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成功研发却因为外力的原因不能发挥正常的功效，换作任何一个研发人员都会难受，更何况是一心想要继承外公衣钵，本性善良的桑毓呢？
有了凌羽铮的抚慰，桑毓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但眼圈鼻头依然是红红的。
因为有系统的存在，她深知未来的磨难只会越来越大，背后的幕后真凶还没有被揪出，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
第257章 柳暗花明
患者们暂时吃上了药，网上的议论也因为部分患者的发声而出现了些微好转的趋势，桑毓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而深夜时分，王征宇还陪着药监局的人泡在实验室中用小白鼠做实验，白天离开了桑氏集团后他就直奔了药监局。
王老爷子在医药领域的贡献无疑是巨大的，桃李遍天下，其中就有不少在药监局任职的。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药监局亲自组织人员查验药品质量，延缓药物的销毁令。
实验室里满是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而一项项打着勾的项目标志着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王征宇疲倦的脸色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停止实验，不需要再查了，桑氏集团公然无视药瓶管理法，违法违规，上头下令准备吊销它的药商GSP证书……”
实验室的大门被推开，药监局的工作人员带来了公函文件，在场参与实验的实验人员都是一脸的惋惜，实验进行到现在，各项数据的指标表现都很优益，药品很大概率是没有问题的。
只可惜没等报告出炉，上面就已经下了死命令，王征宇红着眼看着纸质的公函文件，心里涌起一股子无力感。
然而下一秒，那份纸质文件就被一双柔软白皙的小手给撕了个粉碎，书晓君纤弱的身影在这一刻宛如神明：“不好意思，你的消息有些滞后了，最新命令，实验继续！”
“谢谢书小姐，不过上面怎么会突然决定吊销证书？”
王征宇的眼眸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他记得这个女孩子，是君盛集团的人，平时和小毓走的很近。
但是他还一头雾水，一直泡在实验室中外界的动向他还真是没有注意，小毓如此知法守法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个紧要关头犯错？
“一场误会，救人如果也算犯法，那世道真是没有公道可言了。你抓紧时间组织实验，书家虽然人脉广，但是还是要考虑公众舆论的压力……”
提起这个事儿，书晓君的眼底就窜起了火苗，这年头的无良媒体真是闲的没事，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非要捅的到处宣扬。
她一直关注着网络的动态，本来都打算睡了，正好赶上了营销号的第一波推文，登时就从床上惊起马上开始摇人给药监局压力。
“书家，感谢……”
王征宇的瞳孔轻微地震，又一份助力，一个凌羽铮，一个沈毅，再加一个书晓君，三个贵人难道还抵不过一个阴谋么！
王征宇的信心倍增，继续投入了实验室中，而书晓君也没了睡意，索性就守在了实验室里，防的就是药监局有不开眼的老东西突然反悔。
翌日清晨。
手机就被连续的振动给吵醒了，企业微信满是员工们惶惶不安的消息，说的都是桑氏集团即将被吊销证书的事。
桑毓有些昏沉的大脑瞬间就清醒了，而手机的弹窗已经先一步给出了答案。
“桑氏集团新药被管控，药监局立马让桑氏集团迅速把刚上市的新药全部召回，但就在昨天，在一所医院内，有人曝出有许多病人疯狂抢夺着桑氏集团本该收回来的新药，导致收回来的药全部抢夺一空！”
看这条先导语，桑毓的眼眸一沉，果然医院的事情瞒不住了，也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她点开了评论区，网友的风评倒是难得没有清一水的无脑黑。
“我感觉桑氏集团的新药本来就没有任何问题，指不定是有人在陷害桑氏集团，不然患者们干什么那么求药，真的会有人拿生命开玩笑吗……”
“楼上天真了吧，这是桑氏集团自导自演，想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药没问题，好让桑氏集团重拾大众的信任吧……”
两方网友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展开了激烈讨论，僵持不下。
桑毓的揉了揉太阳穴，手里的手机则是轻微振动，新的来电被接了进来。
接完了电话的桑毓急忙忙地洗漱驱车赶去了当地的尸检机构，刚才的电话是警方那边的来电。
君盛集团和桑氏集团都是市里标志性的优秀企业，是经济GDP增长的中流砥柱，上面对于桑氏集团的存亡自然是十分关切的。
市里为此特意成立了专案小组，针对桑氏集团试药者大批量死亡展开调查，而本案最关键的点就是试药者的死因。
想要知道试药者的确切死因，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尸检！
