸色一沉:“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曾婉瑜望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心中早已小鹿乱撞。
她非但没出去,反而向前一步,腆着脸说道:
“殿下,奴婢是工部曾沥之嫡女,并不是外头那些身份低微的女人,若殿下不嫌弃,奴婢愿意留下来伺候您。”
话罢,竟厚着颜扑到男人的胸膛。
手刚碰到男人的胸膛,男人脸色随之一变,他往后退了一步,抬起一脚踹在了她的腰间:“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吧?给我滚……”
曾婉瑜顿时花容失色,她记得很清楚,这男人上回杀人时就是这眼色。
她一惊,顾不上腰侧传来的剧痛,捂住腰仓皇逃了出去。
夜里,郝官华半梦半醒间,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哭泣声,那哭声断断续续闹得一晚,令她频频做恶梦。
次日,就见曾婉瑜脸色憔悴兼双目红肿,她这才知道昨晚哭了整整一夜的人竟是她。
她好心上前询问一句,却被她一句猫哭老鼠假好心给顶了回来。郝官华发誓,下一回,这女人若是哭死在自己跟前,自己也要装作没看见。
不单是自己,就连唐、杨两人上前关切,都被她冷嘲热讽一翻。那架势,好像天下人都得罪了她似的。
当差之时,见她非但直不腰来,还不时用手捂腰,表情痛苦异常。
杨妍偷偷告诉唐世贞,说昨晚看见她腰间带了伤,看上去像是被打伤的。
这话被不远处的郝官华听见了。
这曾婉瑜未曾出过这掖云院,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是谁人那么大的胆子连陵王殿下跟前伺候的人都敢动?
这疑惑一直在郝官华心中盘旋,直至陵王殿下从军营回来,一向对她们几个视若无睹的男人在经过几人身边时,竟奇特地停下了脚步。
正当郝官华看见陵王皱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眼,最终视线落在了曾婉瑜身上。
而曾婉瑜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神色慌张了起来。
郝官华这才猜测,她身上的伤兴许与陵王殿下有关。
有些事,是瞒不住的,很快她就收到风声,说这曾婉瑜为了亲近陵王,趁陵王沐浴时,进了浴室。结果就是挨了陵王无情的一脚,并且被赶了出来。
她把这事跟沈青说了一遍,目的是想让她知道,殿下对她的体贴是多少的弥足珍贵。
然而沈青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上面,她皱眉看着郝官华,很是不悦地说道:“怎么,他还打女人啊?”
郝官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好心办了坏事。
这天,天气大好,沈青来到了寝房外头晒太阳,在阳光底下呆了一会,又转移到了亭子底下去。
坐在亭子底下悠闲自在地翻着书,曾婉瑜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沈青想起郝官华的话,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见她脸色的确不好,还不时伸手揉腰。
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于是开口让其回去休息。
谁知人家却丝毫不领情,一句:“奴婢没事。”就把她给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