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玖揽住了她的腰，“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柳歌伶还未回答，席玖的手机就响了，他不想被打断，那铃声却没完没了。
还是柳歌伶，拖着他靠近，摁下了接听键，那边传来派送员的大嗓门，“喂，你的外卖到了，来外面取一下。”
席玖忿忿，只想退货。
柳歌伶却笑靥如花，“我是真的饿了，没有力气去你的酒窖了。让我补充点能量。”
“你更美味！”席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到底是没再折腾她，分不清是舍不得，还是夹杂了其他的情绪。
**
第二天，柳歌伶不等席玖醒来，先去了竺篱笙箫工作室，将歌词拿给黎箫看。
“我要拍MV。”
黎箫刚洗漱完，随意地坐在竹子下，信手翻看。
怎么说呢，脑海里都是动物世界里主持人的解说，单曲循环的那种。
“炎热的夏季到了，草原又到了繁衍生息的时候。”
他的答案斩钉截铁，“拍不了。”
“还有什么是你拍不了的吗？”柳歌伶抱着手臂，冷眼打量着他。
“这种歌，你自己唱唱就好，或者抱着吉他，唱给你心上那位。还要给你的粉丝听吗？她们怎么看你？”
网络上每年评出多少恶俗歌曲，有的音乐人、歌手，贪图一时的热度，被钉在恶俗的耻辱柱上，不能翻身。
“黎箫，这是你说的话吗？人人皆有七情，这平凡的事，还值得我们讳莫如深吗？我一定要拍出来，为了纪念，我的爱情。”这是柳歌伶最真实的想法。
她想做的事，无人可以改变。
“那你去找造氧他们，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拍，用什么画面，取什么构图。”黎箫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这时，花莳和双子座小鸟走下楼来。
“要不要集思广益，大家一起献言献计，看看怎么拍？”黎箫随口说着，余光打量着柳歌伶。
柳歌伶自然坦荡荡，“艺术没有什么不能看的。”
“你们要看什么？”竺笙提着早餐打包袋，一股脑放在了石桌上，朝着花莳那边凑过去。
三个小脑袋围绕在一起。
“哇哦！”双子座小鸟一个激灵，“好刺激啊！”
花莳眨着眼睛，带着疑惑。
最后所有的焦点，落在了竺笙身上。
“歌伶要拍MV，怎么拍?”黎箫把难题留给了竺笙。
坦白说，竺笙大脑是空白的。
她也不是导演，文字如何转化成视觉语言，她并不擅长。
但，她和别人的看法不同。
她觉得柳歌伶的文字很优美，沧海巫山，“进一步纸醉金迷，退一步花开荼蘼，如果让我来拍，去竹海吧，有酒有琴有美人。”
柳歌伶打了个响指，酒代表席玖，琴代表柳歌伶的音乐，完全符合她的想法。“我喜欢这个创意，笙笙陪我出镜好不好？”
一个人太寂寞了，而竺笙最懂她，又是一等一的美人。
“你不要祸害笙笙了！你这首歌我打包票，一定备受争议。”黎箫同意给拍，已经是包容了。
竺笙却同意了，她向着柳歌伶道：“我的荣幸。”
具体如何拍摄，还有待商定，黎箫坚持将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最魅惑的文字，反而配最唯美的视觉语言。
如何表现女孩子们的感情，他也找了些借鉴。
还真给他找到了。
一个是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电影，而另一个也是青蛇和白蛇。
两个女孩子在诠释情感时，可以像这种感觉靠拢。
因为歌词还是带国风的，花莳给两个人定制饰品时，风格选取为盛大而隆重的。
她用uv打造出那种冰种翡翠的质感，制成步摇。服装是和竹林相呼应的青竹色。
七月下旬，团队每天都去竹海取景。
竹海深处，有一处木屋，木屋踞河而搭建。情景是这样的。
竺笙饰演的角色，撑着竹子归来；柳歌伶的角色，在河边布好了酒菜，抚着古琴盼人归。
黎箫架好三脚架，开始讲解剧情。
花莳提着化妆箱，而双子座小鸟像模像样制作了一个道具，“action”。
镜头中，竺笙下了竹子，款款莲步走向歌伶。
“注意眼神变化。”
欣喜，恬淡，脉脉含情，是此时的竺笙。
两个女孩子坐在一起，柳歌伶的手做出示范，竺笙似在模仿。琴发出悠然之声时，竺笙向着歌伶莞尔一笑。
没有语言，胜过一切。
黎箫眯了眯眼，眸光晦暗，觉得以后不能再让竺笙和歌伶接近了。
坚决不承认吃醋。
在她们身后，席玖悄然走近。