解刨中心远离城市的中心，游离在城市的边缘，停车的时候，桑毓看着孤零零伫立着的大楼，浮躁的心情安定了下来，内心一片肃静。
还没等走近案件解剖手续受理室的大门，桑毓就发现了事情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机构的大厅里满是眼泪汪汪或者声嘶力竭的家属。
“我不同意解刨，人都走了，不能给我儿子留个全尸吗！除非我死了，否则今天你们谁也别想动我儿子的尸身！”
“我苦命的闺女，不但早早撒手人寰，死后还有遭受这种非人的困难，我不管那个药到底有没有问题，我现在就想留个全尸，我不同意！”
正常的尸体解剖的流程需要由医生填写正规的尸体解剖申请单，并征求家属签名同意后才能解剖。
家属们反抗，解刨中心这边因为不可能不顾家属的意愿强行进行解刨，这不符合我国的人道主义。
“一个愿意解刨的家属都没有吗？”
桑毓有些无奈地戴上了口罩，绕行打算先进入解剖室，她大概能理解家属们的感受。
毕竟楼道里陈列着大大小小的病理标本，和医学院校的病理标本差不多，小到人体组织，大到各种器官，看着骇人是正常的。
在国人的传统概念里，自古到今都是讲究入土为安，所以最忌讳死无全尸，尸检在她们看来就和死无全尸没有区别……
“也有通情达理的，不过个体很难具有说服力，警方那边也要求全部解刨，毕竟这一次的公众影响力不小……”
熟悉的声音让桑毓猛地一抬眸，眼睛里有些不可置信。
第258章 蛛丝马迹
“既然是警方重点关注的案件，受邀的主检人是你，我早该想到的……”
桑毓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有熟人，心里的把握总会更全一些。
主持尸检人员必须是接受过尸检训练、具有中级以上专业职称的病理学医师。而沈毅作为知名教授，同时也是病理学中的佼佼者，公信力毋庸置疑，会被警方邀请过来参检也是常规操作。
“外面闹腾的家属可比死因棘手的多，根据统计目前还有八位家属不肯签署文件，我们是先开始，还是等着那八位一起？”
沈毅扫了一眼桑毓的精神状态，本来他打算要是状态不行，那就在一旁做个简单的记录员好了。毕竟尸检连手套一般带三层，第一要义就是保护好自己，精神状态不佳不建议上台，被割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桑毓的精神状态饱满，这倒是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看不出来这个瘦弱的躯体抗压能力那么出众，不愧是凌羽铮看上的女人……
“我去说服吧。”
桑毓叹了一口气，她自然也知道能全部同意是最优解，但凡事不可强求，尽力就好。
走廊外，解刨人员还在耐心地和家属们介绍今天的解剖工作如何进行，询问是否需要观看，也一一说明了检材的提取以及返还，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签一份解剖尸体通知书。
桑毓站在了长廊中，摘下了口罩，她相信在场的家属对于自己这张脸并不陌生。
果不其然，原本喧闹的长廊寂静了下来，家属们看着桑毓的表情都是一脸的复杂，互联网时代，但凡有个手机，信息都是四通八达的。
药物致死，所以恨？那么如何解释网络上那么多人积极求药的事情，不恨？又做不到，情绪总是需要一个发泄的理由……
“大家的心情我都理解，但是尸检只是对尸体进行解剖，而并非全部摧毁尸体。尸检后仍然可以保留尸体的大部分结构，大家不用担心死无全尸的问题……”
桑毓的语速缓慢，目光扫视过每一位家属，然后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相信我的新药，但是现在的局面扑朔迷离，生死真相皆有痕迹，大伙儿也不希望亲人死不瞑目吧……”
桑毓的话语有些直白，她这话语的潜台词有一些暗示这是谋杀，而不是意外的意味儿，听懂了的家属有些坐不住了，神色激动得站了起来。
每一个试药者都是从成千上万的志愿者中挑选出来的，本身就签署了声明，哪怕出现死亡，企业也无法追责。
所以事情发酵到现在，试药者的家属即使在情绪最愤怒的时候也只能通过公众的舆论力量从道德层面谴责桑氏集团。
但是如果桑氏集团的新药没有问题，试药者大批量死亡是有人捣鬼，那可就是谋杀性质的刑事案件！
“无一例外，确实有些可疑，我也知道不能怪桑氏集团，但是已经有家属签署了文件，能不能就让我儿子留个全尸……”
家属们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内心始终过不了那一道坎，总希望自己的家属会是那个例外。
“我很抱歉，警方的要求也是全部尸检，但是我可以承诺大家，尸检结束后，会有殡仪服务对尸体进行化妆，化妆完成后大家可以把各自的亲人运回殡仪馆寄存……”
桑毓察觉到了家属们的神色有所松动，调整着措辞，抓紧又给了一剂强心针。
十五分钟后，三楼的家属休息区坐满了家属们，而桑毓换好了防护服进入解刨室，沈毅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另外两个尸检人员则是正在固定尸体准备拍照。
拍照、记录、解剖的工作是同步进行的，沈毅主刀，而桑毓则是在一旁打下手。
“这名死者身前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稳定，不应该出现致死……需要打开胃部，做胃液检查，进一步查验。”
沈毅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连夜翻阅了所有死者的医疗档案，如果是老人和小孩确实身体素质会稍微差一些，但是正直青年突然死亡，确实是有些蹊跷。
做过尸表检验后，沈毅决定进一步做解刨检验，小刀划开了皮肤，腐烂的味道从胃部散发了出来。
沈毅和桑毓的脸色都一变，不是因为视觉和嗅觉的双重暴击，而是因为死者的胃液里出现了其他的药物残留。
桑氏集团的新药是白色的药片，即使消化也应该是白色粉末或者粘液，无论如今都不会出现胶囊外壳式的残留物，这只能说明死者在生前服用了新药后还服用过别的药物。
“不是我们的药，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死者药物过敏反应所引起的急性死亡，毕竟临床试验的时候，我们确实没有考量过并发症的其他用药是否相斥……”
桑毓的眉头紧锁，挑选试药者时涵盖了不同年龄段不同程度的病患，但是对于试药者在吃的其他药物并没有做过过多的强调，如果是这个原因致死，那确实是说明书方面做的不够好。
“这个不好说，再深入剖析吧，如果是过敏反应，内脏会发生一些病理变化。胃液残留物这边，先提取出来吧，等后续进行相关的毒物筛查等理化检验以及物证学检验后再下结论……”
沈毅轻车熟路地提取了死者的胃液和药物残留物，至少现在已经出现一丝蛛丝马迹，虽然指向尚不明确，但是聊胜于无。
一直到检测到第六具尸体的时候，桑毓提出了交换，改由自己作为主检人。
尸检的特殊性决定了主检人不论在生理上还是在心理上都要比常人付出更多，此时沈毅的额头已经出了汗，眉眼间有了疲倦的神色，显然不适合再继续支持下去。
“好，交给你，我想这六具尸体身上的雷同之处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巧合了，等检验报告吧，至少把桑氏集团从舆论风暴中摘出来是没有问题的……”
沈毅点了点头，和桑毓交换了站位，眼眸中则是有着深深的忌惮……
第259章 曙光
在两人互相帮助下，大部分人的尸检都已经顺利完成，而初步的毒物筛查等理化检验以及物证学检验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果然，他们都在服用桑氏集团新药的时候服用了另外的一种胶囊型药物。”
沈毅看着报告上的结论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还不知道这种药物究竟是谁下的，但足以证明，桑氏集团的药没有问题。
“那明早我们就去药监局，尽快叫他们恢复桑氏集团新药的正常销售。”
“嗯，那今晚就到这儿吧，明天再对所有的报告做一个统一的对比和分析。”
桑毓和沈毅脱下了防护服，整理好走出解剖室，家属们还在家属等候区里翘首以盼。
“你先去安排人把里面的尸体送去殡仪馆，我再去给他们做一做思想工作，让他们一直呆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
“那我马上下楼，安排人手。”
桑毓点头示意，沈毅便下楼去了，而桑毓则是独自走向了家属等候区。
“桑总，结果怎么样了，你们说的话还算数吗？”
比起尸检结果，他们最关心的还是桑毓能不能履行承诺，毕竟自己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已经叫人把各位的亲人送往殡仪馆了，等那边的入殓师把尸体缝合化妆后你们再去看看吧，不然我怕大家会有些难以接受。”
“那就好，谢谢桑总了，我们家孩子一直都挺孝顺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只希望他走的体面些，这也是我能给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家属们对于桑毓的言而有信感到欣慰，但是都心有灵犀地没有询问是谋杀还是意外。
“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才能让我们桑氏集团得以进一步好转，大家今天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等到殡仪馆那边处理完毕，我们会通知大家前去看望的。”
桑毓对着众人鞠了一躬，她站在二楼，看着夜色中陆陆续续搀扶着离开解刨中心的家属们，内心有些触动。
翌日，天色才蒙蒙亮的时候桑毓和沈毅二人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的死者尸检报告，报告的结论已经通过电脑发送到了药监局的实验室。
在实验室呆了一整夜的书晓君和王征宇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传输机的动静，打印出资料后便拿着证据眼巴巴地在药监局门口守株待兔。
“这么看的话，桑氏集团的新药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药监局局长倒也没想到，自己刚出现就被拦截了下来，耐心地看过资料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检查报告已经证明你们桑氏集团的新药没问题了，那你们二位跟我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