某人说，要去参观他的酒窖，可过了这些天，还没有动静。他去了她的住处，发现人不在。
那一刻，心情是难以言说的。
就像每一次，都有人迎接。而某一天，里面空空。
他很奇怪，明明她搬家过来也没多久，他怎么这样快习惯了她的存在。
他发微信，柳歌伶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好在他知道了，在竹海。
于是，他来了。
入目，竺笙和柳歌伶互相饮酒。出尘脱俗的绿衣，分不清谁比谁更美。
而以前，他对答案无比坚定。
MV已经接近完成了，黎箫看着屏幕，“最后录一条保底，今天收工。”
柳歌伶看到了席玖，哪里还有心思？
“不拍了，收工。”
黎箫才不同意。他做导演时，说一不二。
“如果不拍，以后也别让我再拍一分一秒。”
柳歌伶吐了下舌头，恶作剧留给黎箫？
竺笙忍俊不禁，“他对作品有要求，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笙笙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他就是个大暴君！”
不过她们还是又录了两条。
双子座小鸟在直播间里见过席玖，此时见真人，特别兴奋，拉着花莳问：“这就是厂长吗？”
花莳“哦”了一声，意识到了什么，“厂长也杀你，是吗？”
第160章 两极：毁誉参半的新歌
“嘘，可不能乱说，那只是口头禅。”
人见人杀的双子座小鸟，可害怕引起误会，小脑瓜摇地像拨浪鼓。
“不过，厂长他好帅！”
说完，又犯了个花痴。
“厂长和黎箫，谁更帅？”花莳抛出了一条送命题。
双子座小鸟，有点忧伤。再帅，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同的感觉。我想，大多数女孩子会想找黎箫哥哥谈恋爱，而嫁给厂长吧。”
这声音很低，但黎箫听到了。
直接寄给小鸟一个眼神刀。
难道他不适合结婚吗？他这么不能给人安全感吗？
还是竺笙有眼光，选了他！
双子座小鸟求生欲爆棚，“黎箫哥哥，我是说，你太漂亮了些！”
所以，一般女人配不上啊，只有笙笙姐内心强大。
MV拍完了，竺笙和柳歌伶并肩走过来。
“你来了。”这句是柳歌伶对席玖说得。
“嗯。”席玖淡淡应道。
“这几天拍了足够多的素材，接下来就是剪辑了。你那边什么时候录好音？”
以往，柳歌伶的重要MV，都是黎箫掌镜，剪辑，一手包办。
“我让造氧他们过来一趟。”
黎箫也不客气，叹息，“重色轻友。”
席玖：“……”
人在一边站，锅从天上来。
“歌伶，还要卸妆吗？”竺笙转移了话题。
当着男朋友面卸妆，柳歌伶虽然强大，但也不想。虽然她们都是淡妆。
“不用了，那笙笙，黎箫，我先走了！”
“好！”
五分钟后，两波人马分开。
汽车从葫市开往红河镇，司机黎箫。竺笙在副驾驶上刷手机。花莳和小鸟在后面。
“以前没发现，你对歌伶这么'毒舌'！”竺笙说。
他们之间太熟悉了。
“她自己疯就好了，我怕你被殃及。”黎箫对这首歌，并不乐观。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艺术创作，他只是对网络环境不信任。那些键盘侠，磕起来没有底线。
“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们是一路人。”竺笙看着车窗外，竹林飞驰而过。这是她同意出镜的真实原因。
创作之路，都是不疯魔，不成活。
黎箫何尝不是？“所以我虽不愿，还是拍了。拿你们没办法。”
双子座小鸟在后面攥小拳头，有种粉丝现场嗑糖的即视感。
“《竹里客》已经上映了，你们想不想去看？”竺笙转过头来问两位姑娘。
不管怎么说，有电影看总是好的。双子座小鸟正要答应，花莳拽了她衣角一下。“笙笙，你们去吧。”
给她们创造二人世界。
“就是，我们都没一起去看过电影。”黎箫低声道？
“上次在戛纳，沙滩电影院，不是看过吗？”竺笙分辨。
那怎么一样？黎箫很忧伤，好像全世界都在抢他的笙笙。
**
柳歌伶上了席玖的车。
“你怎么过来了？”她问。
席玖身子探过来，柳歌伶吓了一跳，厂长这么豪迈！他呢，其实只是拉安全带。
“不是说去参观我的酒窖吗？到现在都没成行。”
柳歌伶的小失落，马上被取代了，“一忙起来，就忘了。”
席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侧着头问：“今天怎么样？”
“今天太累了。”柳歌伶抬起手肘揉着脖颈，每一次出新歌，拍MV，她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这是对创作的严谨，以及对市场和粉丝的担忧。
车子迟迟没发动，“我们在等什么？”
“少了一个步骤。”席玖微微起身，高大的身影压迫过来，在她唇上印了一下。“情侣之间，是不是都该这样？”
意外哦！
柳歌伶摸摸脸，迅速升温。她的厂长主动亲了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只是……
“我的口红还没擦。”
席玖从车下面抽屉，扯出两张纸，先给她擦掉，这才胡乱擦了下自己的。“坐好了，回家。”
柳歌伶抓住了席玖的胳膊，深深望进他的眼眸，特别郑重地说：“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车里也是家。
这是席玖的另一辆车，装饰很低调，但透过舒服的沙发，柳歌伶了解它的品质。
“玖哥？”她的声音带了小勾子似的。
这个称呼很亲切，也很亲密。
他曾经用来注册抖手拍拍，专门给竺笙打赏。
在他愣神之际，柳歌伶又用手指戳了他胳膊一下。
眼中，含情脉脉，她解开了安全带。
席玖心一颤，喉结滚动一下。好像读懂了她的意思。
小姑娘太野了，就像山中绽放的野玫瑰，刺很扎手，也很馥郁。
“你一会儿可别哭。”
说完，席玖放下了车四周的挡板。
柳歌伶真的哭了，她低估了厂长的实力，那就是一头释放了全部活力的大狼狗。
而在不远处，另一辆车里，伸出来的镜头缩了回去。
**
八月底，花莳和双子座小鸟搬出了竹篱笙箫的工作室，住进了赤水市里。
《竹里客》上线后，票房达到了五个亿，就止步不前了。竺笙贡献了两张门票。
有人说，《竹里客》的动作戏最精彩；也有人说，一苇渡江不算什么难度，为什么没找个好替身？虽然支持不用替身，可如果替身特别强大，甚至能为电影加分，为什么不用？
替身是谁？网友指的是那个能做水上漂的姑娘啊！
柳歌伶的新歌《燃》上线了，不出黎箫所言，这首歌呈现了极端化的两种口碑。
诋毁者有之。
主要是某瓣和某乎。这两个平台，文艺青年比例更高。他们大批特批柳歌伶的堕落，写出如此低俗的歌曲，堪称2017年最庸俗的口水歌了。
赞美者则更多。评论区比歌词还要精彩。
“你永远无法定义柳歌伶。当她唱国风时，你跪了！她又唱了嘻哈和朋克！你惊讶于她的多面时，她回归世俗。”
“歌伶的声音，太妩媚妖娆了，就像夏娃咬下的那颗苹果，充满了诱惑。”
“空灵又多情。感性又迷人！”
“是腐朽病态，也是鲜活明艳。像玫瑰怒放到荼蘼，一触即烂。””
“大家说得都好好呀，只有我注意到MV了吗？拍得也太唯美了吧，什么神仙友情？”
“楼上的，你怎知那是友情？世间情义许多种。”
“歌伶一定是恋爱了，不然怎么可能写出这种歌？”
“哇哦，那个真命天子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网上又丢下一颗深水炸弹。
很模糊的照片，在车上，两个人在热吻。其中女方，依稀看出来是柳歌伶。
第161章 峰回：花妃美妆的橄榄枝
今日份的直播结束后，黎箫开车送竺笙回家。
“歌伶没事吧？”
车子停在了家门口，竺笙没有第一时间下，和黎箫说起了柳歌伶的事。
黎箫胳膊搭在方向盘上，很惬意的姿势，“好歹算个公众人物，几百万粉丝，哪有没有点爆料？不过不用担心，男未婚女未嫁，就算被拍到又能怎么样？”
这个新闻有点猛，竺笙总觉得背后的人，不怀好意。“不知道歌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这个《燃》占了好几个音乐平台的TOP榜，有人想整整她，也说不准。不过这丫头也真是太野了，完全不收敛的。”
野到黎箫大跌眼镜，不过觉得柳歌伶自己能HOLD住，所以也不需要他出手。
同为女孩子，竺笙的立场更偏向于柳歌伶，“是席厂长的竞争对手，也未可知啊！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
黎箫对于竺笙完全不包庇席玖，那是相当满意。
“笙笙，现在工作室空出来了，你看要不要搬出来和我一起。”
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又有不同，赤水总部，他们已经有了几个小伙伴。
竺笙凝着黎箫，视线中黎箫帅气的面庞，渐渐披上一层狼皮。
第一反应，不要！
“距离产生美！你不是这样和歌伶说的吗？”
